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279.
　　前一天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吗？
　　那会不会只是他做的一场美丽的梦？
　　他梦见了桢和他在一起之后请了朋友们来作伴，她还特意做了好多美味佳肴。一整天的功夫他们都在被欢声笑语包围着直到晚上。临走之前他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还甜甜蜜蜜地吻了她……
　　不，这不是梦。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他一直喜欢着桢，桢也喜欢他。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幸福的事吗？
　　暮春时节，天早就大亮了，但时间还早。这几天木叶村刚把那一伙来自云忍的瘟神们送走，新任务还没上门，就算是火影直属暗部卡卡西也没什么事。但他依然躺不住。他想着要不要像昨天早上那样先去看看桢，然后他们可以一起去探望一下凛和带土，把这件事告诉两名队友，至少也让九泉之下的他们分享一下两个人的喜悦。之后再去三代那里报到。至于接下来需要做的事便有他来尽力做好一切准备，怎么也不能让桢一个女孩子为这个烦心才行啊……
　　可惜，不行。昨天他在桢身边出现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忍耐，而不是放纵情绪。于是卡卡西不得不改了主意。他决定先去墓地看看队友们，然后上班，有任务就去做任务，没有的话……他可以假装闲逛到她家附近，然后再一起去做点什么事——什么都好，和她一起就行。
　　于是卡卡西总算有一次步履不是那么沉重地来到了墓地，并给凛和带土各带去了几朵百合花。他还觉得有些羞涩，毕竟他当初一直认为带土那为了凛和他争执的行为幼稚到可笑。可事到如今，就算是有些晚熟的他也不得不承认，爱情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过突然，而且是颠覆性的。在凛的墓前，他也信誓旦旦地再三保证，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一定会好好待桢（不提保护），让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这种像是在家属面前做出了郑重承诺一般的场面让卡卡西略有些紧张。可是，他转念想想，觉得自己就算是当着井一前辈的面，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而且，他还很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呢。
　　当他步履轻快地抵达了火影办公大楼，并钻进了暗部休息室时，发现自己来得稍微晚了点，除了几个外出任务的人，队友们基本到齐了。他们整理一新，个个都精神抖擞，让卡卡西看了越发的舒心。当然了，人多难免嘴杂，相处和睦的队友们七嘴八舌地想让卡卡西晚点再去三代那里领命，好让他们有更多时间用来闲聊——比如好好讨论下最近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其实一直也是如此）。
　　卡卡西一直以为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可是男人多了也照样吃不消。他无奈地笑着表示身为暗部分队长，顶着火影大人的压力带领部下们消极怠工可不是好兆头。于是他把众人的唉声叹气统统扔到脑后，决定以一个合格的暗部分队长身份来迎接火影大人下一步的指示——S级或是A级任务统统不要客气地对他招呼就是了！
　　但是，三代并没有真的给他什么S级任务。事实上，三代的注意力并没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了手里的一根密封完好的金属圆筒上。室内还有另外两个忍者，卡卡西认出他们是情报部门的。他们的神情诚惶诚恐，有一个人手里还捉着一只时不时发出“咕咕”声的乖巧的信鸽——看来这俩人是刚收到信就跑来找三代了呢。
　　三代打开了小圆筒，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条来，目光快速地在上面移动着。片刻之后，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被那只鸽子的“咕咕”声唤醒为止。
　　“卡卡西，你回去把天藏带去会议室待命。”
　　三代下了命令，卡卡西“是”了一声便转身出门。他隐约觉得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时却又无法询问。大门在他身后关紧的时候，他能听到三代正在向那情报部门的两位交代着什么，卡卡西自知不能再逗留下去，便飞快地回到了休息室。
　　“卡卡西前辈？”天藏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在望着卡卡西，“三代大人召见我？是有什么任务吗？”
　　卡卡西耸了耸肩。
　　“不清楚，去了再说吧。”
