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448.
　　前守护忍十二士当中，除了死掉的和马等人，重伤的北根和一直未出面的火之寺住持地陆，其余的忍者们都已经回到了木叶。他们几位个个都称得上实力超群，就算是不再继续履行保护大名大人的任务，在木叶村做普通忍者也肯定是备受村里重视的。然而出乎人意料，这几位，包括火影大人的儿子阿斯玛在内，全都是以下忍身份被记录在案的。三代大人一声吩咐下去，忍者办公室那边干脆连个绿马甲都没有分配给他们。端的是干净利落。
　　咦，难道这件事和是前一阵子三代大人生病那事有关系，阿斯玛把亲爹气进了医院，三代大人气得狠了便把儿子一撸到底了？
　　还有同时发生的一件事来着，那个一向顶了个天才之名的旗木卡卡西居然也在同时被三代一脚踢出了上忍队伍，跑回去当了中忍？这……三代大人你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啊？那可是卡卡西，是你一直信任的旗木卡卡西啊！
　　看来他们几个是搞在一起干了什么事，阿斯玛他们一意孤行铸成大错被削了职称，而卡卡西虽然没犯啥大错，却也被火影儿子连累得吃了瓜落。不然的话，为啥就把他这么轻轻放过去了？虽然堂堂上忍被贬成中忍也的确丢人，但总比那几个直接被派去招猫逗狗的守护忍们强上一丢丢吧。
　　三代大人的命令是认真的。几个人的确是和那些刚刚毕业的下忍们混在了一起。不止如此，三代大人还特殊指示，不允许他们几人担任小队队长职务，所以，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被那些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后辈们指挥了。
　　但是没有人提意见，包括被修理的这几位。
　　北根是由于他们的错误而受伤的。他不能再做忍者，不能再与他们并肩作战。在未来，几名下忍终究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重新获得上忍头衔。然而，北根的这种可能性已经被彻底斩断。所以，就算是为了赎罪，他们也心甘情愿，甚至巴不得让火影大人的惩罚来得更加严酷些才好。可惜，每一天他们在床上睁开眼睛，总是能接到三代大人带着恶意的命令——
　　“村头那十亩地最近闹害虫，去帮人家打打药。”
　　“麻生夫人家的猫怎么又丢了呢？去帮人家找找看。”
　　“该收土豆了，赶紧去领工具。”
　　……
　　……
　　……
　　于是在事件发生一星期后，当阿斯玛和卡卡西终于接到了一个可以出村的C级任务时，其余几人都羡慕得眼睛发蓝。但当事人并没觉得怎么庆幸。首先，他们的确是在把这期间忍受的繁冗琐碎的任务当成赎罪、当成试炼的，而且比起还在田里刨土豆的星斗等人，他们能接到这种任务已经算是优待了；其次，就算是优待，也只是个连护送都牵扯不到的C级，丢人只是小小的一方面，还容易让外人以为他们几个人的惩罚来得太过轻飘飘，说不定就是火影大人在偏袒自家儿子呢！
　　由于两个人已经没资格领任务，他们只能讪讪地等在火影办公大楼外面，看看三代大人好心给他们安排了什么队长，具体的任务细节又是什么。前两次任务都是由刚刚升职的小中忍来领导他们。阿斯玛这些年在村里名声不显，卡卡西可不一样。小中忍们在两位前辈的灼灼逼视下战战兢兢地把任务安排得一塌糊涂，活像是在恶魔导师面前展示自己那拙劣的毕业设计，最后他们全都是哭着交出了指挥权的。
　　“希望这回这个不会再哭了。上次那个哭得人烦死了。”
　　阿斯玛被太阳烤出了一脑门的油汗，他伸手抹了一把，又把手在裤腿上蹭了蹭。他的目光扫过刚刚从两人面前走过去的几个面带微笑的熟人，并努力控制自己不把他们脸上的笑容和他们有可能是在嘲笑自己画上等号。
　　卡卡西耸了耸肩。上次的中忍小姑娘虽然从头哭到尾，但起码在任务当中还是敢于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并且认真考虑了两名实力远超自己的“下”上忍的人身安全问题的。不得不说，当一个人能把“重视同伴”的念想当成自己的习惯时，卡卡西觉得，她将来便会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能够保护好同伴的忍者，而且肯定要比他还要强大得多。
