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227.
　　那个渔民外号叫“黑鱼”。桢一边想着一个在海里打渔的渔民怎么拿淡水鱼来给自己做外号，等她见了那渔民之后便恍然大悟——这渔民长得是真黑，难怪叫黑鱼呢。
　　这会桢变成了止水的模样——止水可比她更像忍者，她在那个主事人的帮助下找到了“黑鱼，”并请他说明一下到底是在哪里、怎样发现红豆的。黑鱼现在没出海，带着桢来到了海边的一处沙滩上。
　　“就这，她那天就躺这了，”黑鱼说道，“我发现她的时候还真以为她死了呢……”
　　桢眼角抽搐地瞅着这一大片如同垃圾场一般的海滩，脑海里浮现出小小的红豆被垃圾掩埋的惨状，心想她现在还能保持整洁简直是上天垂怜。
　　咳咳，大蛇丸既然能选择红豆种咒印，多少能证明他对红豆的体质还算有把握。尽管那十分之一的几率比较唬人，但如果说红豆脆弱到肉眼可见的十死无生，大蛇丸想来也不会这样浪费资源。
　　桢当然没有煞风景地去问当时红豆身上有没有什么财物。说实在的，能在那种情况下被发现还能保住命，交出去多少钱都不该心疼。
　　“黑鱼大叔，麻烦你帮我想想，她有可能是从哪里被冲到岸上来的呢？”
　　岛屿之间的洋流运动都是有一定规律的，如果能搞清楚这一点，她大概就能分析出红豆是从哪里被冲到海魔岛上来的。
　　“这个嘛，这一片可都是海岛呢……我们海魔岛是最大的一个岛，附近那些岛基本有什么东西落水都会被水流冲到这片沙滩上来，比如什么海神岛、激流岛、鳗鱼岛、鬼界岛……哦对了，鬼界岛不可能……”
　　“为什么？”桢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鬼界岛不可能？”
　　“嗯……因为那可是我们海之国的禁@地啊，传说那里有妖怪存在，前些年还好点，这几年这传说可是越闹越凶，我们平时都不去那边打渔的……虽然那里的鱼群最多……你说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个跑到那里去干吗？肯定不会是那啦！”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桢几乎能确定，那个鬼界岛一定有问题！
　　大蛇丸怎么可能挑个风平浪静没事就有渔民到处乱跑的岛屿给红豆下这种黑科技一般的咒印？他一定是在海之国众多岛屿当中挑中了那个本来就有传说的鬼界岛，兴许（有很大可能）还在那建了个基地。为了让基地不暴露，研究工作不受打扰，他肯定会在海之国到处宣扬鬼界岛有妖怪的传言。目的达到之后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把红豆带到了这里，给她下了咒印。而红豆大概是自己跑出来掉进了海里，就被岛屿附近的洋流冲上了海魔岛的岸边！
　　那么……要不要去看看鬼界岛上的情况？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桢只是在心里想了想都觉得自己完全抵抗不了。然而，她马上想到的就是——伊布里家族那边其实也算是大蛇丸的一个秘密基地，如果不是有雪见和甲在，她和卡卡西两个人到了那里都差一点保不住命，更别说这种独立在国外的秘密基地了。在那种完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基地里的情况一定会比伊布里家族那边更复杂，也更危险。去了之后八成会把命送掉。
　　那就换个方式去！
　　再说了，就算是要去，也不能以止水的身份去呢，而且，不能让黑鱼带自己去。桢能确定，止水一定会追查到这里。他要是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跑去鬼界岛，这一路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可惜，到了这种时候，桢也一直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种恐慌感。大蛇丸在木叶的秘密基地都杀死了六七十个人，在伊布里家族杀死了二三十个人，而在这里……没有三代管控的情况下，他到底会杀多少人？就算那些人都是在实验过程中发生的损耗，可是，那终究是一条条人命啊！
　　以“科学实验”为前提，真的就能漠视如此之多的人命了？
　　她几乎是拼命克制自己，才不去想那个复活凛的计划的基础是多少条人命。是的，在桢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她只是在伤害她自己，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呢？
