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220.
　　家族领导人都不再纠结一个异类的生死了，未成年人失去亲人的痛苦就更无人关注。于是桢根本没去理会那女孩的哭声，而是继续说道：
　　“你们能不能快一点，现在大蛇丸大人有事在身，我们可没空跟你们浪费时间……”
　　“撒谎！”人群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断喝，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这两个人是木叶的暗部，他们根本就不是大蛇丸大人的人！”
　　就在刚才那个圆脸女孩身后突然又走出一人，看着年纪不大。这家伙比卡卡西矮一些，穿了一身黑色忍者服，外面还套了件小马甲，背后背着一把短刀。他的头发是那种深栗色，方脸，一双黑眼睛睁得很大，看起来就像总是在对什么事感到惊叹一般。
　　卡卡西冷眼打量着这并不陌生的小忍者冷冰冰的脸和一身的暗部装束，脑子里在飞快地转着。
　　这小子不是团藏大人的手下吗？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还摆出一副誓要维护大蛇丸到底的架势来……这么说，团藏大人和大蛇丸是有什么秘密约定，而如今他是来掩护大蛇丸的？
　　“你又是谁？”桢毫不客气地问道，“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
　　卡卡西可不相信桢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来。他的脸她当然没有见过，可是他的声音，还有那体型，那奇怪的查克拉属性……
　　卡卡西能感觉到桢越过他仔细地观察着那人。尽管在这种深入敌后的时刻被人如此质疑绝对是一件危险到了极点的事，可是，两个人都知道，他们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镇静。哪怕紧张到了极点，也绝不能露出半点端倪。
　　“他们知道雪见的事……”之前还在和两人打斗的高大男子迟疑地说了半句话，却被这刚刚出现的小忍者打断了。
　　“你当她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吗？她最擅长的就是窥探人心。”
　　作为团藏大人信任的人，这家伙知道桢的底细，乃至于知道暗部所有成员们的底细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此刻的小小争辩是毫无用处的，他们也根本没有时间和他争辩，他们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扭转颓势。
　　“你们伊布里家族的事我们不关心，我们只是奉命来此接应大蛇丸大人，还请让那个叫雪见的……”
　　桢的感知力让卡卡西放心，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更是对两人“接应大蛇丸”的身份做了些许证明。卡卡西本觉得桢说出了这个神秘家族的姓氏会让已经有些动摇的众人更加相信他们一些。情况也的确如此，那高大男子的神色变幻，似乎不敢轻易下判断免得一不留神得罪了某人。可眼前这拆台的小忍者根本不理会她，只是牢牢地盯住了卡卡西，质问一般大声道：
　　“如此重大的事，大蛇丸大人肯定会交给你们一封手书吧？请问，你们能拿得出来吗？”
　　“手书这种东西是个人就能伪造……”
　　卡卡西的话只说出一半，后半句是“时间紧迫哪里有空写信”，然而他知道那小忍者这句话一出，两人立刻优势全无——尽管他完全不知道差在了哪里。那高大男子一脸的狂怒，声音变得阴郁而冷酷。
　　“原来如此，那么你们就都把命留下吧！”
　　随着那声怒吼，那男人还算精壮的身体立刻化成了烟雾。他似乎知道桢的厉害，根本没往桢身边靠近。相反，那有生命的烟雾直奔卡卡西，直直地冲进了他的鼻腔，消失在了卡卡西的体内。
　　“烟熏之术！！”
　　灼热的空气立时充满了卡卡西的整个肺部，并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至他的全身。卡卡西跌倒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在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男人的烟熏之术就好像巨龙喷吐出的带着硫磺臭气的烟雾一般飞窜出来，炙烤着他全身的血肉和骨骼。他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想把那入侵者驱逐出境，然而，根本不知从何下手的他只能像一条搁浅的金鱼一般无助地满地翻滚着，并发出凄厉的惨叫。
　　“怎么样，感觉不错是不是？”卡卡西满心希望自己能够马上晕过去，可是此刻他的神志却无比清醒，清醒到能感觉到每一块肌肉中的水分在一点一点地飞散在空中。他能听到那男人恶毒的声音响起，“这可不算什么，接下来还有得玩呢……”
　　不，不要，请不要让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他还要……
