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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暴怒的天帝】
虽然知道在隐身的状态下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伊梵还是忍不住的放轻了脚步,力争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
伊梵朝着床榻而去,因为穿着劲装的缘故,那黑色的长靴便露了出来,只是,那脚却一直未曾沾地,可以说是朝着床榻飘了过去。
身形轻闪,便入了紫色的纱帐,帝后二人都双眸紧闭的陷入熟睡之中,伊梵一双青瞳缓缓的从上方扫过,本来只要在外界放出神识便能够知晓那碧玉葫芦是不是在帐内,但如果用神识查看的话,便有一个弊端,那便是隐身咒无法作用,然后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失去这次机会,也或许以后都无法找回华殇的三魂。
所以现在,她只能用肉眼来寻找。
从用金丝银线绣着金龙腾云凌驾九霄的锦被上扫过,伊梵的双眸落在了枕着白色玉枕的二人头上,视线微微下移,便看到了两只玉枕中间那一抹碧绿,定睛一看,正是一枚葫芦型挂坠,跟她看到的冥邪的记忆中的装有华殇三魂的碧玉葫芦一模一样,伊梵伸手,碧玉葫芦便跃然于她的手心,左手伸出,然后上面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葫芦型挂坠,左手微微向前倾,那幻化出来的碧玉葫芦便落在了之前的位置。
伊梵长舒一口气,虽然作为仙,他们可以不用呼吸不用进食,但在放松下来之后还是会忍不住的长舒一口气。
既然华殇的三魂已到手,伊梵便转身出了纱帐,没有引起纱帐丝毫的震动,她依然站在屏风前,对着床榻垂首行礼,然后转身就走,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已泪流满面。
这一走,便宣示着她与仙界的决裂。父君母后养了她千万年,却没想到她为了一个男人叛出仙界。
很快的,伊梵便回到了“落华宫”,对于她的气味,冥邪可是异常熟悉,很快便从五彩的承尘上“游”了下来,看着她满面泪痕的模样,冥邪有些不解,但不妨碍它来讨好主人。
于是身形轻轻摆动,它便落在了伊梵的肩上,用细小的舌尖舔了舔伊梵脸上的泪,有点苦苦涩涩的,它歪着龙头看着伊梵,奶声奶气的开口,“主人,您怎么了?”
“没事!”伊梵回头看着肩膀上的冥邪,哑着嗓子轻声道。只是,心中的疼痛却是无人明白。其实,伊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的执迷不悟,她生在仙界长在仙界,而华殇,则处在他们完全对立的魔界,可是自己却无法无视对方,甚至为了对方不顾一切的做这些疯狂的事情。
虽然心中惆怅疼痛,但既然已经做了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伊梵将华殇收到丹田空间,然后环顾了这间自己住了千万年的屋子,虽然里面的装饰几度变换,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已这样的方式离开。
将常用的东西都收到指间带着的空间戒指中,有衣服,有器具,几乎将寝殿内所有的东西都搬空,好在她的空间戒指足够大,将能用的东西都装完之后依旧还有一些空间,于是便带了一些灵果。
伊梵的目标是人界,所以这些仙界的灵果就显得格外的珍贵。倒不是她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华殇醒过来之后需要一些仙果灵药补身体,而这些就是最好的选择,灵药,她的丹田空间内本身就有一些,所以不用额外去宝库中取。
说走就走,但伊梵行至屏风处时眸中还是闪过不舍,一再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回头,虽然寝殿内的东西几欲搬空,但毕竟是住了千万年的地方,不舍还是不舍。
就那样站在原地,然后整个躯体变得透明,消失的无影无踪。
翌日清晨,天帝自睡梦中醒来,起身双臂展平,任由侍女将那银色广袖长衫穿戴整齐,这才再次返回床榻,取过枕边的碧玉葫芦。只是,入手的感觉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或许别人还感受不到之间的细微差距,但对于他来说,这几年时不时的将它拿在手中把玩,说把玩也不恰当,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那三魂炼化,虽然华殇的年龄对他来说,还很年轻,但对方的潜力却是无限大的,就连当年他处在华殇这个年龄的时候,根本就敌不过对方一招之力。
如果能将对方的力量炼化,那自己化仙成神不说指日可待,也会让他从中得到契机,然后经过千万年的修炼,迟早能够登上那九天之上的玄都。
对于六界的普通民众来讲,他们只知道这天地间只有六界的存在,但对于每界的顶尖力量来讲,他们都知道凌驾于六界之上的玄都,而他们修炼的最终目的也就是经历神劫,成就不朽神位。
天帝将碧玉葫芦拿在手心,另一只手轻轻拂过,挂坠便一分为二,不是之前的容器器皿与盖子分离,而是整个挂坠从中间分开,然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挂坠便烟消云散,只留下一缕熟悉的气息。
天帝垂首轻嗅掌中的气息,眸中瞬间涌过震怒,广袖挥过,床榻上挂着的纱幔瞬间被绞得渣都不留一点。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正坐在梳妆台边上簪鬓花的天后,顾不得手中的珠钗落在地上,而是直接站了起来款款而来,站在天帝的身后轻声道,“帝君这是怎么了?怎的发如此大的火?”说着,还上前伸手欲帮天帝捏捏肩膀。
只是她的手还未碰到天帝的衣服,对方便转身而对,一双星眸几欲喷出怒火,伸手紧紧捏住天后那几乎碰到他肩膀的手腕,恶狠狠的开口,“说,你将那孽女藏在何处?”
