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候

作者: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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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2 章


      车子里很空旷,大家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女生围在老师旁边,叽叽喳喳的讲着学校里的事。我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就找了个稍微靠后的位置补眠。车窗外的风景一路飞速的后退,萧索的冬景却没有文人墨客笔下常见的凄清,大概是由于马路两旁的菜地里青菜茼蒿白菜如翡翠白玉般明艳醒目的缘故。枯折的茎草身姿娇柔的随风起舞,如掌上轻盈若燕的赵氏飞燕。远处的河流安安静静的流淌,平和而不凝滞。一切都是清新的,灵动的,分分秒秒都在变化。我突然想起物理上所言,静止是相对而言,运动才是永恒的。只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妙极了。
      看着看着,眼睛渐渐困顿起来,就在这一色素淡的风景中渐渐眯睡着摇进了外婆的澎湖湾。道路并不平坦宽敞,车子就好像在海面上颠簸的小船,身子晃晃的,如童年时妈妈不断推动的摇篮。轻轻的,车窗外的风声是《摇篮曲》的声音,我隐隐约约的回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些水印明信片般的画面,渐渐从记忆的深处慢慢浮现在眼前。高大葱碧的洋槐,我在树下翘首以待的小脸,一树的金辉从枝丫绿叶间筛落下来,晃晃的,在我的身上脸上不断跳跃。空气太清新,阳光太灿烂,明亮的让我眯起了眼睛,看不清我究竟在看什么。
      车子忽然急煞住。司机呵斥了一句什么,卧在马路中间的一条土黄色的大狗迟缓的挪到了边上,摇着尾巴。我紧挨着的车窗经过它身旁时,迷迷糊糊睁开的睡眼只看见它黑玻璃似的眼珠子里流淌着的哀愁。朋友说我太感性,我似乎轻易的就能发现婴儿和动物的忧伤,它们不会诉说不会抱怨,可是它们同样会不快乐。
      我想起常常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猫猫和狗狗,它们也都老了吧,老到没有太多的精力看对方不顺眼,老到可以相互帮忙抓虱子。猫猫现在不会再跳到我的床上打滚,比起这个,它明显更加青睐于趴在窝里,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静静的凝视远方。很多时候我甚至会以为它是在睁着眼睛睡觉。可是当我轻手蹑脚地靠近它身边,它总是会抬头看我一眼,偶尔也会有气无力的叫唤一声。我知道猫和狗的寿命都只有短短的十几年,我明白它们会先我们离开。我想让小孩子豢养宠物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漫长的岁月我们不得不一次次面临生离死别。
      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养宠物。
      踏进家门口的院子,狗狗难得又跳到我跟前,绕着我的脚嗅了一圈。我弯下腰,摸摸它的大脑袋,轻声问,想不想你的小主人啊?我今天有看到他的哦。狗狗使劲地嗅着,我把手伸给它,它的大舌头立刻卷上来,不断的舔来舔去。我的掌心被毛糙糙的大舌头舔的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陆奶奶刚好出来倒水,看见我笑着喊,麦麦,今天你妈中午不回来,你到奶奶这儿来吃饭。
      我笑着应答,勒了一下狗狗毛茸茸的脖子,唤道,去,找猫猫玩去。它看了我一眼,自己先一路小跑进屋去了。我在心里叹气,猫猫你也看到了,是狗狗自己不待见你的。吃完饭得跟奶奶再要一小碗拌上鱼粉喂猫猫。

      到了初三的下学期,班上的气氛明显压抑下来。每个人都神色匆匆,闲下来就会分析自己进入初中以来历次大考的成绩,盘算着中考以后的出路。我们班是快班,几乎所有同学都会选择继续求学。能上高中的尽量读高中,是在进不了的就会退而求其次念师范卫校五年制大专。大家都清楚,这个社会已经不属于一把算盘打天下,连比尔•盖茨都念念不忘从哈佛商学院领回他的学位证书。
      当然也有例外的,坐在我前面的那两位就没考虑过继续投资中国九年义务教育以后的教育。张京上数学课时就忙着计算自己农场的投入和产出。(对!鸟枪换炮,他已经不满足于小打小闹,直接升格当农场主了。)地瓜变得不爱搭理人,整天闷声不吭的盯着自己手里的书发呆。张京眉飞色舞的描绘未来时,他就趴在桌子上研究窗台上蚂蚁的爬行路线。为了把蚂蚁引来,他有事没事就在窗台上撒几粒白砂糖。很BT是不?为了防止他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我们每个人都对他的古怪三缄其口。
      姜焱的自元气大伤后成绩不见起色。加上初三时学习坐标轴曲线,电路图,她说看到那些之先驱现就头皮发麻。刚好幼师招人,她就去报考了。这个消息还是我同桌单珊告诉我的,说起来不可谓不是讽刺。那天晚自习下,单珊忽然转头对我微笑,麦爻,你知道吗,姜焱通过幼师的面试了。
