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235.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终于来到了树林深处的一处隐秘地点。在那草木繁茂纠结到了极点的地方，卡卡西和桢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对视了一眼。
　　“发现了吗？”卡卡西低声问道。桢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任务说明上已经写出了该地点的大概位置，并附上了发现这处地点的忍者的描述——毫无阻滞，可直接进入。但是，木叶旁边那个训练场内的基地前方被废弃的训练场，还有海之国鬼界岛上伊布里的警戒网无不说明，大蛇丸不可能就这样明晃晃地把秘密基地摆出来。这会，她和卡卡西已经发觉了附近的大型幻术痕迹。然而越过眼前的灌木丛，他们却能直接看到地面上的巨大洞口。如此也就说明，那幻术的效果已经减轻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再联想到大蛇丸早已叛逃多日，想来，这一处基地也已经废弃多时了吧。
　　两人悄无声息地越过了围绕着洞口的灌木丛，站在旁边向下俯视。那洞口就像是个直径为三米左右的巨大下水井，里面黑洞洞的，肉眼无法观察到内部情况。但这难不倒感知系忍者。在得到了桢“无异常”的报告之后，卡卡西深吸了口气，一只手抓住桢的胳膊，带着她向着那个洞口跳了下去。
　　和当初被雪见带着飞翔在空中的美妙感觉完全不同，这种在黑暗之中坠落的失重感让人头皮发炸，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桢知道在这里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于是她强忍着不发出惊恐的尖叫。然而，尽管周围环境并不会影响到桢的视力，她还是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卡卡西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略紧了紧，让她安了心。
　　这种高度之下，如果是普通人早已摔个支离破碎了，可对于忍者们来说这还差得远。尽管还带着个大活人，卡卡西依然轻巧地落了地。双脚一踏到实处，桢便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看起来小小的洞口。她又收回目光望向面前漆黑一片的洞穴通道，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大蛇丸这家伙怎么这么像条蛇啊？
　　喜欢舔嘴唇，喜欢吃鸡蛋，用蛇做通灵兽，脖子还会变长缠人……现在又加一条，喜欢钻地洞。
　　如此看来，鬼界岛上那尽管危机四伏看上去却是一派祥和堪称风景秀丽的基地，设计者应该是那个叫“天知”的平庸忍者才对吧……
　　“你怎么啦？”饶是卡卡西，在如此黑暗的地下也不太适应。他早已把护额推到了额头上，用写轮眼观察着洞中的一切。他看到了桢踟蹰不前的样子，忍不住向她靠近了一步，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额……有点害怕。这里太黑了。”
　　就算是伊布里家族那个树洞当中也是有些烛光的。当她得知这地方也是有人需要正常光线时，胆怯的感觉就没那么明显。更何况，那时桢是憋了一肚子气非要找到大蛇丸不可，早把害怕丢到了脑后。可是现在，她的命是绝对不能随意丢掉的。
　　心有顾虑，那么害怕就在所难免了，就算她能看清楚这里的一切还是不行。
　　“没事，我就是害怕一下，”桢凝神将感知力散开，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无回应”——这地方照例连个老鼠都不愿意钻进来。“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应该问题不大。”
　　的确，已经被废弃的基地防护级别自然赶不上正在使用的基地。而且，换句话说，如果说这里的东西十分要紧的话，想来大蛇丸是不会愿意轻易放弃的。他既然这么做了，基本也就证明，这地方没甚重要的东西，两个人兴许就是白跑一趟。
　　在得到了桢的答案后，卡卡西依然担心地瞅了她一眼。他同样望着那幽深的通道，低声下发了指令：
　　“跟在我身后就好，但别离太远了。”
　　通道并不很长，估计也就是那么三四十米就走到了头。尽头照例伫立着一扇双开的大铁门，门上还明晃晃地贴着封印符。大概是由于保护措施（如果有的话）由于时间过久早已失效，铁门锈迹斑斑，封条也由于地下潮湿的环境变了颜色。卡卡西速度很快地双手结了个印，桢刚来得及“哎”了一声，那封印符上闪过一丝光芒，重新恢复了平静。
