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351.
　　在对战之前还有时间制定战术，桢恍然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中忍考试的考场上。一般来讲，如果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敌人，很多时候都是在进行一场毫无准备的遭遇战。不过，桢想了想，他们要面对的可是宇智波家族的长老之一，再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然而他们已经无法讨论得更深层次了。就算是队长卡卡西，也不过就是见识过长宁那幻术，根本没和他正面对战过。然而这种几句话的准备有时候在实战当中也无法保证，算是很难得的了。
　　时间紧迫，宇智波长宁已经和大公子分手，离开了民居。他们三个只能跟上去。由于三人同时出现目标太大，极容易被发现，桢和卡卡西研究了一下长宁之前来的路线以及他离去的方向，两人果断选择了与之前那条路线呈60度角的一条截然不同的路。长宁来的方向是木叶不假，但离去的方向却是风之国——具体是他想到风之国办什么事还是单纯地想出城绕行就不得而知了。三人进行了分兵，卡卡西和桢依然以兄妹身份行动，而天藏则加快速度赶去那个方向唯一一条大路提前进行埋伏。。由于天藏非常容易受幻术影响，他并不是战斗主力，有没有和另两人在一起关系不大。但他依然非常周到地变了一把窃听种子出来分给卡卡西和桢，表示如果他们追踪到了长宁，总还可以直接告诉他找过来。
　　接过种子时，桢想了想，突然问道：
　　“你带提神药了么？”
　　天藏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桢低声提醒道：
　　“你要是找到了我们，记得先把提神药吃了，以防万一。”
　　对于精神类（主要是幻术，也包括桢的忍术）攻击，提神药虽然不能完全免疫掉，却多少能减少伤害，聊胜于无嘛。于是天藏谢过了她，便直接与两人分了手，向着远处冲去。
　　嗯，“相亲会”结束，羞赧又木讷的小门房只想赶紧跑掉吧。不过桢可不想把这种局面描述给尚且毫无知觉的卡卡西呢。
　　如此重要的会谈结束之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长宁肯定会赶紧离开河津去办其他的事或者直接返回木叶。事实也是如此。河津市内人流众多，桢和卡卡西远远地缀在后面，根本不会打草惊蛇。他们只需要担心出了城之后该如何面对有可能是他们迄今为止遇到的最高水准的敌人就好了。
　　“阿桢，”卡卡西碰了碰桢的肩膀，示意她来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一会你要是看着情形不对，就赶紧……”
　　“跑。我知道了。”
　　类似的对话在过去的几年当中出现了不止一次，桢简直都快把这个套路背下来了。一见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卡卡西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劝说却看到桢伸出手来先指了指自己的左上臂，又摸摸额头，连句话都懒得和他说。卡卡西被噎住了，因为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桢的身份不一样了，她加入过暗部（左上臂是火焰纹身的位置），现在也是和他一样的上忍，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了，他其实根本没必要这样做。如果他再像从前那样想要把她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除了一个“瞧不起人”还能证明什么？要是他再坚持，“保护”就又变味了。这不是由于他喜欢她才想要保护她的那种甜甜蜜蜜的行为，而是成了为了“还债”或者是“责任”之类的令人讨厌的东西。
　　可结果不是一样的嘛。无论怎样他也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害啊……
　　卡卡西只能放弃，因为他的挣扎在桢看来就是矫情而已。如此，他只能暗下决心，战斗开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解除她的危险，不惜代价才行！