“什么?”天后惊呼一声,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疼痛,蚀入骨髓的痛,痛的她整个面部都有些扭曲,但她仍旧坚持着将话说完,“帝君您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一脸扭曲,但天帝仍旧从中看出了不解。只是,若不是她帮忙,那孽女怎么可能从自己身边盗走装有华殇三魂的碧玉葫芦,也就是传说中的“锁魂”,用它来锁住三魂,不像使用锁魂球还需要耗费灵力,说白了碧玉葫芦就是一个可以用来封锁三魂的容器,只是如今,这容器却是丢了。
天帝没有理会天后,只是重重的甩开她的手腕,然后就不见了身影,天后直接被帝君甩在地上,这会儿只是愣愣的看着天帝之前消失的地方发呆,她怎么就想不通了,仅仅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天帝站在“落华宫”的寝殿内,看着几乎空了的屋子,眸中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广袖挥出,屋内仅剩的座椅床榻在瞬间化成粉末,“扑簌簌”的落了一地,天帝冷叱道,“进来!”
话落,八个穿着浅色襦裙的仙娥便依次而入,只是当她们看到那银色的背影以及变得空落落的屋子时,无一例外的跪倒在地,以额抵地,声音颤抖,“叩见帝君!”
银色的长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天帝已是转过了身,冰冷的目光有如实质一般投射在八个侍女的身上,让她们忍不住的打起了冷颤。若是有人抬首便能看到天帝眸中那几乎能够毁天灭地的怒火。
“公主人呢?”天帝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一刻的天帝,吃了伊梵的心都有了,除了那九天之上的玄都,这四宇八荒还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中讨得了好。这一刻的天帝,忘记了伊梵是他捧在手心的宝,是他亿万年来好不容易才有的一丝血脉,这一刻的他,只知道她挡了自己的晋升之道。
只有神才是万世不灭的,而他们仙虽然看似寿元无限,但终究会有陨落的一天。这一刻的天帝仿若恶魔附身,挥手间,那八个仙娥便神魂俱灭,烟消云散。
因为暴怒,这一次天帝出手没有任何遮颜,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惊动了所有人,珈蓝本来已经进入石室准备闭关,这会儿也搁置了,因为他感受到天帝出手的地方是“落华宫”,他心系伊梵,自然是要去瞧上一瞧,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很快,“落华宫”就围满了人,只是碍于这是公主的居所,大家都站在院内,并未踏入寝殿,但天后就没了这个顾忌,只是将喝令自己的侍从在外等候,她便飞身入内,看着面前的一切,她还以为是歹人掳走了伊梵,刚刚的动静是天帝击退歹人所使出的。
天后上前拽着天帝的衣袖,美目中一片紧张之色,“梵儿呢?我们的梵儿哪去了?”空荡荡的屋子一目了然,没有任何能够遮挡视线的存在,天帝只差将它轰成露天的存在了。
天帝回过头来看着天后,神色复杂,虽然天后的表现告诉他,她跟伊梵所做的事情没有半分关系,但他仍旧很难相信,伊梵不依靠任何人的能从他的手中偷了东西而不被他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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