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二章 分别见真容
剩下这几天祁风涟除吃饭外几乎没怎么在石室外待了,把自己这几个月的成果好好收拾了一翻,其实重点是叶孤云的遗留下来的东西,虽不能全拿,可也不能放着宝藏在这儿啥也不拿吧。
三人整理好了看着坐在石室里的叶孤云,毕竟三人都从他这儿都得到了不少东西,也算是半个师傅了,心里都有几分感激之情。
三人上前一步,跪下各磕了一个头,便出了石室。
初入石室时还花草繁盛,出来时已经是绿木荫荫了,树上的蝉现下也喧闹得不行,回头去找那个自己待了几个月的石室,只看得见一丛丛青草,山色迷人,恍然前几个月的日子只是一种错觉。
“呖”,一声鸟鸣将三人从思绪中惊醒,接着就看见雪团似的小白从远处飞来,身后还跟着一只像钻了煤坑的小黑。两只招摇地飞到祁风涟三人的面前,小白跑到栾绛身边绕了几圈,又撒了一把骄,待到栾绛给它顺了几下毛方才寻了个树枝站在上面。
小黑对祁风涟虽不亲热但也不疏远,在祁风涟身边转了几圈便又乖乖地和小白挨一块去了。
“想不到你们居然喜欢养这样的宠物,乍眼一看跟黑白双煞似的。”
栾绛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如墨的双眼却看向小黑,闪过一丝探究。
祁风涟笑了笑,也没有做何回答,小黑的来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赫连颜误认为是宠物那就让他误会好了,她不想在这上面横生枝节。
“涟丫头,栾绛,小爷觉得你们很不够意思,小爷这幅惊世容貌给你们看了几个月了,你们还戴着面具示人。”赫连颜盯着祁风涟和栾绛的脸看着,越看越不是滋味。
栾绛一听,倒是很爽快的摘下人皮面具。
“难怪江湖上传说碎雪掌阴晴,绛色绝古今,你果真名不虚传。”赫连颜讶异的看着栾绛的脸,即使心里有了准备还是惊艳了一把,久久地回过神来,又将目光转到祁风涟脸上。
“你确定你要看,真担心你看了之后会自卑。”祁风涟冲着赫连颜眨了眨眼睛,慢慢揭下覆在脸上的面具,一张姣好的面容浮现在赫连颜眼前。
“你还是把面具戴上吧,小爷的小心肝一看见你的尊容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赫连颜嘴角勾起,眉梢眼角皆是风流。
“赫连,既如此,我们就先行一步了,下月再见。”栾绛对赫连颜双手抱拳道。
赫连颜亦回以一礼:“下月再见。”
自从祁风涟和栾绛与赫连分别后,两人便紧赶慢赶的往洛城去,无奈临近顾少城生辰,路过小镇的客栈里多半是客满,有了上次的事之后,两人也不是很愿意在青楼留宿。
这一路走来大半时间都是风餐露宿的,今日眼看着天色又暗了下来,两人寻了一个就近的林子打算将就一晚。
闲着没事祁风涟又拿起叶孤云的那本手扎,不知不觉又翻到了月阳花的那一页,上面大概记叙了叶孤云如何取得月阳花月阳花的形容,只是额外提到的一句让祁风涟格外地注意。
“吾取月阳花时,撼于月阳长于一阴暗溶洞内,推以常理,月阳本是极阳之物,非暗洞可纳之,余百思不得其解。先人曾言之,若得月阳则可得月阴之踪。吾以为月阳与月阴许是同处一地,后百般寻找,终不见其芳踪,所谓机缘,便是有缘者得之,吾既得月阳,已是天可怜见,不敢宵想月阴也,遂罢之。”
“月阳花与月阴花之间有联系,若是找到月阳花便可寻到月阴花的踪迹了。”祁风涟久久地震惊于这句话。
合了合眼又睁开,眸内已是清明一片,心内却在暗忖:“阴阳本是互生,阴极生阳,阳极生阴,月阳花长于一阴暗溶洞已非常情,除非那月阴花也在溶洞内。只是不知为何叶孤云前辈没有找到。不管如何,看来那溶洞自己也是非去不可了。”
整理了下混乱的思绪,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栾绛已经升起了一个火堆,火光明明灭灭的映在他的脸上。
栾绛取下了身后负着的碎雪靠在一边,面色冷俊,手里拿着一根干得褪皮的树枝挑着火堆,一旁的两根树枝上各穿着一只鸡,鸡皮上被火烤炙出点点油光。
“栾绛,你那柄碎雪剑我怎么从没见你对人用过。”祁风涟靠在树根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栾绛身旁的那柄剑。手里逮着无辜的小黑顺着毛,一旁的小白绕在栾绛身边,偶尔啄啄他的衣襟。在祁风涟一路的调戏下,小黑也算是和祁风涟建立了狼狈为奸的革命友谊。
“真正使剑的人都有一颗剑心,若是没有剑心,便不配我出剑。”栾绛低垂着眼帘坐在火堆前,翻动着手里的烤鸡。
“娘亲说你俢的心法是烈火纯阳诀,初习时每月月初极阳之时身体犹若裂火焚身,进入三重以后便是每年的端午发作一次,之后牧野老头给你找来了碎雪剑压制了体内的纯阳之气,才没那么痛苦,但是因为碎雪剑的关系,你周身便带上了一股冷漠气息。”
祁风涟手里摩擦着不知何时从胸前露出来的龙炎玉,望着天上的月亮弯成一抹银勾,明日正好是初一。再看向栾绛的方向,眼里带着探究之色。
