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虚妄

作者:笔灯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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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苌楚荆林


      走了不久后顾习尧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顿时眉头一皱,握着杜斯禾的手也是一紧。

      杜斯禾转过头问道:“你怎了?”

      顾习尧:“你若是不累,那我们便走快些。”

      杜斯禾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跟着他们,也点点头:“走吧。”

      顾习尧便带着杜斯禾在人群中穿梭,借着几处遮挡迂回后身后的视线才消失,因走得有些赶,杜斯禾俨然已是气喘吁吁,顾习尧抬起头见一旁便是座茶馆,今夜估计彻夜不会打烊,此时内里也有不少人在,他回头看了遍后便拉着杜斯禾上了二楼挑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歇息。

      杜斯禾额上生了层薄汗,也有几缕发丝黏在脖子上,坐在楼上风一吹又觉得有些凉,鼻子一痒打出个喷嚏来。

      顾习尧瞧着他叹了一气,忙让人上了壶热水给杜斯禾。

      杜斯禾嘿嘿两声笑着接过,捧在手里喝着,这才觉得好些。

      顾习尧坐下后忽然觉得有些饿,于是他抬眼看向对面的杜斯禾问道:“饿不饿?”

      杜斯禾犹豫了一会儿:“要碗细面。”

      顾习尧闻言就又唤来小二:“一碗臊子面不要葱,一碗细面多放葱,都加个煎蛋吧。”小二应下便下厨房去了。

      杜斯禾不作感想,他将今日从街上淘来之物都放到桌上细看了遍,掂起那匕首道:“待会送去给锦仪你觉得如何?”顾习尧自是无不允,他便将那匕首收起,转掂起那块桃花冻寿山石,思考之后要如何下刀。

      顾习尧见他如此便问道:“你想刻些什么?”

      杜斯禾比着光道:“刻个闲章,就不尽如人意五个字吧。”

      顾习尧听见那印章的内容,觉得有些好笑,转念一想又颇为适合杜斯禾的性子,便不说什么,只等两碗面送上来后,杜斯禾才收起桌上的物甚,取了筷子分予顾习尧。

      两碗面上都盖着个煎得微焦的鸡蛋,香气扑鼻,顾习尧将蛋黄挑出来放到杜斯禾碗中,杜斯禾也是用筷子挑出蛋白夹给顾习尧,两人分毕才开始低头吃面。

      “王爷。”名为前羽的黑衣男子重新又回到街上华服少年的身旁。

      “说。”那少年走在前头像是仍在欣赏街上的美景,只随意应了声。

      “凤阳顾国公家的大公子顾习尧和他的义弟杜斯禾。”前羽顿了下,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他们现在就在南市小竹馆。”

      少年脚步一顿,脸上换上温和的笑意转头对前羽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前羽这便又悄然离开了。

      少年转身便往小竹馆走去,顾家么,竟是这般轻易遇上了。

      这头杜斯禾同顾习尧吃完后并未急着走,程锦仪在家拜织女乞巧得亥时末才结束,左右也不差这大半个时辰,俩人便趴着栏杆看繁华的街道各自出神。

      忽地街上远远走来一个人,身着白色华裳,相貌气度俱是不凡,杜斯禾看见后双眼瞳孔微微一缩,手肘戳了戳顾习尧:“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你瞧瞧。”

      街上穿白衣的人并不在少数,杜斯禾今儿个穿的也是一身白,然而顾习尧还是一眼看见了杜斯禾说的那个人。

      长得也确实不凡,然而他却想起杜斯禾对这个人的印象:声音好听。

      说实在的,同为男子的情况下,就算对方声音有多好听顾习尧也不会去刻意留意,杜斯禾不一样,他喜欢听,听了后还要回味,所以杜斯禾喜欢听说书,好音律,更欢喜听声音好听的人说话,他说这算个享受,而顾习尧理解不能。

