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128.
　　在桢的想象当中，她是会停下脚步，直视着卡卡西的眼睛，说出下面这番话的：
　　“卡卡西，我并没有经历当时的那一幕，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有没有道理。只是你自己想想，带土他会不会愿意让凛这样痛苦？”
　　在感情的驱使下，桢或许可能这样说。然而，有了理智的控制，她永远也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
　　带土做的对。那时他即将不久于人世，如此也没有机会再去守护凛。把凛托付给卡卡西也就成了他当时唯一的选择。
　　卡卡西做的对。他是欠带土的，所以，既然受了带土的救命之恩，带土临终之前对他的嘱托，他就一定会接受，也一定要做到。……
　　站在桢的立场上，她觉得这个结果挺完美的——这并不代表她对带土的牺牲不感到遗憾。遗憾是遗憾的，可是，有人能继续保护凛，她还能强求什么呢？
　　只不过，所有人——带土、卡卡西、桢——的愿望都得到了满足，单单没有人去询问凛的意见。
　　可是，桢也不清楚凛现在到底“应该”追求一个什么结果。
　　凛想要的很简单，她想要卡卡西喜欢她。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愿望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至少现在不行。
　　他们今天都刻意地没有提起宇智波家族。但这并不代表桢忘记了卡卡西现在还是个……怎么说呢，被预定的童养夫？
　　桢差一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得笑出声来。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这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宇智波家族已经提出了方案：卡卡西要么终身不婚，要么只能娶宇智波家族的女孩为妻——当然结婚之前他爱怎么胡搞都随便他。
　　可问题是，桢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凛成为卡卡西婚前那个“试爱”的可怜人的。当一件事彻底没有希望的时候，去做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说，卡卡西今天被桢逼到那个份上都没有说出什么他喜欢凛之类的话，其实也算是对凛负责任的表现。
　　可是，桢始终相信，水门老师一定会把这个问题圆满地解决掉。而卡卡西，他现在似乎对凛不感冒，但是，万能的时间总会把他们心中对带土的愧疚自责慢慢磨去。当然了，在一天天相处的过程中，卡卡西也总会发现凛的好处吧。
　　所以，就像山中族长之前所说的那样，等待吧。
　　至于说到她从前认定的卡卡西性格不好什么的，现在看来也不那么准确。至少卡卡西在某些时候还是愿意对人友善的。如果说凛将来真的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也不见得就会天天面对一张冷脸的嘛。
　　可惜的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猜想”。没有发生的事，就随时都有可能被改变。所以桢现在并不打算拿着这些东西去再次给凛看不见摸不着的希望——万一将来发生什么变故呢？
　　就眼下的情况来说，肯定是长痛不如短痛的。桢承认卡卡西做的没错。只不过，被牵扯其中的凛说不定就要长痛短痛一起受了。
　　希望这只是凛成长的路上经历的沟沟坎坎，而不是她无法跨越的障碍。
　　要是带土没死，该多好。
　　如果是这样，水门班众人之间顶多维持着之前提过的“带土喜欢凛，凛喜欢卡卡西，卡卡西？？？带土”的食物链爱情圈。他们也许会痛苦，但是欢乐的成分一定会更多。
　　可是现在，“食物链”缺少了一环，整个生态系统也就顺理成章地崩塌了。
　　桢实在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也能用生物学概念来解释，这也算是她在学以致用了。
　　恩恩，多看书，多学习，爱情什么的，似乎不应该由她们去考虑——至少现在不行。
　　当她回到家里，看着凛并不安稳的睡颜时，心里不由得闪过一句话：
　　“凛，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她和凛是一家人，一家人的意义不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在一起互相支持互相鼓励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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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进了二月份，凛的身体逐渐好转，笑容也比之前稍微多些。两个女孩子准备了驱鬼用的黄豆，还在山中阿姨的教导下学着做惠方卷。同时，他们还得到了一个令所有人欣喜若狂的消息：
　　早蕙师母和奈良家的吉乃，这几天差不多同时被检查出怀了孕。现在两家人都在拿两个女人当成重点保护对象，一点活也不让她们干。
　　“师母啊，”桢笑嘻嘻地摸着早蕙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凸起的肚子，“怀孕有什么感觉？会吐吗？”
　　这就是身边有个相对资深的医忍的好处了。凛往家里搬的医学书籍，桢差不多大半都看过。在她的印象中，怀孕就是和“呕吐”、“食欲不振”、“脾气暴躁”等等负面词汇挂钩的。但是看着早蕙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出现上述现象嘛。
　　“额，倒是没吐过，”早蕙正在井一老师的伺候下吃一个橘子，“不过非常容易饿，最近总是半夜起来找东西吃。”
　　桢想象着温文尔雅的早蕙半夜抱着个咕咕叫的肚子从床上爬起来，双眼闪着饥饿的绿光满世界找食物的场面，立刻笑喷了。凛嗔怪地瞅了她一眼。
　　孕妇应该多吃水果蔬菜，两个人都知道，所以，她们决定以后再来山中家，一定给师母买多多的水果，让她吃个够。
