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84.
　　总的来说，这个名为“惊喜生日会”的生日会非常圆满地完成了任务——让寿星感到惊喜。而且从卡卡西的表现来看，“惊”似乎远多于“喜”。当然了，卡卡西死也不会承认他的脑回路在那个当口怎么就那样诡异地跑了偏，但也没有谁会问出“你拔刀干啥”之类不识趣的话。厚道的水门和凛可能会认为卡卡西只是因为训练太累了没有及时把刀收起来（？？？）。而带土和桢则会认为——这家伙不会是想趁机把我们剁了吧？不得不说……幸亏他们谁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不然大概又会引发新一轮的口水战吧。
　　周围的气氛暖意融融。自从卡卡西意识到身边的人都在为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就一直感觉心里像是有人在轻轻挠着痒痒，让他有一种想要大笑出来的冲动。然而，多年来对面部表情不善加利用的行为导致自己在这种特殊时期依然无法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应。他只是在微微弯着嘴角。由于他捂着面罩，别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这么点面部表情。
　　可是，他在笑。
　　是的，卡卡西一直在笑。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自从……自从父亲离开他之后。
　　好久好久了啊，有那么六年了吧。
　　六年当中，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这一天与以往任何一天都没有任何区别。是的，那就是日历上的平平无奇的一天而已。
　　可是，就在今年的这一天，却有那么几个人在为他筹备、、为他忙碌、为他庆祝。
　　没错，他们当中的某些人没事就给他找茬，以与他对着干为乐。可是，不管他们是被迫的还是怎样，他们都在为他卡卡西忙活着。基于这种想法，卡卡西觉得，就连那几个人的脸看上去也顺眼了不少呢！
　　所以，这会要说卡卡西心情不好，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对其他人来说，虽然卡卡西并没有很明显地对别人示好，但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壳子似乎已经裂了缝，不再让人感到那么难以接近了。
　　卡卡西本来是不想戴那个蠢得掉渣的生日帽的，可是在大家一致强烈要求下，他不得不违背本性一般把护额摘了，戴上那个纸帽子。水门老师拿出相机，带土也不知从哪搞来一架，两架相机对着卡卡西一顿猛拍，闪光灯的光线晃得他眼前发花。如果是平时的话，卡卡西一定会跳起来迅速逃走，可是，就在这一天，就在这个时间，他平时要么平静，要么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就连眼角的弧度也和平时大不一样了呢。
　　等卡卡西意识到他在对着镜头微笑时，水门老师已经把一个蛋糕摆在了他面前，上面还插了十一根蜡烛。
　　是的，卡卡西已经十一岁了。
　　在经历了六年孤独的日子之后，他终于遇到了一群愿意给他过生日的人。
　　在这个时候，就连从来没对生活有过任何奢求，从来没有对上苍祈祷过哪怕一次的卡卡西，也不由得暗暗在心里说道：
　　如果未来的每一年都会有这样一天，就好了。
　　这样也许有点贪心吧。
　　现在战事似乎并不吃紧，而且除了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大家还都只是中忍而已（桢除外），工作不会很忙，所以大家还有空这样聚在一起。那么……要是他们都成了上忍的话（虽然这可能性并不大），肯定会忙碌起来，说不定没有时间在一起凑热闹了吧？
　　卡卡西迅速在心里把那个小小的愿望否决掉，更改为：
　　五年之后，他们还会这样给他过生日，就好了。
　　恩恩，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且，如果以后大家真有可能再在一起过生日的话，他不是就没有必要把这个“五年之约”说出来了吗？
　　……怪难为情的呢。
　　“来吧，卡卡西，快许个愿吧！”
　　大家关了灯，点燃那一圈蜡烛。跳跃的烛光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模模糊糊的，看上去似乎不那么真实。这会，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望着他，好像希望他马上说出些什么激动人心的话，然后像电影当中的寿星佬一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下一个愿望，再一口气把蜡烛全吹灭一样。
　　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这个简单粗暴的卡卡西啊。
　　玖辛奈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她示意众人可以开口唱生日歌了，卡卡西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于是一群人都被噎了一下。
　　……这个速度让大家多少有点吃惊。
　　喂，我们知道卡卡西你最讲究效率了，可是你没必要在许愿吹蜡烛的时候也这么讲效率吧？
　　“这就……完事了？不用我们唱歌了？”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卡卡西你许愿了吗？”
　　“恩，”卡卡西没好意思说是他完全把唱生日歌这码子事给忘记了。他站起来把灯打开。黑暗突然变成了光明，卡卡西看到桢眨了两下眼睛努力适应环境，他补充道，“许完了。”
　　“真的呀？”玖辛奈一副好奇的模样，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许的什么愿？这么快啊。”
　　按理说，他们是不应该去问卡卡西到底许了什么愿的——因为常规来讲寿星佬们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小小心愿公之于众的。可是，鉴于卡卡西的速度实在太快，导致周围一群人都觉得——
