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317.
　　最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机会和卡卡西在一起呢？
　　他们一个在暗部，一个在根，都算得上是领导们看重的人，工作繁忙又危险，随时可能因为耳畔飞过的一支千本或是心脏上的重重一掌丢了命，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居然还能偶尔见面，见面之后还能一起安静地吃个晚饭，或者和朋友们一起嬉闹一阵，分别前再甜甜蜜蜜地拉拉小手亲个小嘴，这种生活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美妙。
　　老实说，至少在几个月以前，桢都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发生。
　　可事实是这件事发生了，虽然频率不高吧，但是每次当她精疲力竭地回到家里，想着第二天休息说不定可以见到那魂牵梦萦的人时，她总会如愿见到同样刚刚结束任务满身风尘却一直带着温暖微笑的卡卡西。有时桢会不由自主地想象，难道说这两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早已知道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便不约而同地给他们创造一些相处的机会，以证明木叶这两方人马之间亲密无间的良好关系？
　　不至于这样吧？桢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象。事情明摆着，就算是两个人能获得这宝贵的单独相处的机会，这种频率也差不多是一个月一次而已。领导们根本不可能拿这种东西去证明什么，因为此论据除了证明忍者们都是任人驱使的牲口命，其他的什么都证明不了。所以说，她内心深处的那种小小的侥幸和幸福感，根本就是长期被压榨之后苦中作乐的典型表现。
　　于是在这种小小的幸福感引领下，桢在村外度过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她终于成年了。不过这个生日并没有朋友围绕，她身边只有队友两名——乙和当初看门的那个女孩癸。她和乙相处久一些，但乙这性子并不像是能和她成为知心朋友的样子（于是桢很怀疑为什么他能和天藏相处甚欢，后来想想，恐怕这只能归咎于天藏很老实值得信任，而她一看就满脸小心思）；癸就更别提了，她时常在“根”看门，但也经常不在。当初和桢之间那场明争暗斗表面看上去是桢占了上风，但桢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才不相信这女孩就打算这样轻轻放过她呢！幸好后来她们之间接触很少，而现在大概就到了需要她还债的时候。
　　三个人的目标地点是远在北方与火之国接壤的叶之国。如今的桢对出国做任务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叶之国风景不错，有山有水，自然美景和人文景观相结合，最起码在任务的同时能够达到赏心悦目的程度。只不过身边有了不敢深交的乙和无法深交的癸，这一路上她是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啊。
　　任务目标十分明确——团藏大人每一次的任务目标都非常明确，他从来不会像三代那样给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目标“做你该做的”然后让手下人自己体会——这次的任务委托是叶之国的关白大人通过一个隐秘的渠道发消息过来，请求木叶的支援。于是桢、乙和癸便接到了这奇怪的委托。当他们三个站在团藏大人面前时，这位领导正双手托着一张看上去质量颇佳的纸条思考着什么。寒暄过后，团藏大人便面色严肃地向他们下发了指令——抵达叶之国关白府，然后——
　　“马上出发，去接生，尽全力保证孩子的生命。”
　　团藏大人的确不会让手下们瞎猜，但他也的确不会解释太多，秘书小风又不在，不得不自己处理很多事务的领导明显心气不顺。于是三人赶紧接了任务，根本来不及和身边的人打什么招呼便急急忙忙地出了村。