　　当然了，看着井一老师给师母准备的满桌子的水果零食，她们都觉得，怀孕可真是件幸福到了极点的事。
　　……不过照这个吃法，早蕙那苗条的身材说不定很快就会走形啊。
　　这样桢也想起这几天在山中家看到来探望刚刚怀孕的早蕙的秋道家夏江了。夏江姐现在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那些负面词汇在她身上算是体现得更加直观一些。夏江原本只是微胖，不过也算是身材姣好，长得也算漂亮。现在，夏江的体重差不多增长了一倍，脸上长满了斑点，肚子像船头一样闯出来，腿脚也早就开始浮肿。遇见她的人无不尽量和她拉开安全距离，以免一不小心碰到她。看这个样子，夏江一定会生出一个健壮的孩子来——典型的秋道家族人。
　　不过，尽管夏江现在身材走形又变丑了，丁座对她的态度依然和从前一样殷勤。这也算是爱情的表现方式吧。
　　桢眼下还没见到奈良家的吉乃，也不知道她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但想想看，以鹿久对妻子那种言听计从到了极点的样子，桢也大概能想象得出来吉乃每天过得是怎样舒心的日子了。
　　恩，大人们之间的爱情、婚姻（当然是基于爱情的婚姻）果然是件让人精神焕发的好事！
　　“师母啊，小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生呢？”
　　“九月份，”井一笑眯眯地接口道。看得出来，虽然现在孩子还未出生，他已经对自己的下一代充满了期待，“还有那么长时间，真是要好等了。”
　　然后，井一蹲下身来，满脸温柔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低头瞅瞅她的肚子，很自然地把耳朵贴了上去。
　　“宝宝，你要快一点出来哦，别让爸爸妈妈等太久。听到了吗？”
　　桢张大了嘴巴，诧异地把目光投向了凛。
　　桢：孩子这么点能听到什么啊？
　　凛茫然地摇了摇头，冲着早蕙询问地挑了下眉毛。早蕙则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自己的太阳穴旁边划了几圈，表示井一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正常了。
　　事实上，自从得知早蕙怀孕以来，井一老师一家子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狂热状态。作为丈夫，在得知自己很快就会升级当爸爸的井一兴奋自然不在话下，恨不能长在早蕙身边不错眼珠地照看她；作为婆婆，山中夫人每天使尽全身解数烹制各种早蕙喜欢的美食（众人都沾了不少光），生怕她少吃了一口而长不成一个身材臃肿的常规孕妇；而作为山中族长，就算是心里欢喜，也不会流露在脸上。不过，作为长辈，他还是默默地给小两口准备了各种孕期及产后能用得上的书籍，范围涵盖了心理疏导和产后护理。并且，有一天他还在餐桌上宣布，井一的孩子一出生，他就正式将家族权力交接给井一，他则退居幕后干一些养花钓鱼、含饴弄孙的琐事。然后，就轮到井一为家族操碎心了。
　　当然了，一直处于喜悦状态的井一现在还抽不出精力来考虑这些未来的事，目前他的生活重心就是早蕙和尚未谋面的小宝宝。
　　“哎，我觉得好神奇哦，”桢一边帮助早蕙消化着零食，一边不经意地说道，“两个人在一起就能生出小宝宝来，真是太不可思议啦！”
　　全场寂静。
　　片刻之后，凛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桢这句话。恢复了片刻正常的井一和妻子交换着眼神，两个人深深地陷入了同一种纠结状态。
　　早蕙：桢有十一岁了吧？是不是应该给她灌输一些性知识什么的？
　　井一：亲爱的这事得你来啊……
　　早蕙：帮我想想应该怎样讲啊，万一我们生了女儿也好早做准备以后给女儿讲啊！
　　井一：……
　　正当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当口，桢把手里的零食袋子团成一团，瞅了瞅他们的表情。
　　“你们干嘛这种表情？”她想了想，笑着说道，“放心吧，老师，师母，道理我都懂，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怪神奇的。”
　　这个话题让众人感觉有些尴尬，所以还是赶快岔开的好。井一看了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往家里带的医学书籍太过繁杂的凛一眼，转移话题道：
　　“我听说小孩子要是经常和谁在一起，性格就有可能像谁。”
　　“哎，真的吗？”
　　话题转移得果然比较成功，两个女孩齐齐地瞪着井一，似乎想得到他的进一步说明和确认。
　　“恩，没错没错，”早蕙在一边添油加醋道，“所以孩子出生之后你们可一定要多多地来看他，将来也要带他一起玩啊。”
　　这句话让早蕙说得十分真诚。这也没错。凛文静，桢机灵，井一和早蕙一直都觉得要是生女儿的话性格像了她们俩，实在很不错；当然了，生儿子的话性格像阿凯和惠比斯也没问题。而且，这几个孩子都不是外人，人品自然值得信赖。就算是将来让他们带着自家孩子，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嘛。
　　“真希望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也能快点有自己的孩子呢。”
　　在两个女孩回家的路上，凛含着一丝微笑，静静地说了一句话。
　　她还记得在老师和师母的婚礼之后，他们偶然在一起提起将来要小孩的事来，师母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我们将来有了孩子，真希望他能像带土。”
　　当时这句话让众人沉默了好久。
　　可是事后想想，凛总觉得，这应该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吧。
　　由于平时带土的行为实在太过不靠谱，玖辛奈对他总是凶巴巴的。可是，凛知道，师母其实是最喜欢带土的。
　　师母总是把自己的关心隐藏在火爆的脾气之下，就像带土总是把他的细心隐藏在咋咋呼呼之下。
　　所以，她就期待着师母将来会生下一个像带土一样热情活泼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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