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阿原是个风俗店的/脱/衣/舞/女,而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如果没有在那年深秋遇见阿原的话,我想我会平平淡淡的读完大学,然后找一个不好不坏的工作,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我没有遇见阿原。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池西凡,锦户原 ┃ 配角:一干人等 ┃ 其它:严肃短篇

一句话简介:大学生与风尘女的故事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59   总书评数:2 当前被收藏数:4 文章积分:457,22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无CP-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小短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7884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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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记

作者:病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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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章就完结的短篇


      1990年,C城
      刚刚18岁的我独自一人远走他乡出国留学。

      C城,是一个特别繁华的城市,白天的时候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夜晚时就完全是一片五彩斑斓的霓虹海洋。完全是不同于自己十八年来生活成长的城市。

      而我就在C城的国立大学法律系就读。

      我以为我会波澜不惊地在这边读完四年本科,然后在这边找一份普通的公司小职员之类的工作亦或者是回国。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没有在那个深秋遇见阿原的话。

      1991年,深秋

      我辞掉了离学校不远的那个音像店的兼职,因为那个穿着宽松的T恤配工装裤的音像店胖老板似乎有同性恋倾向,每次他看向我的眼神都让我莫名的瘆的慌。最初我还安慰我自己说,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后来他像是试探一般地问我如何看待同性恋问题,顿时让我下定决心辞掉了这份工作。

      好在没过多久在学长的介绍下,我在C城最繁华的路口处的一家24h便利店里找到收银员这一职位。从晚上八点工作到到凌晨十二点,虽然后些累,但是店长给的工资是相当丰厚,我也就心甘情愿地每天按时去那里工作。

      随着寒流的南下,天气越发寒冷,夜色也降临得更加早了。城市里的霓虹灯在夜色将至未至的冷风中带着欢愉地节奏闪烁着,路上的行人都捂着风衣,脚步匆匆,仿佛慢那一秒就会被冻死似的。我骑着自行车从学校赶往便利店上班,脑子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都快麻木了,只是在看到街边一排排金灿灿的在风中颤抖的梧桐树时,会想起在汪洋大海的另一端,家里院子里的那棵老梧桐,傍晚的时候,奶奶和母亲总是很喜欢坐在那棵老梧桐下一边绣着鞋垫,一边念叨着家长里短。

      我将自行车停在便利店外的角落旁,然后拉了拉肩上的包推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笑着和瘦瘦矮矮的店长藤田先生打招呼。藤田先生人很慈善,说话总是很随和,倾听别人说话时总是一边笑眯眯地认真听一边不住地点头,他还经常给上夜班的员工送来一些宵夜,总之,和我之前所遇到的人相比,这个藤田先生真的算是非常好的人了。

      这家24h便利店生意还是挺好的。听说在这家便利店对面的那条灯火通明的街是C城有名的花街。为什么说是听说?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那儿,只是坐在便利店里经常看见很多衣着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和一些西装革履的公司职员醉醺醺地出没于对面的那条街。常常有浓妆淡抹打扮妖艳的女人三更半夜来店里买烟,偶尔也会有一些大叔来买避孕套。

      我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和对面那条街的人扯上关系。

      可是,大概就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有些事,真的躲不掉。

      “喂,帅哥,拿一盒mild seven。”伴随着推门而入的风铃声,是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我放下手里的书,从背后的柜子上取下一盒她想要的烟。我从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暴露的着装,夸张的妆容,推断出她是对面那个世界的人。她拿起烟便立刻取了一只出来衔在嘴里,一边从亮晶晶的手包里掏零钱,一边让我帮她点一下烟。

