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审神者今天也不想理我

　　“曾经存在於阿苏神社的宝剑，不知为何现在出现在这里。萤丸，推参！ ”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把大太刀所幻化的付丧神。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大，而是一个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正太，看上去像是栗田口那一家的小孩子，小小个却背着一把快有他本人高的大太刀。

　　“因为有在坏掉的时候被聚集起来的萤火虫们修好的传说才被叫做萤丸的呢。”
　　小家伙翘鼓鼓着脸，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精致可爱的样子像个白面团子，软软糯糯的。连背后的传说都带着一点童趣的意味，这种会有萤火虫飞来修补的说法什么的，很符合他外表的还带着孩子气。

　　这把自称萤丸的大太刀，是这次出阵的捡到的刀剑。这还是牧久渊第一次确切的从外面捡到刀剑男士。虽然之前在审神者手册上看到获得刀剑的方式有锻刀和出阵掉落两种，但她从没有尝试过锻刀，之前的唤醒短刀也都不是她亲自带回来的。
　　而且还是本丸里没有的一把，免不了就多加注意了一点。

　　牧久渊照例把他放到本丸里，先不和他有什么接触，让他先和本丸里熟识的刀剑男士交流过，意识到这里是个怎么样的地方，他需要怎么做，遵守什么规矩。
　　然后就会自然而然的疏远她，甚至是防备，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也可以。
　　毕竟比起不熟悉的审神者，还是熟识共事过的刀剑更信得过才对。
　　她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表达出过善意，从本丸已有刀剑的描述中很容易做出对她的判断吧。
　　之前的短刀就做的很好，在听过一期一振的描述后多少都对她有了防备和间隙。加上本丸的舆论环境，她稍微煽风点火，那些小家伙们还不是离她远远的。

　　但是她没料到的是，萤丸并没有融进本丸里，或者说，他单方面排斥了本丸传递给他的信息。

　　啧，怎么说呢。牧久渊端坐在饭厅，有些无奈的放下筷子，看向那个她实在忽略不了的目光，正对上萤丸pikapika的大眼睛。
　　鼓着脸嚼啊嚼的白团子看到她看过去，立刻就笑了起来，却还要顾及着嘴里的食物，憋的像一只仓鼠一样。
　　一种像是小仓鼠屯满了一窝的食物那样的笑容，超级幸福带着满满的满足感。

　　……白团子表现出一种对她完全没有负面感觉的样子。
　　牧久渊的视线瞟向坐在一片短刀里的爱染国俊。同属于来派刀剑，这把短刀可是规规矩矩的离她远远的，从不靠近她，一点没有存在感。
　　而且她也没看见过这俩小的凑到一起去过。虽然不是同为短刀，但是都是小小个，不应该玩得很好么？
　　更何况爱染国俊不说也就算了，没人和他交流过本丸的情况吗？小白团子一点也不排斥她。
　　难道没有人和萤丸说过她不是个好人？
　　那他也该看出来本丸里的氛围不对了啊，她这两天可是没有一点收敛，端的可不好接近了，多少都表现出来了“我不是个良善的审神者”的意思，怎么这个白团子还是这样一副“审神者最好了我最喜欢了”的样子。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或许就是因为她还什么都没做？

　　“审神者大人，今天的菜色，不合胃口么？”烛台切坐在牧久渊下手的位置，看到她放下了筷子，不打算再用，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开口问着。

　　明明都是审神者喜欢的菜色，他可是试探了好久才凑出可以端出一桌子的菜样，今天就全给上了，结果她还没有吃到一半的量。
　　这个审神者大人一言不合就不好好吃饭，烛台切为此简直操碎了一颗老妈子心。前任审神者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可以借鉴的例子，不会应对这样的情况，只能尽量都做成审神者爱吃的东西，希望她可以多吃一点。
　　而且他也不知道审神者到底是什么身份，可以看出少女并不是人类，但也是需要进食有正常人类需要的。这样老是不吃饭总归会出问题的。