　　随着他们逐渐远离市中心，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少。但由于有了桢在，他们一直和宇智波长宁保持着两条街的距离，并没有暴露。卡卡西不由得想到，这也许就是团藏大人这一次派她出来的原因吧，因为除了她根本没有别人能胜任这份工作。否则的话，长宁一旦发现有人追踪，肯定就会加速逃走或者抢先出手——而他们除了知道他有个万花筒写轮眼，根本对他毫无准备，可以说是相当被动。唯一的好处是，长宁只有一个人，而他们至少有两人。但这也能说明一个问题，长宁是因为艺高人胆大才单独行动，根本不在乎可能出现的对手，因为不管多少人，肯定突破不了万花筒写轮眼设下的幻术陷阱——他们会像当初的夜白一样首先自相残杀起来的。
　　河津城外的大路两旁种满了足能让三四个人合抱的高大悬铃木。这个季节早已经没有了飞絮，行人的视线和呼吸道都不会受阻。他们头顶的树枝上除了深绿的树叶，挂满了毛茸茸的小球球。为了加快速度，长宁不再滞留在大路上，而是钻进了路边的树林当中，开始用忍者的方式奔跑起来。幸好，他尚未发觉身后窥探的目光，并未用查克拉来加速。卡卡西和桢也开始保持着和他一致的速度。天藏之前的路线偏离得有些远，再加上还在河津市内不敢追赶，但又很快得到了卡卡西的通知，应该在迅速赶来的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天色越来越暗。在他们跑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之后，卡卡西终于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开始急速靠近目标人物，战斗一触即发。
　　可随着他们之间距离的拉近，几乎处于宇智波家族实力巅峰的长宁也终于发觉了他们的存在。他停下了脚步，看似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追踪者的出现。在他看来，身后追着的这几人就像是几只嗡嗡叫的苍蝇，虽然造不成多大伤害却很讨厌，还是及早干掉为好。
　　就在卡卡西和桢距离长宁还有三十多米的当口，桢突然一拧腰，转了个方向隐藏在了一棵粗壮的悬铃木后，并迅速伏下身子采用了紧急避险的姿势。卡卡西心里微松，他立刻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处的长宁身上，他变回了本体的模样，早已掀起的护额下方，那只猩红色的写轮眼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惨烈战斗。
　　然而，并没有什么惨烈的战斗发生。
　　“是你啊，卡卡西，”长宁笑道，“难怪你不会中招了。怎么样？我们宇智波家族的写轮眼用得一定很顺手吧？”
　　随着距离的再次拉近，卡卡西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长宁的双眼瞳仁中，正有一枚四叶螺旋桨般的图案存在着。那必定就是这位宇智波家长老所拥有的万花筒写轮眼了。卡卡西尽管紧张，也不由得在心里琢磨着如果自己那万花筒用出来，能起到多大作用。
　　“我早就猜到会是你被派出来了，”长宁继续道，“不过，可惜了，你是天才，然而用普通写轮眼和万花筒写轮眼对战只有一个失败的结局。”
　　一个小小的声音钻进了卡卡西的脑袋——“别用万花筒。”
　　这是在后面的桢。之前两伙人距离太远了，长宁认不出她变身之后的模样。事实上，他对她的存在根本不屑一顾，能被这位眼高于顶的长老放在眼中的不过一个卡卡西而已。如果天藏能及时赶到的话，也许还能让他多加一些忌惮，然而也仅此而已。
　　“长宁长老，你们不该这样做。”
　　卡卡西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将战斗状态调整到最巅峰。可长宁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欠宇智波家族的，欠带土的，我原以为你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不过没关系，今天过后，带土的眼睛就可以回归。你么……就……”
　　战斗突然开始。
　　“卡卡西！”
　　桢的尖厉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长宁爆了句粗口，总是面容愁苦的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不过这当然不是结束。电光火石间，就在卡卡西的右手掌中爆出蓝白色电火花的同时，长宁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本白色的虹膜甚至爆出了血丝。他的身体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但很快，他便发出了第二声惨叫，这也是他这辈子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