　　应该是这家伙根本没有许愿吧？
　　或者有个更合理的解释：这家伙觉得“唱生日歌”和“许愿”这两个事太幼稚，直接给取消了吧？
　　卡卡西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他沉默着伸手拔去蛋糕上还在冒烟的蜡烛，并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带土在一边“切”了一声，憋着笑低声道：
　　“我知道。”
　　几颗脑袋立刻冲他转了过去。卡卡西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会知道卡卡西许的什么愿啊？”桢虽然并不相信带土的说辞，却仍然追问道，“你倒说说看！”
　　带土瞅了瞅在他身边同样像好奇宝宝一样瞪大眼睛的凛，笑着说：
　　“凛你配合我一下。让我许愿。”
　　“哦……”凛莫名其妙地挠挠自己的头发，说道，“带土你许个愿？”
　　带土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就好像要发表什么激动人心的演说。他站起来，稍微弯下身子，双手合十面对蛋糕，字正腔圆地说出了一个字：
　　“钱。”
　　然后他作势对着蛋糕吹了口气。
　　……
　　……
　　……
　　“噗……哈哈哈哈哈……”
　　全场爆笑。
　　在这一刻，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无论是喜欢卡卡西的还是讨厌卡卡西的，都不约而同地毫无形象地笑作一团。
　　虽然明知道卡卡西绝对不可能许这种愿，但是，但是，把刚才卡卡西许愿的场面和带土解读的场面结合到一起，简直快笑死人了好吗？
　　卡卡西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笑声，心里居然一点反感都没有。相反，一种十分反常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看向众人的眼光都温暖了很多。
　　当然了，表面上他还是要维护自己高冷男神的形象的。待周围笑声渐消，众人都开始抹去自己眼角笑出的眼泪时，卡卡西朝带土扔了个毫无杀伤力的白眼之后，把放在一边的蛋糕刀拿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带土在对着凛和桢挤眉弄眼。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同时摇头。带土则撅了撅嘴巴，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这是想干啥？
　　带土：我们要不要把蛋糕糊他脸上？
　　凛：不要不要，奶油弄到衣服上很难洗的，而且蛋糕不便宜哦……
　　桢：就是的，再说蛋糕糊脸上还能吃吗？而且你倒想想，你把玖辛奈大人的衣服弄脏了，还想活着出门吗？
　　他们的心理活动卡卡西是不可能知道的。于是在老师和师母的催促下，卡卡西把成功逃过一劫的蛋糕分切开，分给众人，大家终于开始吃东西了。
　　恩……总觉得今天的食物也要比往常美味很多！
　　卡卡西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的心情了。于是在这种微醺一般的感觉作用下，他笑着听着大家补给他的生日快乐歌；看着带土和桢争论哪道菜更好吃，凛在一边帮腔；看着老师和师母偷偷交换着的甜蜜眼神。不过他显然忘记了一件事——
　　“卡卡西，生日快乐，”凛又说了一遍，她拿出一个打好包装的扁盒子来，“这个是我和阿桢送你的礼物。”
　　卡卡西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一本他一直想看的书——《论死亡的一百种方式》。那时水门班正好应玖辛奈的要求到书店里去翻最新的食谱，时间比较紧，卡卡西只来得及翻阅了两页而已——便被凛记下了。
　　“谢谢，”卡卡西冲凛一点头，想起了刚才她的话，于是又望向桢，“……谢谢。”
　　“喂，卡卡西，”桢一脸便秘表情地问道，“我一直想问你的，干吗要看这种书，看这名字……多吓人啊。”
　　“哦，这书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卡卡西难得这么耐心地给人解释自己选择事物的理由——当然了，在今天这么个日子里，发生再不同寻常的事都是正常的。除了带土瞅了瞅桢，其他人根本没拿这个当回事。
　　带土送他一个笔记本，还非常贴心地配了支笔——本子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宇智波家的家徽。大家，包括卡卡西都假装没看见。他嘴巴毒没错，但是在这种场合当中，吐槽带土把自家家族里发的赠品拿来凑数的行为还是不要有了——至少人家还给他搭配了一支笔不是吗？
　　卡卡西觉得，要是说出些什么话来破坏了这样的好气氛，那简直就是犯罪行为好吗？
　　水门和玖辛奈则送了他一套面料很讲究的颜色素淡的浴衣。
　　水门说：“我也不太知道应该给你准备什么东西啦，不过老师说你很快就大起来了，明年就可以穿着这套衣服去祭典上……唔唔唔……”
　　玖辛奈一把捂住自己男朋友的嘴巴，咬着牙跟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几个孩子解释道：
　　“没什么没什么……这套衣服还是很不错的，卡卡西你穿上一定很帅气就是了。”
　　那么……自来也大人到底说了啥？
　　不过看看玖辛奈的反应，看来只要是自来也大人说过的话，玖辛奈总会上去打几个折扣呢！
　　饭后他们都没有早早离开，而是决定玩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但是……玩什么呢？卡卡西家是连一点点娱乐设备都没有的，甚至找不出一副扑克牌来。
　　玖辛奈对水门提议道：
　　“不然我们玩点你们喝酒时常玩的那个吧？”
　　“真心话大冒险？”
　　“恩恩！”
　　卡卡西家里照例也找不到一个骰子的。不过这个很好办。凛和桢都比较擅长手工，随便找了张硬纸板做了一个六面骰子，并在每一面写上数字——正好在场的是六个人，每人都被分配到了一个数字。
　　“谁先掷骰子？”
　　“阿桢吧，最小的先来。”
　　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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