　　“起码给我们安排个岁数大点的队长啊，”阿斯玛耷拉着肩膀碎碎念道，“那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我还没说什么呢她自己先哭起来了。豆腐掉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忍校就不应该让这样的毕业。”
　　卡卡西道：
　　“你自己心里有火气，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针对他们。”
　　阿斯玛不服气地辩解道：
　　“我针对他们干什么？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哼，忍校这些年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倒是没有否认“心里有火气”这一点，足以证明卡卡西的话完全正确。
　　“他们还是孩子呢，你长得凶就态度稍微和蔼一点。”
　　阿斯玛炸毛道：
　　“嘿，还说我长得凶……”
　　然而他这句话根本没说完就被他自己掐断在喉咙里。一晃神的功夫卡卡西也抬头望去……便看到一个漂亮的红发女孩板着张脸向他们俩凑了过来。
　　“这次任务我是队长，”夕日红的声音好像嗓子刚被从冰窟窿里挖出来，“走。”
　　没有人提出任何质疑，甚至没有人询问这次任务的任务地点和任务目标。卡卡西固然是决定服从命令听指挥；而阿斯玛，在看到老爹居然突发奇想到把红安排过来当他的队长，有再大的意见也都被他弃之脑后。事实上，他这会哪还顾得上抱怨忍校教出的不成器的小孩子，他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众人皆知的事给占满了。
　　所以这一次卡卡西的任务就是当一个硕大无比的灯泡嘛……额，准确地说，不管三代知不知道那两位到底有什么前尘往事，他们俩现在凑到一起说不定是要单方面掐架的。有卡卡西在，双方多少能有点缓冲，不止于上来就针锋相对吧……
　　当然了，作为两名功勋卓著的下忍和中忍（咳咳），肯定会把完成任务当成第一要务的。于是卡卡西便十分常规地向队长询问起任务细节，阿斯玛则在一边十分小心地斟酌着给予适当的评论，既要显得自己见识不凡又不能引发某人的反感，这个尺度还是不太好拿捏的。
　　距离木叶几百里之外的鸟取市有个叫椎名翼吾的布匹商人，不光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人脉也纵横半个火之国。不止如此，这位大佬还非常热衷于慈善事业，每年都会给邻近村子里的学校啊孤儿院啊医院啊捐赠不少银钱。所以，虽然这人堪称黑白两道通吃，手段偶尔便会比较暧昧，但无论是在官方还是民间的口碑都还不错。不少人提起他来，总是会心甘情愿地叫一声“大人”的。
　　那么这一次，这位椎名大人到底有什么事要委托木叶呢？
　　“说是他家的一件什么传家宝物丢失了，想委托我们帮忙找找……”
　　面对着卡卡西，红的态度当然不会像对阿斯玛那样生硬，总归是稍微缓和了些。不过也仅此而已，女孩的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这是红升任上忍之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村里却并没有对她委以重任，而是让她带着两个急于将功补过的刺头大老远地跑去做帮人家找东西这种治安活，更何况，她还需要面对自己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阿斯玛，红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三人虽然级别各不相同，脚程却统一地快。几天之后，他们抵达了鸟取。当一脚踏入椎名府时，几个人便吃了一小惊。
