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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
云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曦彤亲自带着人给竹筠榭换厚被子送银霜炭,道:“隆冬将至,天气严寒,老夫人让我嘱咐南小姐多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南心媚微微一礼:“让曦彤姐姐受累了,心媚住在这里,一切皆好,多谢老夫人牵挂。”
曦彤连忙避开,不敢受礼。
等众仆离开之后,南心媚和娟如躲在房间里讲悄悄话:“老夫人对我多有垂怜,只是我吃住用皆在云府,心里多有不安。”
娟如道:“可是我们带出来的银两都花完了,现在手头只有小姐您当时头上所戴的几根金钗和一对金手镯子,要是拿去当,估计能当个两百两银子。”
南心媚嘟着嘴,以往她在家中,不仅会帮父兄搭把手照料生意,更是代替母亲主持中馈,再忙也是神采飞扬。可这到了云府,每天都是憨吃憨玩的,让她内心难安。更何况云府吃穿用度照顾精心,样样精品,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收下了价值好几百两的衣裳首饰,受之有愧,南心媚很是心忧。
娟如看到南心媚焦虑的样子,建议道:“要不我们到街上去看看,小姐您这么会做生意,也许会找到生财之道呢。”
南心媚横了她一眼:“是你想出去玩吧?”
娟如撒娇:“小姐您又冤枉奴婢了,奴婢只是看着小姐闲着发闷,心疼罢了。”
于是主仆俩决定乔装打扮一番,出门看看。
云青轩揣着信去竹筠榭找南心媚,不料扑了个空,无奈道:“真是个不安份的丫头。”
小姜寻过来:“大公子,永福长公主府来人,说程家大公子生辰,给您下了帖子。”
程家大公子名尚,父母亲在都城都是赫赫有名的人,母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永福长公主,这位永福长公主在兄长登基之后就死了夫君,萧衍亲自为她择婿再嫁,都城青年才俊无数,她偏偏选择了铁面御史程直。程直现任御史中丞,人如其名,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就一个字:参;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记者,还是参;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不停的参。程直让众人恨得牙齿痒痒,不过有永福长公主这道大神坐阵,无人敢对他下黑手。都城的官员遇到他都会绕道走,害怕被他揪住小辫子。这对夫妻的独子程尚年约二十三四,与云青轩同在刑部任职,十分聊得来。
云青轩道:“可前几日程兄还对我说,尚在妻孝之中,不便宴饮。”
小姜道:“奴婢打听了,程大公子发妻已过逝将近三年,按说妻孝只有一年的。所以永福长公主发话了,这次程大公子生辰,必须大办。”
云青轩摸着半边脸思量,这程尚出身公主府,什么金玉贵重的东西没见过,生辰礼就得慎重挑选。想了想,命小姜唤了侍卫来陪伴出门,一行人往城西而去,那里有好些古董铺子,也有一些西洋来的玩意。
林虎突然勒马止行,对云青轩道:“公子,小的好像看到南小姐了。”
云青轩张望:“在哪儿呢?”
林虎道:“在右边那个小巷子里。”
云青轩跳下马来,大步走向右边的小巷子,却把南心媚主仆吓得失声尖叫。云青轩一把抓住护头逃窜的南心媚:“慌叫什么,是我!”
南心媚看清来人,渐渐放松,拍着胸脯道:“原来是你。”然后又一手紧紧拽住云青轩的衣袖,一手指着街道:“有人,有人跟踪我。”
云青轩抬头看看,周围并没有行迹可疑的人,就挥挥手示意林虎等人去找,转身斥道:“你要出门也无妨,为何不禀报了祖母,好带些护卫出来?”说着便拽着她往回走,“走,回家啦!”
南心媚抽回手,可怜巴巴道:“我,我不能跟你回云府。”
云青轩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南心媚低着头说:“万一是淮南郡王府的人,会给云家招祸的。”
云青轩嗤笑:“区区一个淮南郡王,看把你吓得。怎么?我得罪长敬公主,得罪十皇子的时候,你没在现场吗?没看到啊?皇子公主我都不怕,我会怕一个郡王?”
南心媚咬牙,神情倔强:“你因为别的事情开罪他们,我管不着,但是因为我得罪人,我就良心有愧。”
云青轩怒道:“要是没有我,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淮南郡王贪色好美,又睚眦必报,你打算一辈子躲着啊?”
南心媚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我,我找皇上……”
云青轩咬牙切齿,觉得这丫头简直是蠢爆了,眼前有阳光道不走,偏偏要过独木桥:“你想进宫?后宫是天底下最不太平的地方,你知不知道?”
云青轩永远是一幅笃定的模样,极少发怒,南心媚有些被吓着了,颤抖着说:“我爹曾经助过皇上一臂之力,我进宫去当宫女,到年龄就放出来,那个时候淮南王早把忘掉九霄云外了。”
云青轩摇头:“不行,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从长计议。”
南心媚眼睛红红的,急道:“我已经欠你们家很多啦,虽然你是丞相大人的孙子,可这天下终究是姓萧的。我住在云府,自是衣食无忧。可是淮南郡王久寻不着我,他就会对我的母亲和两位兄长下手的。我母亲妇道人家懦弱无能,大哥宛若孩童天真无知,二哥打点家业已经足够辛苦。淮南郡王爪牙无数,心狠手辣,你护得住我,你如何能保护得了我的母亲兄长?只有得到这天下之主的庇护,才能让我们南家度过此劫。”
云青轩掏出信来甩给南心媚:“你母亲兄长皆无恙,这是你二哥的来信。”
南心媚急急的打开信封一看,原来云知府对南家母子多有照料,南心媚二兄南有乐已经回家主持大局,南心媚在伯父家失踪,南有乐一怒之下击鼓鸣冤,要伯父给个说法。云知府接了此案,并且命衙役常常去南家走一趟,确保其一家平安。南有乐嘱咐南心媚乖乖呆在都城,不要被淮南郡王的人抓到,其他的事情俱交给他处理。
南心媚折好信,惴惴不安,内心又有些感动:“原来你早有安排。”
云青轩道:“放心吧,我能摆平这些事,你跟我回去。”
南心媚主仆小媳妇一样跟在云青轩后面,娟如犹在感慨:“云公子真是好人诶。”
南心媚美目一瞪:“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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