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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没有成型的微笑还没有来得及绽放,迟展然就脑袋一歪,跟着也晕了过去。
“喂,小然,你真是懒得可以,我叫了你好几遍,你竟然都没有醒。”
迟展然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上,因为过度的消耗体内的灵力而引发的巨大不适,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只是温柔的笑着看着在自己眼前,横挑眉毛竖挑眼睛的小剑灵,哦,不,现在已经是大剑灵了。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的小精灵长大以后应该是什么摸样,虽然只是简单地由缩小版进而放大,但他好是经不住的幻想,这在以前的时光里,是他自己独自一人时,觉得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迟展然看着他眼前的剑灵,因为恼怒而泛起了水汽的桃花眼,和与昨晚的煞白完全不同的带着健康的淡粉色的白皙脸蛋,深深的觉得以前他的无数幻想都是极为缺乏想象力的。
因为眼前的这个长相十分让人惊艳,但是锋芒锐利的打眼一看就觉得不属于凡间的男人,他的长相是人类的想象永远达不到的。
“可能我昨天太累了。”迟展然靠在一颗大树上,没有站起身,而是朝温竹渊招了招手。
“太累了?”温竹渊果然没有多想的凑近迟展然,眼里的那点儿恼怒转眼就变成了担忧。
结果还没凑到迟展然身边,他整个人就被一把拽了过去,撞进了迟展然怀里。
温竹渊还来不及谴责一下迟展然的莽撞,揉了揉被撞的泛起了点儿红色的挺翘的鼻头,桃花眼里泛起的泪花就被嘴边突然的湿润给吓了回去。
温竹渊一下睁大了眼睛,小然在吻她。
温竹渊的眼睛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慢慢遮住,眼前的黑暗让他更容易的感受这个吻。
从开始的狂暴,像是恨不得把他吃了一般的攻城略地,但是在他丢兵卸甲的打开城门,慢慢伸出舌头迎合起来的时候,那有力的进攻也慢慢的温柔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竹渊几次推搡后,才终于把迟展然推开,此时的鼻子还疼不疼他已经不知道了,但是他眼里的水汽却多的迟展然只一眼就差点儿溺毙在其中。
“干嘛突然,突然亲我!”温竹渊故作凶恶的朝迟展然瞪了瞪眼睛,这样看果然是更可爱了,迟展然经不住又亲了一口。
“你!”
“阿渊还记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迟展然这么几年下来,顺毛已经顺出了经验,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好像是不记得了。”温竹渊果然顺着迟展然的思路走了起来,专心回忆的他自然也不会发现此时把他搂的更紧的咸猪手。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好像忘记了最近的很多事,不仅是昨天。”温竹渊呐呐的说道,这实在是太让人惶恐了。
就像是你大的一想,好像你对人生中重要的事情是有记忆的,你因此还比较自信,因为你对自己的人生还算是了如指掌。
但是,当你想要自信回忆的时候,才猛的警觉,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你的所有事情都和你隔着一层轻柔的纱。
你的事情经过别人提示你才能慢慢想起,那仔细想想,你的记忆真的是你的记忆么?他不是别人的?