　　卡卡西的右手正插在长宁的腹中，那蓝白色的雷切映着他手上在月光下显得乌黑发暗的黏稠鲜血，兀自“叽叽嘎嘎”地叫个没完。长宁似乎对这种结果十分意外。他的两只手紧紧握住卡卡西的手臂，尽管已经说不出话来，却依然想要把那条手臂从自己腹中拔@出。他试图发动自己那被打断了几次的万花筒写轮眼，然而卡卡西没再给他这样的机会。苦无一闪，长宁的喉间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血线很快变宽，像一张恐怖的怪兽巨口一般淌下暗色的液体。伴随着喉管被割断之后“呼噜呼噜”的微弱声音，卡卡西眼前那不可一世的万花筒写轮眼终于完成了使命，变回了普通的黑眼睛。长宁的身体瘫软下来，挂在了卡卡西的手臂上。
　　结束了。
　　这种战斗速度让当事人自己都有些吃惊。卡卡西无声地把手臂从尸体当中抽出。自从当初一击击碎了凛的心脏之后，他早就不再攻击敌人的胸口，而是把目标略微向下移动至腹部了。他做了个深呼吸，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响。卡卡西回过头去，发现是刚刚赶到的天藏扶着同样皱着脸的桢靠了过来。他的心跳了跳。
　　“怎么样？”卡卡西喘着气问道，“没事吧？”
　　桢正在从兜里往出掏东西，她咧了咧嘴道：
　　“劲使大了……不过还好，没事的。”
　　她掏出了一颗锡纸包装的巧克力，然而还没等拆开包装，她想了想，把巧克力又放了回去，抽出了一支鲜蓝色的药剂来——感知系忍者专用的提神药。刚才那种强度的攻击在几秒钟内连续施放两次，桢也有些吃不消，再加上几个人的任务并不算彻底结束，还会有很多地方用得着她这个感知系忍者，她当然要选择见效更快的药剂了。
　　“这……太快了吧？”天藏喃喃道，“我都没帮上忙。”
　　天藏原以为自己会充当战斗主力，至少也该对卡卡西造成有效辅助。可事实上，除了没拖后腿，他根本什么都没机会做。而原本他认为只管探路的桢却抢得了先手攻击，并在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卡卡西和桢也没说话，长宁刚才提到了带土，这让他们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用带土给的写轮眼去攻击带土的家人，这件事怎么说也……
　　“野原桢，你这招简直就是必杀技啊！”
　　提神药剂见效十分快，桢刚才略混乱的头脑已经重新清明起来。她放开了天藏的手臂，站直身体笑道：
　　“哪有那么夸张，赶上了而已。”
　　事到如今，桢已经感觉，三代和团藏大人是不是早对宇智波家最近的行动有所了解，这才派了他们几个人出来。而这场战斗也堪称是为他们几个人量身打造的——卡卡西不会受长宁的幻术影响，可以走到离他较近的地方；她的心灵震爆又可以出其不意地对长宁进行攻击，打断长宁可能施放出的其他忍术。她攻击过后，卡卡西反应机敏地迅速接上，战斗结果毫无悬念。
　　“我这招太需要队友配合。我攻击了他之后自己战斗力也不强了，如果长宁还有同伴，我估计我也……”
　　桢摇了摇头。除了对手需要只有一人之外，她必须有个心意相通的队友在身边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以上两个条件如果有一条未满足，桢都觉得自己死掉的面更大些。
　　不过眼下，最难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他们只需要检查尸体，回大名府和大名大人复命就可以返回木叶了。
　　长宁的尸体还在草地上委顿着，卡卡西蹲下身来，开始翻检他的随身物品。长宁未做忍者打扮，背上只背了个小包，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些钱，外加几件随身衣物和干粮。检查了这些常规东西后，卡卡西又解开长宁的衣服，从上到下细细摸了一遍，终于在他贴肉的内衣深处摸出一块专属于大名府所有、虽然小巧制作工艺却十分浮夸的金色腰牌。卡卡西长出了口气，这些天总算是没白忙活。
　　然而他很快发现了同样在忙活着什么事的桢。
　　“阿桢，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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