　　这不是秘密任务，用不着隐藏身份，不过是非常紧急需要不停地赶路而已。于是三人路上交流不多，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在林中、石间、河上、小路上挣命一般飞奔。早餐他们会糊弄一下就过关，但为了保证体力，权限较高的（管钱的）乙每次午餐和晚餐都会尽可能地为他们找到卫生状况良好的饭馆解决，实在不行也会打一些野味，绝对不会让他们干啃兵粮丸。夜间睡眠也是个问题。由于快到三月末，正是樱花的花期，路上旅馆住满了前来赏樱的游人。于是三人总会没地方住不得不露宿野外——桢这时才算体会到，能混上和天藏一起出任务是多么的幸福。自己之前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们当然会讨论一下任务的内容，可惜细节部分所知不多。不过，既然说到“接生”，那么肯定有个产妇和不知几个胎儿在；这件事又是叶之国的关白大人求助，那么产妇肯定和关白大人关系密切，说不定会是他的某位夫人或是女儿。桢对叶之国不了解，出来得匆忙又没处收集资料，只能询问乙和癸。她年纪稍小，阅历不足，有的常识性问题略可笑，癸便会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不过，厚脸皮的桢在这种时候才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癸越笑，她越追着癸问个没完。癸不理她，她就去问乙。自觉在队友面前没有有效建立起“关心同伴”形象的癸便会板脸，下次桢再有问题癸也会多说几句。乙看上去不太关注两个女孩的明争暗斗，他总是显得十分警惕，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身边的一切。
　　他们只是纯洁的队友关系，当然没人会知道桢的生日。老实说，如果不是一开始想记着日子好对能看到《根性忍传》有个盼头的话，桢自己都记不得。这一记得，桢便会想起远在木叶村内，或是其他某地的卡卡西，不知他有没有在想着自己，有没有趁自己不在偷看《亲热天堂》。老实说，她根本没想到那一天居然能从卡卡西枕头底下翻出那本书来，她还以为他这种人会对那东西嗤之以鼻呢。
　　原来卡卡西也不过是个男人……哎？他本来就是男人啊……她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准确地说，她当然知道成年人看小黄书没什么问题，也知道情侣之间做什么事都很正常，但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未来某一天她可能和卡卡西去做那些事哦……
　　玖辛奈大人怎么说的来着？
　　“你们要和男孩子发生些什么事情，至少也要确定他会成为你的一生伴侣的吧？”
　　师母也教育过她，不管和爱人在一起做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当然桢是个资深妇产科护士，那点事都门清。
　　哎……本来她一直觉得两位长辈的话离她一直很遥远，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用得上，可现在，本来远得看不见影的炸弹“轰”地一声打到她跟前来，而她除了逃跑、回避根本不敢做别的。
　　在外面睡的这几天，乙和癸倒是很照顾她，总是会把她守夜的时间安排在最后一岗。可是心中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也，桢这夜一直没睡着，也不知会不会一直醒到天亮。
　　成年真讨厌！
　　她躺在睡袋里一动不动，听着林中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微弱的“哗哗”声，身边篝火燃烧的柴薪发出“噼啪”的爆裂声……还有，塑料拉链头轻轻破开咬合在一起的拉链的那种“滴答”声。
　　乙在守夜，那么这是癸要起夜上厕所？看来癸还挺照顾她，怕拉开睡袋拉链的声音太大影响到她睡觉才这么小心——嗯，和她一样，癸也是个傲娇的人嘛。
　　然后，她听到了乙轻轻的声音：
　　“她睡着了？”
　　“肯定睡了，白天跑了一整天，她那小体格受不住的，肯定睡了。”
　　然后就是一片沉寂。三月末的野外，草地上早已绿意融融，忍者鞋踩在上面毫无声息，他们也没再交谈。桢不知道这二位到底是留在篝火边四目相对联络感情，还是悄悄去了林中深处。不过这难不倒她，尽管她现在视线受阻不知道队友们在想什么，却还能感知到他们在哪里。于是桢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将感知力散了出去。
　　那两个绿莹莹的人影在她的意识当中越走越远，桢目测他们大概走出去三百来米才停了下来。两人坐在草地上，大概是要一起商量什么不能被她知道的事。
　　喂，她的级别虽然赶不上乙，却肯定比癸高啊！团藏大人能交代什么事给他们俩却非要瞒着她？还是说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小秘密以为她睡着了就安全了？
　　嗯……有点意思。