      “啊?”我略有些惊讶,然后浅浅的笑,“哦,她小学时就是我们学校的文艺先锋。那时候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和舞蹈老师为了争她还两军对垒,我们一个操场的人都在边上观战。”
      “这么神啊,我看过她跳舞,just so so。”她耸耸肩膀,不以为意,“早知道幼师也就是这档次的话,我也去一试了。”
      “行行行,美女你的水平那还不是一把乱罩。”我忙着收拾书包,笑道,“你这不是看不上幼师那座小破庙吗。”
      她飞了我一眼,神情轻蔑,当然。
      我笑了笑,女孩子之间的暗潮汹涌看在外人眼里不可思议之余只叫人觉得好笑。
      我回到家里,打了个电话给姜焱,微笑着说恭喜。我知道她看不见我的笑容,但我还是始终微笑,因为我是真的为她快乐。
      那一年的情人节,桥北回到家乡。他初中毕业以后拜了个师傅去上海打工。本来过完年以后他就要走的,可是他想亲手在二月十四号那天把情人节礼物交给我。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是那样执着。我们初三学生大年初五就开学了,情人节那天晚上晚自习下,我看到校门口等着的桥北,顿时觉得很崩溃。我无可奈何地走过去,苦笑着问他,什么事?在我面前,桥北始终是局促不安。他看着我,好一晌,我都不耐烦地想上车走人的时候,他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巨大的泰迪熊。
      “这个,送给你。”
      “不要。”我本能的拒绝。
      他笑了笑,没有收回手,只是静静的看我。他比起从前,沉着了一些也沧桑了一点。
      “收下吧。本来昨天就要走的,但我想今天把礼物送给你,所以又向师傅拖了一天。这次过去,我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语气平静,我听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不接泰迪熊,也没有转身走人。
      他把熊往我怀里一放,微笑着叮嘱我:“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初三学业太紧张,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熬。”
      我点点头,第一次没有产生立刻从他身边躲开的情绪。
      路上的行人渐行渐稀,桥北提议,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我送你吧。
      我没有说话,骑上车子在前面走。因为骑车抱熊不方便,他先带着熊。我说两个人并排骑车容易车轮绞在一起。他就稍微比我前了半个车位。我想这样很好,他无需总是看着我离开的背影。大熊被他安放在车后座上,远远的看上去就好像坐在父亲后面的孩子。
      泰迪熊乖乖的,拙拙地睁着明澈的眼睛看我。爸妈在房里看电视等我回家。听到我停车的声音,妈妈在里面喊,麦麦,把小电饭锅的鸡蛋红枣吃掉。托现在大行其道的《流星花园》的洪福,老妈没有舍得从F4身上挪开眼球,我顺利把有我半个人高的泰迪运回了房间。
      我看了一会儿驴驴的倔倔的泰迪,嘴角动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算微笑还是算苦笑。我思考了一下,把熊塞进了橱柜。很抱歉,我的床上,没有为它留下相应的位置。无论它是多么可爱的一只大熊。
      帮我的衣柜换上春装的时候,妈妈发现了柜子里的泰迪熊,惊讶的问,哪来的玩具熊?呵,个头还挺大。
      我漫不经心的笑,地瓜要去当兵了,送我们几个每人一样礼物。
      “唉,这孩子。”我妈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勉强了也没有用。男孩子嘛,去军营里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我妈把大熊拿到院子里晒。外面,春光明媚,是一个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的艳阳天。
      初三的体育课一节都不能拖下。占据了三十分的中考分数,体育老师的摇杆也挺的直直。
      “同学们,三分两分可关系着你们上一个什么档次的学校。这三分两分你们要想在语文数学英语上拿得花费多少时间,花费了时间还未必有效果。我们体育就不一样了,每一滴汗水你都知道是流淌到了什么地方。我看在场的每一位都身体健康,只好好好练,三十分大部分同学都绝对能够拿下来。”
      大家一个个被鼓动的热血沸腾,磨刀霍霍两眼放光朝三十分挺进。体育考试分三部分,跳绳必考,仰卧起坐,实心球,立定跳远三选二。我仰卧起坐从来没好过,直接拍掉,剩下实心球立定跳远拼命练。
      每天早上,体育老师会勒令我们早自习前跳楼梯,以训练我们的腿力。大家一个个累的读英语都有气无力了也不敢放松。中考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谁想放弃,没有人会拉着你。退出一个人,就相当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人人都瞄着周围给自己暗暗寻找竞争对手。班里暗潮汹涌,明里暗里剑拔弩张。