      那少年走得近了,脚步一拐便进了小竹馆来。

      杜斯禾有些料不到,顾习尧则开始皱眉头,他开始不断地想这人到底是谁,先前又是不是他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可还未等他想完,那少年却已经走上了二楼,眼睛一扫便瞧见末尾临街那桌上放着的白狐狸花灯,而后看见趴在栏杆边一大一小的两人。

      杜斯禾也回过头望去,他见那人望着自己,眼中带着几分诧异,心中便有些疑惑,可那人却朝着远处的另一桌先走了过去,随后似乎交谈了两句才转身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少年露出个和煦的笑容上前道:“可巧,又见面了。”

      杜斯禾怔了下,旋即瞄到桌上的花灯,一个激灵醒过神:“刚才你走得急,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谢谢你的花灯。”

      少年又是一笑:“谢倒是不必,左右我不过是想借此同你搭句话罢了。”

      杜斯禾闻言愣住了,顾习尧在旁听得也是一愣,转瞬他怒了,当即不悦道:“不知阁下这是何意?”

      少年却不甚在意一笑道:“我初至京城不久,人生地不熟,恰好遇见这位小公子似乎很是不凡,又有两面之缘,故而有心结交认识一二,实并无他意。”他的声音如他的相貌一般温润,又带着几分空灵透彻,几句话说得抑扬顿挫,个中韵律实难以言表,让人听了后忍不住对其心生好感,且话中真意凿凿,并非虚情攀附,连顾习尧听了后怒意不悦也被浇去几分。

      杜斯禾也分辨出他确实没有京城中人的口音,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倒觉得你比我更不凡来着……”

      顾习尧在旁岂会听不出杜斯禾话中已对这人生出好感,心中烦躁,面上却不曾如何表露,只思索了片刻便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既是有心认识,阁下且不妨报上名来吧。”

      少年探究地打量过顾习尧,开口道:“我叫楚林。”

      “苌楚荆林?”杜斯禾眼睛微微眯起:“听着像个化名。”

      那自称楚林的少年笑道:“家母有嘱不允我用真名在外行走,故而也只能用这个化名,并非刻意隐瞒。”

      杜斯禾听他应得大方倒不好说什么,于是他看了顾习尧一眼这才说道:“你有顾虑我却是没的,我叫杜斯禾,唤我斯禾便可。”说完他便又看向顾习尧。

      顾习尧虽有不喜却也还是看向楚林说道:“顾习尧。”

      如此三人这才算作是认识了,说了两句后,楚林察觉顾习尧心中对他十分防备,连带着杜斯禾也对他甚是防备,想再接近些已是不能,倒不如先离去。想到便做,楚林又是笑着开口道:“先不叨扰两位了,我约了几人在那边,这就别过。”

      顾习尧并不言语,心中巴不得这人赶紧走,杜斯禾只好代为开口道:“好的。”顿了下似乎又觉得自己答得太简洁,便又加了一句:“有空再见吧。”话说出口后,杜斯禾便清楚看到楚林眼中笑意增加了几分,而身旁顾习尧的不悦也蹭蹭地往上涨,两人之间犹如水火之势。

      杜斯禾:“……”

      楚林笑着走后,顾习尧转过头看着杜斯禾问道:“你还想和他再见?”

      杜斯禾讪讪道:“客套一句而已。”

      顾习尧闻言牙痒痒,他想起楚林看着杜斯禾的神色,脱口说道:“他对你别有用心,你少跟他接触的好。”

      杜斯禾不解:“他对我能有什么用心?”

      顾习尧哑然,他想起自己还不曾对杜斯禾说过那等龌蹉事,如今要解释有些麻烦,只好严厉地说道:“总归离他远些听到没。”

      杜斯禾点头,左右顾习尧才是老大么,他当然是会听的。

      顾习尧听了杜斯禾的保证,安心地结了账同杜斯禾离去,并没有留意到自他们转过身后楚林的眼睛便一直不曾离过,直到再也瞧不见楚林才别过眼去。

      前羽轻巧地落回到楚林身旁,他上前一步轻声询问道:“王爷,可还要派人跟着他们?”