　　今天也是一直注意着审神者吃东西，结果倒是每样都吃了，却吃的越来越少了，这还不如一碗粥的份量能吃饱吗？五虎退的小老虎都吃的比她多。
　　烛台切一直忍着没有过问，也许是因为审神者的种族问题不用多吃东西。但他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索性今天问清楚算了，免得自己在一旁纠结不已，这样也太不帅气了。

　　“不是你的问题。”牧久渊给出了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不得不说烛台切甚是得她心，这些食物确实都是她爱吃的没错，这位刀剑男士观察的很仔细。
　　只是烛台切到底不是Makers的光忠，食物的味道总有不同。人也不是那些人，她怎么也提不起胃口。

　　还有就是萤丸。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表现出想要亲近她的意思了。从他来到本丸，除了第一天下午是独自熟悉本丸情况，从第二天就表现出的想要接近她，却偏又藏藏掖掖的，扒着门框扒着窗户眼巴巴的看着她，怎么看着可怜怎么来。
　　一旦被她发现就立刻遁走，除此之外也没添什么麻烦，说的话认真答应了，该做的事也认真完成了，怎么也挑不出错来。

　　这就让人很不爽了。你要不说他吧，这实在是看着难受，尤其是牧久渊本人，被人时不时可怜巴巴的瞅着，还是个要划开距离的人，每次都是浑身不对劲儿。可你要说他吧，也得找个理由不是，但是他也没犯什么错，总是看着她也抓不到现行，连个借口都没有。
　　她总不能莫名其妙发作他一顿，挑个茬儿也好啊。可那孩子做事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她就是想找茬儿也没空可钻。

　　于是只能忍着。这白团子会出现在她周围的任何地方，简直在她身上装了雷达似的。明明本丸也不小了，还能找的那么快。吃饭时他一边扒饭一边看着她也就算了，批阅资料时他就扒在书房窗户下露出上半张脸巴巴的看着；有时候去厨房或者出本丸，他就躲在廊柱下或者拐角处……
　　还有一次她站在桥上看池子里的莲蓬什么时候可以捞着吃了，他就抱着一盆要拿去洗的衣服，站在廊下不走了，她一看过去就装做什么都没做的样子继续走……但是那撑死十几步路的一段距离他硬生生磨出了十几分钟的架势。要不是烛台切转回来找人，他估计能在那儿磨上几个小时。
　　每次看他都是一脸“看我看我快看我~”“为什么不看我（鼓脸）”“看过来了好开心（笑）”萌萌哒的小白团子。尤其他的目光不会让她感到那种毛骨悚然的不舒服的感觉，不像本丸里的有些刀剑看她的目光那么让她警惕，就是那种小孩子想要讨好谁的眼神，单纯的表达出他想要接近她。

　　心好累，就不能按套路来么……
　　这老盯着她，吃饭也不放过，是拿她下饭的意思么……看得她吃饭都不安生。

　　一旁的三日月坐在位子上安安静静用餐，平安朝的老爷爷即使穿着丑爆了的内番服也美得像副画一样。漠不经心的看了眼审神者的方向，就着喝汤的动作遮掩着嘴角的浅浅笑意。眼底的一弯新月璀璨，昭显着主人的好心情，然后迅速垂眼遮盖住，不让从面前走过的少女发现。
　　待到少女完全走出饭厅，他才不急不慢的放下汤碗，架好筷子，看向萤丸，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在萤丸急着咽下嘴里的食物时，他优雅的起身，离席。走出饭厅朝向与审神者相反的方向前进。

　　*****
　　牧久渊回到书房，处理一些薄荷传给她的情报文件和实验资料。作为薄荷加入之前的智力担当，牧久渊本身脑子不差，何况还有个搞情报出身的蔚莱陪着。本丸需要她过目的东西就那么大点，多数管理权都放在刀剑男士自己手上，那些账本也是一会就可以看完的东西。要是她再不找薄荷要点事做，只怕是真的要无聊到炸了。
　　打着清漆的红木办公桌透着暗色的木纹，古朴的中国风造型，桌角四周雕刻着生动的花鸟图案，啼鸣的黄鹂振翅欲飞；桌上放着白玉的毛笔架，入目生温一般的上好质地；镇纸与笔架一套，温润的玉雕刻成一名醉卧的美人，扶着云鬓姿态慵懒，侧卧的姿势展现出她美好的体态，虽是质地硬朗的玉石，但是雕工精良，美人柔软的衣带仿佛下一刻就要逶迤在地，拖成一朵花一样的姿态。
　　左手边放着整理妥当的文件报表，右边就放着画风明显不对的一个一次性塑料碗，里面泡着一黑一红两条小鱼儿。可怜的小东西游都游不开，可不就是泡在水里么。