迟展然看着温竹渊虽然神色未变,但眼底突然带了些惶恐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他之所以对这样的事情一清二楚,自然是因为温竹渊在之前已经把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他在之后会出现的所有状况都告诉了他。
而认真的记住了这些话的迟展然,哪怕心志坚定,听了这些话,也不由有些心惊。果然灵剑的修行虽然看起来要比人来的简单粗暴,而且获强大力量的方式也简单的多。
但是或许就是因为前期的简单,使得他们在最后的时期,要想真的有进益那便是难如登天,也怪不得,世人虽然盛赞天字一阶的灵剑,但也没有任何人能指出来他真正的卓越之处在哪里了。
古往今来,得到天字一阶灵剑的人也并不算是稀少,也正是因为这样,得到天字一阶的人虽然叫人羡慕,却也不是怀璧其罪。
但可能真正让人生不起欲望的不是别的,就是凡是得到天字一阶灵剑的剑修虽然大都是大成者,但他们始终也没有展现出天字一阶的灵剑到底传奇在哪里。
或许也有真正化成人形的剑灵,但都不为世人所知。
而且灵剑就算是真正到了可以化形的条件,但是在这个长时间的不稳固时期,对于灵剑的主人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他的高要求不是别的,而是灵剑与主人之间的绝对信任。
在灵剑的不稳固时期,他在化成人形后,他的记忆会退化的十分严重,而且更为好斗,最重要的是原本冰冷的灵剑,可能是为了要向更有人性靠拢,他会瞬间退化到人类孩童时期的思维方式。
这样的性情无疑可以算作是人类的熊孩子,但是他的周期可能却要比人类长大成人要长上数倍。
而在这期间一个不好,可能就是剑毁,一切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所以若灵剑真正能修成人形,这其中讲的已经不再是修为和实力的强大与否,他讲的是感情。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迟展然笑着亲了亲温竹渊不安的颤抖着的睫毛,温柔的声音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的飘进温竹渊的心湖,让温竹渊剧烈起伏的心绪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不过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启程了。”迟展然的脸色虽然还不是很好,但经过一晚上并不舒服的休息,也算是恢复了不少。
“去……”脑海里闪过什么,但是很快就不见了,这让温竹渊有些难过,他知道自己明明是记得的。
“恩,我们是要回宗门。”迟展然像是听见了温竹渊后面的话一样,一脸认真的回道,摸了摸温竹渊的脸,又笑着说道:“摩学海可能要选择祭炼冰淼,所以我们要回去阻止他。”
温竹渊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没有再接口,可能他对这两个人的印象十分深刻,虽然不是好的观感,但是也好,最起码他还记得点儿东西。
“我们离开剑一宗已经有几年了……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去过很多地方,”温竹渊被迟展然抱在怀里,两个人站在剑上却全然不显得拥挤。
因为急速的飞行,应该是十分冷厉的风,但是整个人身上裹了一个迟展然的温竹渊,却只觉得是清风拂面,耳边还有迟展然声音温柔的慢慢的告诉着他,他们这几年发生的故事,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还有在不久前,你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化形了,就对我表白了。”
“什么?”好在温竹渊知道自己在剑上,没有一个激动,从剑上掉下去。
“恩,你说你喜欢我很久了,以前是看我小才没有告诉我,但之后我长大了,可是你还是这么小,所以你也只能一直隐忍,但在在你知道你要化成人形的时候,你终于忍不住了,你害怕你忘记,所以你终于鼓起了勇气,告诉了我。”
温竹渊抖了抖,想起自己之前被迟展然吻住的时候,心里那隐秘的小欢喜,再加上虽然他对他们之间的很多事情记得都不是很牢固了。
但是在经过迟展然的提醒后,就慢慢想起的那种甜蜜感,他心里是对迟展然说的话是没有抵触的,或许迟展然说的都是真的?
“那之后呢?”
