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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队
“是常来为您诊脉那位大夫吗？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但定期会过来的大夫只有那一位。”
“那就是他。”
流云疑惑地问：“您不是认识他吗？”
徐咏宁尴尬地将双手交握在一起，嘴硬道：“总之我自有用意！”
“是……”流云迟疑地说，“可是，平常都是行云姐姐招呼他，我对他不是很熟悉。”
“那你总知道些什么吧？”徐咏宁急切地说，“什么都行！”
“要不您自己问他吧……”流云还是回避答她。
“如果我能见到他，还用得问你？”徐咏宁道。
她对那位贾大夫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唯一知道贾大夫是谁在哪的只有行云。
偏偏她没法问行云，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对贾大夫的事情一无所知？突然失忆？
早知道找机会撞个头什么的……
但又痛。
“反正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徐咏宁没耐心地说。
“好吧。”流云仔细思索一会儿，道，“我记得他每个月都会来一趟。”
“是入府还是给我诊治？”
“是入府。”流云说，“有时候我会在其他院子看到他，他定期入府，却不一定到您这。”
“他是固定来我们府中看病的人吗？”
“也许是吧，我听说贾大夫的医术很高明。”
“还有呢？”
“就这些啦。”流云说。
“就这个？”
流云也很抱歉：“可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算了算了，他一个月来一次是吗？”
“嗯。”
“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初九吧，我想，下个月应该也是初九来。”
又是初九？
怎么什么日子都撞到这一天？
流云见她正在思考，连忙起身说：“我还要接着扫地，那我先告退了……”
“你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徐咏宁抓住她的袖子，“坐下。”
“是……”流云很委屈地坐下来。
“你担心行云回来又会骂你没好好扫地是吧？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保你没事。”
“真的吗？”流云顿时重新充满活力，“您，您问，我知道就一定说！”
徐咏宁道：“昨天晚上，我中途醒过，可我出门却发现房间外面没有人看守，怎么我这里没人守夜？行云去哪里了？”
流云面露难色。
“你刚刚不是说知道就一定答我？”徐咏宁皱起眉，“你现在可不是不知道的脸。”
“是……我知道……但……”流云苦笑道，“行云姐姐回房间睡觉了。”
“那怎么不在我房间睡觉？我房间里可一个人都没有，没人守夜？”
“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您的房间从来都没人守夜。”流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小声说，“我以为这是正常的，原来您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行云瞒着她的事还挺多。
徐咏宁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这么说，她还非得只能问行云了。
可这侍女却像条泥鳅，滑不留手，又自有一番逻辑，想要询问她，非得做一番准备。
想到这，她对流云说：“你先出去吧，待会儿行云回来，我不让她找你麻烦。”
“是。”终于能走了，流云暗暗高兴。
可她才刚转身，徐咏宁就又叫住她：“你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啊？”
“回来。”
“是……”流云重新转身，在徐咏宁面前站定。
“我又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喊人了，可是，行云怎么没过来？院子里那么安静，你们全都睡死了？”徐咏宁记得这院子里有许多小屋子，应该是供侍女休息的地方，昨天晚上那么安静，她喊得那么大声，结果，巡逻队没来，侍女也一个没出现，全装死吗？
“您昨天叫我们了？我，我真的没听见。”流云慌忙解释。
“真有意思，这院子很大？你耳朵不好？所有人都耳朵不好？你们睡得挺踏实啊？”
“不是，我们真的听不见。”流云连忙说，“我们都不是在这间院子里休息的。”
“什么？那其他小屋子……”
“放了些杂物，但我们都没人在这里休息，行云姐姐也是在另一个院子里。”
这么大一间院子，就一个屋子里有人，供她睡？
“还真安全啊，你们真放心我。”徐咏宁讥讽地说。