　　“怎么了？”卡卡西疑惑地问道。
　　“你下次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啊，别那么着急，”桢无奈地埋怨道，在看到卡卡西的耳朵略微发红之后，她耸耸肩，继续说明道，“这算是个双重封印符，现在看似封印解除了，可一旦触碰或是撕掉就会爆炸的。”
　　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天才卡卡西。于是卡卡西带着桢重新回到了通道的入口处，用土遁立起了一道矮墙来。卡卡西则占其身来，向着三十米开外的封印符上扔尾端连接着查克拉线的苦无。由于写轮眼看远方的黑暗中的细小物品还是有些障碍，卡卡西不得不让桢替他观察苦无的落点。然而就算这样，他也仅仅是失败了一次就成功滴把苦无射到了那封印符的正中，一拉……
　　“轰……”
　　爆炸的气浪裹挟着碎石朝着远处飞来。打在人身上火辣辣地疼。两个人躲在土墙后，尽力把身体压低，紧闭双眼，又使劲捂住耳朵张大嘴，却仍然被爆炸的声响震得头昏脑涨。正当头顶上的小块碎石往两人脑袋上下雨一般倾泻时，卡卡西的脑袋里突然传来桢急慌慌的声音。
　　“有人！有人有人！”
　　爆炸的震动太过恐怖，两个人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就更别提探寻身边是不是多出了什么人了。然而脑袋上的落石突然消失了这件事让他们有些吃惊。就在卡卡西那道土墙旁边，又出现了一道高至天顶的木墙，挡住了烟尘。桢望向那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由得犯着嘀咕：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漫长又短暂的几分钟过后，几个人那嗡嗡直响的耳朵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桢一边抖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瞅着站在那道天井里的小忍者——当时还小，现在也不小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卡卡西，一时不知道该以何态度来面对那熟悉的陌生人。
　　没错，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人，正是戴着暗部猞猁面具的木遁忍者——甲。
　　当初在伊布里家族附近的三岔路口告别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然而桢依然对当初发生的一切都记忆犹新。甲是团藏的手下，看样子还是个类似于“神秘超级战士”或是“死士”之类的人物。这种见不得光的人突然出现在两个正规军面前，到底想干什么？
　　甲其实并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就他与雪见之间的事来看，应该也算是个怜贫惜弱的人，长得不难看，大眼睛总是有些呆萌相……可惜，桢总是在内心深处觉得这人腻歪。她细细思考，觉得也许是上一次的事件闹得。就在那大半天的时间里，这位优柔寡断的甲如墙头草一般倒了好几回戈……这一次他又冒了头，应该也是奉了团藏之命吧。
　　天知道团藏到底想干嘛！还有就是，天知道眼前的甲到底想干嘛！
　　然而她稍微动念，探知到的也不过就是“好久不见卡卡西前辈”还有“怎么又是这个女的”之类的思绪片段。鉴于之前卡卡西与他还保留着算是惺惺相惜的良好关系，桢便不太情愿地决定自己先保持沉默，看看卡卡西的态度再说。
　　“好久不见了，卡卡西。”甲施术撤去了木墙，首先打招呼道。至于卡卡西身边的一大坨桢，则被他当成了空气。桢腹诽着这种无视，心里暗骂甲不识好歹。
　　伊布里姐妹还是拿着她给的钱上路的呢！要是她不发话，由着两个女孩子出门身上一分钱没有，指不定她们早就要么饿死，要么当小偷去了。
　　卡卡西皱眉盯了甲一眼，又回头望望那已经被炸出一个大洞的铁门，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甲往前挪了几步，桢这才发觉这小子那棕褐色的头发已经长得披在了背上。如果不听声音，说不定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呢。
　　“因为任务啊。”甲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波动来。
