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248.
　　据桢有限的认知来看，“根”这种扎根于黑暗阴森的地下的组织，总少不了沾染上一些“邪气”。然而，她目前为止接触到的人、事、物都和暗部，甚至是普通忍者区别不大。
　　她把玩着手里刚刚领到手的蓝绿色条纹面具，跟着前方不远处一个中等个头的忍者，在“根”楼内的每一层逛着。
　　三代和团藏对立，这在木叶高级忍者的圈子里根本不是秘密。与之相对，三代领导的暗部和团藏领导的“根”也应该是明里暗里别苗头的。天藏加入了暗部之后，暗部里那些人很是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觉得天藏是“根”出来的人，不可信任；另一派则认为天藏是被团藏迫害又被三代直接要过来的人，想来当初吃了不少苦头，值得同情。不过，由于天藏身怀绝技，在见到了他的战斗力之后，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便也没什么话说，当然碍于三代和卡卡西对天藏的关注就更不能对他做什么了。
　　桢觉得自己到了“根”里，遇到的情况应该也和初到暗部的天藏差不多。
　　下马威的话，她应该会遇到。那个门卫姑娘故意想带她走错路的举动便可见一斑。不过，桢自信自己不会被那些小伎俩吓到。如果那些人拧成一股绳来对付她，她自然抵挡不了。但问题是，她才不相信那些人就真的那么铁板一块呢——“根”这么团结了，该闹心的人应该是三代才对。
　　她之前是提前到的“根”，在识破了门卫姑娘的小花招之后，也没耽误时间。于是，她自然是提前到了团藏大人的办公室门口——尽管在团藏大人亲自见她那天，她表现得十分不客气，但今天可是她正式加入“根”的第一天，无论如何还是要给足领导面子的。
　　还好，团藏大人见了她并没勾前账教训她的不敬，甚至还有些欣慰地冲她露出了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笑容来。她自然也不会没眼色地赔礼道歉。进门寒暄过后，团藏大人在发表了简短的“好好干我看好你哦”之类的演说后，便吩咐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某个忍者，让他带着桢整个楼里走一走，熟悉一下环境再说。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被领导打发了出来，一前一后地走在尽管灯光通明却依然显得幽深阴暗的走廊里。不过这幽深也是相对来说的。大概是为了采光更好一些，走廊里每隔一段都刻意留出了能看到楼内天井的空隙。温暖的阳光照进来，让人觉得这“根”里也并非传言所说的那么令人心惊胆战。
　　她在那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根”里领取忍者物资的办公室，领到了面具和两套崭新的忍者服。那发放物资的人员对她这张陌生的脸似乎很好奇的样子，不过碍于那领头忍者的冷脸，没敢把疑问说出口。桢很好脾气地冲他点点头，乖顺地跟着领头忍者出去了。
　　总不能就这么干走一句话也不说吧？
　　“这里还挺大的，之前来那次我都没怎么感觉到。”
　　是啊，上次她来光顾着逃命，哪有功夫好好体会这内部建筑有多么雄伟壮丽。
　　“嗯。”
　　“这楼里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冷清啊？”
　　“啊。”
　　那上次她过来怎么一下子就冒出那么多挡路的面具人？
　　“总在地下呆着你们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就像老鼠一样。
　　“呵……”
　　这位忍者能被团藏带在身边，想来在“根”里级别应该不低，但这个惜字如金的程度简直比卡卡西还夸张。桢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试探地问道：
　　“既然大家以后都是队友了，那就认识一下吧，你叫什么？”
　　等了半天，久到她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小对方没听到，正要再问一遍时，那忍者回了她一个字：
　　“乙。”
