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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歧路与诱骗】
又梦到了那个时候的川上红叶。
温柔安宁，病态般美丽的女人。
为什么最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呢？
——“前辈呢～确实不绝望也不希望。但是啊，前辈的死亡却可以制造出绝望喔！”
发夹里隐藏的电子设备里，传来了甜美动听的女孩子的声音。
但听见了那些对话的生，只想撕碎了她。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红叶？！为什么红叶非死不可啊？！
确实如盾子所言，川上红叶死后，更多的人陷入了绝望。那些视川上红叶为神的谈心教教徒，那些爱着红叶的人们……无一不身处绝望的地狱。
但相对应的，即使绝望，生也从未想要与江之岛盾子同流合污。
十六岁的少年闭上眼睛，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川上红叶死去的模样。
那是他此生最大的绝望——
鲜红的发在地板上铺散开来，恰似她身下缓缓晕开的血渍。胸口破开的洞口里，心脏被摘除，安放着的是一个金红色的古典首饰盒。打开那盒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川上红叶那双曾经温柔望着自己的眼球，以及她能够发出优美安宁话语的声带。
不忍心看那空洞的眼眶与血肉模糊的脖颈，视线向下却看见了，川上红叶涂抹着艳丽指甲油的手指被无数钢针刺穿，硬生生塑造成如同教堂祈祷的虔诚教徒双手交叉合十的模样。
……
安详，却也血腥的身姿。
美丽，却也扭曲的绝望。
——“生，你看，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多么平凡无聊，可世界的基础却是由这９９％的平凡构成。然而在这９９％之上，却又仅仅由那１％的高位者进行统治。虽然人类自诩高贵，可社会结构却和蚂蚁没有区别。”
——“所以，红叶想和我说什么？”
——“平凡也好，高贵也好，无论是９９％还是１％，最终都不过是构成【世界】的基石。所以，生你以后是想要平淡生活还是出人头地，都绝对不要做‘和整个世界为敌’的事情哟～”
深蓝色短发的少年，眼眸深邃而迷人。注视着那双眼睛的时候，仿佛有电流在视线里噼啪作响。白皙的皮肤如同常年不见光的病人，纤细的手脚宛若稍稍用力就会折断。五官精致而美丽，即使是杂志模特也难以企及他半分俊美。
然而与少年秀丽的模样相比，弥漫在他周身寂寥封闭的绝望却是那样庞大。眼底明明灭灭闪耀的怀念，正如他指间佩戴的椭圆形宝石指环一般，在无尽黑暗的房间里反射出绝望的光。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啊，想起来了，大概是……
——“笨蛋才会以世界为目标吧。”
×××
川上红叶并不是多么漂亮的人。虽然偶尔也会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但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显得比较低调无害。
当然，也有例外。
和服以安宁的浅蓝色布料为底，上面则用纯白颜料手绘出雨后鲜艳欲滴的淡雅百合。一头长至腰际的长发从侧边挽起做了个花样，斜斜从耳鬓垂下一缕。此刻她正拿着两副耳环，向家里的几个男孩子们询问哪一副比较好。
不巧的是，苍叶此刻出来透气的是欲｜望型人格的金目。这个笑起来有几分霸道邪气的“苍叶”显然不喜欢这个没事就禁锢他不让他出去“玩”的川上红叶。斜眼挑眉的模样一看就目无尊长，仿佛有谁搭个肩膀就会被他剁掉手。
川上红叶摇头叹气：“不喜欢‘金目’这个名字的话，就自己再想一个好听的如何？”
“吵死了，谁在期待你给我起名字啊！”
“……霸道总裁式的傲娇虽然很少女杀手，但你觉得我会吃这一套吗？”
气呼呼的金目转头就走，红雀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还是追着目前才堪堪到他腰那么高的“苍叶”去了。
“总觉得红雀对苍叶关注度太高了……”川上红叶点点脸颊，说：“呐～生，我这算是一不小心捡回来个童养媳吗？”
“我倒觉得是童养婿。”生别过视线，伸手指了指红叶手里拿着的那副纯银耳钉，说：“左边那个比较衬你……不过，为什么突然换和服？”
“啊，因为Ｅ班那边学期考试成绩很棒，赢了赌约所以要去南方小岛度假。”
“那红叶也应该是选泳衣才对，为什么是和服？”
“Ｅ班学生们选中的那个南方小岛上，刚好有个供给知名人士参加集会的地方。虽说我是作为随队老师过去的，但说不定可以额外拓展下业务～”
说出这句话的川上红叶，脸上全是兴高采烈的模样。
而看见这样的红叶，生就忍不住犯愁。
“……你又和谁约见面了？”
“撒～生你猜嘛～”
她对生眨眨眼睛，明明已经是个１９岁的人，却偏偏俏皮可爱得让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在把生帮她选的耳钉换上后，她对男孩摆摆手便走向玄关。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生问她。
“去找泽田少年帮忙涂指甲油～”
×××
捏着挂在脖颈上的半只彭格列指环，泽田纲吉无意外的在苦恼着。
说老实话，他到现在还是对当黑｜手｜党的首领没兴趣。虽然成绩啊人望啊都有在提高，还交到了可以一起放学结伴回家乃至一起补习功课的朋友……但是……
“彭格列……啊……”
只有一半的大空指环依然漂亮，令人忍不住想起时下流行的情侣戒指。不过只要想到另一半戒指是在一帮据说十分可怕的瓦里安的人的手里，泽田纲吉就一丁点想留着这戒指的心情都没了。
比起瓦里安，他倒更希望这所谓的情侣戒指的另一半能在红叶的手里。
而在这时，川上红叶来了。
