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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黑袍人整个身体瞬间绷直了,他不想相信那些事实的,但是没有办法,那么明显的证据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们就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愚蠢和可笑,他们十分残酷的让他知道,他原来一直在用他的后半生去为他的仇人做事,而他竟然还全然不知,并且天真的希冀着他的仇人能够拯救他最爱的女人。
“怎么死的?”摩学海面不改色,但是在细看之下,却可以看出他眼里的悲凉,带着点点追忆,就像是被人揭开了最深的伤口,“不是任务么?该死的魔教,我有生之年必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呵,主要是计划马上要进入尾声了,我太想知道师妹死亡的真实原因了,但是我却忘记了,那是一个秘密任务,甚至师妹连执行任务的留影石都没有人带回来。”
显然,黑袍人的情绪有些低落,摩学海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些坚定的意味,不由还有些得意,以为是提起了师妹的死,更坚定了他这个蠢师兄实行计划的心。
心里虽然好笑,但是面上还是很关切的又和黑袍人说了几句,才志得意满的离开。
至于他身后灼灼的目光,摩学海也只当是期盼的眼神了。
殊不知他身后的人看着的一直是他腰间的灵剑,那目光深情而又悲凉。
“冰淼竟然也要动手了。”迟展然在接到一只纸鹤后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直到看见温竹渊回来,才开了口。
“什么时候?”温竹渊有些紧张。
“今晚。”
温竹渊坐到了迟展然身边,问道:“摩学海有要见你么?”
“恩,用的传讯符,也是今晚。”
“时间撞在一起了,还真是有意思,要我说冰淼这么愿意牺牲,还真不如让他去尝尝那种被封印在灵剑里的滋味。”
接着,温竹渊又是话锋一转。“不过可惜的是,他一个人是根本无法填平他师傅的欲望的。”
“时间撞在一起,我们的计划也要调整了。”迟展然捏了捏温竹渊的脸,就开始做起了传讯纸鹤。
温竹渊坐在一边,倒也没有在意迟展然的冷落,他一样很期待今晚。
一切终结的时刻。
不过,他不敢肯定的是,那个被封印在灵剑里的可怜女人,在过了今晚后,还会不会存在。
“都准备好了么?”摩学海笑着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黑袍人,好心情根本没有掩饰,他多年的努力终于到了要收获成功果实的时刻了。
“恩。”黑袍人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隐秘的微笑,不过这应该感谢他的好师弟特意为他准备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袍,让不擅隐藏情绪的他也没有暴露丝毫不对劲儿的地方。
或许最应该感谢的时,一直工于心计惯会伪装的摩学海在此时也对他身边最好用的一颗棋子大意了。
师妹,别急,就今晚,我就可以救你出来了。黑袍人走出大殿,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看摩学海那得意的,而在他得知真相后,就一直觉得面目可憎的脸。
放出了一股特殊的灵力波动,立刻周围便有许多黑影开始闪现,他们都是身着黑衣,同样也是只露出一双眼睛。
黑袍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他面前聚集的一片黑色便迅速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黑袍人站在原地,看着周围如梦似幻的美景,更是觉得可笑,他当初自愿加入摩学海要组建的暗队,而摩学海的条件便是他能救师妹。
现在想想,自己真实愚不可及,修剑者虽是逆天而行,但古往今来,又有哪个逆天者能真正逆天?