      此时桌旁那些假装是楚林所约之人的属下也都已离座各自散去,不过一会儿整间小竹馆便再无一个外人。

      “不用了。”楚林掂起块点心打量着,他忽地回过头,朝着前羽说道:“过来坐下。”

      前羽忙低头道:“属下不敢”

      楚林神色不改:“坐,这是命令。”

      前羽只好在楚林身旁坐下。

      楚林将一碟胭脂色的透明脂糕放到前羽面前说道:“此物甚是精致,若母后见了,她定会十分欢喜。”

      前羽沉默了片刻说道:“王爷不日定能回去,并不急于这一时。”

      楚林好笑的看过前羽,明白他约莫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却也不解释,前羽虽是他的心腹,可他如今被迫留在北安境内,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南周送来的质子,有些话不说也罢,于是他便顺着前羽误会的意思继续说道:“我倒想看看皇兄还能有什么能耐,只可惜走时没能除掉那贱人,指不定现在她就在父皇耳边大吹枕头风,好让父皇将皇兄立为太子。”

      前羽不敢应声,楚林显然也不想于此多说,两人沉默着坐了片刻后,楚林喝完杯中茶便站起身要离去了,前羽见此亦站起身打算回到自己该守的位置,岂料楚林似是想起什么又回过头。

      前羽脚步便一顿又立回原地等他吩咐。

      楚林:“你着些人留意他们的动向报给我,还有找个机会将青蒙调过来吧。”

      前羽一听立即问道:“王爷感到何处不适?”

      楚林眉毛一挑:“不,只是有些事想问她而已。”

      前羽这才放下心来应道:“是。”

      又过了几日,顾习尧与杜斯禾终于解了禁能出门玩。

      那段时间楚林巧遇他们的时候有那么三五次,初时只一晃而过,而后再见面会远远打个招呼,如今已是见到必上前搭话了,偏生又都让人无法拒绝恶言相向,顾习尧有次直接出手想将人打跑,无奈楚林看似温和可亲,下手却一点也不含糊,竟不能讨到半点好。好么,打不过,他们躲着走还不成?

      顾习尧同杜斯禾近日也不敢应程锦仪的邀出门,怕又遇到楚林会不方便。结果憋了几天没憋住,他们特特地换上不起眼的装束小心翼翼地出门,打算逛一圈在路边吃点什么便立即回去。

      到了街边的一家云吞摊前,杜斯禾便站住脚若有所思地望着锅里翻滚的云吞不动了,顾习尧见状也只好遂了他意走到店中角落的那桌坐下。

      老板娘便走过来招呼道:“两位公子要吃些什么?”

      杜斯禾眼睛一转便开口说道:“要两碗鸡汤云吞。”

      老板娘听了后又望了望顾习尧,见他神色不动这才转过身去张罗。

      顾习尧转头打量了下这简陋的搭棚和桌椅,暗自心想:如此简陋的地方楚林应该不会来的罢,看他每回都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的模样,应是性喜洁净之人才对……不过观其行事也并不如何拘束说不定也会来……

      杜斯禾见状并未出言打扰,他只等那两碗鸡汤云吞送上来后便默然开吃,先是喝了一口汤,觉得鸡汤熬煮得甚是鲜美,再吃一口云吞,更觉云吞中的馅美味,他兀自吃完自己那碗后,见顾习尧仍未回过神,便端过他面前的那碗也吃了起来。

      这回顾习尧终于回过神,他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面前那碗清澈的鸡汤,思及莫非自己刚才想得太入神竟已经吃完了?

