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350.
　　不管他们之前得到了怎样的爆炸性消息，既然目标人物已经到位，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认真监听，记住所有的重要元素。
　　长宁在宇智波家族内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重量级人物，他亲自出动，证明事态一定不小。尽管理论上还是有着这种可能性——长宁与大公子私交不错，只是过来看看朋友。然而这又解释不了大公子为什么要变装出门……总之，一切都只是猜测，他们需要切实的证据，那就是两个人的对话内容，而且一定要极其详实的内容。
　　这样一来，他们便根本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当然更没有随意插话的机会。他们暂时的落脚点距离大公子与宇智波长宁的会面地点稍远，不利于会谈结束后的斩首行动。于是三个人结了账，离开了茶楼包厢，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往那个方向靠近。卡卡西在大名府内当车夫期间早已把整个河津市的地图烂熟于胸，甚至于还得到了大名大人的称赞，他对路线自然丝毫不陌生。三人非常顺利滴抵达了大公子那处外宅附近的一处饭馆里。
　　天藏一路上一直在细听着那一边的动静，本来就憨厚的脸看上去便多少有些严肃得过头。卡卡西和桢虽然略着急，却又不敢打扰天藏的监听，只能尽量装作心情不错的样子要了个不受打扰的包间，点了些酒菜。其实他们倒是多虑了，见多识广的服务员才懒得管这些小事，上完了酒菜之后，服务员非常善解人意地关上了包间门，把自由的空间让给了三人。
　　天藏忙得不可开交，桢倒也没闲着。事实上，就在天藏监听的同时，她也在一刻不停滴搜索着天藏的脑子，把他刚接收到的信息实时传递给卡卡西得知。由于这种工作她之前已经进行了数次，哪怕是强度稍大也并不在意，她甚至有空和卡卡西闲聊几句，还饶有兴致地点了几个烤鸡串吃。然而这一次吃零食可不像上次一样适意，在心中沉重的情况下，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
　　大公子和宇智波长宁照旧十分客气地打了招呼，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说了些没营养的套话，诸如“好久不见，长宁大人风采依旧”，或是“还是不如大公子风华正茂啊”。桢自动自觉地把这些东西过滤掉，没去和卡卡西做汇报。然而接下来，他们的话中便开始提到一些桢不是十分理解的东西——
　　桢只见过长宁两面而已，第一次便是在卡卡西的病房当中，那时带土刚刚牺牲，凛和水门老师还都在；后来还有一次是在火影办公大楼里，她正好和长宁走了个对脸，她以为长宁不记得她了，却没想到这人还冲她点头微笑。这仅有的两面全都能证明长宁的性格——与略冷硬的宇智波富岳相比，长宁很好滴充当了宇智波家族对外交往的润滑剂。作为宇智波家的长老，他为人咄咄逼人却又不失圆滑，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也没那么容易被人说服。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既然能做到长老的位置，必定实力超群，难以击败。
　　寒暄的话过后，长宁照例在兜着圈子：
　　“大公子今日身着便服屈尊前来，也实在是太过客气，本人可当不得您如此礼遇。”
　　“宇智波家族可是我们火之国乃至世界上最举足轻重的家族，您又是富岳族长最信任的长老，再如何礼遇都不会过分，还请您原谅我无法大张旗鼓地欢迎您的大驾光临。”
　　“大公子太高抬我了。虽然本人忝居长老之位，也不过就是承蒙族长大人错爱。这一次会面结束后，我自然会将您对宇智波家族的看重原原本本地敬告给族长大人知晓的。”
　　早在当年桢便已经看出，这位长老在某些时候完全就是富岳族长的全权代表，富岳族长不少无法直说的、拉不下脸来说的话或是无法直接出手办的事，这位长老统统可以代劳，更不要说这一次了。长宁既然冒险不辞辛苦地来到了河津，总不会就充当一个族长传声筒的职务。这个太极打得实在有些无趣。
　　就连年轻的桢都听得出来得话音，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大公子更是不在话下。不过，大公子自然是那贵族阶层的杰出代表，就算是心中不爽也不会当面给长宁下不来。果然，他马上便接道：
　　“长宁长老太过自谦，且不知过度自谦便是自负。您如果出现在我们大名府内，就算是我的父亲大人也会对您礼遇有加，您又何苦如此妄自菲薄呢。”