      我拿着打火机对着烟头给她点燃,然后接过她递来的零钱。我本以为至此她就应该离开了,可是她却像是很闲似的扯过一张凳子坐在我对面,我们彼此之间隔着一张收银台。

      她说,“嘿,帅哥,你还是学生吧?大学?”
      我一面低头翻着手里的书一面回答道,“是的。”
      她又自顾自地说,“我高二就没读书了呢。”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圈一圈地烟圈,“真是羡慕你。”
      我抬头看着她,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眼底尽是沧桑,我想这也是位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吧。或许是因为同情,我便开始和她闲聊了起来。
      在彼此的交谈中,我大概知道了,她是对面那条街的一个舞女,脱衣舞女。就是一群衣冠楚楚的大叔坐在舞台下看她一边跳着性感的舞蹈一边一层一层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你们那儿好玩吗?”她问道。我知道她指的是我的家乡。
      “虽然没有C城这样漂亮炫目的霓虹灯海,也没有这么干净平整的马路以及繁华的商贸中心,但是那儿有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上树抓蝉,下水摸鱼,那时候我们总是在一条条的老巷子里穿梭奔跑……所以,我还是挺喜欢的。”
      “真好。”她夹着烟的手撑着头,微眯着双眼像是在脑海里想象我所说的话。
      “对了,你怎么不去对面玩玩呢?”她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
      “不太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爽朗地捧腹大笑,努力使自己强忍着一边说,“真是好孩子。”
      我被她笑得有些羞愧,甚至是有些微微生气,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正当我打算不再理睬她时,她忽然很认真的说,“也许你是对的。”
      过了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出现在了便利店门口,不停地按了几声喇叭。她转头看了看外面的那辆车,然后站起身来说,“和你聊天真是愉快,不过我得离开了,下次见!”说着她便推开门走上了那辆轿车离开了。
      后来过了两天她又出现在我的店里,和第一次出现的情形一模一样,“喂,帅哥,拿一盒mild seven。”
      她说,她和上次开着轿车来接她的海产老板闹掰了。
      她说,她是全心全意地为这段感情付出,可是到头来还是被玩弄了。
      她说,像她这样的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了吧,像她这种人怎么配有公主梦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请她喝了一罐啤酒。
      每个人都有一段难以治愈的痛苦,只是有些人表露出来了,有些人一直掩藏着不让人发现而已。
      那天她哭的稀里哗啦的,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
      微醺之间,她说我是个好人。可我觉得我并未为她做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她倾诉她的烦恼。
      后来,又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这座城市已经被白雪所覆盖,久到春天都快要到了,她才又出现在我的店里。
      “啊啦,我叫阿原,之前一直忘记了告诉你我的名字,真是太失礼了。”她穿着厚厚的大衣,笑容温和地说,她的发梢上还沾染着一两点白白的雪花。
      “没关系的。我叫池西凡,你可以像别人那样叫我西仔的。”我原本以为我是很厌恶那些混迹在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的,可是面对阿原,我却厌恶不起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坦诚和率直,亦或是对她的遭遇的同情。
      她今天没有向我买烟,反而是红光满面一脸幸福。
      于是我给她倒了一杯热咖啡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她双手捂着咖啡,眉眼弯弯地笑着说,“西仔,你知道吗?我要结婚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震惊了一下,然后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毕竟像她这种落入风尘的女子有个家庭不容易,“是吗,那可真得恭喜你了。"
      ”到时候发请帖,我一定会算你一份的。记得一定要来啊。”
      “嗯,有空的话一定会去的。对了,他对你还好吧?“
      我记得阿原曾经说起过,她已经谈了好多次朋友了,她是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另一半,她想要脱离这种糜烂的生活,而那些曾和她交往的人都是迷恋着她的□□,而并不爱她这个人。
      ”他呀,是个很温柔的人呐!他很关心我的呐!"阿原沉浸在幸福中说道,“而且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妈妈,爸爸,婆婆,爷爷,姐姐,等我们俩结婚了,就可以过着平凡的日子幸福的生活了吧。”
      听她这么说,我反而还有些担忧,通常这种幸福完整的家庭里的长辈大概是很难接受她这样的出生的吧,只是看着她很开心的模样,我反而是不忍去否定她,于是很迟疑地说,“你确定他的家人能接受你吗?我是说,他们会不在意你先前的职业?你确定要嫁进他们家?“

      她顿了顿又笑道,”我之前已经去拜访过他的家人了,他们的那种家庭就是我所渴望的那种,我为什么不抓住它?“

      ”好吧,祝你幸福。“每个人的路都他们自己走出来的,旁人最多只能给予他们一些引导,我只能把最好的祝愿带给她。仅此而已。

      后来大概是三个月后,她托人给我带来了一张请帖,白底系有粉色丝带的请帖上用黑色的钢笔写着阿原和那个男人的名字。

      虽然当初是答应了要去出席她的婚礼,但是摸着我自己的良心来说,其实是不愿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在场的除了阿原,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多尴尬。