流云以为她在赞许，笑着说：“是啊，巡逻队的人很厉害的。”
徐咏宁：“……”
“小姐，您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徐咏宁摆摆手。
“那我走了。”
徐咏宁继续摆手。
流云踏着轻快的步子出了门。
“……”徐咏宁越想越不得劲，这里的人怎么对徐府的巡逻队如此信赖？
那天，是她喊得不够大声？不够诚恳？
又或是巡逻队根本不到她的院子这边来？这还怎么保护她？
徐府的院墙也不算高吧？他们真的一点不担心徐家大小姐被夜袭？被掳劫？
“啧。”徐咏宁懊恼又郁闷，这种郁闷一直持续到行云从厨房回来。
“小姐，今天的点心不错。”行云提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等她放完，突然觉得房间里有些安静。
徐咏宁一直没说话。
“小姐？”行云疑惑地看着她。
“你坐。”徐咏宁指着对面的位子。
“是。”行云迟疑地坐下，“什么事？”
“我问你，每天给我吃的红丸，到底是什么药，我到底有什么病？”徐咏宁问。
每次她提到自己奇怪的病，行云总是遮遮掩掩。
可见，她还是瞒着自己，“徐咏宁”不知道这件事。
“您哪有什么病，谁在您面前胡说了吗？”行云不敢看她的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徐咏宁问，“这药里放了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这都是贾大夫配制的……”
“贾大夫？他专门负责我的病？”
行云急了：“您真的没有病，您……您小声点……”
“怎么，这话连说都不可以说吗？”徐咏宁若有所思。
“总之您没有病，这话千万不能传出去，是谁说的，您告诉我！”行云忽然发狠地说。
“跟谁发脾气呢！”徐咏宁瞪她一眼，“没人跟我说，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求您了，这事不能开玩笑，您这里的事……”行云拍拍胸脯，“一点都不能传扬出去。”
“传扬出去会如何？”
“总之这段时间都不能乱说，这是大老爷特意写信回来叮嘱的！”行云恳求道。
“大老爷？”徐咏宁一愣，这是徐大人下令封口？
不过就是定期要吞一颗小红丸的病而已，何至于封口？
“他有没有说为何？”徐咏宁问。
“反正，您别为难我，我也是听命行事。”行云道。
“我爹娘什么时候从京城回来？”
“这我哪知道呀……”
“为什么……”徐咏宁欲言又止，刚开了个头，又闭上嘴。
“您还想问什么？”行云疑惑地问。
徐咏宁摆摆手，“等等，让我想想。”
她想问，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回老家，为什么她不跟父母一起留在京城？
是她犯了错？还是因为这个病？又或者她本来就呆在老家，没离开过？
“徐咏宁”的过去，她一无所知，若是问出可笑的问题，难免引起行云的疑心。
于是徐咏宁换了个问题，她问：“我爹娘有没有写信说过什么时候来接我？”
行云摇头。
徐咏宁有些懊恼，她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关于亲戚，她光知道自己是徐家大小姐，有一对祖父母，父母也仍在堂，一个表哥，一个妹妹……那妹妹还是二叔的女儿徐咏欣。她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若有，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回老家，难道都留在京城？她连父母的模样都不清楚，幸好她知道九月初九前他们不会回来，否则麻烦更多。
当面连爹娘都不认识，那乐子可就大了。
原以为成为徐咏宁，是找到跳出轮回的关键，谁知道进入徐家后却发现谜团更多了……
一个轮回游戏还要动脑子，难道要变解谜类？
“头痛，给我点药吃。”徐咏宁本能地伸出手。
“不行啊，贾大夫说了，怕药性相冲，其他药不可以随便吃。”
“那颗红丸不是能止痛吗？”
“治不了头痛。”
“啧。”徐咏宁烦躁地站起身，往外走。
“您去哪？”
“出门。”
“那这些点心……”
“你给我吃光它。”徐咏宁回头看她一眼，“不许塞给别人，你得自己吃光它。”
“这么多？”行云震惊地瞪大眼睛。
“你照做就是。”徐咏宁果断地说。
这下，总算把行云也困住了，她套话的时候可不喜欢有人旁听。
尤其是行云这种本能捣乱的人。
“往哪走呢……”徐咏宁关上门，往左扭头，“过来。”
流云低着头拿着扫把走到她身边：“小姐。”
“跟我走，给我带个路。”
流云往屋里看了一眼，行云正苦恼地吃着点心。
于是她无声地点点头，飞快地把扫把藏在门边。
出了院子，流云才敢开口：“大小姐，您想去哪？”
“二小姐的院子在哪里？”
她要找的人，正是徐咏欣——但愿唐云中不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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