更何谈死而复生?而他竟然真的相信了师弟道貌岸然下的险恶用心,他把师妹从头到脚利用了个彻底不说,之后还利用他爱师妹的心,骗他效命。
想想自己现在,毁了容颜,哑了嗓子,而师妹更是连尸体在哪里都不知道。
黑袍人苦笑一下,发出的赫赫声惊起了一片飞鸟。
而在此时,冰淼也在忙碌着,就在剑一宗这个让大陆上绝大多数人向往的山峰,一个个巨大的阴谋开始酝酿,他或许会影响今后剑一宗的格局,但是在此时。会见证今晚的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温竹渊不由觉得他或许是其中最清闲的人。
哦,还有其他不知情的人,温竹渊看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吃下丹药的万灵,很不负责任的想道。
“哈哈哈,几年不见,展然果然成长的飞速啊。英雄出少年,现在你不再是少年,倒真的是英雄了。你这几年出任务为宗门立下的功劳可是不小,在大陆上的名声可是连我都有耳闻了。”
迟展然背着自己的灵剑,刚走进大殿就听见了主位上的人开心的大笑。
“宗主廖赞,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哦?展然一向是无欲无求的样子,我以为你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摩学海好像听出了趣味,微微往迟展然那里侧了侧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龙生九子,况且各不相同。那我们这些普通人又如何能跳脱这个圈子。”迟展然面目表情的回道,“我是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我仍然心怀大义,不仁不义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
“好,好啊,若我宗门弟子都如你一般,那何愁我宗门不壮大。”摩学海抚掌大笑,周围的侍者纷纷侧目。
看来哪怕时隔几年,宗主还是很喜欢迟展然啊,今晚都是宗主第几次失态大笑了,往日宗主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现在倒是变得豪迈异常了。
“好像没看见冰淼师兄。”迟展然的视线在大殿里转了一圈,好像才发现这里少了一个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冰淼虽然是我的心传弟子,但是也不用事事对我都亲力亲为。”
迟展然点了点头,并不在意这个问题摩学海怎么回答。
摩学海也只以为迟展然不过是随口一提,没话找话。
他也愿意迎合,现在多多说话吧,过了今晚,估计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两人又有的没的应付了几句。
“要是宗主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迟展然站起身,朝摩学海抱了抱拳,“弟子前几日接了一个比较艰险的宗门任务,所以在宗门里多停留了几日准备,原定的是今日启程的。”
迟展然的话合情合理,宗门任务只要不是什么日常任务,在接任务的时候都是需要对自己的出发时间等相关事项进行备案的。
摩学海在听见了迟展然话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不急,”摩学海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迟展然背后的灵剑,“我找你来也是听说你这个任务颇为凶险,想给你些东西傍身。”
“这,弟子先谢过宗主了。”迟展然也知道这个任务凶险,对着站在他对面的摩学海没有推辞。
“跟我来吧。”摩学海大步的向殿外走去,对想要跟上的侍者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跟上了。”
“是。”侍者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连忙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那惶恐的样子就像是前方有什么洪水猛兽。
迟展然看了那名侍者一眼,跟在摩学海身后皱了皱眉。
“展然身后这把灵剑就应该是天字一阶的灵剑吧。”也不怪摩学海会不确定,实在是温竹渊的变化太大了,由原来的朴实无华变得相当华丽霸气,摩学海就是想认也找不到共同点。
“是的。”
“样子变得真大,早听说天字一阶灵剑如何神奇,我倒也没有见识过,不知道展然介不介意介绍一二。”摩学海笑得慈祥,眼里还适时的闪过期待。