“啊啦啦～泽田少年怎么一副苦瓜脸呢？这样可不行啊～”
一如既往轻飘飘的语气，却奇异的有股安定感。还不待泽田纲吉有所言语，她就已经熟门熟路坐了下来，朝着泽田纲吉伸出了手。
“来，帮我涂个指甲油转换心情嘛～”
“……那样做能够转换心情的，只有红叶桑吧！”
“哪有？泽田少年你不也挺喜欢给我涂指甲油的么？”
“唔！那、那个是！！！”
将害羞又不肯承认的泽田纲吉拉了过来，川上红叶笑眯眯的欣赏对方一边叹气一边小心翼翼给自己涂指甲油的模样。
然后，理所当然注意到了挂在泽田少年脖颈上的二分之一彭格列指环。
“这个就是彭格列指环啊？”她指了指，下一秒就被泽田纲吉给按住了手。
“是的……啊！红叶桑不要乱动，指甲油还没干，万一蹭到怎么办？”
“大不了就重新涂嘛～”
“涂的人是我又不是你，红叶桑你当然无所谓啦！！！”
“那不是当然的嘛～就因为把涂指甲油的麻烦事情交给你，我才会这么放心啊～”川上红叶点点头，说：“对了，虽然我只是个心理辅导，但也有不少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是我的客户，所以我偶尔也会得到一些不错的情报——而且泽田少年你离我这么近，不打听打听彭格列的事情才奇怪吧？”
似乎是想起自己也曾经向川上红叶打听过希望之峰学园的事，泽田纲吉倒也没怀疑。
“说的也是。那么红叶桑有打听出来什么吗？”
“有啊，例如说我想搬家了。”
“稍等一下！这是直接放弃我的意思吗？！”
“嘛嘛～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川上红叶吹了吹指尖，说：“因为泽田少年你的胜率真的超低，不管怎么想，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就要赢过长期浸淫在黑暗血腥里的瓦里安杀手，还是杀手头子……理智上来说就算我想相信你，但胜率依然是天方夜谭。”
“那种事情我自己也知道啊……但是……”
“但是里包恩不会同意你主动投降，对吧？”
棕发少年猛地抬头，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褐色的大眼睛里少有的流露出几分卑微的渴求。
“红叶……桑……”
他不想战斗，也讨厌流血。反正自己也不想当什么ＢＯＳＳ，既然有了合适的人选，而且对方还是九代目的儿子，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对方去当？
黑曜战的时候也是，六道骸透过火焰流入自己脑中的记忆也是……他不喜欢黑手党，更不喜欢杀戮。别说夺走性命了，就是让他战斗，也都是最后被逼到忍无可忍才会反击。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没关系没关系～泽田少年的话，不管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喔～”
属于川上红叶的、轻飘飘宛若云朵，甜蜜如苹果糖般的声音，钻进了泽田纲吉的心底。
“不管是要做彭格列的ＢＯＳＳ，还是只做现在的自己……ＹＥＳ和ＮＯ都是泽田少年自己的选择。有天分就定格未来人生的话，那这个世界还需要努力做什么呢？如果有暗杀才能的是一个内心软弱善良的孩子，就一定要让他成为夺取他人性命的杀手吗？如果有绘画才能却偏偏喜欢旅游的孩子，就要将他拘束在家里不断画画吗？”
柔软白皙的双手环绕住自己的肩膀，近到稍稍动下就会碰到川上红叶的胸脯。若是以往，泽田纲吉早就通红着脸不知所措，可现在完全陷入川上红叶话语的他，却仅仅只是单纯的在动摇。
“没人规定有才能就必须要从事才能相关的工作，更何况现在可是现代社会，比起能力却选择用虚无缥缈的血统来决定继任者……呐～泽田少年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太可笑了吗？”
察觉到了泽田纲吉的动摇，川上红叶忍不住笑了。
“所～以～啊～，比起为那些烦心事困扰，不如远远丢开它们吧～。就算只剩下泽田少年你一个继承人，可是你以前１４年的人生里又从未接受过这个彭格列家族的恩情，就算拒绝它也不会良心不安。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拒绝掉嘛～”
“可是，里包恩那边……”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泽田少年你想拒绝，不管是里包恩还是彭格列，我都可以帮你彻底断开和他们的联系喔～”
——只要你开口拒绝，和里包恩的约定就是我赢。哪怕他不情愿，我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彭格列彻底远离你的生活。
——来吧，开口吧，只要是出自你的意愿，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做到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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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前半部分是之前十年后的苍叶所经历的那个世界的绝望，另外对于生这个角色……游戏里真的没太多详细设定，所以自由发挥着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开发出了＃指甲油ＰＬＡＹ＃的川上红叶：“爱我，你怕了吗？”
不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诱拐彭格列未来十代目的心理辅导……嗯，真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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