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很短很短的短文啦,个人很萌的梗,写的很用心,奈何没人看。发在这边就是为了做个备份,不想弄丢了。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成叶大夫 ┃ 配角:魏母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死了多年我才发现我爱他。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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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4756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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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作者:苏仲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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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魏成终究死在了战场上。我们带回了他的尸首。那具尸身已然残破不堪,凝固的血迹将它与战甲粘合在一起。我只能用水一点点擦洗,希望这能让他走的体面些。

      对于魏成的死,我并不如何惊讶,战场本就生死难测,更何况他总是冲杀在第一线。前线的人,死亡也不过时间问题,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然而,即使我如此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周围同袍担忧的眼神。我和魏成的关系最好,我们就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北狼军肆虐时,我失了爹娘,他走了父亲,之后我们一同进了军队,为了仇恨,也为了活命。现在,他死了,我自然应当为他收尸。也只是收尸而已,并不会去干什么蠢事。

      终于,我整理得差不多,从那具尸体的怀里却露出一角红色。我取出来,却原来是那枚小巧的锦袋,这一种锦袋家乡专用来装护身符纸,想来是他娘给他带着的。我用手握住,却感受到内里坚硬却熟悉的形状,不禁怔然。

      这护身符他常带,放在胸口处极少离身,不过就是下河洗澡时,间或取下。军中生活向来枯燥艰辛,一群糙汉也只能自寻乐趣。闲暇时有人问过他:“魏成,你成天带着个娘们兮兮的玩意儿干啥?莫不是你相好的?”“滚你奶奶,自个儿想女人了少扯上老子。”“咋,老魏,你不想啊?”“老子还真就不想,不像你们这些内心常龌龊的。”“哟!挺可以啊老魏,军中一股清流啊,不愧是叶大夫的兄弟啊。”魏成小心翼翼的收好,嘚瑟着扬扬下巴:“嫉妒去吧你们,我和小叶是从小的兄弟。”说着他望向我,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儿,亮晶晶的,咧着的嘴里露出右边一颗不太整齐的小虎牙。

      “叶大夫。”有人唤我。我回过神来暂且安置了尸体,忙忙去照顾其他伤患,那只护身符终于被我握紧放在胸口,和魏成一样的地方。

      次日清晨,送他走。架好的火堆熊熊燃起,我感觉胸前放符的那处烫的我心口生疼,拿出那符,我久久地盯着,最终将它投入火中,与尸体一同燃烧。火焰迅速吞没了它们,无论是尸体还是护身符都燃烧着,它们的灰烬混杂在一处,无可分离。都被我用一只陶罐收拾起来。

      魏成死后三月,战事平息,两方消停。我辞了军医一职,携魏成骨灰返乡。
      于我本人,今已孑然一身,何处不可为家,况军营中倚靠袍泽之情,今后更易存身。然魏成尚有老母在世,身为兄弟不可不顾,更何况我幼时常与魏成偷他们自家甜枣,魏母瞧见也只微笑,并倒茶水与我们解渴。征战已十年,十年前我二人皆不过弱冠,而今魏成已逝,我亦已年近而立,物是人非者,不过如此,却不知魏母如今尚可安好。

      在魏家门口我徘徊难入,不是近乡情怯而是无颜以对。无论他人如何看待,我自知亏欠魏成良多,此生此世难以报偿。而今我又该以何面目去告知魏母他的儿子死在了战场,我却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纵然难以面对也必须面对,我不能不带魏成回家,也务必要奉养魏母,然而还不及我下定决心进入时,魏母已然看到了我。

      她看着我直直的走来,眼中晶莹闪烁,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然后她探出了手,她的眼光越过了我。她开始颤抖,她看向我的眼,我无所适从,然而她已然知晓了,泪水滑落她的脸颊,她颤抖着拉住了我的衣袖,我反手扶住她,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她低着头啜泣着,我不敢看她,直到那阵颤抖停下。她拭泪尽,邀我入内,我跟随她步入,她挺直的后背无声而坚毅,她支持过魏家的家业,支持过丧父的魏成和亲人惨死的我,而如今她依旧支持着我,去面对我们都不愿面对的痛苦。

      在屋内相对而坐,魏母在我们面前放下茶具,她只为我斟了一杯茶,却并未给她自己。她直视着我的眼睛坚定执着,我知道她想要我告诉她什么。她要她儿子的死因,她是他的母亲,她必须知道确切的情况。我的唇颤抖着,嗫嚅着,我屏住气息张开嘴却只有气音,如鲠在喉,难以成言。最终我只能拿出那个包着陶罐的包裹,她接过打开包裹。她摩挲着那个陶罐就像在抚摸着她儿子的脸颊,露出一个带泪的苦笑。

