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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夏康命手下衙役将周家两兄弟分开关押受审，又将去年无头尸案的卷宗拿出来仔细观瞧，发现作案手法极其相似。
沈鸢绕着头颅转了两圈，一张薄唇紧抿，仔细的观察着额角上的伤口，一双妙手不时的触碰着腐烂脏污的头颅。
“大人，根据我的再三观察，发现额角处的伤口周围殷红，明显流了很多的鲜血，伤口颇深且头颅略显扁碎，一看便知是钝器所为，一击致命。”沈鸢退后两步看向夏康，一双眼睛带着些许期待。
“活学活用，真是聪明！”夏康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递给沈鸢，笑着问道：“那你可知是何钝器所致？”
沈鸢一边擦拭着手，一边仔细回想着夏康这几日所教授的知识，又与实际情况相综合，得出了答案：“看伤口的形状，不像是刀斧砍伤，倒颇似砖石捣捶所致。”
“不错！”夏康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嗯，桃花苑的那条后巷地处偏僻，其间又多是砖石，或许凶手随手拿起一块的石头击打死者头部，导致其流血过多而死。”
夏康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沈鸢，问道：“你再仔细看看，还能看出了什么？”
沈鸢闻言，左看看，右瞧瞧，却是没有任何发现，摇着头看向夏康。
“死者头颅上沾有土灰，定是被人埋藏在土里面，之后又将头颅挖出。”夏康伸手扒开浓密的头发，其中夹杂着黄色的尘土。
“如此说来，他们二人就是杀人凶手？”
“是不是凶手，一审便知。不过在提审之前，我还想弄清楚几件事情。让几个衙役去调查一下周家兄弟的情况，你随我去周家看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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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康与沈鸢来到周家，四下看去，周围冷清空荡，家中一贫如洗。
“还真是穷得叮当响，怪不得拼了命也要往你设的陷阱里钻！”沈鸢随手拿起一柄菜刀在手里把玩，刀身不长，前尖后宽，呈半月形，厚厚的红锈包裹住刀身，三角形的刀尖缺了好几个茬，看上去就像是锯齿一般。
沈鸢眨眨眼，将手中的菜刀举在空中，笑着对夏康说道：“你看这把菜刀还真是古怪！”
“这是杀猪刀，也是一柄杀人的刀！”夏康伸手接过菜刀，大略一看，指着沈鸢笑道：“你这回真是立了大功，若是周拯不死，头一个要谢的就是你！”
沈鸢听得是云里雾里，眨巴着眼睛问道：“周拯？周拯是谁？”
“去年有一起震惊清河县的无头尸案，周拯便是凶手，今年秋后便要问斩了！”夏康一边说着，一边四下观察：“不过他是被屈打成招的，我怀疑这两起无头尸案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这两起无头尸案皆是周家两兄弟所为？”
“很有可能！”夏康点着头，说道：“所以我才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这把刀又有什么关系？”
“这两起案件，死者的头颅都是被刀割下，伤口凸凹不平，我本猜想凶手是用刀锯将死者的头颅割下，但是我见到头颅的时候，发现干涸的血液里有一丝铁锈的味道，最为重要的是伤口处残留着猪油，所以我断定这是一柄生了锈的杀猪刀！”
“我们去后院看看。”夏康言罢，便径直向后院走去。
沈鸢一边跟在夏康身后，一边说道：“我刚才看了一眼，后院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后院里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被你忽视了。”夏康一把握住沈鸢的手，牵着沈鸢走进了后院。
“你看，后院就只有两个盆栽装饰。”沈鸢指着盆栽，小声嘀咕着：“真是，还信不过我？”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了，我的郡主大人。我信不过谁也要信得过你啊！”夏康闻言，笑着摇头，伸手指了指脚下，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忽视的东西就是我们脚底下的土。”
“土？”沈鸢经夏康点播，一时间恍然大悟：“对啊！他们将头颅埋藏在后院，如果他们真是去年无头尸案的真凶，那么应该还有一个头颅埋藏在此处。”
“不错，他们去年得以瞒天过海，所以心生侥幸，今年便会以同样的方式杀人藏尸。”夏康踢了一下脚下零散的石块，叹了口气说道：“挖吧！”
“这么大的后院，就你和我估计要挖到晚上。”
“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夏康绕着盆栽转了两圈，开口问道：“你不觉得这两盆盆栽有问题吗？”
沈鸢摇了摇头，反问道：“装饰而已，就像我府上还有很多假山树木做以装饰，这能有什么问题？”
“这不仅是装饰，更是掩饰，连你都认为没有可疑之处，那么别人自然也不会想到这盆栽下面埋藏着头颅。”夏康走到一盆栽旁边蹲下身子，指着地上的浅显的痕迹，“你看，这里有移动过的痕迹，所以我们只需要挖开那盆盆栽下的土，便能得知真相。”
沈鸢点了点头，拿着铁锹走到夏康身旁：“喏，给你！”
夏康抬头看着沈鸢，眨巴眨巴眼睛。
沈鸢见夏康并未伸手，开口说道：“你不会是要我挖吧？”
“怎么会，我来，我来！”夏康反应过来，连忙接过铁锹，撸起袖子开始挖土。
沈鸢站在一旁，看见夏康手臂上的红色胎记，目光悄然飘到一旁。
一撮撮土扬起，夏康终于看见了埋藏的骷髅头，将头颅用布包了起来，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对着沈鸢笑道：“看来我们可以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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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和夏康前脚儿刚一回府，在外打探的衙役后脚儿便向夏康禀报。
“回禀大人，我们打探到这周家两兄弟虽然只是以卖菜杀猪为生的清贫百姓，但是他们却嗜好赌博，在堵坊可是出了名的逢赌必输，欠下了许多赌债，去年周三财还被放高利贷的人追杀，据说此事还闹到了官府。不仅如此，前些日子周大发居然一口气还清了至尊堵坊的赌债。”
“哦…有多少？”
“足足有五十两银子。”
夏康心下更加确定：“看来是发了一笔横财啊！还打听到什么？”
“周大发有些小聪明，而周三财却是个贪生怕死不禁吓的。”
夏康点点头，吩咐下去：“将他二人分开审问，先提审周大发!”
“大人，那周三财既然贪身怕死，为何不先提审他？”沈鸢不解，出言问道。
夏康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心中自有计较。来人，准备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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