　　由于桢的消息来源便是天藏的脑子，她并不能直接听到那两个人的声音，也分辨不出他们的情绪变化，只能靠自己一边代入一边猜想。她当然是盼着这两个人赶紧步入正题的，可是，连线另一头的两人大概是由于平时说惯了这种话，一时间竟停不下来。天藏倒还在一边皱眉凝神，连口水都不喝；桢早就腻歪得翻起白眼来了。卡卡西非常适时地把还冒着些许热气的烤鸡串向她推了推，桢拿起一串来，咬牙切齿地啃了起来。
　　常理来讲，如果谈判双方实力相差甚多，或者一方急于要另一方提供帮助的话，对话一般不会持续很久。桢一开始便觉得，大公子虽然是大名大人最有竞争力的准继承人，地位却并不怎么稳固。他如果能拉拢到宇智波家族的支持，便肯定会千方百计地进行争取。而宇智波家族大可以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大公子出价，再决定该不该投资、该投资多少。然而现在，桢对自己当初的想法略怀疑。就目前她所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谈判双方其实都是在等待着对方出价，那么也就证明双方的地位基本持平。大公子这边的情况她大概了解——那就是不容乐观，而在这种前提下他居然还能这样对待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大家族，桢便多少有些迷惑不解了。
　　这个问题暂且不提，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她总会从卡卡西，或者是其他人那边听来的。但现在，她就需要忍受这两人如同外交辞令标准教科书一般的无聊对话了。
　　幸好，数个回合之后，两个人大概都觉得有些无聊，年轻些的大公子尤甚。在家族内斗当中会积极主动地寻找外援的他就算是有些耐心，也没办法由着对方让对话内容滞留在寒暄上，正事却毫无进展——桢猜想他应该也是担心自己变装出门时间太久会引人注意吧。
　　其实……做了大名又如何。大名大人说穿了不过是火之国的象征，是一个吉祥物而已，大权还不是在别人手里？桢有时候觉得，像这种只有建议权和发布权而没有决策权的职位，其实没有太大的争取价值。然而转念想想，她又不是没见过富贵人家的两兄弟为了三亩薄田打破头的案例，而大名府肯定比三亩地要有吸引力多了。
　　其实一切只在于看问题的视角吧。
　　大公子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
　　“长宁大人，您既然已经在富岳族长的全权委托下来到了这里，想来也不是来说这些场面话的。贵家族目前的情况，我虽然身在远离木叶的河津，却也有一些了解。宇智波家族自然是世界上的头号家族，但是，出于某种我们都知晓的原因，总是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掣肘，在处理某些事务上无法做到如臂使指，我其实很是感同身受。”
　　桢不由得回头看了眼卡卡西，冲他询问地挑了下眉。卡卡西微微点头，桢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大公子所说的“目前的情况”真实存在，而且，卡卡西对其了解颇深。
　　原来那个外表看似坚不可摧难以动摇的家族，其实也是根基不稳的，而且这种“不稳”已经严重到让地位同样岌岌可危的大公子拿来说事的地步了！
　　长宁接了一句：
　　“大公子消息灵通。”
　　这便是在默认大公子的话了。到了现在，长宁也不再说出那些兜圈子的话，也没有直接和大公子讨价还价。明摆着，宇智波家族就算是被某种原因制约着，到底还是实力强大的。大公子倒是想要换个对象拉拢，可世界上能和宇智波正面刚的家族……还有么？当然了，云之国土之国也许有，不过要是大公子真敢这么做，便也算是真正犯了众怒。
　　他现在的行为如果泄露出去还不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至少大名大人肯定会保他一家平安富贵。然而要是里通外国的罪名被公开的话，就算是他亲爹也未必接受得了了。
　　不对……费了好大力气和宇智波搭上线，手里有了武@装力量，难道就为了当好他的吉祥物？
　　大公子既然敢这样直接拉拢忍者家族，难道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个大名的位子，更是对如今火之国的政@体有不满，想要来一场……政@变？