　　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薄荷那些无关痛痒的小实验记录，一边动手摘录重要部分整理成报告。薄荷记东西有点随意，一张记录纸画的跟草稿纸一样。
　　然而还没等她整理完两张纸的功夫，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牧久渊抬眼，一看到那个身高就知道是谁。
　　“进。”
　　“审神者大人。”萤丸推开木门，先是探了个脑袋进来，看着她笑了笑，这才整个人都缩进来，关好门走了进来。
　　“我来给您送餐后甜点。”小白团子端着一盘大福团，一大一小都是白白糯糯的样子。
　　牧久渊看了看，没有问近侍哪去了，淡淡说：“放着吧。”一边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抄写着报告。
　　这样看来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了吧。
　　可是萤丸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把甜点放在桌子上后站到一旁，打量起着书房里的摆设。
　　牧久渊不理他，却也没赶他走。或许是因为他和本丸里的人不一样，没有让她感到什么怪异的情绪。想想一期，想想宗三，还有那个摸不透底儿的三日月，哪一个都让她有种敌对感，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会让她不舒坦，人不在她视线里的时候就会觉得惴惴不安，危机感浓重。

　　半晌，牧久渊已经把手上的东西整理完了。萤丸还在那站着，不过自以为她看不见的悄悄活动着脚，估计也是站的不舒服了，一动不动的也有一阵子了呢。
　　“……说吧，什么事？”牧久渊整理着桌上摊散的资料，一个眼神也不分给这个白团子。
　　萤丸凑过来想要帮她收拾文件，牧久渊抬手制止了他，没让他动那些东西。萤丸就有点小尴尬，鼓了鼓脸颊，站在一边。俏鼓鼓的样子让人想搂在怀里好一顿揉揉捏捏。

　　“审神者大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拒绝我们的样子呢？”
　　牧久渊手上动作没停，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就给了答复，没有丝毫犹豫：“我本来就没有接受过你们，何来的拒绝。”
　　“实际上是您单方面的不给大家靠近的机会。”萤丸像是没有听到她的答复，自顾自的说： “您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却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把大家都推拒到千里之外。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久渊吗？你看起来是个蛮温柔的人啊。为什么拒绝大家的靠近呢？这样子是没法融入这个世界的哦~」
　　「也许你愿意告诉我原因？就当做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好啦！……我不会告诉琉璃生的」
　　……
　　为什么她看起来是个温柔的形象？
　　因为这是提前设计好的人设。九种人格模板，只在细节处微调，每一个像她这一类型的类人都是这种感觉。

　　为什么拒绝大家的靠近？
　　因为那些人类想要拿他们类人做人体实验，实验体没有人权，那些已经惨遭迫害的同伴们个个生不如死。最后是她亲手杀了他们，送上解脱。

　　与其看着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苟延残喘，还不如离开这个世上。

　　对，“那些东西”。实验体的类人连个人样都没有，失去神智，没有自我，已经不再是个人了。

　　类人，本就不是一个独立的种族。他们被人类视为是历史上的耻辱，是一个败笔，是个笑话。

　　牧久渊手上还拿着文件，目光冷涩，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很快调整过来，语调都冷了不止一个度，斜瞥了一眼萤丸：“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可是，”萤丸没有被她的冷态度吓到，仰着脸，认真的看着她：“可是您拒绝大家的时候，眼神在哭啊。”