　　火之国大名大人那位于河间市的宅子已经算是规模不小，但眼前椎名府的占地面积可说是比大名府大出了一倍不止。相比较大名大人家中那精致的、处处可见设计者心思的院落宅邸，椎名府的设计更偏向于大气豪华——这倒可以理解，国家领导人和商人之间的审美肯定是存在不小的差别的。在身着价值不菲的传统服装的管家带领下，几个人走进了椎名府的庭院。这里并非大名府中那种靠砾石和沙子做出的枯山水庭，而是当真引来活水在庭院内做了一个景观湖。湖边树木不是像其他地方一样种上常见的樱花树，而是错落有致地种植着一种栾树。这东西夏季开花，花期不短，放眼望去，整个庭院都被金灿灿的花朵包围着，端的是富丽堂皇别具一格。景观湖湖水清澈见底，湖中偶见游过的小鱼小虾，当然还有树上偶尔飘落的如同碎金一般的花瓣。这小湖被庭院偏右蜿蜒通往宅邸的石板路规整地分成了东西两块。西侧这块大一些，湖内种满荷花。眼下荷花尚未开放，仅有那么十数个微露浅粉的花骨朵亭亭立于圆盖之间，足可令人想象到届时满塘花开幽香浮动的盛景。湖畔有一条小船，上有划桨两只，但现在并未有人使用。东侧的小湖内种植着浮在水面上的睡莲，有一朵半红半白的正在湖水中央，吸引着来往人员欣赏的目光。这一片湖水中正好修建了一座金色亭子，堪称雕梁画栋美不胜收。亭子中央布置着石桌石凳，桌上是盛有某些夏日食品的雕花漆盒若干，就好像刚刚有人在宴客一般。但几个人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人即将回到这里的迹象。
　　忍者们不说见惯了大场面，出门在外总归是不会把自己的喜好表现得太过明显的。然而在看到了如此美景之后，红固然是尽力克制自己在不失礼的前提下将整片美好的画面尽收眼底，就连一路在红的低气压威逼之下不得不低声下气的阿斯玛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这一路上三人由于交流不多，整天的时间都忙着赶路，也算是风餐露宿。夏天天气又热，三人赶到这里时难免灰头土脸。善解人意的管家并未询问他们的意见，而是直接带他们去各自整理（当然也可能是觉得三人的模样实在有碍观瞻）。卡卡西几人虽然都急于去和发出委托的椎名大人见面，倒也不会拒绝赶紧洗洗澡换件衣服，把自己收拾得能见人了再去办正事。
　　忍者们做准备工作都是相当有效率的。短暂的十几分钟过后，三人都已经整理一新被美貌的侍女们带领着凑到了一起。他们留在宅子一处大厅里，等待着椎名大人的召见。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好在管家并没有放任他们在这里忍饥挨饿，还是给准备了不少美味的食物和饮料的。
　　本身忍者们出门在外接受委托就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服务者”的位子上。既然如此放低身段，那就免不了有那些奇葩任意使唤他们——当然绝大部分人是不敢的。到了这里，虽然椎名大人没有慢待他们，但三人都是在大名大人、三代大人身边呆惯了的，来了这么久却连委托人的面都见不到，阿斯玛喃喃道：
　　“我们出去做任务可没等过这么久……这家伙的谱也太大了吧？”
　　忍者们无论男女，食量其实都不小，不然根本满足不了日常消耗和身体需求。在等待期间，三人老实不客气滴干掉了几大盘点心，还觉得意犹未尽。但点心毕竟不能拿来当饭吃，他们还满心期待着赶紧见到椎名大人，回头是在府里吃饭还是自己出门去吃，倒是给个准信嘛！
　　红是能不和阿斯玛说话就不说的。卡卡西同样低声道：
　　“你是下忍，我们是中忍，他摆谱是应该的。”
　　阿斯玛被噎得不轻，只能举起杯子往肚子里灌水。他一边吞咽着，一边目光锐利地扫向这大厅内出现的每个人——无非是椎名大人家的管家或是侍女。这一看可就看出了问题——
　　“他们是不是在组织什么庆祝活动啊？”红若有所思道，“刚进门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说他们日常就穿成这样，未免也太隆重了些吧。”
　　阿斯玛快速点头，表示自己的意见和红不谋而合，简直是太有默契啦！
　　红依然拿他当空气，连个眼神都欠奉。阿斯玛被打击到也不当回事，事实上，他还觉得……自己是活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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