      我终于平复,我说那场战事惨烈,双方激战,血流漂杵。我说魏成骁勇善战,以一当十无人可及,我说那一战我们终究胜了,那一场惨胜才有了之后北狼的退避,我说魏成终究身中数箭,另有一刀伤了肺,他嘴角咳出了血沫,他的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天空,我们带他回来却救不了他,我说我没能救下魏成,他死了。

      我捧着茶杯却觉入手冰冷,我偏过头,并不去瞧她,我希望她愤怒,我盼望她质问,我渴望她给我一个耳光要我给她儿子偿命。她倏然站起,对我一拜,我仓惶避让,她坚持拜谢,谢我和魏成情同手足,谢我救治魏成不曾放弃,谢我带魏成回家而她终于不用再等候。

      我在她面前跪下,我叫她:“母亲。”她并不曾诧异,似乎已然知晓我的决定。她的手抚上我的发顶,叹了一口气:“命啊,人不可与命争。”

      魏成死后半年,我和母亲搬离了旧居,在城里开了一间医馆。医馆不大只我一名大夫,药材也不甚齐全,所幸城中百废待兴,我与母亲尚能安然度日。我们似是约好一般并不提及曾经,仿佛我们自始至终都是一对母子,不曾有过战争,不曾有过死亡,也不曾有过魏成。一切被埋葬在不可言说的过往之中等待着腐烂和遗忘。

      可我忘不了魏成,我时常惊醒,梦到他死去的时刻,他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抓住我的手,面容急切却已然不能发声,他咳出的的血沫顺着嘴角滴下,他怒睁的双眼瞪视着我,他急切的想要对我诉说什么却只能发出风箱一样的声音。他想说什么他究竟想说什么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惊醒。

      睡不着的时候,我偶尔会回想年少时节,少时生活无忧无虑未曾罹患世间苦难,沉浸其中很可以忘记现实之痛。我回想与魏成的初遇,却怅然发现那段记忆已然散落在长河之中切实存在却再难寻觅。

      关于魏成的记忆更多是在书院时期,那时我们恰是同窗,我一向厌烦时文经济,于科举一事并不上心,而魏成更是见字头痛,经年难愈,已然成顽疾。魏成更爱武,时常偷跑去习练,还拜过师,而我却不知何时对医术药材起了兴,默默记诵。尚记得魏成曾对我说过待他将来成为一代大侠,我也成为一代名医正可以相互结伴畅游天下。

      彼时魏成笑容璀璨,熠熠生辉少年一脸向往憧憬,说到兴奋处不忘耍几个把式,以证明其实力超群,绝非虚言空话。只是这番念想终成空,北狼入侵屠城,家破人亡入伍从军,也不过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罢了。如此回忆终究快慰不足,心塞尤甚,徒增失眠。

      军中旧友恰路过城中,惊喜激动自然不需多述,席间谈及魏成,我才恍然发觉魏成死了已近一年,纵然一年间我时常梦到,但关于魏成的记忆却并不如先前明晰。

      曾经的二狗子如今的百夫长烈酒下肚热泪满腮:“魏大哥还救过俺。”我知晓魏成救过很多人,他在战场上向来不要命,而我龟缩在营中从不曾与他并肩作战过,我甚至恨过他如此做派,如此的不惜命,我盼望他平安,也只盼望他平安。而此刻我切实的认识到魏成这样满载着光辉的人显然是比我更应该活下去的,他本应享受世间一切温暖与繁华,而不是化作尘土无知无觉。

      这一年里母亲去了。她去的安详未曾经受病痛的折磨只是日渐的衰弱下去。我和她对此心知肚明只不提及。春天来临时,她仿佛耗尽了最后的生命力迅速的衰败,而那一天悄然接近。那天她唤我到床边,我已有所感,她破天荒的和我谈及了魏成,并问我是否还记得参军前她曾对我们说过的话。我记得,当然记得。我曾经以为我们都在忘记,却不曾想淡忘了太多的回忆只因有些东西刻骨铭心。

      北狼屠城那天,我与魏成远游,躲过一劫。待消息传来,我们快马赶回已然一月有余。城中住户十不存一,城周庄户更是所剩无几。归家方知爹娘尽被屠戮,幼弟也未能免劫,魏父亦离世,当时只母亲躲在井中险存一命。

      身处人间地狱,我每日浑噩以度,魏成则日日操练誓要杀尽北狼替父报仇。他实在看不过我的颓废放纵拉我起来操练,我痴痴笑道:“练这些做什么”“杀北狼,报仇。”“呵,杀了一百个北狼人有用吗我爹娘能回来吗我弟弟能回来吗”魏成听后亦是沉默,他攥紧我衣领的手也失了力气,我才知道他不是不痛的,只是他不愿沉浸在悲痛中,尽管他也知道失去的永不回来,却宁愿去复仇。

