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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花宫与才能】
“生～”
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呼唤。
他睁开眼，墨蓝色的眼睛倒映出晨曦中某位女性的身影。
有什么接近了自己。
他低下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双有着中药余香的手。
“愣着做什么？走啦～”
“……嗯。”
他伸出手，珍重地握住了对方伸来的手。
“虽然眼睛没有换成纽扣，但我还是留在了有红叶在的世界里喔。”
“生你真的是笨蛋啊！那种骗小孩的电影桥段你怎么现在还记得？我当初明明是嫌你整天一副沉闷脸太无聊，才给你看那种恐怖动画电影的……怎么你还上心了啊？！”
“因为红叶的一切事情，我都很上心。”
“甜言蜜语对心理辅导没有用的啦！”
但是，手没有放开。
０与１的数据海洋里，最后上升的那一点气泡，奇异的有着与深海不同的温暖光芒。
永远停在１９岁的川上红叶，和同样永远停在１５岁的生。
那两人的手，一直紧紧握住。
×××
“醒了！川上老师醒了！”
“老师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大家都已经醒了，只有老师迟迟不醒……呜呜您终于睁眼了！”
“红叶，要不要吃药？”
“红叶～红叶～”
一脸懵的将扑进自己怀里的两个小家伙拍拍后背权作安抚，川上红叶眨眨眼，完全不明白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围在自己周围一圈的Ｅ班学生们更是各个端茶倒水听话到不行。好在乌间惟臣似乎是觉得鹰冈好歹也算是自己曾经的同僚，再加上之前潮田渚和鹰冈叫板的时候川上红叶还没上任，因此难得开口说了一大串话，这才算是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简单来说，我算是被你们以前的恩怨给连累了啊……”
“对不起！！”×Ｎ
“啊啊～真是的，我又没有在责怪你们。不过大家看起来都没问题，我还以为是我身体问题又发作了呢。”
“因为川上老师是最后一个才醒的嘛。”
“估计是身体因素吧……川上老师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很虚弱。”
“喂！我听得到！”
Ｅ班最晚清醒的一个学生也已经在半小时前就爬起来继续生龙活虎，和同伴们继续准备策划着怎么暗杀章鱼拿到悬赏。唯独川上红叶继续紧闭双眼保持昏迷状态，就是老早从电子监控设备里知晓那个鹰冈准备的药剂其实被他雇佣的杀手们私下掉包了的生，也不由得有些提心吊胆。
自律思考性炮台虽然也能够入侵网络，但本质毕竟只是个还在不断学习进化的ＡＩ。尽管可以调出路线图乃至安排最佳侵入路线，可它做出这一切的依然还是来自于人类的命令。或许它已经有所成长，但若是从人类思考的狡诈性来看的话，它还是有些显得薄弱——至少长期跟在红叶身边的生，就很懂所谓的“调查”应该是把对方所做的一切乃至本人过去的种种经历统统扒出来。
——不，某种意义上，你的这种行为已经完全脱离了“调查”的普通意义啊！！！
红雀后脑勺全是冷汗。或许是因为正式入驻川上家，这个还有些稚气的少年在正式认识了生和苍叶后，就不得不每天面对家里各种群魔乱舞般的展开。或许相对于外表无害内里糟糕的川上红叶来说，时不时会神游跑去世界网络里的生、以及动不动就切换人格自己和自己吵架玩的苍叶，在人性方面还算是正常，但部分常识和观念简直让红雀都忍不住汗颜。
“生，一般来说，调查是不会为了一个鹰冈，就连毫无关联的监控人员的私生活外加亲戚朋友关系都连带调查的——根本扯不到一起好吗。”
“但是情况紧急的话，可以考虑从内部人员运用威胁手段迫使对方投诚，安插眼线或是将监控设备毁坏都是不错的方法，另外还有……”
“够了我知道了！生你不用说了！”
不明所以看着红雀捂着额头默默退开，生眨眨眼，转头就跑去找了红叶。
“红叶，聊天室里有人找你哦。”
“谁啊？”
“犯规冠军。”
“那个称呼……莫非是花宫少年？”
×××
花宫真觉得，自己一定是和川上红叶家的那个小崽子八字不合。
“混蛋为什么我的聊天室ＩＤ又被改了？！我究竟是怎么得罪你儿子了啊？！！！”
“谁知道～不过我也是难得见到生会这么讨厌某人。啊，不过花宫少年你放心，折原先生的厌恶度可是你的数万倍喔～”
“……和那种人跟相比而得到安慰的我，完全不觉得愉快。”
坐在川上红叶对面的，正是无冕的五冠之一，有着“恶童”之名的花宫真。
不过与篮球赛场上的那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耍小心机的模样相比，此时在川上红叶面前的花宫真，不管是抱怨自己总是被生看不顺眼也好，还是抱怨自己的ＩＤ名字被强行篡改也好，那副模样都显得此刻的他更像是个符合外在年龄的青少年。
墨绿色的帽Ｔ松松垮垮露出锁骨，单手撑着下巴的花宫真眯起眼睛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惫懒。若不是他还时不时喝口饮料，只怕旁人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别这么说嘛～”川上红叶晃晃手里的杯子，笑容却是分外明朗。“而且，我可是完全不讨厌花宫少年你的哟～”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抽抽眉角，花宫真选择无视对方眼中的调侃。
