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以后

　　在与老喇嘛道别以后，吴邪和黑瞎子离开了喇嘛庙。
　　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墨脱里面爬出来，上一次的破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给这里的交通带来了更大的问题。不过没有办法，吴邪心想，好像自己去过的地方最后结局都不怎么样，真是罪过。
　　黑瞎子拍拍车门，说：“小三爷，想什么呢？回神了。”
　　吴邪看一眼黑瞎子，头皮一炸，骂到：“你他娘的开车来的？”
　　“来接小三爷，当然自己开车比较有诚意。”黑瞎子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吴邪塞进去。
　　“卧槽我谢谢你啊，你个半瞎子开的哪门子车啊。”吴邪说，“你到底是怎么说服警察叔叔放你上路的啊。”
　　“小三爷别看不起人啊。”黑瞎子边笑边一脚油门把车踹出去，即使吴邪坐在车里，也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要飞出去了。
　　狗日的谁叫你在这儿飙车技！法治社会你能不能遵守一下交通规则？！
　　等到吴邪终于从黑瞎子的车上解放下来，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做这么蠢的事了。盘山公路本就陡峭非凡，一路颠簸下来骨头都要散了，更何况开车的蛇精病愣是整出了草原跑马的气势，简直是照着悬崖气势磅礴地直冲而去，好几次吴邪都觉得自己马上可以立地成佛了。
　　要是挂在这里乐子可就大了，自己一定会被胖子嘲笑地三辈子都翻不了身。
　　车子一路开到了阿贵他们的村子，当年发生的事情让他对这个村子非常熟悉，不过吴邪只让黑瞎子把车停在村子外一个隐蔽的地方，两个人背上一点东西，就踏进了莽莽群山之中。
　　这些天广西的天气非常好，两个人没费多少力气就走到了羊角湖，吴邪并没有在湖边做过多的停留。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立刻向一座山上翻去。
　　黑瞎子跟在他身后，表情颇为感慨：“我们当年从这里离开的时候，真是损失惨重，一帮子什么都不懂的人跟在这里，连我都差点被搞挂了，好不容易从里面顺点东西出来，结果是个不能出手的，还被你爷爷的那几条狗盯上，害得我跑去四阿公那里当了那么多年的伙计。”黑瞎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说我做回好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天将降大事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吴邪说，“老天爷不这样磨砺你，没准你现在就帮不了我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个缓坡下，吴邪再次停了下来，以旁边的溪流为坐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向一处巨大的山体走去。走近以后才发现，山体下竟然有一个山洞，不知道是光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不走近看，根本没有办法发现它。
　　黑瞎子在走进去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里面到处是人生活的痕迹，并且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谁会住在这样一个山洞里？借着洞外照进来的光，黑瞎子很快就看到了另外一些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东西，他啧了一声，走上前去，伸出手拨弄了一下，立即意识到是谁住在这里。
　　“当年竟然还有人活下来？”黑瞎子诧异道。
　　“是啊。”吴邪回答，“他全身都被强碱腐蚀，一直住在这里，我和胖子就是通过他指的路进入张家古楼的。”
　　“是谁？”黑瞎子问。
　　“张起灵。”吴邪回答。
　　黑瞎子突然就笑起来，吴邪颇为奇怪地回头看他。
　　“实在是忍不住了。”黑瞎子做了个别介意的手势，“我一想到当年和几百个张起灵挤在一个营地里，砍柴烧火大锅饭，山鱼林鸟炸鸡蛋，我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吴邪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也跟着笑了起来。心说，就小哥那生活能力九级伤残，会不会煮鸡蛋都是问题，你还指望他炸鸡蛋了。
　　吴邪继续往里走，走进去十多米后，阳光已经没有办法照到里面，吴邪打亮手上的打火机，火光很微弱，但黑瞎子借着这点光已经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满是烂泥大坑。
　　吴邪蹲下来，戴上手套，把手伸进烂泥里试探着摸了摸，对黑瞎子说，“过来，帮把手，帮我把黎簇从里面弄出来。”
　　黑瞎子也戴上手套蹲下去，没几下就摸到了一只手，他捏了捏，发现手还是软的，看来还是个活的。黑瞎子想，跟着吴老板混真是倒霉，竟然只有睡烂泥的份儿。
　　他们两个一起用力，把黎簇从烂泥里面拔了出来，黎簇整个人身上都糊着烂泥，看上去恶心地不行。
　　吴邪皱了皱眉，显然也被恶心地够呛。他不知从哪儿抓出一条毛巾，用力擦了擦黎簇的脸，把上面的烂泥全部擦掉。做完这些之后，吴邪脱掉了自己的手套，对黑瞎子说：“你来把他的嘴掰开。”一边说一边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半点没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把手挪到黎簇的脑袋上方，用力一挤掌心，立刻有鲜血滑进黎簇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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