　　桢晕乎乎地从海边回到了红豆身边。由于有了接手的人，之前雇佣的那个女佣——其实人家只是附近的渔妇而已——便不再出现了（桢猜想她应该会很想回来继续伺候红豆，毕竟有钱拿嘛），自己在这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干。于是她接过了女佣的活计，给红豆擦了擦脸和手。然后，她把手按在红豆后脖子上，查克拉侵@入她的咒印部位，试图将其用精神力包裹住那咒印把它和红豆的身体隔绝开——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该这样做一样。短暂又漫长的几分钟过后，红豆那痛苦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眼睛在眼皮下动了动。终于，她第一次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桢的脸。
　　“桢……前辈？”尽管据说在之前短暂的清醒时红豆还能稍微吃些饭喝点水，可是，一听她那低哑的嗓音便知道，她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这是哪里……”
　　“感觉怎么样？”桢问道。
　　“很疼……一直都很疼，”红豆重新闭上眼睛喘着气，“这会好多了，谢谢你。”
　　虽然这一招管点用，可是桢毕竟不可能一直与红豆保持身体接触给她把咒印隔绝开。
　　“我只是稍微试一下，管用就好，”她说道，“你再忍一会，我出去给你弄点东西吃，很快就回来。”
　　红豆“嗯”了一声，咬紧嘴唇。桢把手从她后脖子上挪开，听到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桢赶紧行动起来，跑到屋外管后厨要了两份最低配的晚餐端了过来。她把两份晚饭摆进一个餐盘里放在自己膝盖上，一只手按在红豆的后脖子上，另一只手准备喂红豆吃饭。
　　“桢前辈，”由于痛感显著降低而恢复了一些精神的红豆有些难堪地说道，“我起来自己吃就好的。”
　　桢用勺子挖着米饭，淡淡地说道：
　　“持续剧烈疼痛会影响心率。你这样痛已经有好几天了，而且吃睡都不规律，刚好一些就着急爬起来有猝@死可能。”
　　红豆立刻被吓得不敢动了。
　　“没关系，”桢一边给红豆喂饭一边说道，“这两天还会有别人过来接我们，到时候就有人给你治疗了。”
　　“那我们现在在哪？”
　　“海之国。”
　　红豆一脸茫然地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以前没来过这里啊。”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当然了，大蛇丸也知道，不过他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给大家解惑的。据桢的查看，红豆最近的记忆当中根本没有大蛇丸的存在。她心想大蛇丸干活真是够利索的。既然红豆不会主动提起自家老师，她更没必要提，那么，就等止水队长来了之后再说吧。
　　这一夜，红豆终于睡了个好觉。为了不半夜跑厕所扔下红豆不管，桢这一天一口水都没敢喝。当然晚上她一分钟也没有睡着，一直在用自己的精神力保护着红豆。这样自@虐不光是为了完成任务，更主要的是，她只想通过这种方法来稍微纾解一些得知大蛇丸害@死那么多条人命而自己还要配合他的罪恶感，而且，她说不定还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第二天，桢起了个大早，吃下一堆兵粮丸后，在隐蔽处召唤了个影分身出来——她一直觉得这个术挺实用却没什么机会用出来。然后，她把一直在会馆左右自由飞翔的乌鸦用口哨勾了回来，让它站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人一鸟继续看着红豆。而那个影分身则避开大鸟窥@视的目光，悄悄来到了码头。
　　昨天听黑鱼说过，鬼界岛附近鱼群最多。那么，必定有那些心存侥幸的渔民偷偷跑到那附近打渔——他们当然不敢太过靠近鬼界岛。如此，桢只需要随船出海就好了，反正她并不需要为影分身心疼。
　　她的运气不错，在码头上只晃荡了不到半个钟头，便找到了一艘计划前往鬼界岛附近捡便宜的渔船。那船主自然没把“去鬼界岛打渔”说出口，他脑子里转悠的是“去那个岛附近碰运气”。由于这会天还没亮，码头上人并不多，桢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给自己鼓了半天勇气之后，她下了水，扒在了那艘渔船的船帮上。
　　冷冷冷冷冷冷冷……
