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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计
“将城中燕军粮草尽数焚烧,不得私自留藏,违令者军法处置!”
闻言楚雄是一万个不理解,一万个不可思议,好好的粮草为何要烧毁?交战之际我军粮草山高水远,运来此地是千辛万苦,虽有战败国援助,也是来之不易,怎么到手的战利品还得烧了?
“李副将,生擒的那五百军俘留有几人?”
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又转头问了李副将,那副将这才解了震惊,回了神道:“回军师,我军共俘获战俘五百,有五十自尽,五十将死已被拖去焚烧,余下四百,又有一百感染鼠疫,末将已命人挖坑欲掩埋,现在还余三百健壮人,正跪地讨饶。”
楚天宿葱白食指抚住下巴,想了一想道:“不劳挖坑,将那一百的疫症留下,待我修书一份交于其中有威严者一人,打开城东大门,好生送将出去,只需说’楚军老爷好心性,不忍你们离家亡命,现有救命书一份,快往东去’。”
这话说的是两人都回不了神,又烧粮草又放人,这军师莫不是带了假皮肤造化的?怪不得这军师向来只与元帅一人商议,跟太聪明的人讲话着实累人噫!
“那另三百健壮如何处置?”李副将问道。
“不是挖了坑?莫让他们白劳了这些时辰,抹了脖子照样埋了。”
李楚是满心颤抖的做事去了。
这军师要人怎么说道的好?说他精通军事,他偏偏焚烧粮草,说他品行不好,他偏偏大方的写药方放战俘,说他心地善良,他偏又毫不留情的下令不留活口,怪哉,怪哉。
楚雄那是打心底里盼着赶紧回到他家元帅身边,元帅虽然不及军师面色温润,但平日一起吃酒也好不快活,虽然元帅有点冷峻的模样,也不太爱笑,但骨子里的一腔热血与他们正是契合,再一看那仙风俊容,两袖无骨,阴阴阳阳的,和元帅长的是一模一样,可怎么都觉得元帅好些,即使不如军师足智多谋,也比军师亲近人啊!
这边楚天宿不知被人暗自肺腑,抬眼望了望天,此刻日已西沉,太阳携着几片霞云,缓缓昏沉,夜黑风高,月暗星明,林叶作响,怕是狼虎早已入得山前山后,走夜路的人,哪怕睁着四双眼也不够用。
岂唇叹息一声,风渐凉了,楚天宿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扶住了双肘,但愿今夜虎长眠。
“是!”
被那双饱含智谋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眸浅浅撩过心弦,门口举着枪的小士兵脸色微红,忙扯下脑袋来走路,只幸得那好人儿似乎不曾在意到这些。
望了整三个时辰的天,楚天宿语罢挥袖进了营帐,无人可见,那红边的白袍下一双站的软麻的纤细小腿正微乎极微的发颤。
经楚天宿布置,李副将率领五千人马连夜悄行前往秋安山,佯火一举攻下了李阳埋伏在山中的兵力,待到一切平息,天色已经大亮。
那时,星辰已经在日出之前隐没,而明月与日同在,恍恍惚惚,迷迷茫茫,再看那城外,刹那间飞沙走石,军鼓喧天,城外东南西北四门均被包围,看人数,不下十五万!
呼来喝去,待楚天宿修整衣礼,不慌不忙的登上城楼,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人马,眼神镇定,却不知心里做何想象。
“军师,他们人数众多,我们城中除去李副将在秋安山的五千人马,如今能用的满算不过一千,下面该做何安排?”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楚雄面上虽然可怖,但也没有慌乱之举,城中士兵均严阵以待,丝毫不敢造次。
“楚天宿!你等被困城中,还不乖乖出来受绑!本将军饶你不死!”那李阳却不说相貌,骑在一匹油亮黑马上,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提着宝枪,铜盔上一撮红缨,两身侧旁配了短剑,那叫一个装备精良,好不帅气!
“天宿乃堂堂晋国新王殿下亲允的军师,岂能向你这等杂碎投降?”
那方天宿仿佛听到世上最自不量力的诳语,不由蹙紧眉头,想他一国军师,十岁便被太子,如今的新王看中,十二岁便是科举状元,新王登基那年他已官拜宰相,只因他个人的志向求得了武官军师一职,这样一个将近而立的青年,足智多谋又心高气傲,只有他劝降的份,何时轮得到被人如此这般羞辱?
