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253.
　　一周的时间，足够桢处理很多事。团藏大人既然给了她一周，也就代表，他相信她能在一周之内将所有问题都解决掉，然后心无旁骛地到“根”来效力。
　　事实果然如此。
　　第一个就是卡卡西。她最喜欢他，却没想到，她把他当成一个“问题”解决掉了，而且居然是回到家里第一个解决掉的。
　　也是，长痛不如短痛嘛。当初她劝过凛，现在，这句话被她留下来劝自己。
　　只不过，看着卡卡西那灰白的脸色和生无可恋的表情，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真想叫住他，告诉他她对他的感情——就算是卡卡西根本还没开口对她表白也顾不得了——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对的。
　　这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卡卡西。
　　她知道，像卡卡西这样的天才忍者，将来是一定会受到火影重用的。然而，如果三代知道他与一个“根”黏黏糊糊纠缠不清，还会这样看重他吗？
　　无论如何，她也不应该再给他添乱了。
　　阿凯和惠比斯那边倒不用特殊在意。他们既不是背景深厚，也不是实力超群。一个安安静静做老师，一个咋咋呼呼做忍者，应该不会被有心人觊觎。
　　至于井一老师，还是需要去打声招呼的。尽管她的调令并未保密，老师很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作为学生，至少也应该就这个问题正式和老师谈一次吧，哪怕只是通知一声呢。
　　于是在那一周之内的第四天，她自觉力气恢复了不少，能去逗小井野玩了，这才买了不少东西，去了老师家。
　　结果，就在她心怀忐忑地和井一老师解释的当口，老师的一句话让她有点啼笑皆非：
　　“这又不能怪你，毕竟是上边的命令，你也不能违反。先忍一段时间吧。”
　　原来，他们都以为整件事是基于团藏大人为了向三代捞回本而把她硬调过去的，没有事先征求过她的意见。在他们眼里，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而不是什么想为了姐姐报仇、为了自己高升削尖脑袋往上爬的极端分子。
　　这样也好，不然她需要解释的部分就更多了。
　　“‘根’不比外面，在那里要千万小心，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少说话，没有明确指令不要乱做事。要懂得看眼色，把你的天赋充分利用起来。”
　　井一老师还从来没有这样严肃地对她说过话，就好像“根”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可是，就她在“根”里的两天来看，那里虽然要比暗部当中冷酷不少，却仍然不乏温暖。
　　她不打任何折扣地把老师的嘱咐全都答应下来，并且做出了不少类似于“绝对不作死”之类的保证。当然了，师徒二人的谈话持续到师母带着井野回到家为止。一见她在，小井野飞跑过来，抱着桢使劲亲，惹得她差点哭出来。
　　老师一家子都在拿自己当亲人，然而，和对待卡卡西一样，她不得不远离他们。
　　这一周恐怕是她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快的一周了。等她收拾齐整，又一次站在了“根”总部那条狭窄的通道当中，真是有恍若隔世的感觉。而且，再次看到那记忆当中的两人人手一根长棍守在那里，她想到的居然是——
　　“根”都不换班的吗？怎么一直是这两个人守门？
　　那两人看到她施施然地走来，似乎都愣住了。那男人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像当初一样摆出什么防御姿态来。女孩的状态则有些紧张，桢注意到，她捏着长棍的手指骨节有些发白。
　　搞什么，自己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她可不想没事乱树敌。就算做不成朋友，也总要吓住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你好，我是来……”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一周之前已经报过一次到了，那么这一次显然不能再报到，于是她若无其事地改口道，“我是来述职的。”
　　距离很近，桢能看到门卫女孩的眼睛在面具的眼洞里眨了两下。然后，她没多说什么，只是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给桢让了路。
　　桢只当之前的所有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很是自来熟地寒暄着：