　　在极度的恐惧和痛苦当中，卡卡西依然能听到一个刺耳的女声在尖叫。剧烈的痛感让卡卡西无法视物，然而其他的感觉却相对更加灵敏。一只冰凉的手用力压住了他的肩膀试图让他稍微平静下来，另一只手则按在了他的额头上，一股熟悉到了极点的查克拉从那手触的位置飞快地侵入进来，护住了他的大脑。
　　“滚出来！**！！”桢在他的身体上方声嘶力竭地叫道，她的查克拉在尽力从卡卡西的大脑方向向下扩散着。
　　在那一瞬间，神志略清明的卡卡西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女孩那愤怒到扭曲的脸。她咬着牙，嘴唇哆嗦，喘息着拼命调动着自己的查克拉来保护他……这一点认知让卡卡西差一点落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一幕。卡卡西模模糊糊地想着。本来想要保护你来的，结果……
　　她的查克拉化成漆黑的触手在他的身体里游走着，搅动着，追逐着那入侵的狡猾敌人。尽管烟熏之术的余威尚在，卡卡西仍然感觉全身如同被烤干了一般，可在桢的紧逼之下，那男人似乎已经顾不得再折磨卡卡西，而只能仓皇逃窜。
　　“……在大蛇丸大人来之前，我们就先把你抹杀了吧！！”
　　钻入体内的火烟迅速向着卡卡西的心脏挤了过去。猝不及防之下，他再一次发出了非人的惨叫声，身体蜷缩起来，桢不得不跨坐在卡卡西身上，使尽全身力气压住他，免得他乱动影响自己施术。她已经顾不得身后满是虎视眈眈的敌人，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卡卡西的身上。很快了，她就快抓住那该死的敌人了。她努力压榨着自己全身的查克拉，试图把他从卡卡西的心脏之中赶走。
　　“还挺厉害的嘛……那就看看是我先杀死他，还是你先杀死我！”
　　然而这时，周围的情况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木遁！！”
　　还没等桢反应过来，周围突然凭空从地上长出了数根粗壮的木条，那木条纠缠在一起，在桢和卡卡西的身体上方合拢，形成了一个木质的蛋型。然而这还不算完，那个木蛋被人为控制着快速缩小，按下了桢的身子，直到把她压在卡卡西身上动弹不得为止。
　　疼痛稍减，他体内的那个男人也在观望着，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卡卡西意识到是那个小忍者施放了木遁把他们两个人（三个人）困在了一起。尽管还不知道那小忍者的用意，他还是庆幸自己能从刚才新一轮的痛苦当中稍微松弛下来。黑暗中，他的脑袋贴着她的颈窝，鼻孔里还能嗅到一股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卡卡西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想提醒她注意外面的情况，却说不出话，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不能杀了他！”他听着那小忍者的声音闷闷地在木蛋外响起。
　　“为什么？这人可是木叶的追兵！”这一次是卡卡西身体里那个男人。
　　“抓住他们俩就可以审问出情报了！这对我们突围是有帮助的！！”
　　再加把劲。快！
　　“谁去管他？”那男人似乎是大蛇丸的死忠，根本不在乎桢对自己造成的巨大威胁，“妨碍到大蛇丸大人的人都要死！！！”
　　“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抓住你了！！”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然而无形的精神力的角逐最终还是败在了有形的忍术面前。随着那小忍者又加了一把劲，木蛋的体积又一次缩小。这一次，木蛋内壁死死压在了桢的背上，在她身下的卡卡西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有一种被压缩的感觉。他尽力放出自己肺内的空气，生怕一次深呼吸便会把桢的肋骨压断。
　　“我……”桢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抓住他了……”
　　“滚出来！”那小忍者还在外面叫着。
　　“放手吧，”男人有恃无恐一般说道，“不然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我死不死关系不大，不过你们俩……”
　　能这样和她死在一起……结果好像不算太坏……卡卡西呆呆地想着。他屏息的时间太长了，眼前已经出现了点点金星，肺部灼烧的感觉一直都在，也分不清是由于刚才那烟熏之术还是窒息造成的。是他，是他把桢带过来的，是他把她害死的……到了下面，她会不会怪他……
　　桢的查克拉突然从他体内退了出去。那男人的气息也不存在了。几乎在同时，卡卡西身上的压力一轻，桢离开了他的身体。他喘息着，咳呛着，大口呼吸着地下洞穴里那略微潮湿的冰冷空气。他勉强睁眼看看左近，想确定一下桢在哪里，却并未发现她的踪迹。相反，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同样的木蛋，里面传来桢的咳嗽声。
　　“倒是有胆量，”离开卡卡西身体的男人镇定自若地站在那小忍者面前，“不过你可要知道，你要是判断失误，不光大蛇丸大人，就连你也……”
