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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有了张启山的首肯,第二天一早,副官就带着米拉去当铺上班了。当铺的掌柜也姓张,是佛爷在长沙混出名堂以后,收留的南迁族人之一,年纪四五十上下,米拉就管他叫张伯。
为避免节外生枝,米拉是外星人的这件事情,就只有佛爷、副官还有八爷知晓。张伯只道米拉是副官母亲家的亲戚,在学校里学的是古玩鉴赏,还留过学,佛爷安排她来当铺帮忙。
为了以假乱真,米拉跟张伯叽里呱啦拽了一通洋文,把张伯糊弄的一愣一愣,直念叨自家只有三个当兵的傻儿子,要是有个这么聪明的闺女该有多好。
安排好米拉以后副官就急着去找佛爷,米拉跑出去在门口拉住了他,笑嘻嘻的问,“军爷,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面对副官疑惑的眼神,米拉理所当然的说,“你是我表哥啊,我总不能像佛爷似的喊你副官。”
副官想想也对,他压了压帽檐,神色严肃的回答,“我叫张日山。”
米拉差点就噗出来,她扭曲着表情纠结着五官努力让自己笑的不那么猥琐,“那……那你家佛爷叫什么?”
“佛爷就是佛爷,张家到我们这辈是山字辈,至于他叫什么,你自己去问他比较好。米拉……”副官看到在门口张望的张伯,硬生生的省去了“小姐”的称呼,“我要去军营了,下班后我会安排车子来接你。”
米拉站在台阶上跟副官挥手告别,看着他钻进了车里,才回转到当铺。张伯有意考考她,就拿出了几件古玩要她分辨真假,米拉早有准备,随身带着公历年和朝代年号的对应小册子,不仅把真假分的清清楚楚,连明器是哪个年代的都说的差不离。
张伯连连感叹后生可畏,说开当铺的最重要就是有眼力。这行当跟抵押贷款很像,如果是死当,款子放出去了收个赝品,就变成当铺的坏账,只能自认倒霉。其实米拉对古玩没什么研究,甚至张伯给她看的好几件东西她都叫不出名字,幸运的是她只需要回答真假和年代,没有露陷。至于明器的分类啊名字啊,只能在工作中慢慢学习,张伯是一位和蔼的大叔,米拉嘴巴又甜,头一天上班就过的挺愉快。
张伯还告诉了她不少有关老九门的事情,长沙城所有明器的流入和流出,必定经过九门提督,外八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佛爷、二爷、霍三娘、齐铁嘴这四个米拉都已经见过了,三爷半截李心狠手辣,四爷出入都带着保镖,刀客黑背老六独来独往,这三人最好不要去招惹。解九爷生意做得很大,是个爱下棋的聪明人,狗五爷近来在医院躺着,是死是活还没个谱。
这些故事对米拉这个200年后的人来说非常吸引人,跟听故事似的大半天就过去了。张伯停下来,拿过挂钟眯着眼瞧,哎哟拍了声脑袋,“米拉姑娘,今天是我老伴生日,嘱咐我早些回家。今天咱们要提早关门,我忘记跟副官说了。要不这样,你今晚就到我家去吃饭?”
“不用了张伯,”米拉扒了扒小皮包,里面果然有副官留下的铜板,“我自己打黄包车回去就可以了。”
和张伯分开以后,她跑到马路上拦下一辆黄包车,告诉车夫地址,那个车夫奇怪的看了她好几眼,反倒弄得米拉莫名其妙,“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是的小姐。”车夫帮她把遮阳的挡棚支起来,跟她解释,“北正路二号是长沙布防官的府邸,门口有当兵的把守,一般只有大汽车才会开进去,女客就更少了。”
“哦。”米拉恍然点头,她记得佛爷说过他从不带女人回家,看来是真的,这家伙还真是铁血军人做派,怪不得身边副官也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车夫拉到张府外百米就不肯再进去了,米拉也不想为难他,付了车钱就步行过去。下午三点多的光景,初冬的日光暖洋洋的照下来,她穿着浅蓝上衣,玄色褶裙,圆口的黑皮鞋,碎刘海用米色蝴蝶的发夹夹住,步履轻快,青春靓丽的如同女子学校的大学生。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望见门前停了辆车,弯腰坐进去的那人好像张大佛爷。米拉小跑过去,对着车门一看,果然是佛爷,她笑出两个酒窝,曲指敲敲开了半边的车窗玻璃,“佛爷,你要去哪里?”