　　桢被震了一下，一时没搞清楚这是这位冷面人在回答她的问题，还是仅仅是随便哼唧一声。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之前她救的那人可不就是叫“甲”嘛，眼前这位叫“乙”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不过，照这样来看，这个乙要么是入队比甲还晚，要么是实力仅次于甲，不然的话排字怎么排在甲后边了呢？
　　“甲，乙，”桢嘟囔道，“你们后边是不是还有丙丁戊己庚辛啊？”
　　这家伙很显老，不可能比甲入队还晚吧？据甲说他是在大蛇丸基地时听到过她的声音才认出她的。可那时距离现在才有几年工夫？要说眼前这人比甲入队晚，也实在是忒晚了些，应该还不足以让团藏信任到放在身边的地步吧。可是要说他实力仅次于甲才混了个“乙”的名字，那么，难道说团藏大人单单为了给后入队的更厉害的甲留名字就让这人顶了个“乙”的名？团藏大人要不要这么胡闹？
　　“咳咳，”乙回头看了她一眼，慢慢点了下头。
　　“那……我现在进了‘根’，需要改名吗？”桢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死死盯住乙的脑袋，生怕他一不高兴就再点个头。
　　还好，乙的脑袋没上下动，而是左右动来的。
　　“不必。”
　　桢长出了一口气。尽管平时不觉得，可要让她扔了自己这用了十五年的名字还是很舍不得的。别的不说，至少“野原桢”这名字比那天干地支随便放一起堆砌出的名字好听多了。
　　由于初来乍到，和乙打交道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实在不好开口询问他明明一脸大哥相是怎么被排到呆愣的甲后边的，桢决定，以后一定想办法把这个秘密挖出来。
　　就在她一边憋笑一边胡思乱想时，乙已经带着她走到了这一层的尽头。面前一堵墙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视线，再加上天花板上的灯不知是存心没有安装在这一片还是压根就是坏的，总之，等她意识到他们走到了哪里时，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完全被黑暗吞没了。
　　这就是能在暗处视物的坏处了，那就是她容易不知不觉间就被人带到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
　　桢悄悄撤后了两步，警惕地瞪着乙的背影，预备随时给他来一下狠的。不过她并不是十分担心这人会对她不利，毕竟她刚来“根”不到半天时间，真出了事乙在团藏那边也不好交代。而且，下马威而已，要点是给人个教训，而不是真要伤筋动骨。
　　乙果然回过头来面对着她。距离不远，桢总算能看清楚这人的长相了。他比排在前头那个甲高壮一些，有一张看着很坚毅的长方脸，眼睛很有神，鼻直口方——这种一看就是个好人的家伙也会像那个门卫女孩一般肤浅地想给她下马威？
　　“这里是个死角，不会有人偷听。”乙看了看桢，慢慢地说了一句。
　　“然后呢？”
　　桢在纱布下微微眯起眼睛。她就想知道这个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想干嘛？趁没人看到揍她一顿？或者说……她这毫无女人魅力的小身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想强迫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多谢你那天救了甲，”尽管没人偷听，乙的声音还是又放低了些，“要不是你和卡卡西，他这会……”
　　桢冷眼看着乙摇头，心道这个乙看来是拿甲当成弟弟看的。
　　“其实那不是我主导的，”看来这家伙是不可能对她做什么了，桢放了心，笑眯眯地说道，“我只不过是出了一点点力而已。”
　　既然乙能头一次见她的面就为了甲跑来和她道谢，她当然不可能给他脸色看，更不可能和甲撇清关系。就乙这种有恩必报的性子，她肯定要赖上去，别人再给她什么下马威都得让他替她挡了才行！
　　不过，团藏就这么放心地让意志不坚的甲、忠厚老实的乙放在身边当心腹，这就好像一条毒蛇旁边跟了两只小白兔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乙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他那个性子，的确不适合在‘根’里效力。”
　　桢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老早就看出这一点了。
　　“我们继续走吧，”这里虽然是死角，但两个人在这耽搁的时间太长也会引人注意。乙道完了谢，带着一丝心愿达成的放松转身走出了黑暗，“还有重要的事做。”