　　没错，卡卡西当然知道这家伙的判断失误——明明杀掉自己才是明智的选择。只不过，卡卡西不确定的是，这小忍者是为了自己当初饶他一命想要还债，还是只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情报。可惜的是，刚刚经历了巨大痛苦的他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这样复杂的事，反正眼下自己应该性命无虞。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赶快进行些许休息，以迎接接下来必定会发生的——
　　审讯。
　　粗硬的木茎缠住了卡卡西的手腕和脚腕，把他像个十字架一般吊在了空中。昏昏沉沉的卡卡西勉强睁眼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团藏大人的手下、暗部成员、要保护那正在逃亡的大蛇丸大人的木遁小忍者，还有他身后簇拥在一起的一群那个什么“伊布里”家族的人，又把脑袋低下了。审讯什么的，卡卡西并不在意，就算是受到了什么酷刑折磨，他也确信自己能够保守住秘密。他只庆幸现在的桢不必经历这一切，她被封在那个木蛋里，除了偶尔敲打两下，并没大喊大叫浪费力气——这小忍者很了解她的忍术，只要不让她看到众人，她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看来你醒了，”小忍者的声音很清朗，“我会问你问题，请你老实回答，你们是怎么找到这……”
　　卡卡西打断了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这小忍者在这里扮演的角色是拥护大蛇丸……或者干脆是来帮助大蛇丸逃走的——就跟他和桢声称的那样。这可真是非巧合二字不能形容。不，不对，有了桢的感知力和自己的忍犬，他和这位曾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小忍者的这次相见便是个必然的结果。
　　“提问的人好像应该是我吧？”
　　小忍者似乎对卡卡西身为囚犯却一点也没有囚犯的自觉而生气，他怒视着卡卡西，双手交握在一起施放着木遁术。那缠住卡卡西手腕的木茎顿时收紧并向两边拉扯着卡卡西的身体，直到把他的身体扯成了一个平直的十字架。卡卡西咬紧牙关不发出一声□□。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同样，他也不想让桢在被囚禁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
　　“纯，纯属偶然，”卡卡西卡卡西咬着牙低声道。他掂量着自己此刻的体力，盘算着该如何在群敌环伺的情况下挣脱桎梏、打破桢的牢笼，并带着她逃走。“实在是……太不走运了。”
　　事实上，自己放过了刺杀三代的小忍者，大概可说是卡卡西忍者生涯中的错误了吧？他没有想到，当初的一时恻隐会换来如此的结果，的确是太不走运了。
　　“木叶掌握了多少有关与大蛇丸大人的情报？”小忍者又问道，声音当中不带一丝感情。
　　他身后的伊布里家族人彼此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着。还没等卡卡西回答，为首的高大男人说了句“让他们木叶忍者自己处理吧”便带着大伙离开了。缠住卡卡西手腕的木茎还在拉扯着，连同脚腕上的木茎也是，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四肢的血肉和骨头正在以一个可观的速度离躯干远去。
　　最终的结果大概是被分尸吧……也行，这样会死的很快。只希望小忍者折磨过自己之后就会放过桢。
　　“把我留下，放了她，”卡卡西在众人散去的脚步声中带着一丝哀求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你也没有用处。”
　　走在最后的那个圆脸小女孩回头望着他们，脸上的神色交织着不忍和痛苦，但她并没说出什么来，而是很快被那高大男人拉走了。
　　“哼，白日做梦！”小忍者笑道，笑声回荡在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有些刺耳，“你们两个我都会这样一个一个地问过去，下一个就是她！”
　　没有人在他们身边，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卡卡西和小忍者——当然还有一直被囚禁在木蛋里的桢。
　　木茎松弛下来，把卡卡西从空中放在了地面上。小忍者小声说着“对不起”凑过来，一边还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看伊布里们消失的通道口，生怕他们回转过来。
　　“在他们面前，我只能这么做。”
　　卡卡西勉强落足在地面上，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没摔一个狗啃屎。他揉着自己被木茎磨破的手腕，转头看了看那个木蛋。
　　“先把她放出来。”
　　“听我说……团藏大人派我过来……”
　　“放了她，否则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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