“这……”迟展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周围,这让摩学海嘴边的笑容多了些别的意味,“稍后弟子可以向宗主展示。”
“也是。”摩学海了解的点了点头。
此后两人也不再说话,只是一前一后的静静走着,迟展然像是很放心摩学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前往的地方越来越偏,人越来越稀少。
直到走了很久他们也没有遇到一个穿梭在这片仙境的侍者后,摩学海才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巨大的石室,眼里的激动的不再掩饰。
但是在他回头后,他的眼底又再次归于宁静。
“小然,他手里灵剑的封印竟然开始快速的消除了,看来这里就是阮梅被炼制的地方。”温竹渊抖了抖剑身,这石室可能对于人类来说没什么异常,但是身为灵剑的温竹渊却感觉到了这里滔天的怨气和一股不详之气。
“看来摩学海对着他的师兄都留了一手。”迟展然面上对摩学海勾起了一丝笑意。
“怪不得我觉得不对,那个披着黑袍阴阳怪气的人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这个地方明明不是他说的地方啊。”
“不会。”迟展然匆促的回了温竹渊一句,就被已经迫不及待的摩学海给领了进去。
“这里是?”迟展然环顾了一下这个巨大的石室,这里的空间十分广阔,就像是他的外形,给人一种巨大的感觉。
但是这里面陈列的东西却让迟展然的眼里露出了不解,石室内部的空旷不仅是因为他占地十分大给人的感觉,还有就是他里面放的东西很少,很简单。
只有石室的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熔炉,熔炉的顶盖上还在冒着袅袅的绿烟,给这个已经烧得同体通红的熔炉增加了一丝诡异之感。
“怎么样?还不错吧。”摩学海走到迟展然身边,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眼前的熔炉,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已经病态的痴迷。
“恩,确实很不错。”迟展然淡定的点点头,他背后的灵剑也从他的背后慢慢飞到了身前。
摩学海嘿嘿的笑了起来,声音在石室里发出了回响,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了起来。
他终于把视线转移到了迟展然的身上,眼神里印着火光,竟然泛起了绿油油的光,这让温竹渊想起了贪婪的正在饥饿中,然后乍一下看见猎物的野兽。
“不知道你住进去感觉会不会更好。”摩学海恨声说道,但随后语气又温柔了起来,“你说,你干嘛偏要选择和我对着干呢?那么好的材料,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
摩学海接下来的话就像是喃喃自语,温竹渊没有听清,不由想朝摩学海那边靠近一点儿,但是被迟展然拽了回来,看迟展然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温竹渊就知道迟展然对摩学海的话一点儿也不好奇。
“不过没关系,现在好了,无论如何这里还是你最终的归宿。”摩学海的双手开始快速的飞舞,慢慢温竹渊只能看见他手的残影,这让他心里有些紧张,终于要开始了。
摩学海就看见那把原先老老实实的漂浮在迟展然身边的灵剑猛的向他冲了过来,他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笑容,雕虫小技。
但是当他闪开的时候,却发现那把灵剑转了个身,就把那把被他扔在了地上的灵剑带了起来,接着又冲向了迟展然的方向。
“这几年你在外面历练就学了这些本事?拿走我的灵剑?难道我不能在唤回来?”摩学海脸上的血色随着他手上的结印速度的增快而慢慢消失,他对着迟展然露出的微笑,再也没有了温和的样子,反而像是地狱前来索命的恶鬼。
“你当然不能。”
在摩学海如释重负的打出了最后一个手印后,迟展然拿起那把暗淡无光的灵剑,轻描淡写的用手抹了一下,对摩学海说道。
也是在他一抹之后,那把灵剑随之发出了一声翁明,一个淡淡的虚影从灵剑里飘了出来。
“你,怎么会,你知道?不,你怎么会知道……”摩学海看着眼前的一幕,原先的胸有成竹渐渐变成了焦急。
所以迟展然在进到这个屋里后,对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副淡然的摸样,就连对他的突然变脸好像也没什么情绪波动,这不是因为他自以为的生性如此,而是他都知道?