　　“哦。”
　　桢应了一声，乖乖地跟上了乙的脚步。她在这里是个新人菜鸟，又曾经有过公开和团藏大人对着干的经历，这时好容易遇上个对她表露善意的人，怎么也不能放过啊。
　　两个人继续顺着一截黑暗一截明亮的走廊走下去，乙时不时地停下来给桢解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指导她到这个办公室里应该领取、报告什么东西。两个人也算是有了些互动。桢转了转眼珠，心想乙既然能坐到贴身保护团藏大人的位置，对她的忍术应该会有些了解吧。于是她想了想，试探性地在乙的脑子里问道：
　　“乙？”
　　乙的身体微微一震，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两秒钟之后，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而是镇定自若地继续向前走去。但桢几乎在同时收到了一串“怎么啦，有事吗”的信息。
　　难得，桢在心里赞赏着乙的反应，继续“问”道：
　　“我想知道，甲那时做了什么，才让团藏大人那么气愤。”
　　如果那个甲如他当时说的“我会回去告诉团藏大人任务失败了”那样做了，她觉得团藏大人不会气成那副模样。在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他们所不了解的情况存在。
　　“任务内容是不应该透露给不相干的人的。”乙硬邦邦地回了她一句。
　　“你别忘了，乙，”桢立刻反驳道，“那个任务当中还有我一份呢。至少那个任务的前一半没有人比我了解得更清楚。而且，你觉得以甲对卡卡西的崇拜之情来看，他会不把那段故事告诉卡卡西吗？”
　　首先，甲要杀卡卡西抢写轮眼，需要做的就是把卡卡西和桢全杀死。如此她可不算是不相干的人。另外，任务内容该泄露的早就被泄露出去了，乙现在告诉她一些情况其实根本就不算是泄密。
　　“对不起，不行。”乙再一次拒绝道。桢撇了撇嘴，心想早晚自己会知道的。
　　“走吧，带你去宿舍看一眼。”乙没等到桢继续在他脑子里问话，于是他没再耽搁，带着桢走到了大楼西区的最底层。这一层在楼梯口处挂着宿舍牌子，房间相对而建而且两边的房间各自相距不远，想来内部会狭窄逼仄得很。而且，也根本没几个房间，看样子根本住不了几个人。
　　“我们需要住进来吗？”桢好奇地问道。
　　“并不，这里只是预备不时之需用的，”乙声音平板地介绍道，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应该需要住一夜……或者两夜。”
　　“额，为什么？不是不强制吗？”
　　乙又看了她一眼，重复道：
　　“只是今天或者明天需要而已。”
　　话的内容不提，听着乙的口气，桢总觉得，他像是在同情自己。
　　为什么？
　　大概是看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可疑，为了保证她不越想越歪，乙不得不赶紧解释加以纠正：
　　“每一个‘根’的成员，都是由团藏大人亲自培养起来的，像你这样从其他部门调过来的人很少。我们需要对团藏大人尽忠。所以，为了保证这一点，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被施加一道封印。”
　　“哦，是什么？”
　　“舌祸根绝之印。”
　　为了让桢更清晰地了解到这个封印，乙张开嘴巴伸出舌头给她看了看。于是桢便吃惊地看到，在乙的舌根中央，有一条大约小手指粗细的虚线印记。
　　顾名思义，看来这个封印是为了防止他们说错话用的。
　　“额……这个是为了不让我们泄密的吗？”
　　乙点了点头。
　　“施放封印时，会有些不适，所以，那个宿舍的用途……你懂了吧。”
　　需要住一夜或是两夜才能纾解的“不适”，这哪里是“有些不适”？桢心惊肉跳地跟着乙继续往前走，过了宿舍区，来到了他们当初救甲的那个房间门口。乙敲了敲门，门内有人回了声闷闷的“进来”，二人推门入内。还没等桢把门在身后关好，她听见乙招呼道：
　　“山中大人！”
　　她心里突地一跳，等那大门发出了“咔嚓”一声上了锁的声响，她慢慢地回过头来，见到的便是一个中等个头，头发近似全白，脸上沟壑如同刀刻，浅绿眼睛锐利如电的老头。
　　这老头是山中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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