因为川上红叶身体不好，所以在家时不管是生还是苍叶亦或是红雀，一个两个都会盯着她的饮食，就连晚上熬夜对着电脑，都会被生那个小没良心的强制下线。也因此，每次川上红叶外出的时候，她都会悄悄去找花宫真这个网络认识的徒弟，一起去吃点医嘱不让她吃的东西。
当然，她也不会真的全部都吃完，基本都是拿个小碟子分装两口，余下的就都塞给了花宫真。美名其曰是一起分享，实际上就是嫌浪费所以找这半个徒弟一块解决罢了。
筷子随意翻了翻菜肴，花宫真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幅没事总拿我当幌子溜出来吃东西的德行，哪点像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心理辅导啊？”
川上红叶也不理他，自顾自用像是喂猫一样的小碟子慢慢夹菜放进嘴巴里。直到那一小口都嚼完咽进肚子里，她才抽了张随身自带的纸巾擦擦嘴角，说：“就因为在你面前的我不像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心理辅导’，你才应该感到庆幸啊～”
听见这话，花宫真的筷子忍不住顿了一下。
虽然两人只是网络认识的好友，但不知怎么的，花宫真倒是和川上红叶挺合得来。再加上那个时候川上红叶又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也算是把花宫真当半个徒弟带着交流的。所以，花宫真也是有见过那么几次心理辅导状态下的川上红叶的。
娇嫩如花瓣般的双唇一张一合，用甜蜜的语言编制出笼络人心的蛛网。柔软贴心的将一个又一个的无知猎物推进名为温柔的陷阱，甚至有些人到死都还在怀念感恩，而不是发现那副温柔表皮下的优雅恶魔。
“对了对了，花宫少年的复仇大计如何了？”
“说什么复仇大计……红叶你少来消遣我。”
“但是之前不是搜寻裁判的个人资料，玩死角犯规玩得很开心嘛？”
“啧，啰嗦。”
招呼服务员续杯饮料后，川上红叶笑眯眯的端起杯子喝下一口酸酸甜甜的水果茶。
“诶～这就已经放弃了啊……本来我还在想，如果你没放弃的话，我就把奇迹世代里那位队长的一些小资料告诉你的呢～”
花宫真挑挑眉，“……红叶你又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不小心被无礼的请去当了心理辅导。虽然薪酬丰厚，但我个人可是很不开心哟～”
看了看川上红叶的脸色，花宫真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那个赤司……现在怎样了？”
“唔～你问我怎样的话——大概是在人格分裂的危险边缘吧～”
“！！！”
——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惹。
“什么啊！花宫少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川上红叶拍拍桌子，嘟起嘴巴很可爱的抱怨道：“人格分裂可不是我弄的！准确的来说，在我对赤司少年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端倪。偏偏那孩子的父亲又是个奉行高压精英政策的铁腕，估计到现在还以为只是承受不住压力而脆弱的状况吧～”
“……隐瞒不报可不是你的风格。”花宫真嘎嘣一下咬碎口里的冰块，说：“工作状态的话，不管有多讨厌对方，都会好好贯彻你的收钱办事方针的。”
川上红叶眨眨眼睛，回答道：“没错啊，我的确是这样的人。但是花宫少年，你也被狭隘的世俗眼光束缚住了么？”
“嗯？什么意思？”
“正如人是有多面性的，那位赤司少年的人格分裂，也不过是将自己的表象与内在同时呈现罢了。温柔体贴的本性却被父亲那样严厉的要求而压抑，越是焦躁就越是痛苦。内在与外在逐渐出现不平等，想要逃避却被强行面临现实……这样一来，赤司少年会将温柔的自我与胜利的自我分别存在，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意识到了，川上红叶又要开始她那一套歪理。
可花宫真就是没办法拒绝对方的话语。
“花宫少年你知道吗？‘才能’是很可怕的东西。只要有才能，那么为了发挥那份才能而付出的努力就统统都会被人无视。无论自己获得了怎样的成功，他人也只会将其视为理所当然的成果。自身因才能开花结果，却也因才能被抹杀了付出与努力。只要被人认为你有才能，那么你的未来就绝对无法容许失败存在——只要有一次失败，在他人眼中你就是辜负了自身‘才能’的失败者。”
“你看啊，花宫少年～。所谓的‘才能’，就是这样一柄细思恐极的双刃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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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心疼起目前在家担当起吐槽役的红雀君
另外也心疼心疼摊上了不靠谱老师的花宫君
花宫君明明在海哥的文里那么傲娇可爱，怎么到我手里就莫名其妙苦逼了起来
＃一定不是我们文风有差异的问题＃
＃可恶啊我也想写少女心炸裂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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