“看来你还是知道点儿东西,是冰淼告诉你的?”摩学海看着那个从灵剑里漂浮出的,身影一点儿点儿变得清晰的,身材曼妙宛若天仙的美人,叹息道:“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这里的结界无人可破,而你们又能奈我何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说过了,对于不仁不义的事情,我还真是做不到坐视不管。”
“哈哈,那我就看你怎么管!”摩学海话音还没有落下,就骤然对迟展然挥出去了一掌,温竹渊原本想替迟展然挡住,却被迟展然强行推到了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迟展然硬生生的受了一剑。
而那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美人,原本失去焦距的双瞳也慢慢的恢复了一些光亮。
但此时石室内的站在明面上的人都无暇顾及她的状态。
迟展然一路被摩学海击退到了熔炉旁,直到摩学海又挥出一掌,直接把迟展然打到了熔炉上,温竹渊听见巨大的一声哐响,看着迟展然的嘴角又血迹慢慢留下,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不是想知道天字一阶灵剑和别的灵剑的区别么?现在让你见识一下怎么样?”摩学海的眼前灵剑一晃而过,转眼就变成了一个长相异常俊美的男人。
“灵剑化形。”摩学海一下瞪大了眼睛,连对迟展然的攻势都慢了一拍。
“没错,这不是一梦寐以求的么?”温竹渊扯了扯嘴角,感觉到了室内一直隐藏着的某个人因为激动而不小心暴露出的灵力波动,不过好在摩学海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吸引了,没有注意到往日他立马就会察觉到的漏洞。
“梦寐以求,对,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不过我很快也会得到了。”摩学海听到温竹渊的话,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痴狂的大笑。
又把视线转到了迟展然的身上,迟展然在被那计猛击击中后,到现在都没有站起身来,只是依靠在熔炉上,嘴角的鲜血一被擦掉,就会有新的渗出来。
“我不仅会得到我梦寐以求的,我还会得道成仙,成为这千年以来,第一个飞升的人。”摩学海不再关注温竹渊的出现,他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熔炉的火候也已经到了,他没有必要再为别的事情分心。
他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不要。”阮梅在完全清醒过来后,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这一幕异常熟悉,对于她来说却残忍异常,迟展然正在被摩学海用力量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和熔炉融为一体。
也正是在阮梅的话音落下后,屋外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波动,摩学海震惊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就从外面破门而入。
温竹渊迫不及待的发动攻击,迟展然轻而易举的从摩学海的力量中挣脱,摩学海的回击还没有出手,便被一道闪电般的黑色身影击打到了墙上。
“师兄。”摩学海吐出一口血,看清楚面前的人后,没有再挣扎,笑了起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黑袍人沙哑的嗓音响起,却瞬间让漂浮在空中的美人红了眼眶。
“是啊,你的实力好像更强大了,我打不过你。”摩学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三人的合击,特别是他面前的人的,让他伤的不清。
他的局势已经不再了。或许从开始,局势就没有在他这边过,摩学海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被剑灵搀扶着的一脸惨白的迟展然。
他之前真是把他看的太低了,这一切怕都是他算计好的吧,包括此时看似苍白的脸色,不过可笑的是,这儿一个步步为营,心机深沉的年轻人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剑灵?
摩学海有些不屑的移开了眼睛,把视线重新挪回了黑袍人身上。
“这次是我输了,愿赌服输,大师兄,你想要我怎么样?”摩学海的脸上又露出了让黑袍人熟悉不已的笑容。
好像再很久的以前,调皮的小师妹,温润的二师弟,在每次比试输了后,都会对他露出求饶讨好的笑容,一如今日。
可是再次看到这样的笑容后,他只觉得寒意顿生。
“摩学海,你输了?你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么?这不是比试!”黑袍人沙哑的嗓音变得尖利起来。
“做了什么?”摩学海歪了歪脑袋,“我炼制了阮梅,今天还想炼制另外一个弟子,哦,不对,炼制别人好像的事情,你好像也是知道的,对不对?”
摩学海面上一片柔和,嘴里吐出的话却让他的师兄妹觉得比刀剑还直戳人心,他说着说着,咳嗽了一声,嘴里又有鲜血吐出,“炼制别人你不是也很赞同?恐怕唯一让你伤心的就是我炼制了你心爱的师妹吧。”
“不过这可不是我的错,她是自愿的,你不知道吧,那个秘密任务其实是我们一起完成的,而那本炼制的书,也是我们在那个时候一起得到的。”
摩学海的神色带上了追忆,但是嘴角的笑意却带上了嘲讽。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阮梅此时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冲了过去,想要卡住摩学海的脖子,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灵体,根本碰不到实物。
摩学海没有理会她的癫狂,继续开口说道:“我在看到那本书的时候,无法否认我是动心的,但是真正勾起我欲望的,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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