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366.
　　上班族们总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的生物钟调整到最适宜工作的状态。所以，尽管每天都能在加班之后听到身边人或是大声嚷嚷或是小声嘟囔，说自己明天一定会睡过头，可是，这些人总是能在最适宜的时间痛苦不堪地醒来，去迎接他们每一天的繁忙工作。更有甚者，他们的生物钟干脆在休息日也发挥着作用，本来想睡个昏天黑地的懒觉，却早上六点就睁开了眼睛再也睡不着，这也是时有发生的事。
　　桢头一天的确给累得够呛，为了不危险地（或者说尴尬地）留在卡卡西家里等他回来，她不得不赶紧溜出来，结果半路上还被阿凯截住，还不得不用卡卡西的身份倾听了一个大龄纯情少年的单人罗曼史。尽管她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尴尬的（她甚至都没脸红），如果她以自己的身份出镜，大可以在给阿凯建议之后调侃他几句，可是，变身之后毕竟存在危险，她还是希望以后这样的情况越少越好啊。
　　唯一可惜的是，如果这件事无所谓，和惠比斯分享一下，大家一起笑笑肯定感觉不错，可毕竟牵扯到了阿凯那男人的隐私，她便只能不情不愿地保守秘密，只在自己肚里暗笑了。
　　真遗憾！
　　说起来，她好像拥有太多需要让她锦衣夜行的经历了啊…有这么多的事都无法和身边的朋友们分享，也是够累的。
　　桢的短暂假期在卡卡西生日过后的第三天结束了。以现在他们的工作状态来对比，假期其实多久都不嫌多。但是，毕竟他们都是各自所在组织的重要人物，那天过后桢便回了家没再见卡卡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她自己倒是一定要回“根”去报到的。不过还好，尽管身体弱，却毕竟年轻，当桢像往常一样踏入团藏大人的办公室时，可一点都没觉得身体还遗留着什么不对劲。
　　这样可好，不然在人老成精的团藏大人面前说不定会被看出什么来哪…
　　团藏大人换了身新的黑袍——桢注意到他的袖口之前有点起毛的部分没有了；前些天两鬓略翘的漆黑头发被理得短了些；大概由于长久不笑，他的眼角皱纹很少，眉间倒是纹路深刻，整个人看上去更像个一丝不苟的大反派，与总是乐呵呵的三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桢一边在心里对领导做着无伤大雅的评判，一边恭敬地行了个礼，并和站在团藏大人身后的小风对了个眼神。
　　团藏大人今天状态不错的样子哦…
　　看，和领导秘书搞好关系就是这么重要！
　　尽管称得上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桢依然没能从等级比她高了不止两级的团藏大人脸上发现什么端倪，她轻易便忍住了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很常规地说了句:
　　“团藏大人，我回来了。”
　　去休假怎么也算是短暂离开了工作岗位，她这么说当然没问题。团藏大人盯了她一眼，很快便垂下眼帘，把目光放在了他面前桌上的某块缺损上。他吩咐道:
　　“卷轴。”
　　桢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她身上哪来的卷轴？不过一秒钟后她便恍然大悟。一直如同一个沉默的背后灵一般的小风闻言，立刻从自己的忍具包中掏出了一根大概有两根手指粗细、手掌长的紫红色卷轴出来，递到了团藏大人眼前，团藏大人则顺势接在了手里。他随即站起身来，连头也没抬便一边往屋外走，一边说道：
　　“来。”
　　桢本来还在领导桌前饶有兴致地欣赏团藏大人惜字如金地调戏小风，可她马上便看到小风那急切的表情。小风正在冲她使劲眨眼，并拼命挥手示意她马上跟上领导别被落得太远——原来那个“来”是对她说的啊。
　　桢一边在心里吐槽几天没见团藏大人这老家伙又培养出了新的恶趣味，一边连感谢小风都来不及就赶紧扭头追了出去。天知道，团藏大人可是个喜新不厌旧的人，虽然有了新的恶趣味，可谁知道他那爱收拾人的旧的恶趣味有没有被替换掉了啊。
　　当然了，就算是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团藏大人身为领导，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其实桢跟在他身后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色，但她能想象（或者说幻想）——尽管团藏大人为了维持自己严肃苛刻的领导形象，故意板着一张脸，连眉间的纹路都没有颤抖一下，但他捏着那根卷轴的手指稍微多用了一分力。这也就代表着领导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并且打算用一些实质性的东西而不是什么假期或是金钱（虽然她也很喜欢假期和金钱）来对她进行褒奖。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走廊里，路线一直向上。终于，他们来到了“根”那称得上是宽敞明亮却依然阴森的大厅里。团藏大人脚步不停，一直走出了门去。
　　两个人在木叶的街头走过。桢尽管不太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却也总觉得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明摆着，被这样一位看着就吓人的领导带着，说不定一会就要被魔鬼训练……额，对了，团藏大人到底为什么要带她出来的？难道真是为了魔鬼训练？
　　他们来到了一处空置着的训练场内。这里紧贴着南贺川边，越走近越觉得空气潮湿，甚至能感觉到有形有质的水汽扑在脸上。为了能同时进行器械训练和隐蔽训练，场地内照例种满了高矮不一品种各异的树木和灌木。季节使然，放眼望去，绿叶、黄叶和红叶尽收眼底，层次分明，煞是好看。九月中旬的阳光有些刺眼，不过桢当然不在乎这一点，同样，团藏大人尽管双眼的尺寸没多大，看上去也不像是掌握了什么高级瞳术，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在阳光的侵袭下会化为飞灰的趋势。