张启山戎装未解,英气勃发,似乎对她这么早下班略有惊讶,这时充当驾驶员的士兵回过头来,“佛爷,二爷的戏已经开场了,咱们得赶紧。”
他刚想说声那就快开车,米拉一听他们是去听戏,顿时来了精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端端正正坐好,“我也要去!”
张启山一愣,身体略微后仰,“我们是去办正事,你去干什么?”
“你办你的正事,我听我的戏,不会干扰你的。”米拉无辜的眨着大眼睛,“况且,上次二爷可是亲自邀请我去梨园听戏,但我不认识路,你就当捎带我一程。”
她一边说一边紧抓着车门上的扶手,大有你休想赶我下去的架势,张启山暗自好笑,他赶时间,也不想和她浪费口舌,便告诉司机开车。
在梨园下车,里头戏已然开唱,门口的小厮拦下了迟到的客人,说是梨园的规矩,开场了就不能再让客人进去。
那位带着丫鬟的夫人好说歹说,小厮也不放行,只能惋惜叹气打道回府。张大佛爷的座驾停到梨园门前,小厮认了认人,有些惊讶的张大了眼睛,上前去迎张启山,“佛爷,您可是稀客。”
张启山微一颔首,那边守门的小厮已经打开了门,米拉就跟着佛爷一路进去。优美婉转的唱腔伴随着鼓乐伴奏传入耳中,偌大的梨园座无虚席。张启山停了脚步,眉眼英俊,披风及地,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副官跟在左边,米拉站在他右侧,他们头顶上挂着成排数十盏红绸缠的灯笼,映得她容姿明丽雪肤细腻,自然而然的泛起珍珠般的莹润。
台下听戏的基本都是长沙本地人,靠近戏台右前方的一桌,坐着几个穿着西北皮袄的大汉,头戴少数名族风格的皮鞑子帽,大约是西北来的沙客,为首的那个身上包着金丝豹背心,脖子上挂着乱七八糟的几大串项链,在满堂喝彩中对着送茶果的小厮呼呼喝喝,很是打眼。
副官将那小厮招过来一问,原来那沙客是银川来的,人称彭三鞭,途经长沙,听说二月红是名角,就嚷嚷着要捐建一座戏楼给二月红,条件是让二爷给他单独唱出戏。二爷怕麻烦,婉拒了几次,这人还挺有韧性,来了好几趟了,每回来都是呼来喝去,赶又不能赶。
一出霸王别姬谢幕,戏曲终场,听客们面带笑容,互相作揖告辞。张启山他们逆着人流而上,走到那管事模样的人面前,佛爷就道了句,“管家,劳烦去后台通报下二爷。”
还没等管家回话,身后皮鞭伴随着破空之声的气劲就抽了上来,张启山反应极快,身体瞬间向侧面偏转。那鞭子直接抽了个空,收回去的时候霍的划过弧线,米拉感觉到腰上被人扣住,下意识抬手一挡护住脸,手背皮肤就被鞭子刮到,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张启山捏着她的手看了看,白皙的手背上,那道痕迹迅速红肿起来,伤痕周围略有破皮,隐隐渗出些血丝,他的军手套一碰,她就疼得泪汪汪。
“他么个哪里来的瓜球,懂不懂先来后到?”那金丝豹举着马鞭站在后头,嘴巴里骂骂咧咧的,“给大爷滚远点!”
张启山转身,目光冷峭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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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木有尹新月,北平的事情,我准备放到上海滩,顺便把我另一个男神许文强也拉出来溜溜哈哈。
宝宝们多冒泡啊,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