　　卡卡西带着天藏来到了会议室门口。他们对这里相当熟悉了，上一次来这时还是前天拉着日差大人的尸体过来让云忍们检查。到了现在，按时间推算，日差大人应该已经被收殓好准备下葬了，这里那令人不快的血腥味也早已散去。两个人安静地站在会议室门口，心里想的都是“让这一切尽快过去吧。”
　　虽然当一切发生时，他们根本无力阻止。
　　无聊的等待并未持续多久。大约一刻钟后，杂乱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三代大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手里还捏着那封被折成一个小方块的信件。在他的身边稍后，是团藏大人，这位大人物依然把右手抄在袖子里，左手拄着拐杖。再后面跟着的是水户长老和小春长老——木叶高层们全员出动，看来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被三代大人点名召唤的天藏默默地捏了捏拳头，向卡卡西传递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卡卡西则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慌张，一切都有三代大人做主，再不济，还有他这个分队长呢。
　　桢跟在最后面。她个子矮，本来不那么显眼。可由于前面这一群大人物个个都是五短身材，桢走在他们身后倒没显得那么矮小了。卡卡西看了她一眼，强迫自己把目光挪开。没错没错，大人物聚集时更应该小心行事。真正的爱意只凭一个眼神或是一个表情就可以显现出来。在发觉桢很有可能也是被特殊召唤的当口，他们更是需要万分收敛。
　　三代、团藏和两位长老进了会议室，把跟班们——卡卡西、天藏和桢关在了门外。领导们都不在，他们三个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但是，由于地点的不同，无论是卡卡西还是桢都不敢太过松懈，更何况，虽然在场的天藏肯定不会出卖他们，但某些事也是不应该让他得知的。
　　“你们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吗？”
　　桢首先开口问道。她甚至连忍者服都没穿，只是穿了件便装，一看就是被紧急召来的。
　　卡卡西和天藏动作整齐地摇着头，桢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卡卡西警告地冲她皱了下眉头，低声说道：
　　“别笑。”
　　桢“哼”了一声，朝天翻了个白眼。眼看着卡卡西的耳朵又有些泛红，当着天藏的面，她也不敢太放肆。不过，本来就是非常熟悉的人，就算是如今两人的阵营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也不至于见面后说了一句话就保持沉默吧？桢想了想，觉得碍着天藏在场一直不和卡卡西说话似乎也有些欲盖弥彰，至少也应该和从前一样才对。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同样压低声音问道：
　　“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卡卡西靠在会议室门边的墙上，不动声色地回道：
　　“我猜不到。”
　　桢歪了下脑袋，又问天藏：
　　“你呢？”
　　天藏当然想不到桢会主动招呼自己，他像突然被电击了一般打了个立正。
　　“额……我，我也不知道。卡卡西前辈叫我过来，我就来了……”
　　十分无趣的答案。桢转了转眼珠，在卡卡西的脑子里说了一句：
　　“高层都聚齐了呀，看起来会是个大场面哦……说不定会去和云忍干一架！”
　　卡卡西把双臂抱在胸前，稍微垂下了脑袋。他在脑子里回道：
　　“别胡说八道，打仗有什么好的。”
　　“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还好。”
　　桢紧接着直接说道：
　　“阿凯最近又去找你比试了吗？”
　　卡卡西说：“昨天晚上刚比了一场。”
　　“谁赢了？”
　　“我。”
　　两个人就这样一会在脑子里对话，一会在现实里对话，时不时地还要回想自己上一句到底说了些什么，下一句又应该怎么说。桢固然是乐此不疲。卡卡西也配合着她，尽管他并没有过太多类似的经历，却一次也没有出过差错。在身边暗流涌动的情况下，天藏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绵羊一般老老实实地站在卡卡西的身边，那双大眼睛不时看看卡卡西又看看桢，似乎正在为自己没办法加入谈话而心急如焚。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会议室里传来了三代大人的高声招呼：
　　“天藏！桢！你们进来一下！”
　　领导发话只叫了两人进门，就算是卡卡西也不能自作主张地闯入。他眼睁睁地看着桢打开了会议室大门，天藏跟着她进了屋，回手关上门，把卡卡西落在了门外。刚才那略轻松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被隔绝在外的无力感充满了卡卡西的心。他的心脏沉重地在胸腔里跳跃着，脑子里一时间涌入了很多怪异的想法——
　　他们刚才在聊天——不应该这样呢。暗部和“根”太过友好似乎不合领导心意，就算现在三代和团藏经历了之前的“分歧”而同仇敌忾地一同致力于建设新木叶，但手下人太过友好了会不会让他们产生什么新的想法？