火光映在栾绛脸上,衬得他面如冠玉,鬓若刀裁,周身的冰凉气息让他恍若九天神邸,旁人不可接近。
“烈火纯阳诀已经修到第七重了,不会有先前的担忧,况且碎雪本身也是我极钟爱的一柄剑。”栾绛一句带过,似乎不想提以前的事。
“那,你可曾恨过。”祁风涟紧紧的盯着栾绛,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手里紧紧地攥着龙炎玉。
楚天碧在怀祁风涟时曾遭小人暗害,中了雪冰蟾的毒,之后在牧野道人的帮助下解了毒,生下她来。只是楚天碧的毒解了,祁风涟却从胎中带来寒毒,至今她还记得刚睁眼时那股极冷的寒意。
不知为何,她自小便与一般的小孩不太一样,儿时的事也记得极真切。可是每当她往深想时,头便隐隐作疼。
儿时最深的记忆便是每月十五极阴之时寒毒便会发作,五脏六腑内若冰雪凝结,痛不欲生。
后来祁暮归到婆娑国去寻了龙炎玉来压制她体内的寒毒,只是她的体质因寒毒关系自小也就偏弱,再加上自己天生绝阳脉,一生都不能修行内功。
牧野道人说,若是想解体内的寒毒,非得寻一纯阳体的男子结为夫妇不可,只是这样的人可说是百年难得一遇,后来又想出一个折衷的方法,若是能寻到修行烈火纯阳诀至大成的男子,亦可保一生无虞。
栾绛练烈火纯阳诀可说是因为祁风涟,自小因纯阳诀所受的煎熬,也是因为祁风涟。
这次祁暮归让他俩下山,恐怕也是不想让两人突然结为夫妻太过突兀,是以,让两人单独出去多接触接触,以便日后的嫁娶事宜。
祁风涟看着栾绛低垂着的眼睫微微跳动,翻动烤鸡的手停下动作,似乎没想到风涟会这么问。
祁风涟自嘲的笑了笑,垂下的脑袋有些落寞:“能不恨么,一个人承受了十多年的痛苦就是为了解另一个人的毒。
栾绛,其实我已经从叶孤云留下的书里找到了解寒毒的方法,虽说成功的机率不大,但是退一万步讲,我还有这龙炎玉,也可保我一生无忧,所以日后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束缚。”
栾绛低垂的头抬起来,刚想回答风涟却听到风涟这样说,眼底凝结起一股冰霜盯着祁风涟,见风涟一幅真挚的摸样浑身的冷漠气息更甚,连小白见状都赶忙从栾绛身边跑开,寻了个安全地带。
完美的唇紧紧抿起,似乎有一股愤怒喷薄而出。栾绛盯着祁风涟的眼睛问道,声音带着旁人不可接近的冷漠。“你要去寻月阴花?”
祁风涟对上栾绛携着风霜的眸子,毫不畏惧的点了点头,眼神异常坚定。
栾绛见她一幅认真的样子,将烤得发焦的鸡往祁风涟怀里一扔,祁风涟猝不及防的把烤鸡抱了个满怀,低头看烤鸡在自己怀里打了一个滚,映下一片油乎乎黑黢黢的印子,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栾绛。”
“好好吃你的鸡,真是多话。”说罢,栾绛飞身上树,靠着树闭眼休息,再也不睬祁风涟一眼。
夜色深沉,如墨般晕染在四际,夜晚,容易滋生风月情事,亦是干见不得人勾当的最佳时机。
洛城外的林子里,一群黑衣人在聚在一起,为首的那个背对着众人,混身包裹在宽大的黑袍里看不清神色,混身透着一股阴冷与压抑的气息。
一个同样穿着的黑袍老者跪在地上,衣袍上沾着泥土稍显狼狈,如蜈蚣一样的伤疤盘踞在脸上,混浊带着血丝的眼里满是惊惧,赫然正是从祁风涟等人手里逃走的那个黑衣老者,“首领,这次的事完全是出乎意料,那几个药人才没法上交的。”
“哦?是吗,我可是听说在你山头上捣鬼的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被唤作首领的人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周身的气质却让人越来越有压迫之感。
“首领,那三个人并非寻常人等,特别是那个小丫头,来历更是不同寻常。”黑衣老者眼里闪过挣扎之色,似乎不甘心就这么没命了。
“你说说,怎么个不寻常法,你若说得我感兴趣,倒还可以留你一命。”背对着的黑衣人毫不在意的说道,人命在他口中轻描淡写得如同喝水一般平常。
黑衣老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为首的黑衣人眼里闪过暗芒,让身旁闲杂人等退了下去。
老者回想起祁风涟用炼金丹熔掉赤金笼的画面,眼中的贪婪蠢蠢欲动,“那小丫头身上带着毒王经,而且我亲眼看见她拿出了炼金丹将赤金笼给熔了。”
黑衣人眼里涌起一股墨色,情绪微微波动,“此事可当真。”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不属实,我仇仞一生的毒术便止步于此,永不前进。”仇仞语气却很坚定,眼里带着死里逃生的兴奋。
“既如此,你便退下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清楚。”背对着仇仞的男子语气强硬,说完一股气势如排山倒海般向仇仞压去。
仇仞立马吐出一口鲜血,擦了擦嘴角,“是,属下知道。”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