闭眼沉思,心中计量着时辰,楚天宿忽然抿嘴一笑,右手拿一面小旗朝天一挥,城楼顶上号兵吹响号角,城门四角旗兵依次舞起了信号旗,东西南北四门城楼便燃起了黄青红黑四色狼烟。
李阳一看,尽管人数占了上风,但到底忌于楚家兄弟的名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也是在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被他所忽略的严重的问题,从头到尾他只看见了楚天宿一人,楚天修从始至终都不曾出现,而且据闻楚天宿武艺并无甚高超,所以从不亲自领兵上阵,也正是因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楚天宿的出现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战事紧急时来不及细思,如今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狼烟已尽,声寂四周,楚天宿在那城楼上笑而不语的看着李阳,这么一个头脑简单,愚昧无知的人还值得我为此亲自出马?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忽然间,平静的气氛有些躁动,脚下的土地开始愈渐强烈的颤动,一声马嘶,几声战鼓,李阳回头一看,瞬时汗流满面。
李阳的包围圈外扬起了风沙,一队人马正在包围着李阳的包围圈,细看那领头之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晋国元帅楚天修!
枣红千里骏马,马上的人黑甲裹身,红袍乱舞,右手持一柄方天画戟,正朝近奔来。
李阳惊的手心冒汗,燕军内部顿时间躁动开来。
“李阳,你若乖乖下马受降我家元帅可饶你不死!”楚天宿更是讽刺的嘲弄着李阳,一朝一夕的扰乱其心志。
楚天宿深知,在战场上无论被如何计策都不是最要紧的,唯有心志大乱,才能真正的溃散一军,进而有不攻自破的道理。
“楚天宿!你这个卑鄙小人!”李阳大怒,朝地上啐了一口,回过头眼睛狠狠地瞪着城楼上那一抹闲逸的身影。
“李阳,难道你故意舍弃兵将设下那空城计就不卑鄙了吗?我等只不过将计就计,你还有何脸面可说?”楚天修勒停枣红大马,朝李阳大喊,满脸笑意。
至此,李阳已是无话可说,前面足智有军师,虽然城中兵将估算不会有多,但他再也信不过楚天宿这一道,身后楚天修如狼似虎,大队人马与自己不相上下,但楚天修武艺高强,与弟弟楚天宿二人用兵如神,也信不过,往前还是退后,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李阳急得直冒冷汗。
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是指天下没有什么路是无人能走的,也就是说,再绝望的时候都会有一丝的希望。
看那贼眉鼠眼,李阳身后一无名氏将拽马上前,双手呈上一计锦囊,露出鼹鼠门牙道:“将军,那白袍军师临走时交给末将一计锦囊,让末将在战事吃紧时呈给将军,以保将军胜利。”
李阳伸手怒刮在那人脸上,那人险些跌下马来,捂着脸‘哎哟哟’的叫了两声,一手端着锦囊不敢乱动。
“混账!为何不早呈上来?”阎王丢脸,受罪的自然都是黑白无常,皇帝放屁,旁边还有和坤来脸红,无外乎都是些里面的事儿,也就没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区别了。
“是是是,都是末将的不是,战事紧急,将军还是先看锦囊吧。”那贼眉鼠眼将锦囊又端高了些,所谓小人是最懂官场的人。
果然,李阳接过锦囊只哼了一声便且放过了他
半响沉默,楚天修见他低头安静,不由心生疑虑,朝着楚天宿那边打了个手势,又朝李阳激将道:“李大将军如此沉默不语,可是畏惧于我晋军?李将军你若是肯下马受降,本帅可以在晋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给你个看马的活儿干,岂不甚好?”
楚家军闻言大笑,气的那边的燕军磨牙擦掌,李阳更是将锦囊妙计撕碎,掷地有声,勒马提枪怒指楚天修。
“楚天修,本将军与你致死方休!”
“正有此意!”楚天修也是忽然之间眼神如鹰,紧紧盯着领头的猎物,方天画戟扭腕一转,顿时显得锋利。
据说鹰会在高处俯视寻找猎物,一旦有猎物被盯上,鹰便会展开雄壮的翅膀,以最快最准最狠的力度来冲击猎物,一旦被它盯上,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何况是楚天修如此雄鹰。
“看来有一场硬战要打了,军师,要不我们先把西门打出一个缺口,冲出城去吧。”楚雄对于他家元帅的实力是放心的,倒是城中的情况比较令人忧心,军师这次下的这一盘棋,会不会出现什么计算失误呢?总令人有些心神不宁。
“我正有此打算,马上给李副将信号,从西门突围。”
本来楚天修示意他撤退时他是打算拒绝的,他想要找到的东西还不曾找见,但是正好往城下看时,只见李阳将一锦囊撕碎掷地,他就知道这一遭险不算白冒,心中的疑虑没有十分的肯定,也有了七成的把握,也就没有必要再在城中耗着,因此才下了突围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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