迟展然被问的一愣,但是看着温竹渊透着些许不安的侧颜,脸上的笑容立即扩大了不少。
“之后,我们就打算留在那个镇子上,过上一段时间,第二天我们还去了……”
温竹渊耐着性子又听迟展然讲了几天的,但是这里面始终没有他最想听到的东西,他不由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这种状况来说,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温竹渊小声的打断了迟展然。
“把阿渊想听什么?”迟展然突出靠近温竹渊吐出的热气,让温竹渊的耳朵开始发热,接着整个人好像烧起来了一样。
“那个,我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阿渊喜欢我。”终于成功的诱骗到了这句话,这让迟展然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不管他们还是在天上,也不管温竹渊嘴里的解释,迟展然侧过脸,就追上了温竹渊还在一张一合的嘴。
阿渊,之后,当然是我听到你说喜欢我,我开心的吻住了你。我相信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话了。还有阿渊,我爱你。
不知道在多远的以后,你想起来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会对我现在对你的欺骗多么气恼,但是我知错不改,因为,阿渊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到底有多可爱。
温竹渊就这样的‘被回忆’了几天,两人披星戴月的赶路紧赶慢赶也终于赶回了剑一宗,不过迟展然精神抖索的样子,倒是一点儿没让人看出来他们日夜兼程就对了。
谁来也巧,两人刚进宗门,就遇到了万灵和段毅豪。
“小师弟,你竟然回来了。”万灵在看到迟展然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认,毕竟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这是一个少年从一个男人的转变。
“恩,三师姐。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看。”
“倒是会说话了。”段毅豪看着迟展然撇了撇嘴,在被万灵瞪了一眼之后,也没有再出口嘲讽,倒是看了一眼迟展然身边的人,眼里闪过了一抹惊艳,但转瞬眼神就恢复了清明。
毕竟他们眼前的两个人都是耀眼的人,万灵在刚开始见到迟展然的激动冷却下来后,就把目光放在了温竹渊身上不愿意移开。
“这位是……”
“三师姐你好。我是温竹渊。”一听到万灵的问话,温竹渊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他对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姑娘好感度简直是爆表,别的他不太记得,但是下意识的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做的丹药十分好吃。
“他是我的爱人。”迟展然有些无奈没有插上话,看着温竹渊还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万灵,而万灵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在一边的段毅豪的眼睛已经开始喷火了。
迟展然这才不动声色的把温竹渊拉进了怀里,对面前的二人笑了笑。
“真是般配。”万灵几乎一见面,同样也对温竹渊十分的有好感,在看到温竹渊接下来的表现后,更是对温竹渊的好感不加掩饰。
这样可爱的性格和小师弟倒是意外的般配,万灵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哦不,应该这么说,是看迟展然总是想要把温竹渊拉到怀里,而温竹渊一直反抗的背影。
而周围弟子因为二人出色样貌而频繁关注二人样貌的举动,倒是都没有引来二人的注意,看着温竹渊总是反抗的背影,万灵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两个人虽然性格差别巨大,但是或许这才叫互补吧。
心里感慨万千的万灵自然没有注意到段毅豪越发黑沉的脸色,而他再看二人背影的眼神,就变成了巴不得把二人生吃了的神色。
这让不经意注意到他们这边,想要上来打个招呼的弟子都不由的抖了抖,自发的离二人远了些。
“你回来了。”冰淼站在迟展然的屋外,看着面前的人,神情有些恍惚。
“恩。”迟展然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但是搂着怀里的人手却不由加了一点儿力道,果然是越来越来像小孩子,就这么个挣扎游戏,阿渊现在就能乐此不疲的玩那么久。
但是迟展然觉得这样挺好的,要是是之前的温竹渊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做这种事情,这种无形之中可以宣誓主权的游戏,迟展然自然是乐于奉陪。
不过这次迟展然倒是真的冤枉温竹渊了,他只是受不了冰淼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猜想从迟展然的怀里挣出去罢了。
冰淼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温竹渊,就又把视线移回了迟展然身上,看着迟展然还是老样子,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倒是有了当年他们四人行时的影子,只不过是更加淡然了。
“我不是被迫的。”冰淼望着主峰的方向勾了勾嘴角,那里曾经是他日思夜想都在渴求的地方,不过好像,冰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哪怕现在也是。