      我跳绳立定跳远皆不成问题,但胳膊上没力气(对不起上面的一圈肥肉啊!),实心球最多只能过9.5分的线。体育老师是我本家,按辈分还得叫我一声小姑姑。他手把手的教我,收效甚微,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叫一个实心球掷的好的女生带我练习。也神了,她纠正了几次我的姿势,我的球就偶尔也能越过满分线。我越练越起劲,想到三十分到手,只觉得心里都安稳了许多。我的小师父也不辞辛苦的指导我,从来都不会不耐烦。想想我帮人讲题目的急躁,跟人家姑娘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有一次,她忽然对我说,麦爻,你知道我为什么毫无保留的教你吗?我楞住了,嘿嘿的笑,那是因为你人好。
      “不是。”她淡淡的看我,微笑,“因为你成绩比我好很多,我们不是一个分数段上的人。”
      我凛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搭她的话;然而还是很感激她的倾囊相授。
      此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这类话。我的小师父中考时失手,没能考上高中,由于填报志愿的失误,她最后只能去了一所技校。我大二回老家时,看到在街上满脸不耐烦给孩子喂奶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好不容易解决了实心球问题以后,上面又来消息,跳绳不是一分钟150下,而是二分钟270下满分了。旁人觉得没什么,两分钟,到后面只会越来越顺,反而是占便宜。我惨了,我最多只能坚持到230下就开始头疼,接下来每一步落下就好像落在我的脑神经上,到了250下就是我的极限,无论我多努力,我都会眼前发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爸妈带我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任何结果。我其他状况都挺正常的。我越心急头就越疼,到后来我的精神状态简直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我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初三课程紧张,气氛紧张,心情紧张;我的情绪变得极其敏感,动不动就不由自主的否定自己。加上模拟考发挥不好,那个四月,我的状态跌到了人生的最低谷。我自怨自艾,不喜欢讲话,做着做着作业就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那段灰色岁月,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我烦躁不安的青春期遭遇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阳光都被蒙上了尘埃。
      陆西好几封信我都没有回复以后,他终于按捺不住,趁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跑过来了。我在房间里脸色漠然的跳绳,一分半钟是我的最长时间,那么我就尽力在一分半内跳到270下。我一个个的数,心里拼命催自己快一点,越忙越乱,没跳几个就被绊住了。脚没站稳,我倒在地上,头也碰到了床脚。我突然觉得又累又倦,我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在一瞬间散尽了。汹涌的泪水从眼眶里澎湃而出,孤单、迷茫、对未来不知名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我只觉得蜉蝣于天地之间,渺小而可笑。
      “麦麦,麦麦——”外面有人小心翼翼地敲着门,“麦麦,你在吗?我进来了——”
      我听出了是陆西的声音。我希望他能够无声无息的走开,但是我又懒得开口说话,我只是坐在地上不动声色。
      “麦麦——”陆西探进头,看我坐在地上,好看的眉头就结成一团,“麦麦,你怎么做到地上了。”
      我微微提了一下眼睑,沾在睫毛上的泪珠顷刻滴落。
      “麦麦——麦麦——你怎么呢。”陆西三步并两步走到我跟前,小心翼翼的检查我的脚踝,“怎么呢?扭到脚了?别着急,休息两天就好了。”
      “没事,我没有扭到脚。”我挣扎着挪开脚,还是不想起来。
      “陆西,你出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可以。不过你得先站起来。”
      “我叫你出去!”我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他吼。
      “麦麦——”他不以为忤,语气依然温和,好声好气地哄劝,“听话,先起来,地上多凉啊。”
      “我乐意,你管不着我。”我越来越焦躁,到后来索性踢打他,“出去,你给我出去。”
      他抓住我的手,愣是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我火了,死命的挣扎,到最后还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咬完之后我觉得挺委屈,自己先自顾自的哭了起来。陆西把我安置到了沙发上,不说话,一张张的给我递面纸。我越哭声音越小,后来实在是累极了,换成了小小声的抽噎。我接了面纸,擦完眼泪擤鼻涕,头昏脑胀。
      “哭什么?因为体育加试的事?”他耐心的帮我把粘到脸上的头发一根根的拨开。
      “嗯。”我点点头,不想多说话。
      “因为你跳绳怎么也坚持不了两分钟?”