　　众所周知的是，各国大名大人不掌实权，行政权在关白那里，军权则在忍者村里，大名能支配的不过是自己手下豢养的亲兵（武士）。但如果大公子想要得到宇智波家族的军事支持共同灭掉火之国关白那一系人马，自己掌握行政权……这虽然不合传统，却并非不可行。再进一步的话，大公子返回头来用行政权给予宇智波家族实利，或者说在政@变同时支持宇智波家族干掉木叶上层接管木叶村……她原以为自己不过是在执行着继承权分配的小任务，可没想到，这任务做着做着，居然上升到关系着整个火之国和木叶村前途命运的地步了！
　　桢的嗓子眼发干，她伸出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两口水，脸色有点发白。她立刻决定，不管如何，任务结束后（或者其他的时间）一定要和另外两人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的始末！
　　“是这样，我对宇智波家族之前曾经遭受过的一切深表遗憾，想来贵家族诸位一定和我一样，想要重现家族的荣光。”
　　……
　　……
　　……
　　那民居中的两人自然不会照顾远在几条街之外进行监视的木叶年轻人，尽管一开始说了不少外交黑话，可那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两方人马达成协议的速度也很快——其实他们肯定是之前曾经多次接触过，也进行了一些交易，而这一次不过是正式搬出各自的筹码和目标。而且他们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两方不可能真正签署什么书面协议，口头承诺已经足够了——毕竟彼此都有制约。年纪小一些个性又单纯的天藏就算一开始没有想到事态的严重程度，到了这个地步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在重复着另一边两人的劲爆对话时声音都颤抖了，而且一边说一边紧张地吞着口水。桢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先知模样，却也是紧张得要命。可惜，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她无法到卡卡西那边去寻求一些安慰，只能把握紧的拳头放在身后。
　　在对话的最终，两人达成了最终协议后，各自向对方的家人乃至家族施以最崇高的敬意，也就到了该告别的时候。天藏艰难地深呼吸着，大眼睛眨动着，他低声问道：
　　“怎么办？我们直接跟上去出手吗？”
　　卡卡西默默点头，伸出手掌望着表情诡异的天藏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长宁的结局在他被宇智波富岳派出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注定。不论如何，木叶忍者是不允许他再次活着出现的。这也到了考虑问题的下一个阶段——
　　“长宁的忍术我有些了解，除了宇智波家那些常规忍术和幻术之外，他还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会施放范围幻术，中招者无法用常规的解除幻术的招式来唤醒。所以说，阿桢，天藏，你们的任务是保全自己，伺机出手，千万千万不能中招。”
　　天藏欲言又止，却碍于卡卡西的前辈身份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下来。桢却疑惑地望着卡卡西，说道：
　　“我不会受幻术影响啊，没问题的。”
　　卡卡西的嘴角微微翘了下，那双与本体截然不同的眼睛望着桢道：
　　“阿桢，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长宁的幻术针对的是宇智波家族之外的所有人，我恰巧有一只写轮眼，这才勉强过得去，你的话……毕竟你之前没有和长宁正面对战过，我担心……”
　　对于这种从未经历过的战斗，就算是桢也拿不准了。她“哦”了一声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又紧接着提议道：
　　“我可以离远一些，先手攻击他，然后你们再接上！”
　　眼看着卡卡西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桢立刻在他脑袋里说道：
　　“别小看我，我很厉害的！”
　　卡卡西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一定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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