“我不管你是不是被迫的。”迟展然沉声说道。
他虽然对冰淼的说法有些惊讶,但却更加确定了他之前的想法,其实仔细一想,冰淼的这种想法在传讯书简中也可透出了不止一点儿苗头。
但他赶来这里的原因,能够改变冰淼的想法,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要阻止摩学海这么做下去。
其实说来可笑,他根本不是这么大无畏的人,哪怕当他知道摩学海的目标一直都是他,但他在阿渊告诉他这件事之后,也没有想过要第一时间去揭穿摩学海的阴谋。
他想的不过是他哪怕不知道,摩学海都不可能成功,更可况他已经知道了,那他只要对摩学海费点儿心就好了,哪怕在他之后有别人陷入险境,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在之后的日子里,随着他的仔细观察,他不得不承认,他的阿渊其实一直在不安,就是因为这件事,哪怕已经向他坦白了,他也向他保证了自己不会收到伤害,但阿渊就是在担心他。
“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而且我没有告诉你我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你好像都知道了。”冰淼上下打量了一下迟展然,像是要重新认识了他一遍一样。
冰淼这种探究又饱含深意的眼神让温竹渊分外不喜欢,所以他二话不说挡在了迟展然的面前。
“当然,你好像从小到大都是现在这幅样子。”冰淼被温竹渊挡住了视线,也只是无所谓的耸了下肩,笑了笑,又补充道:“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样子。”
迟展然没有说话,在冰淼看不到的地方,他望着挡在他前面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这是你的……”冰淼这时好像才注意到了温竹渊的存在一般,但是也只不过是好像罢了,他的刻意忽视只不过是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看着冰淼意味深长的眼神,温竹渊的桃花眼里却清晰明了的表示出了无所畏惧。
虽然他对于冰淼能认出来他的真身有些好奇,但是冰淼的这般作态却有些让人恶心。
“你放心,恐怕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看出来。哪怕是,师傅,也不能。”冰淼在离开后,对迟展然如是说道。
“我从来都没有为此担心过。”迟展然看着冰淼,难得的勾了勾嘴角。
冰淼站在原地,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温竹渊二人进了屋内,他才对着那个方向,艰难的想要做出一个生动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发现一切只是无用功。
迟展然你总是这么幸运,你明明不好相处,总是面目表情的样子,小时候也是和现在一样,这么不讨喜子,而且不会说话,又为人冷漠,但是三师妹偏偏就因为你长的可爱,对你关照有加。
阁主也因为你得天独厚的天赋,而格外关照你,虽然因为粗心大意没少闹出笑话,但也不妨碍你在剑阁里被师兄弟们额外照顾。
等到我们好不容易可以进剑山选灵剑的时候,你的实力明明并不显眼,但剑山里最好的灵剑却偏偏青睐你。
在这之后,就连宗主都注意到你了。
而你也好运的早早识破了他的阴谋,没有把那救命之恩发展成更深的感情。
你看,你总是那么幸运,而我却在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自以为的救命稻草后,还来及紧紧抓紧,就发现,我自以为的救命稻草是想要把我推向深远的魔鬼。
这就是命运?呵,可是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啊!
冰淼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崖边走去,殷红了半边天的落日越发巨大,衬托之下,人类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蝼蚁。转瞬就把冰淼吞噬。
要是此时一进屋里,就扯住迟展然展开询问的温竹渊知道了冰淼此时的想法,估计是会大笑三声。
在系统给他的那些资料里,迟展然可也是一点儿都不幸运的,要是在仔细比较一下,他冰淼比迟展然好到哪里去了。但是哪怕这样,迟展然在最后也没有自暴自弃的放弃希望。而是有了不一样的选择。
他们同样面对的都是救命恩人,摩学海对迟展然投入的感情自然比冰淼更深,那以迟展然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的性子,他投入的岂不是更多?
所以,或许这个世界之所以精彩,可能就在于哪怕是面对一种选择,不同的人,也会走向不同的结局。
“你要救他?”温竹渊坐在迟展然的最面,盯着桌子上的棋局,因为他的神情太过专注,倒显得他说的话是分外的漫不经心了。
“恩。”迟展然应了一声,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使劲儿,视线的落脚点确实那只正在转着棋子的白皙修长的手。
“你知不知道摩学海那把灵剑的来历?”温竹渊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啪’的一下落子,在迟展然猝不及防之下,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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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渊:(摔棋盘)你看哪呢?
迟展然(面无表情):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