　　牧久渊这才扭过身来正眼看他。
　　怎么可能？在哭？呵，这说的是她？
　　她面露讥诮，看向萤丸准备反驳这种恶心兮兮的形容。

　　“请别这样。”萤丸忽然伸出小手虚遮在她眼前，用一种她随时可以躲开的动作遮住了她的眼神：“您虽然冷漠的拒绝了所有人，可是我看得出来的，您本意并非如此。”
　　“因为您在对我们恶语相向时，眼底深处流淌着很浓郁的悲伤。”
　　“您是个温柔的人。”萤丸再次说到，语气颇是肯定，像是最后下了一个定论。
　　“能请您告诉我，您为什么要用这种令您如此难受的方式拒绝我们呢？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够好吗？”萤丸说的很是戳心，掏心掏肺为了她一样。
　　“我希望能知道原因，我希望能帮到您，能为您做些什么……您的眼里不适合盛满这样的情绪。”

　　萤丸说完并没有把手拿下来，牧久渊也没有躲开。两相静默着，一时间书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如果这是攻略游戏，有状态条的话，大概显示着[好感度up]、[感动度up]之类的，而且还在不断上涨。然而……

　　“出去。”牧久渊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语调平常，疏离冷然。没有之前的冷八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萤丸一愣，放下交叠的手。看到牧久渊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没表露出什么情绪，倒是一双眼明亮的吓人。直直的看着萤丸，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到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你越矩了。”
　　“你才来本丸，还没有熟悉就算了。不要再有下一次。”

　　“可是，审神者大人……”萤丸见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牧久渊打断。这次她的目光很锐利，带着厌烦与不奈：“我再说一次，出去。如果没有人告诉过你我说话不喜欢重复强调，那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了。”
　　萤丸在看到她的眼神时一愣，像是不知如何反应。但很快眼底就漫上一层委屈，然后扩大开来，溢满整张小脸。
　　因为身高差，即使牧久渊坐着萤丸也要抬头看着她，这样一来就更显得可怜。小家伙一脸“宝宝心里难受但宝宝就是不说”“即使审神者大人不领情宝宝也不哭QAQ”，好像牧久渊再刻薄的说下去他就泪奔给她看。
　　一瞬间有种五虎退上身的感觉。这种要哭不哭、一言不合就怯生生的调调，可不是像极了那个自带小老虎的短刀。

　　然后小白团子低下头，像是要掩饰起现在的表情：“我知道了，对不起，审神者大人。”转身失落又委屈的离开了书房。

　　一时间书房里又安静了下来，牧久渊静静地坐着，坐的端正无比，却无端透出一股极端压抑的孤寂，然后又在一瞬间收起来。她先是把早就整理好的文件放到左手边，拿起另一摞整理抄录。一切都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书房支起的窗户下，一抹橘色随着牧久渊恢复常态而悄然退开。

　　*****
　　是夜，接近月中的月亮挂在幽蓝的夜幕上，月光皎洁，照亮整个本丸。连晚上出门都不用打灯，入目所视极为清晰。更何况是擅长夜战的短刀。
　　“……和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她反应不对……差点露馅儿。”
　　“是么？老人家也不是全知全能嘛，偶有失手，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乱走上前，轻扣门框，小声唤到：“三日月殿。”
　　“请进。”
　　“打扰了，”乱意思意思道了声打扰，进来顺了把小短裙，端坐在谈话人身旁：“我按照您说的潜伏在书房的窗外，观察审神者的情绪。”
　　“哦？在我走了之后？”萤丸盘腿坐在三日月对面，饶有兴致的问着。
　　“是的，不过审神者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我在她再次开始批文件的时候就退下了。”
　　“这可不是没有什么不同的表现。”三日月听到却笑了起来：“她的心里已经乱了。”
　　萤丸还在一头雾水，乱却已经反应了过来：如果审神者心里还是平静的，不可能发现不了潜伏在窗外的他。他可以全身而退，说明审神者心里早就乱的顾不上他了。
　　“审神者如果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乱也不会轻易地退开。”三日月对萤丸的解释点到为止。
　　“那我还要再来一次吗？”
　　“不，我们再等时机。”三日月抬头看着窗外高高在上的月亮，月光撒进眼底，与眼中的月相映成趣。
　　“有时候只要埋下种子，生根发芽只是一瞬间的事。切记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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