      所以那天阿原的婚礼我并没有去。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当天晚上阿原竟然穿着雪白的婚纱一个出现在我的店里。

      她的神情淡漠,并无结婚之日的喜悦之情。我以为她是在怪我没有去她的婚礼现场,于是赶忙道歉,”对不起,今天学校教授留堂,没法赶去参加你的婚礼。“

      她却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她一脸神伤地瘫坐在地板上喃喃道,”西仔,你是对的,我又错了,我又错了……“
      看她这副落魄的模样,我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我蹲在她的面前,用纸巾替她擦掉眼里的泪水,“还好没有错得太远,你现在又走回原地了。”

      哪知我这么一说她哭得更伤心了,她一把扯下自己头上别着的头纱,大声嚷嚷道,“可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原来三个月前,也就是阿原来店里告知我她将要结婚之后,她以为她和他的婚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便要了孩子。现在孩子已经差不多三个多月了。结果哪知道结婚这天却出了意外。原来,那个男人的家人其实是很看不起阿原的,而那个男人确实是有点喜欢阿原,只是说阿原的出身到底是太卑贱了。那个男人又太过自私,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一面占有阿原的美色,一面又答应下来了父母给介绍的名门小姐。那个男人一直在说谎,给阿原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未来,直到今天婚礼到来这一天,已经无法再将谎言编织下去了,才一脚踹了阿原。

      “唉”我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店内的白炽灯冷冷地散落在我们俩人的脸上,她低声啜泣,我无奈地沉默。
      “那孩子怎么办?”过了好久,我才艰难地问出口,“要打掉吗?”

      “医生已经说了,我如果再堕胎的话,就没有机会怀上孩子了。”她眼眶红红地,泪眼婆娑,断断续续地抽泣地说道,“所以,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那你要怎么养他?”

      她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所处的环境真的太混乱了,真的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她说,”我想,我明天就会离开C城了吧,回乡下老家,前段日子母亲托人捎来信说,身体日渐不行了。“

      “是嘛。”我轻轻地说道。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就尽管来找我吧。”

      这天晚上回到我在学校附近租的小房屋后,没有开灯,在漆黑之中我靠坐在那张老旧的沙发上想了好久,我本就是一个性子冷淡的人,从来不会主动提出要帮某人的忙,而这次我却破天荒似的让阿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尽管来找我!

      大概是于心不忍吧,不忍心看见她被所有人鄙弃,不忍心看见她被世界抛弃。我想我是能够明白她那种痛苦感的,一方面自己苦苦追寻,另一方面,自己一直被自己所珍视的东西鄙弃。

      我觉得在这世态炎凉的世界里,她就像是那不断扑火的飞蛾,为了那温暖和光亮,那么奋不顾身,那么勇敢地一次次地去靠近那火光,尽管自己早已遍体鳞伤。
      果然,从那个悲惨的婚礼之夜后,阿原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1992年冬至日,我已经辞去便利店收银员一职许久了,这天却忽然在宿舍里接到便利店店长藤田先生的电话,他说之前经常来店里找我的阿原寄了一封信过来,是给我的,让我抽空去店里拿一下。
      隔天上午有点空余时间,我便骑自行车去那个便利店取了信。
      深褐色的信封上是清秀的字迹,上面写着阿原寄,池西凡收。
      我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信以外还附带了一张她在乡下老家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在花田里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阿原素面朝天,没有以往那般浓妆艳抹,反而倒显得清新秀气。从她嘴角的弧度看得出来,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生她还是很高兴的。
      她在信里说,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她想让我这个大学生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要随她姓。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花街混久了,连给自己孩子取个名字也是那么重的风尘味。她希望这个孩子和她不一样,他的未来应该是走在充满阳光的路上。

      接到这个任务后,我翻了一些词典和书籍,最终在给阿原的回信里写道,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锦户树吧。