      杜斯禾见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见你那碗放到凉了都没吃就帮你吃了。”

      顾习尧闻言立刻皱起眉头,旋即又松开:“那么好胃口。”

      杜斯禾又勺起一颗云吞要送进嘴里,却看了半响放下对顾习尧说道:“我好像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

      顾习尧默默地回头望了眼身后,叹了口气说道:“待会去给你买。”

      杜斯禾:“可我现在就想吃。”

      顾习尧:“……”他开始深深地思考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杜斯禾的债没还。

      两人对视半响,顾习尧认命地嘱咐道:“别乱跑,等我回来。”说罢便站起身去买臭豆腐了。杜斯禾则招呼老板娘待会再做一碗鸡汤云吞送上来。

      说来也巧,楚林此时正在街对面的二楼酒馆里临窗位置而坐,他刚用完饭后也就那么随意往街上看了一眼,竟让他看见顾习尧同杜斯禾走来,然后走入那云吞摊子里,不由一怔。他今日忽然起意要出门,原也不打算到这边来,只是兜转间听闻这家酒馆里有道酒酿做法与别家的不同这才转了道,非是他刻意为之。

      既然见到了,要不要过去?

      然这一念头刚冒起楚林便又压了下去,顾习尧对他恶意满满,杜斯禾也是防备甚于亲近,若说那顾习尧也就罢了,杜斯禾竟也对他如此。

      这般想着,楚林便不去管他们二人,喝完茶便起身要离去,待要踏出门口前那片阴暗前,他忽地看见顾习尧走出来,而他的身后竟没有跟着杜斯禾?

      楚林走到街上,遥望着顾习尧离去的方向,目光渐渐落回到那云吞摊子前,待他再回过神时竟已是走入内,寻到独自坐在角落的少年。

      “斯禾?”

      杜斯禾听见这把声音,眼睛亮了下,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身旁站着的人,不是楚林又是谁?

      “可巧。”杜斯禾难得冲他笑了笑,然也仅限于此了。

      楚林垂下眼眸看了下四周,看着杜斯禾身旁的位置询问道:“这里可有人坐下了?”

      杜斯禾:“没,你坐吧。”

      楚林隐约觉得杜斯禾对他的态度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又抓不太准,心中便有些疑惑。待他坐下后,见杜斯禾自顾吃得颇为开心,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开口,仿佛一说话便会打扰到他一样。过了片刻,杜斯禾吃完碗中最后一颗云吞,这才抬眼看向楚林。

      楚林本就一直在看着杜斯禾,这时突然对上杜斯禾的眼睛,让他想起七夕灯节那天遇见杜斯禾时的情形来,只有这两次是巧合,且恰巧顾习尧都不在。

      杜斯禾把碗推开后双手叠放在桌上,十指不成规律地点动着,而他看着楚林的眼神里莫名带着股算计的意味,竟生生让楚林再也不敢同他对视下去。

      而后杜斯禾的声音响起,他带着几分顽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楚王爷……你若是有求于习尧的话可同他直说无妨,却不必拿我做由头的,再这样下去他会真将你当作登徒子对待的。”

      楚林闻言眉毛一挑,眼中略带诧异地看向杜斯禾:“你们如何得知我身份?”说着他眼里已不复温和,需知他早在入安国前便已尽数除去属下中他王兄留下的暗桩,又同替身互换身份,来了上京城后连相貌都做了几分改变,除了六个心腹手下知道此事外并无他人知晓,一应事情他自信是做得滴水不漏,而如今替身尚远在千里之外不曾入京,杜斯禾又怎会得知他的身份,准确喊出……

      杜斯禾弯弯眼笑道:“打住,你先别想那么多,习尧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楚林疑惑更深。

      杜斯禾也不打算和他绕圈圈,直言道:“你瞒得很好,习尧根本查不出你是谁,只是你瞒不过我而已。”

      楚林略微思索过后道:“恕我自夸一句,我想不到身上还有哪处破绽能让你瞧出来。”他自幼模仿本领过人,记忆力也不差,安国人说话的口音还有习俗忌讳各种他可是有狠下功夫研究了一遍的。

      杜斯禾颔首道:“你声音好听。”

      楚林:“……”

      杜斯禾续道:“而且你是易了容吧?看着不大自然。”

      楚林:“……”

      杜斯禾不再逗他,道:“我耳朵比较灵,碰巧早先我很喜欢的一位说书先生是周国人,听得多了,你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

      楚林皱起眉头想起那天杜斯禾说的那句话,不由问道:“你第一天就知道了?”顿了下他又问道:“到底是哪里让你听出了不同?”

