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野史

作者: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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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湔堋


      转眼间,到了冬天大雪纷纷的时候。苏君侯在治粟内史府上当吏官也已经快一年了。因天气颇为寒冷,他便邀了几位同僚一起去一家羊汤馆。相处之下,众人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都愿前往。
      在羊汤馆坐下,暖洋洋的炉火烤着,再配上几杯浊酒,众人都放松了不少。过了一会,大碗的羊肉汤被端了上来,几人喝了几口,身子立马热乎了。这边还有煮好的羊杂,配上烙饼吃着格外舒服。
      “这可是个好地方,虽然偏僻,但是这羊肉汤的味道真是好。”一旁同僚的小吏笑道:“君侯是如何发现这个地方的?”
      苏君侯笑道:“我家孩子曾来此,便荐了我冬天的时候也来这里试试。”
      他的同僚中还有不过二十的青年,听到此话也不由想起家中幼子。一群大老爷们说起自家孩子,都兴奋不已。
      又续了杯酒,也不知道谁先提起水利的话题,众人又开始聊到老本行。如今,除了边关不稳,别的地方都很安定,再加上赋税较低,所以民众也都安居乐业。然而,天灾却是不可避免,总有些水旱灾害,之后伴随着虫灾。
      水利工程耗费颇多,而且需要劳力,总是需要政府出面的。只是,纵然上古传说也曾说堵不如疏,可如何构建水利工程,以及取得拨款都是大麻烦。既需要因地制宜,又不能太过劳师动众。
      “我上次翻阅前朝书籍,还看到有位李姓官员曾在川地修建水利,让当地旱涝不断变成风调雨顺。”
      一旁,有人质疑道:“那他修建的水利这会还能用吗?都已经几十年了吧?”
      赵姓小吏笑道:“不然,我为何提起?他修建的水利已经百年了,然而仍旧有效。”
      苏君侯道:“百年有效,那可见是很不错。”
      “可不是,就算他已逝世,然而这个水利工程却可一直造福百姓,让当地变成天府之国。”
      “如今,农民赋税低,再加上辛勤劳作,也不过衣食无忧。偶然遇到水旱灾害,总要家中再辛苦两年才能缓过来。要是这种百年有效的水利能推广,或许能让更多的地方成为天府之地。”赵姓小吏笑道:“我也知道,不同地方总是需要因地制宜,可一个地方有效,便能少一个地方再遭受灾害。”
      “是啊,倘若真能造福千年,万户无饥,那该多好。”
      “哈哈,百年尚可谈,你我或许还有子孙见到,但是能维系千年,咱们那不是神仙了?只管做好眼前事便罢。”
      赵姓小吏许是喝的兴起,满脸通红地继续说道:“我们可不是神仙。不过,神仙据说能移山填海,倘若我们能让一个地方再无水患灾害,那不也跟神仙差不多。只是,我们靠的是提前筹划,再加上人力物力,才能改变当地水况。”
      另一人也笑道:“说的也是。只是咱们要是花费巨大,还不能止住水患,那不等神仙出面,上面也是要拿你问责。”
      说到这里,几人又开始喝起酒来。等饭罢,几人分路返家,苏君侯便上前问了赵姓小吏那本古籍名字。两人又聊了片刻,才告别各自返家。苏君侯今天没备马车,就带着随从漫步。
      虽此刻此刻白雪纷纷,寒风凛冽,苏君侯却觉得浑身发热,心中思绪万千。回到府中,他虽然漫步许久,却还是立马去了书房查找古籍。
      第二天,苏云蓉来苏君侯书房借书,就看到他翻来众多竹简。书房一时间竟然没有下脚的地方。苏云蓉也颇为好奇,苏君侯再找什么。
      “爹,你要看哪本竹简,我跟你一块找?”
      苏君侯一时没听到,等苏云蓉又喊了一声,才终于反应过来,道:“我是看各个竹简上记载的水旱灾害和各地水利记载。”
      苏云蓉也颇感兴趣的走了过来,道:“我前两日,还在一本竹简上看各地风情,好像也提到了水旱问题。”
      苏君侯见女儿感兴趣,便也跟她聊了起来,谈及前朝那个水利工程湔堋。当时,李姓官员用火烧石,造出山口,为方便后人观测水量,还设置了三个石像。苏云蓉听罢,也不由感慨万千,此时并无火药,修建工程更是难上加难。可是,他们仍够能克服挑战,建造出水利工程造福百年。
      苏君侯也道:“虽人生之短不过百年,与千年河山相比不过蜉蝣一般。可是,能改道移山,功在千秋,造福的也非一代人。”
      苏云蓉第一次看到君侯这种表情,道:“爹,那么你……”
      苏君侯道:“云蓉,我希望能有所作为,而非在府中消磨一生。”
      这时,长公主也来书房找苏君侯,见到满屋子的书简也是错愕不已。苏君侯便没再跟苏云蓉聊下去,而是出门和长公主说话。苏云蓉看着房间里的众多书籍,发现自己也兴奋不已。筹建水利肯定需要书数,不知道再过几年自己是否也能帮上忙。只是,火药的配比方式她确实记不清楚了。
      外面,长公主问道:“眼看要过冬至,小弟要回来了。今年,陛下身体也是刚有起色,我想家宴的时候要是举办一次大傩驱邪之礼就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也挺好,不过这件事还是太后出面最稳妥。”
      长公主笑道:“我就是想先和你说一声,然后就找娘商量,我想娘肯定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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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水利工程就是都江堰,不过它并非造福百年,而是造福两千多年,至今仍在发挥作用。
    古语说道,天行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对于人类而言,从开始收集火种,到大禹治水,人相比自然始终是弱势的一方。然而他们发现自然的规律,在火药未发明的时候,便以火烧水激,热胀冷缩的道理还开凿山岩。人的力量对比自然很渺小,可是他们的经验和成果传承百年千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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