　　影分身被早春冰冷的海水一激，险些就要消失掉。虽然她并没消失，但就这样泡几个小时，到了鬼界岛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战斗力了。桢一边在海水里打着哆嗦，一边担心她这边在海里受冻，本体那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常的影分身是只有在取消忍术之后，影分身的感受和获得的信息才会回到本体那里。可惜了，她召唤出的影分身无一不是在给本体玩现场直播——平时当然没问题，这种时候可就是两边受罪了。
　　渔船慢慢地驶向了鬼界岛方向，海浪并不高，波涛也算不得汹涌。然而桢依然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被打回原形。就算有之前入腹的兵粮丸撑着，她依然感觉海水透骨的寒冷，手脚很快被冻得麻木起来。尽管水中浮冰已消，海水却依然透骨地寒冷。在这水里待上五分钟都好像一个小时那样久，就更别提真的泡上一小时了。
　　然而她依然坚持着。到了鬼界岛说不定还有硬仗要打，她可不能在海里就把体力耗光了。
　　查克拉在体内来回游@走，一刻不停滴替她驱散寒意。在桢终于感觉自己恐怕再也坚持不下去时，渔船停了下来，船上的人开始准备渔网，预备开始这一天的工作。桢四下里望望，看到距离不远处有几块突出海面的礁石，她赶紧活动了一下一直泡在海水中的手脚，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潜入水中，往那礁石的方向游去。
　　不能乱现身，不然的话，被那几个渔民发现，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太阳出来了，春@日里不那么强烈的日光照在桢湿透的身体上，根本无法给她带来温暖。幸好这会海面上没什么风，不然她铁定要被冻成冰棍，然后“啪”地一声消失掉。桢学着阿凯的样子使劲运动了一下，还要利用礁石隐蔽自己的身形免得被附近那些渔民发现。在这之后，她打起精神，把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了礁石前方那座雾霭环绕的岛屿——鬼界岛。
　　这可真是个极适合建立秘密基地的地方呢。
　　岛上树木丰饶，绿意盎然。树林上方漂浮着一丝丝清晨薄薄的雾气，远远望去，那景色如同仙宫当中的琼枝玉树般美丽雅致。然而，敏感的桢依然能感觉到，在这个岛上，总有一种令人不那么舒服的气息透出来——没错，这里可是传说中海魔横行的鬼界岛呢，当然要弄得恐怖肃杀才对得起它的赫赫威名。
　　休息了一会，桢向着那个岛屿出发了。她踩在水面上，尽量不让冰冷的海水溅到自己身上。那岛屿看着近在咫尺，当真赶起路来却很耗时间，桢觉得自己可能跑了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上了岸。海滩、礁石、海鸥和石间乱爬的小螃蟹自然与海魔岛那边毫无二致，而并没有什么写着“鬼界岛”三个字的界碑或是牌坊。
　　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啊……
　　在近处，距离地面大概两三米高度的范围内，有一丝一丝不会流动的查克拉连接在几棵灌木枝上。桢凝神感知了一下，缠绕在这查克拉线上的，还有丝丝缕缕的绿色生命力。在稍微远些的地方，这种丝状查克拉横七竖八地拉扯在树枝上、岩石上。而且还不止如此，在她肉眼不可及的地方，到处遍布着这种东西，它们纵横交错成网状，把整个海岛都笼罩在内。
　　然而，不知不觉间，原本全身冰冷的桢后背上又渗出了冷汗。这样熟悉的查克拉存在形式，简直是像极了伊布里家族人那奇妙的忍术。而且，这可不仅仅是相像，那查克拉上还附着更加熟悉的生命力……以桢对大蛇丸的了解，这位大人物是绝对做得出这种将人体改造成什么模样然后为自己所用的事的。
　　他很可能是通过什么方法把伊布里家族人（或者其他被培育出带有伊布里家族特质的人）的身体固化在这种形态下，然后把他们放置在这里，用来充当这个岛的警戒系统？
　　生命力还在闪着微光。他们应该还活着。可是，他们的身体将永远保持现在这个状态，永远在这个孤零零的海岛上一动不能动……讽刺的是，大蛇丸这也算是完成了交易，他们的身体的确是被固定了，只不过是另外一种形态罢了。
　　他们当初孤注一掷地把赌注压在了大蛇丸身上，指望他能帮他们稳定身体延长寿命，让伊布里家族存在下去……可是，终究是一场空啊。
　　那么，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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