      杜斯禾讪笑了两声:“不说,你要是改了估计再开口可就没那么好听了。而且这京中除了我不会有人能将你听出来了,你大可放心。”

      楚林听他这般说,只好猜测约莫是和发音的习惯有些不一样,然真要将这一点微末改去,恐怕并不容易……想到这,他探究地看回杜斯禾:“既然你知道了为何不告诉他。”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顾习尧。据他所知,杜斯禾同顾习尧的关系不可谓不好,简直是太好了,如今却为何不曾把此事告知?

      杜斯禾凑近了些眼中露出两团算计的光芒:“反正你总会告诉他的,现在我看他着急的样子也挺好玩的不是?”

      楚林听了后竟觉得有些无言以对,当他知道杜斯禾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后,他再看向杜斯禾的眼神中便多了些防备,可同时心中又暗暗对杜斯禾生出几分兴趣来,这人内心和他的纯良无害模样似乎不大一样……

      顾习尧没想到买个臭豆腐竟要排那么久的队,这已然让他不喜,没想到买完走回来还看到杜斯禾身旁坐着个楚林,这便让他更为不喜。

      “怎么又是你。”顾习尧看着楚林不悦道。

      楚林察觉到顾习尧回来的那刻脸上早已换回平日里那副温和的神色,杜斯禾亲眼看着他‘变脸’脸上也有些微妙的神色。楚林回过头一笑道:“我今日在对街的酒楼用饭,看到你们来了,又看到你独自走出去,想着平日里总见你们一起走,忽而分开,我便有些好奇过来看看而已。”

      顾习尧听完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下,目光在杜斯禾与楚林的身上打了个来回,冷哼了一声并未给出什么好脸色来。

      楚林见状也不以为意了,也不再像前几次那般识趣地说要走了,他就坐在这里又如何。

      杜斯禾早已瞄上顾习尧带回来的食盒,并不想再管他们之间的事,他快手将那食盒挪过来打开,一股子浓郁的‘香味’便在这一桌弥散开来。

      楚林脸色一变,待他看清食盒中是何物的时候脸色又变了几分,再不复镇定。

      杜斯禾则迫不及待地用一旁放置的细签子戳起一小块,沾着食盒中配送的酱料送入口中,酸甜微辣,外脆内软,真不愧是至香豆腐坊卖得最好的臭豆腐。

      顾习尧自然不会漏过楚林脸上的神色,眼见他就要憋不住遁走的神色,险些忍不住笑出来。杜斯禾吃了几块后,抬起头看了眼一旁的楚林,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也起了个玩弄他的意思,便用竹签叉起一块沾了酱递到楚林面前,一边好言相劝道:“尝尝,至香豆腐坊的臭豆腐,吃过他家的臭豆腐就再也不想吃别家的了。”

      楚林忙往后避开了些道:“不用了,你们吃就好。”

      杜斯禾:“人间美味,真的不尝一口?”

      楚林连连摇头要伸手推开,未料杜斯禾的手比他更快一步,竟已将那臭豆腐递到他嘴边还碰上了,顿时那还温热的酱料香味并着那股浓郁的臭味直冲鼻间激得他头皮一阵发麻,让他再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忙起身告辞离去。

      杜斯禾见他逃也似地走了,缩回手一边反思着自己会不会做得有些过,而后他无意识地将手中那块臭豆腐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思考着,待他吞下再去戳第二块时,忽而想起刚才手里那块好像碰过楚林的嘴来着,面色不由地便有些古怪起来,他皱起眉头看向顾习尧,见他也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顿时埋怨道:“你怎么不阻止我?”

      顾习尧翻了个白眼:“……你吃太快了”

      “算了。”杜斯禾闻言只好戳起另一块无奈地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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