　　桢之前一会和他们俩直接聊天，一会又和卡卡西在脑子里交流，这会不会被门内的某位看出来？卡卡西当然知道她的特殊能力独一无二，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不是被团藏大人设下了什么封印的吗？难说那封印的作用不是在监视她有什么违禁的想法就传递给团藏大人得知。
　　所以……他们会探讨些什么问题？他们会给出什么任务？三代得到了什么消息只需要桢和天藏的帮助，却把他卡卡西排除在外？
　　如果这里四下无人，卡卡西一定会向壁虎学习，把耳朵紧贴在门上，试图即时得知某些消息。然而，这可是火影办公大楼啊，不时会有忍者路过，如果他们看到了暗部分队长旗木卡卡西如同精神病患者一般扒在门上，肯定会把他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
　　快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请告诉他吧！
　　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去，卡卡西却觉得过去了十几年。他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幸好这时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内响起，有人开了门，三代和团藏大人首先出门，紧随其后的便是水户长老和小春长老。桢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跟在几位大人物身后，卡卡西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是忧。只不过，当她看到卡卡西时，她咬了下嘴唇，卡卡西的脑袋里便出现了一句话：
　　“我要出门，你好好照看鸣人，还有不许勾搭别的姑娘啊！”
　　天藏最后一个从门里出来，他锁上了门，卡卡西便和他并肩而行。到了走廊尽头，两位长老都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团藏大人带着桢扬长而去；三代也吩咐两名暗部可以解散了。正当卡卡西琢磨着该怎样既从容又丝毫不显突兀地向天藏打听刚才发生的事时，天藏已经非常善解人意地介绍起了情况：
　　“卡卡西前辈，我要和野原桢一起去砂忍了！”
　　砂忍和木叶是同盟关系，就算是五大国之一也不能抹除盟友的存在。联想起刚才三代手中那封信……难道说是砂忍跑来寻求木叶的帮助了？
　　相比之前云忍号称过来缔结友好盟约却带来大批人马捅了木叶一刀的举动，木叶这一次仅派两人前往砂忍显然要安全很多。但问题是，砂忍既然主动求援，问题必然不小。更何况，那其中之一可是桢啊……
　　这个新鲜出炉的消息把卡卡西震了一下。他按捺住满心的急迫，“嗯？”了一声。
　　天藏不愧为卡卡西头号粉丝，就算是没有桢的特殊能力，他也能看出前辈心中的焦躁。于是他语速很快地低声道：
　　“砂忍的尾兽似乎有什么问题，风影大人来求援，三代他们就让我和野原桢过去看看情况……你放心卡卡西前辈，我会好好保护野原桢，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木遁是专门克制尾兽的，洞察之眼更是可以直接和尾兽沟通……卡卡西想着三代他们大概是基于这方面考虑，才专门让天藏和桢一同行动。可是……可是，那可是尾兽啊……砂忍也是五大国之一，就连他们都控制不了尾兽，年轻的木遁忍者和感知系忍者又能起到多少作用？更何况，再加上一个人……完成任务就会更加稳妥不是吗？
　　卡卡西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想办法挤进高层们的任务名单中——而这明显是违反了忍者守则的。得知自己正处在犯错误的边缘的他冒了一身冷汗。他喘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你们要去多久？”
　　天藏摇了摇头：
　　“不知道，三代让我们全听风影大人的指示。”
　　卡卡西艰难地点了点头——到了这种时候，他万分庆幸自己的面罩能替他省去90%的麻烦。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千万小心行事。”
　　得到了前辈的叮嘱，天藏憨憨地笑了笑，重重地点着头。可是，他的前辈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尽管如此，天藏也毫不介意。他细细回想着刚才三代大人在下发命令时的每一句指示，希望能从当中得到一些隐晦的指示。
　　卡卡西沉默着走在天藏的身边，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迅速冷静下来的资深暗部很快调整了状态，决定努力克服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紧张不安。桢现在出门执行重要任务，以后这种情况只会更多。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她离开村子期间完成他的既定目标，毕竟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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