      我和他相顾无言进而抱头痛哭,他的臂膀坚实有力箍得我生疼,可这也比不过胸口闷痛他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我们品味着同样的伤痛,吞咽着同样的绝望,再没比他更亲近的人了,我的世界只剩下这一人,我们是真正的兄弟,他是我仅存的家人。

      待我们哭够,母亲才从屋内走出,她双眼泛红着说杀北狼不为报仇,杀北狼只为活着,杀一个北狼人就一个人多分活着的希望。
      后来,征兵令起,我和魏成入了行伍,为了杀敌,为了活着。

      母亲说无论何时活着总是比死了强的,只是如今累了,她活了大半辈子也累了大半辈子,一生都几乎在等待,少时待嫁,婚后等待儿子成长,战后又等着儿子归来,而终究她没有等到。如今她拉住我的手:“我想等你成亲,只是也等不了了。”

      我愕然,并不懂她为何会如此想,我从未有过这类念头亦不知她是何时有这样想法。母亲说,成亲吧,找个好姑娘成亲,你就有了一个亲人,有亲人便不会活在过去。我沉默着,点头。

      次日清晨我去唤她时,她已然去了,神情安详,殊无痛苦。她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如今与家人团聚,一年相处或是我照顾着她,抑或是她在支持着我,我已累她良。久,如今惟愿她安息。

      母亲去后我思及成亲却并无人选,诚然若要娶妻放出风声并不会少了待嫁的姑娘。只因如今城中破败,百姓流离,如我这般虽无殷实家境但三餐可继的人家,愿意嫁的女儿大有人在。只我并没有迫切的心情,更愿随缘。

      虽则母亲去世前曾嘱我切勿活在过去,但人心难抑,自她去后我失眠犹重,我试图去抓住几丝过去的残像,但往往失望告终,记忆褪色,唯剩曾经的感情在整夜整夜的煎熬中熬得粘稠,熬成了两个字魏成,像一个咒语提一提便刺痛,只是这痛也越来越轻,我惶恐起来,若我有天终究忘了他该如何。我怎么能忘了他,终无力改变,又想起母亲的话“命啊,人不可与命挣。”

      两年后我成亲了,这两年并不好过,世情冷暖早已尝尽,折磨我的不过是无尽的孤独。活着不过是活着。做媒的人从络绎不绝至稀稀两两,直至如今再无人来。我拒了太多,那些女子似都被生活耗尽,此生欲求不过嫁给可靠的人,找一个能救她们于沼泽的浮木。我怕她们,我不是足够坚强的人,我只求不要被拉入更深的地狱中。

      最终,我还是成亲了。新娘和我一样丧失亲人,但她又于我不同,她眉宇间难掩生活的磋磨后的忧愁,但她笑起来时我看到了光辉,她像母亲在黑暗中以微光照亮周围的人。

      洞房时,她羞涩而又拘谨,并不算漂亮的人此刻在烛光下也有了几分明丽的风致。或许是因为酒或许是我昏了头,恍惚间我似是看到了魏成,我看到他笑得开怀,眼中星光闪烁,这个我想了多年念了多年的人依旧一副少年模样。我想起他曾说过要一起畅游天下,他曾说过要一同复仇,他也说过此生不分离,他贯穿了我的半生,他笑着,那么年轻,那么动人.。这情景让我迷惑,我忍不住的凑上去试图亲吻他。

      “夫君”她的声音惊醒我,震惊过后我几欲落荒而逃,但我已然不是可以任性的少年。我不能丢下她一人,我不能让她承受无谓的流言。我似乎应该解释却无从开口,我不知这情从何起,恍然间只觉似是爱了他多年,在他死后思念成疾情深而不知。

      她的手缓缓抚上我的脸,她的唇亲吻着我的,她的眼神含着理解与怜惜。我从未如此感谢过命运给我这样一个好姑娘,并且从不曾爱过我。

      婚后三年,我们终有一子,生活艰辛,两年前她曾小产,那是个已然成了形的女孩儿,我为她取名为珍。而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一个新的生命为我们带来新的希望。“为孩子取名吧。”“珹,美玉无瑕,珍之爱之。”

      叶珹五岁入学堂开蒙,他天性活泼开朗更热情友善令人放心。那日,叶珹和几个孩子在院中玩耍,他拿着一把小小的粗糙的木刀送给朋友。他说:“爹爹讲,兵刀防小鬼,送你。”男孩点点头取出一枚红色的护身符将木刀放入,他们欢笑着跑远。

      “夫君。”妻子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手中多了一张柔软的织物,我低头看去,那是一方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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