　　“就在这里吧。”团藏大人说出了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的第一句话。
　　桢正在肚里把团藏大人想象成一个能行走在阳光下的高级吸血鬼，闻言连忙“是”了一声。她隐约觉得今天的团藏大人一定会教给她，或者通知她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的话，他不至于放弃铁桶一般的“根”总部，带着她在木叶村里招摇过市，大老远地跑到训练场里来。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
　　团藏大人把手中那根小卷轴亮了出来。
　　“你也是上过学的，成绩还不错，”团藏大人此时的状态活像是学校里请来讲解高级课程的教授级人物，不光很严肃，震慑力也超强，桢猜想在他的课上一定没人敢开小差，“告诉我什么是封印术。”
　　桢可不敢怠慢，她回想了一秒钟，尽量语调平稳地说道：
　　“封印术是用咒印来封锁对手查克拉的忍术，可以起到阻碍对手行动或是使对方施放的忍术失去效力的作用。”
　　她闭了嘴，想起了自己身上已经带了一大堆封印了。她脑袋里有一个某宇智波家人设下的封印，没有人能解开；她还有一个锁定着思想的封印，尽管这个封印没像其他“根”一般被刻在舌头上，却强有力地束缚着她。她把一只手放在身后掐着自己的后背缓解紧张情绪。天知道，团藏大人不假辞色的模样……难说他不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打算把她封印得更加彻底一些。
　　幸好，团藏大人并没有说出那样的话来。他只是把手里那个一看就透着不凡的紫红色卷轴亮了出来，却并没有向她递过来。
　　“你们之前了解到的常规封印术的确是这样，只能封印查克拉。稍微高级一些的，舌祸根绝之术，表面上看是封印了身体的一部分（团藏大人向她挥了下手），但由于查克拉的产生全都归结于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其实也可以看作是在封印查克拉的源头。宇智波家的那个封印也是这个道理，你懂吗？”
　　桢默默点头。
　　“所以……您是找到了解开我那个封印的方法吗？”
　　她犹豫着开口问道。
　　得到那个封印时她不过十三岁，在那之后她养了很久的伤——或者可以说是高层们为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并未让她参与进任何重要的任务当中。那时宇智波族长曾经亲口说过，这封印是由世界上第一无二的某双万花筒写轮眼设下的，就连他这个族长也无法越俎代庖将其解封。难道说，在这五年间团藏大人的某些科研项目取得了重要突破，他能解开了？
　　可她依然在紧张。那一晚的事就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说她真的是那个行凶者或者是行凶者的傀儡呢？她能不能原谅自己？如果卡卡西得知了这件事将会怎样看待她？
　　再一次，团藏大人令人心安地摇了摇头。桢略微松了口气，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让自己那覆盖了一层薄汗的后背和衣料摩擦着。她不敢再胡思乱想，而是装作充满了好奇心地望向领导，期待着从他那里得到些许指引。
　　“我需要携带很多物品，便把它们封印在一张卷轴当中。这些物品包括——，”团藏大人示意了一下面前的卷轴，“各种物品都可以。再有，我们平时可以用卷轴来封印任务目标的尸体……”
　　于是桢想到了长宁那缺了两只眼睛的尸体，她赶紧点了点头。
　　“所以，那些东西都是死物。尸体曾经有生命，然而在死去之后，它照样是死物。更进一步的就是封印你的思想，你那两个封印都是这一种。”
　　桢的心脏跳得很快，她呆立在原地眨着眼睛，没有对团藏大人的讲解做出什么反应。当然团藏大人也没指望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回应，他继续道：
　　“再高级一些的封印术，你想过那应该是什么样子吗？”
　　死物——部分生命体，下一步理所当然就是“整个生命”了吧？
　　“封印活人？”桢不确定地问道，“一个大活人被封印在卷轴里？”
　　一抹笑容出现在团藏大人的唇边。桢吁了口气。卷轴封印了死物，解封之后，死物依然是死物。那么，要是活人被封印的话……桢可不相信解了封之后那人还能活蹦乱跳。
　　这明明就是团藏大人想要让她掌握的一项杀人利器。
　　“是这样，”她若有所思地道，“那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术呢？是因为施术的要求太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一边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如果这个封印术效果很明显的话，应该会有些掌握了使用方法的人在外面用出这种术来——这样就不可能保密了。明摆着，这是个禁术来着。
　　可是，禁术和禁术也不一样。桢小时候还特别吃惊滴得知，那非常常见的影分@身术居然也能被称为是禁术，就因为需要的查克拉比较多。可桢自己也能不费力气地变出几个影分身来。最后她只能劝自己，禁术不禁术的，区别只在于一纸规定，高层们要是哪天一拍脑门说替身术是禁术……好吧，他们也只能接受是不是？
　　不过眼下这种禁术当然与影分@身术不同了。
　　“我不想把它的难度说得太高。但你也要知道，既然是禁术（桢耸了耸肩），便肯定有它无法被大规模推广的原因所在。”
　　这就好像某人给你讲故事却死活不告诉你结局一样难熬。团藏大人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啊！
　　正当桢焦躁滴等待着团藏大人继续说明时，却看到他注视着自己，表情却似期待又有些不耐烦。她心里微微一动，试探地问道：
　　“该不会……这种忍术需要非常强大的精神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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