      1993年的夏天,我辍学了。没有读完本科学位就回国了,带着阿原的孩子锦户树一起回国。

      因为阿原老家乡下的人们忽然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她先前从事的职业不干不净,她的老母亲闭门不见她,把她和那个孽种赶出了家门,而其他乡下的妇孺们对她总是冷嘲热讽咄咄逼人,一些乡下的老男人更加肆无忌惮地觊觎她的美色,最终阿原投湖死了。

      她给我的那封信是她死前头一天寄到我手里的。

      还是那么清秀的笔迹,只是内容透露着她对这个世界真的绝望了。

      她说她大概真的不配活在这世上。

      她说她现在才明白平平凡凡的生活就已经很美好了,只是现在已经晚了。

      她曾试图努力抓住一切希望之光,但她却被那光狠狠推开。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说她唯一不后悔的便是生下了这个孩子,她说她很喜欢当母亲的那种感觉,只是她真的没有能力给予树一个美好的未来。

      她希望我能领养树,让他成长为一个好孩子,远离与她有关的一切。
      她说她知道这会很麻烦我,她对此也感到万分抱歉,只是她能找的人只有我了。在她的人脉圈子里,只有我是个好人。
      她说她希望我能在最近这两天来领走树。

      尾段的几个字明显下笔比较重,纸张上明显看的出字的印迹,说明她写最后落款这几个字的时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西仔,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真的真的拜托你了。”
      我拿着这封信反复地看,领养一个孩子这种事实在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我还太年轻,还没有谈过几场恋爱就有一个儿子了,到底是让人听去不好的吧。而且领养一个孩子就意味着我要花双倍的时间去赚钱才能养活我们两个人。

      “嗯,真的是件麻烦的事。”我一边将信纸折叠好塞进信封里,一边自言自语道。

      辗转反侧思索了好久,第二天晚上回到家后便坐到小书桌前拿出钢笔和信纸准备给阿原回信说自己要以学业为重,目前收养一个孩子并不妥。但是在钢笔和信纸就快要接触的那一瞬间,我却顿住了。
      我又从木抽屉里掏出阿原给我的那封信,又将那封信的内容看了看。字里行间的绝望与迷茫让我有些许的不安。我在心底想,阿原最近大概是与到什么麻烦了吧,正好明天周末有空就去乡下看望她一下,顺带亲口告诉她自己收养树确实有困难。

      这么一想,我便将钢笔和信纸收了起来,然后起身洗漱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床坐电车去阿原的乡下老家。

      对于去阿原的老家,原本我的心情还很愉快的,因为权当是一次短途旅行嘛。可是当我来到阿原她所在的那个小村子时,再好的心情都被那漫天飞舞的白色纸花,还有停放在村口的那口黑木棺材给蒙上了阴霾。

      我走到一个体态有些臃肿的村妇旁,友好的问道,“大姐,村子里有人今天去世了?”
      那村妇用她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珠子上下地打量了我一下,大概看我穿着打扮还算体面,她随后说道,“是村子里的一个小婊子昨天半夜跳湖自杀了,今天早上尸体才被在那湖里捞鱼的几个老头子发现打捞了上来。”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连忙问到,“那个人是不是锦户原?”

      一听我这么一问,那个村妇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她还是不停地用她那令人厌恶的目光像是激光枪那样地扫射着我,“对啊,那口棺材里躺的就是锦户原,你又是谁?看你的样子十分眼生啊,城里人吧?”她还不等我回答,她忽然一拍她的脑门大声说道,“你就是那个小孽种的亲生父亲吧!!!!”
      她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招来了许多村民掩嘴窃窃私语。不用去听,就知道他们又在胡乱八卦别人的事情了!

      刚刚那个村妇又说道,“人都死了,你来这里干什么?让她怀起了孩子,后来又将她抛弃,你可真的是禽兽不如啊!!”