      我还是点点头。
      “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我想想,摇了摇头,然后想到什么,我黯然地低下头,轻声道,陆西,我想我考不上你们学校的。
      “就因为一个体育拿不到满分你就放弃?”陆西脸顿时拉下来,“麦爻,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意志力?”
      我急了,生气的辩解,人家都能拿到满分的,我比别人低了一个台阶!
      “人家能语文语基二十四分一分不失?英语选择题几乎全对?”陆西白净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层红晕。
      “可是我确实比人家少一分啊!”我毫不客气的回吼过去。
      “少一分又不是少十分,就算没有那一分,你,麦爻,照样可以考上一中。”
      “考不上!我不要上了!”我烦躁不堪,狠狠地推他,“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他不动,一贯平静温和的面孔阴沉的吓人。我心里有气,故意不去看他。他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可是他又何尝能够理解我心头莫名其妙的惶恐和畏惧。
      对不可预知的未来的恐慌。
      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我看着冷冰冰的门板,心头若有所失,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这是我跟陆西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争执。他从小都什么都让着我,今天却朝我吼了。我顺风顺水的生活就好像走到了尽头一般,我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最后还是陆奶奶被哭声惊动了,过来不住的劝我,麦麦听话,麦麦不哭。一如多年以前劝慰偷糖吃被妈妈打而哭泣的我。可是今天我失去的不是几颗糖果。
      我趴在陆奶奶的怀里,直哭的眼前发黑,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陆奶奶先前还一迭声的劝我,到后来自己也止不住的抹眼泪,边哭边说,好麦麦,有什么委屈跟奶奶讲,麦麦不能再哭了,再哭气都被哭空了。
      陆西在镇上绕了一圈回来就看到我们一老一小抱在一起掉眼泪。爷爷去文化站下象棋去了,没赶上这壮观的场景。据陆西所言,当时我俩哭的叫一个惨烈,叫不知情的路人见了,还以为这院子里死了多少人呢。
      “你死了。”我阴恻恻的白了他一眼,哭完了以后我心情居然好了很多。我一直都知道我是个奇怪的人。
      “以后你要不高兴就打我一下吧。”他突然收住了笑脸,很认真的看我,“麦麦,真的不要再哭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略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睛,兀自嘴硬,你管我。
      他笑了笑,想摸我的头发被我别开,我还没有完全消气呢。
      最后临走前,他请我去校门口吃了碗刨冰我才决定原谅他,亲自送他上了公交车。
      JP事件的解决方式也JP至极。闹腾了半个多月以后,教委又改主意了,跳绳还是一分钟一百五十下满分。有些政府部门素以折腾无辜的百姓为乐。比方说城区扩建,把我们镇划入拆迁范围,这事从我上初中开始折腾,马上我初中都要结束了也没个明确的说法。邻近的镇子拆了几个,为了拆迁款和住房问题,三番两次的动武。
      我等不及回家,跑到老师办公室打电话告诉陆西这个好消息。
      他笑曰,早知道了,早上给你家打电话没人接。现在不担心了?你啊你,不把边上的人全折腾的鸡飞狗跳不善罢甘休。
      我“嘿嘿嘿”的讪笑,撞上老师探究的眼神,我立刻表情严肃,就这么说了,记得告诉叔叔阿姨,堂弟!
      挂了电话,我一本正经的转头对老师说,我叔叔一家特别关心我的情况,所以打个电话说一下。老师,我还想打个电话给我爸妈,还有我外婆,舅舅,能再打吗?
      “成,你打吧。”老师心情好,手一挥。我又开始糟蹋他的电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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