　　“你叫什么呀？常来常往的不知道同事的名字可不好。”
　　门卫女孩的目光飘忽了一下，没有继续看着桢。桢猜想她说不定在面具下面咬住了嘴唇。沉默了几秒种后，女孩催促道：
　　“快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我的工作。”
　　桢缠人的功夫可不是盖的，冷酷如小时候的卡卡西也照样被她缠得没脾气。听了女孩撵人的话之后，桢便很自然地左右看了看，耸了耸肩：
　　“除了我好像根本没别人进来啊……好啦，别闹别扭了，你不想先说就算了。我叫野原桢，这回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吧？”
　　女孩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桢看到她双眼周围的皮肤似乎略微收紧了些。
　　“是你自己非要把名字告诉我的。我又没有问你。你不是来述职的吗，还不快走？”
　　桢见好就收道：
　　“别激动嘛，述职的时间又不是固定的，我一点都不着急。我不过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
　　桢似乎根本没拿女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当回事，一边往通道深处走去，一边转回头冲她挥了下手。
　　“下次再见，壬和癸！”
　　女孩的身体陡然一震，不受控制一般向前走了两三步。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没有由着自己擅离职守。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来，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通道尽头。女孩狠狠跺了跺脚，气鼓鼓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用手里的长棍使劲戳地面。
　　“别戳了，”被两个女孩冷落了半天的男人劝道，“她说不定是早打听到我们叫什么，就为了吓唬你。”
　　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才不会！这个野原桢一直就怪怪的。上次……”
　　开玩笑，桢为了进“根”来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不反过来给人点下马威，她就白混了！
　　反正团藏大人一开始给自己的指示就是充分使用她的天赋，反正这里是弱肉强食如同丛林社会的“根”，只要她闹得不过分不牵涉到团藏大人的隐私，她相信自己表现得越强势越好。当然了，如果在这里真的遇到上了什么惹不得的人物导致自己有生命危险——额，应该不会吧，她自觉察言观色紧急避险的功夫还算不错，再说团藏大人应该也不会想让自己轻易死掉呢。
　　她很快来到了团藏大人的办公室之前，敲门进屋。团藏大人照例坐在桌子后面，距离他不远处，乙并没在那里待命，取而代之的是山中风。小男孩看她进门，没有和她打招呼，而是挺亲热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团藏大人。”
　　桢进门就冲顶头上司施了一礼。她抬头看看这位大人的脸色。嗯，见到她来，团藏大人依然保持着那副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的表情。他眼神锐利的看着她，似乎很想从她脸上发现自己债户的信息。
　　“都处理干净了吧？”
　　她点了下头：
　　“还好，已经没问题了。”
　　在旁人耳朵里，这似乎是在询问她任务结束后有没有打扫好战场的意思。但是，桢知道团藏的意思是让她把她那些牵扯不清的社会关系理顺免得将来耽误工作。
　　但是，小风呢？他是山中家族人（额，是另一个山中家族），山中家族不可能与世隔绝，而且平城肯定会让他当下任族长，他的前途还很远大，这也就证明，小风虽然是“根”的成员，却并不是没有未来。
　　至于她自己，好吧，她的确没有未来了，但是，她的社会关系同样不可能被完全斩断。当然了，卡卡西不会过来打扰她，惠比斯和阿凯在她进暗部的时候就知道找她不容易，而井一老师就更不可能抱着“学生总不来实在是太不尊师重道”之类的想法了，不过，“根”又不是监狱，总会有假期在的，过新年时她回去跟老师朋友们吃顿饭，团藏大人肯定不会反对的吧？就算是监狱，过年时犯人们也会吃的比较好呢。
　　所以，只有团藏大人亲手带大的那些孩子，比如天藏，才可能做到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吧。
　　团藏大人显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随意点了下头，用那只好手撑住桌面站了起来。他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走到了门口，一边拧开门把手，一边说道：