      他们先入为主完全已经把我当成是树的生父了,看到他们不停翻动的嘴唇,我真的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那个孩子呢?”我实在不想和他们再纠缠下去了,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锦户树怎么样了!毕竟阿原生前也算是将树拜托给我的。

      “应该在后山的小木屋里吧。”那个村妇不屑一顾地说到。

      于是我连忙往她指的那个方向走去,就那么一刹那我感受到了一道来自身后的目光,我转过头去看,是那个坐在棺材旁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她的目光太过犀利,以至于我都不敢和她直视,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不再去看她。
      被生母赶出家门的阿原一直带着树居住在后山的小木屋里,那里距村子有段不太远的距离。大概是为了躲避村里人的不怀好意吧。

      在我快要接近那个小木屋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我猜那一定是树。于是我连忙加快了脚步,生怕树出什么意外。

      当我推开那个木门,走进屋子后才不由得松了口气,树还好好的躺在床上的襁褓里,大概是因为饿了吧,所以一直哭个不停。

      对于照顾婴孩完全没什么经验的我来说,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房子里来回转悠了好久才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找到了奶瓶和一罐余量不多的奶粉。

      我冲好奶粉,然后将装有奶的奶瓶放进装有冷水的碗里降温,因为我觉得这么小的婴儿细皮嫩肉的肯定会被这么烫的牛奶烫坏嘴巴吧。

      “哎呀,你不要哭了行不行。马上就有牛奶喝了,你不要着急嘛。”我被树的哭声弄得心慌慌的,于是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想试图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被我抱在怀里的树明显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不像刚刚那样哭得歇斯底里。我猜想树也是有些不安吧,没有熟悉的人给予自己温暖的拥抱,没有人关心自己的饥饿与否。

      “好啦,树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等下就可以喝牛奶啦。”我抱着在小屋子里来回地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我将奶瓶从冷水里拿了起来,挤了一滴牛奶在自己的手背上,觉得大概已经不太烫了便拿去喂锦户树。

      树的嘴一接触到奶瓶的奶嘴便立刻不哭了,很认真地吮吸着自己的食物。

      说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树呢,之前都是在阿原寄来的照片上见过一次。现在亲眼见到他,真的觉得他比照片上还要显得小小的,弱弱的。

      “看来,你今后只能跟我过日子了。”

      当天傍晚,我就带这树离开这个小村子了。毕竟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爱他的人了。

      后来我花了不少的钱去给国内的母亲打了个国际长途电话,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她。

      我说我打算退学回国然后在国内找份工作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电话那头的母亲知道事情原委之后,沉默了好久,久到我以为她会不同意。等待母亲回应的空白间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时候,好在最后她说她尊重我的决定,只要我不后悔。

      于是1993年初冬,领养树的手续办理下来后,我就带着他回国了。告别了已经死去的阿原,告别了那座霓虹闪烁的C城。

      时至今日已经是2010年,自从93年回国后,我便一直在家乡打拼,现在已经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了,而锦户树,那个当年被我领养的孩子现在已经十七岁了,是个特别优秀开朗的孩子。

      “奶奶,爸!我回来了!”现在正在上高中的树背着书包一边换鞋一边兴高采烈地对屋内的人打招呼

      “树回来啦!快来奶奶身边,奶奶刚剥了一个桔子,快来吃!”我母亲越来越喜欢树这个孩子,现在对待树比对待我这个亲儿子都还好。

      其实我母亲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很接受树的,她先前虽然说尊重我的决定,但是我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对树存在隐隐的不满,因为一个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的男人说出去街坊四邻都会笑话。

      后来母亲大概是看到我一方面拼命努力赚钱养家,另一方面确实是把树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那般照顾,便也就不忍心对我发火生气。

      对于树的问题,我同母亲曾彻夜交流过很久,我希望母亲能够明白阿原的处境以及她最后的愿望,我还曾把阿原写给我的信拿给母亲看过。

      大概因为同是母亲的缘故,我母亲渐渐开始理解并同情阿原了,她也听从了我的建议,把树当作是自己的亲孙子看待。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母亲突破对于树的各种不接受的心理障碍后,越来越适应奶奶这个角色了,以至于到后来她跟我说,她真的很喜欢树这个孩子,树真的是很听话懂事。

      我帮着保姆刘妈把饭菜端上了桌子,然后一边招呼他们吃饭一边笑着问树,“今天就开始放国庆节了吗?”

      “嗯!爸爸国庆节也放假吗?”树坐在餐桌前问道。

      “当然,国庆假期我们父子俩一起出去旅行吧?最近工作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和你交流交流了!”

      “去哪儿呢?”树满怀期待地问道。

      我若有所思地答到,“去一座城,一座因起缘落的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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