　　“支援我们？”卡卡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继续道，“不对吧，应该是团藏大人也想调查大蛇丸的事，所以才让‘根’的人过来。”
　　“根”这个名号桢在暗部之中自然听说过，也知道这个组织是暗部的培训部，是直接受团藏大人指挥的。但是，她平时根本接触不到“根”中的什么人，也没听说过火影大人指示某些任务需要“根”的人参与。既然与自己无关，桢也懒得去打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现在听着卡卡西的话音，“根”的人员出动好像是不通过三代的？？？
　　甲稍微转头，没有直接就这件事做出什么反应。不过尽管他并没直接说出任务内容来，这也算是默认卡卡西的话了。见他这样，卡卡西自然也不会逼问。相反，他相当少见地展颜一笑：
　　“……不管怎么说你也算帮忙了，”卡卡西又看了眼遍地大大小小的碎石块，“不然也很麻烦。”
　　甲赶紧上前一步，声音有些着急：
　　“你要是被炸死了我才真的麻烦呢！”
　　这话对得也是在不像样。卡卡西固然无奈地瞅了瞅桢，桢则朝天翻着白眼——感情卡卡西被炸死甲会麻烦，她被炸死就无所谓了呗。
　　当然了，她的死活的确与甲不相干。而卡卡西也只是无奈了几秒钟便不再理会了。他相当热心地邀请道：
　　“想一起进去调查吗？发现了什么也可以做个交流的……我们毕竟都是木叶忍者，合作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呢。”
　　这种做派可就与卡卡西平时的表现完全相反了！而且，就刚才桢听到的信息来看，卡卡西和甲本就应该势不两立才对！就算是同村忍者，卡卡西也绝不会随便邀请人一起做任务的！
　　“啊……也是呢，”甲愣了一下说道，“前面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大家有个照应挺好的。”
　　卡卡西的眼珠子往桢脸上溜了下，首先转身走向了被炸开的铁门处。桢没动。甲便跟了上去。桢慢吞吞地走在他们身后，不错眼珠地盯着甲的后背，悄悄把手插进忍具包掏了武器出来。
　　甲不动声色不代表他就人畜无害了，他没想乱七八糟的事也不代表他没有特殊使命。卡卡西走在前面显然是不想让甲首先接触到大蛇丸的物品——尽管这样卡卡西就首先需要面对洞穴里的防御措施；桢走在甲身后也是不想让甲有机会断了他们俩的后路。
　　不过桢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通道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物品，外表看上去洁净溜溜地就像是个普通的通道而已。这里依然没有老鼠，蠕虫也不见一条。桢的心里越发沉重。你想想，连老鼠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再有，桢那敏感的神经虽然并没感觉出什么像样的危险，她却觉得越来越不安。她不敢直接出言提醒卡卡西，只能在他的脑子里说着：
　　“要小心，越走越不对劲，前面恐怕有什么东西。”
　　前方便是这一段通道的尽头。这回堵住他们去路的不是铁门，而是一扇包了铁皮的木门。几个人飞奔到门旁边，卡卡西和桢在门左，甲在门右。见双方都准备好了，卡卡西背靠在门边墙上，小心地伸手过去推那扇木门。出乎他们的预料，这门居然轻巧地滑开一道缝，连门轴缺油的“吱嘎”声都没发出来。
　　桢又探知了一下，门后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活物，也没什么查克拉痕迹，似乎被废弃得很彻底。室内正中白了一张大桌，两张小桌，上面乱七八糟地散落着一些纸页。墙边有几个高低不同的柜子，柜子边的矮架上还有四五个大约半人多高的粗大玻璃圆筒——所幸里面并没有泡着什么器官标本，无论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好像没有什么……”
　　甲随便翻检着桌面上的那些纸头，又把它们撇在一边。看着这一室狼藉也知道，当初大蛇丸收拾时必定十分匆忙，但也没有忙中出错，毕竟他们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发现。
　　卡卡西在屋里走了一圈，低声道：
　　“不知道大蛇丸在这里做过什么实验呢。”
　　桢说出了三人心里都在转着的念头：
　　“人体实验吧，他不是最擅长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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