　　“走吧。”
　　看样子团藏大人这是在叫自己跟上去吧？她立刻一转身跟在了团藏大人的身后。小风跟在她的身后，三人鱼贯出了办公室大门，顺着光线不甚充足的通道走了出去。
　　“根”的走廊永远都是这样静悄悄的，偶尔遇上个把行色匆匆的忍者，他们都会十分恭敬地和团藏大人打招呼，并且用非常好奇的目光偷偷看桢这个陌生人。桢对这一切恍若未闻，只是沉默地跟在领导身后，好像自己只是一道影子。
　　终于，他们走下了整栋建筑最底层的台阶，来到一扇大门前。守门忍者照例和团藏大人行礼，然后不打任何折扣地开了大门。
　　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极大的训练场，穹顶距离地面有三十多米，上方挂下来数盏射灯，照得地面一片雪亮。团藏一行人脚下的是一段大约五六米高的台子，将训练场分成两半。台子尽头又是向下的台阶，正好通向训练场中。训练场被修成这样，除了方便上位者站在高处俯瞰忍者们的情况，更方便让下方的忍者忍不住就对高高在上的领导心生敬意……特别是对团藏大人这样身高不显的类型。这高台实在是很有用，至少在加强忍者们对领导的向心力有些作用呢。
　　她有点想笑，但是，她当然没忘记自己身处的场合，并没有笑出来，而是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冷脸。这种台子好是好，方便领导往下看，当然也方便忍者们把台上的人看个够。现在就是如此，场地中有不少忍者正在训练，一见团藏大人带人过来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招数，向台上的人行注目礼。团藏一行人中只有桢一个陌生人，一时间几十道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像是要在她身上烧个洞出来。而桢呢，为了防止团藏大人抽风，回头问她下面的人都在想些什么而自己无法作答，她早在刚进门的时候就开始挨个搜索他们的脑袋，生怕来不及。
　　这小丫头是谁？
　　听说最近有一个从暗部过来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她有什么能耐？
　　……
　　……
　　……
　　绝大部分都是有关于她的身份的，还有些人在猜测她有什么背景。当然了，当初她和卡卡西来“根”闹事时并没遮着脸，所以有人认出了她，他们想的事就要稍微深入一点点：
　　她是代替甲进来的？难道也会木遁？
　　不得不说，桢有点想笑。不过她当然没有笑。在感觉到麾下忍者们的探寻态度之后，团藏大人也没有主动介绍桢的自然情况，而是扫了眼忍者们，随便挑中了一个瘦高忍者问道：
　　“申，你在想些什么？”
　　“报告团藏大人，我在想……”这个申看上去反应慢些，被领导点名之后脸上有很明显的惶恐神情，“我在想应该在训练当中更加刻苦一些，然后……”
　　“桢？”团藏大人没有理会申接下来的话，而是头也不回地叫出了桢的名字。
　　她知道，这也是考验。
　　“他刚才想的是今天的训练太讨厌了，”桢的清脆声音在高高的穹顶下方能听得非常清楚，“回去之后要吃上两个鸡腿补补。”
　　忍者们的脸色立刻古怪起来，像是憋笑憋得很辛苦，但更多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那个申也不例外，在听到了桢的话之后，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垂下脑袋，一副任领导发落的姿态。所以，桢看不到他的眼神，不过，她知道他心里想的是——
　　卧@槽，这女的怎么回事……哦不对，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就算是“根”，与普通人也没多大区别嘛。
　　团藏大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罚自己的手下。他又叫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分别询问了他们在想些什么，然后又让桢来验证。经过之前申的教训，余下的几个人显然有了准备，想的和说的区别不大。不过，桢那特殊的能力依然令人震惊不已，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
　　整个过程中，桢没有露出丝毫笑容，也没向那些忍者表现出什么同情之意。团藏大人不就是想再次立威嘛，他是领导他说了算。而且，这也是变相让自己立威。反正在暗部里大家都不喜欢她，到了“根”让大家都害怕她，也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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