　　她依然不敢动，闭着眼睛在睡袋里挺尸。那两个人在一起坐了有几分钟功夫，然后，乙大概发现林中有什么动静，突然半跪起身停顿了一分多钟，之后他重新坐回来，距离癸近了些……嗯，比刚才近……喂，太近了太近了，离远点才叫安全距离！癸把脑袋凑了过去，似乎要和乙传达什么隐秘信息（你脸扬那么高干什么？）。乙回头又瞅了瞅她的方向，见她并没有从睡袋里蹦出来，于是放心地转回头去，两颗脑袋碰在了一起（咦，他们在接吻哦。）。乙伸手过去，抱住了癸（喂喂喂你那手往哪摸呢？），之后他们的手臂有些动作（是在脱衣服吗？），两个人影慢慢地向后倒去……
　　桢突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再观察下去简直等同于窥阴癖，她赶紧老老实实收回感知力，眼观鼻鼻观心告诉自己赶紧睡觉什么也不要管。可是越想睡越睡不着。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找到个舒服点的睡姿，让自己僵硬的后背稍微休息一下。同时，她在心里吐槽：
　　白天他们三个谁不是赶了一天路啊？居然还有空干这事，体力真好！
　　还有，乙和癸居然是一对？团藏大人知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手下人谈恋爱还故意给他们创造机会？不然的话，这次任务怎么会轮到名不见经传的癸出头？
　　最后就是，癸一直不喜欢她还故意找她麻烦，她要不要诅咒这两人一发入魂搞出人命来？
　　这一点小小的罪恶让她暗笑不已，也算是纾解了一下刚才那紧张的心情。而且，掌握了两名队友性命攸关的机密之后，桢尽管不认为自己真能把这件事扔出去吓唬人，却也算占据了主动权。她闭着眼睛，放松身体，任凭睡意一点一点侵袭过来。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了身边的人声。癸在声音小小地叫着：
　　“野原桢，你睡了吗？”
　　这不就是为了确认她这个外人知不知道刚才的某些事吗？桢没理癸，也没动弹。癸一见危险人物警报解除，便躺回了自己的睡袋里。两个女孩很快睡熟。乙继续守夜，嗯，说不定还带了一脸的淫@荡表情呢。
　　第二天他们照常赶路，桢细细观察，也没发现乙和癸出现什么腰酸腿软之类的症状，她不由得为这二位的好身体感到十分叹服。
　　连续四天赶路，就算天气一直晴好没有风沙，三个人体力再好也是精疲力竭。有了桢在，他们目标明确地敲响了关白大人府邸的大门，算是给他们这一段匆忙的（匆忙吗？）的旅途画上了句号。
　　桢本以为，出国执行这种紧急求救的任务，委托方的态度大概率会和风影大人差不多，都会一边忍耐着急迫的心情，一边对他们永远无法信任。然而，眼前这位关白大人却不一样。他个头不高，五十来岁年纪，头发白多黑少，脸上皱纹不多却很深。桢以为这种大人物走到哪里都会配合他的官阶穿他们的位袍，这个关白大人却穿了一身半旧的家常衣服，看着就像她家隔壁大叔一般可亲。而且，尽管他神情镇静，貌似冷漠，桢却依然能感觉到一丝急迫。
　　他非常期待他们的到来，这种期待至少与风影大人不相上下。
　　在验视过了几个支援忍者的信物之后，这位关白大人立刻决定无条件地信任他们——究其原因，要么是他从前和木叶村有过约定，要么是和木叶的某位领导私交甚笃。总之他带着三人和一名手下来到一间接待室，开门见山地和他们介绍了这次任务的情况。
　　关白大人远嫁火之国的女儿由于夫家继承权事宜，怀孕后无法在夫家生产，不得不返回叶之国。为了保证安全，关白大人不得不向木叶村求助，派人为女儿接生同时保护她直到生产结束。
　　为了个继承权搞到大肚婆不能安心生产，想来这夫家门第甚高，争夺继承权时也十分惨烈。而且，女儿已经一路跑回了娘家，这关白大人依然放心不下，除了证明他极爱女儿，当然也能代表，夫家说不定有人不希望这女人生下孩子来，而关白大人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自己人都信不过不得不去木叶求助。桢在脑子里拼凑出了一个逻辑暂时圆满的故事来。
　　他们到达关白府邸已经接近了晚饭时间，关白大人虽然心急，却也没有硬逼着他们马上去看女儿，而是嘱咐他们今天好好休息，等明天调整状态之后再接手工作。桢三人接受了他的提议，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任务目标是个很可能连预产期都没到的孕妇，着急完成任务根本没有用。在这一点上，他们需要完全配合家属。
　　好吧，那么一切就都等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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