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

作者:都广建木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十六章钱生钱


      云唐要对付贵族阶层,自然不会一下子就暴露自己的意图。

      这世间就没有干干净净的氏族,侵占良田、逼良为奴等是一个氏族最基本的素养。

      只是这些东西都是上头不追究,下头就不会查。
      毕竟,贵族想要让几个底层官吏家破人亡还是很容易的事。

      也因此,一个氏族若是被查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并在朝堂上被弹劾,肯定不会是因为公道正义,要么是君王想收拾这个氏族,要么就是政敌倾轧。

      当御史大夫天天在朝堂上弹劾这些事,还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时不少公卿与贵族、宗室都有些怂,这方面的潜规则他们懂,加之御史大夫是辰王的心腹,辰王这是要收拾他们吗?

      这种胆寒止于发现御史们将整个朝堂所有公卿大夫都给弹劾时,辰王以前削氏族时还没一次性将所有人都给削过,仇恨拉得太多,他也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氏族们联手给拉下王座。

      历史上因为将国内氏族都给得罪了,然后被拉下王位,不得不逃亡异国,甚至于丢了命的君王并不少。

      辰王不可能拉那么广的仇恨。
      诚然,他现在王位稳固,就算氏族联合造反他也镇压得下去,但治理国家显然不可能只靠辰王一个人,而知识被贵族阶层垄断,辰王不论心里如何想,行动上都不能把事做绝了。既要杀人全家,又要别人尽心为他治理国家,那也太扯了。

      想明白辰王不是灭了自己,公卿贵族们稍微松了半口气。

      半口,不是灭自己和不是要贬谪自己是两码事。

      因着御史大夫的给力,短短一旬辰王便将所有公卿贵族都给惩罚了一遍,虽然那些事不是他们做的,甚至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但这年头可没有一人做事一人担的观念,一人犯罪全家乃至全族担责才是常态。而且,他们的氏族能够做下那么乱七八糟的事,也是仗着公卿贵族们的权势,因此而惩罚公卿贵族们并不过分。

      在辰王罚得差不多时,云唐终于出场了,一开头便直戳土地兼并。

      土地兼并这个问题自井田制废除,土地私有便存在了。除非恢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井田制,否则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但井田制被土地私有制取代本身就说明了很多。

      就算辰王脑子坑了,真的想不开恢复井田制,得到的也绝非土地兼并不复存在,只会是被拉下王座,身首异处。

      土地兼并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但一来在这个世道,土地兼并并非最令人头疼的问题,二来土地兼并的受益者便是统治阶层,世间或许会有背叛阶级的个人,却绝对不会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因而土地兼并的问题便一直是以默认的形式存在,不被宣之于口。

      云唐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将这个问题摆上台面上的人。

      谢琳都不用察言观色就可以笃定的说,朝堂之上,超过九成的人只怕都在心里惦记着怎么弄死云唐。

      但不管是否在心里惦记怎么弄死云唐,所有人都得承认,宰辅大人真勇士也,将土地兼并的问题摆上台面等于得罪所有氏族。

      最令人佩服的是,云氏是辰国第一氏族,云唐这么干云氏也是既得利益的损失者。

      不过想想云氏的情况,云唐会损失多少利益还真不好说。

      云氏一族的人口并不多,如云唐这一代,就他一个人。自然,别的族人肯定是有的,但并未在辰国出仕。

      云氏的规矩便是每个族人成年后都要自力更生,也各过各的。

      也因此,云唐并无宗族拖累,辰国云氏就他一个人,历代云氏族长亦是如此,只需要养自己就行,不似旁的宗族,要接济日子过不下去的族人、要负责族中子弟的教育、还要维持主支的优渥生活,开销不可谓不大。

      华族虽为一夫一妻一妾多婢制,虽然其中的妾必须是男子年过四十而无子才能纳,但婢不用,婢是没有名分的玩意,可玩意生下的孩子也是流着贵族的血的,纵然没有继承权,但抚养其长大的义务还是有的。

      一个氏族一代代繁衍下来,人口之庞大足以令任何人瞠目结舌。

      人多了,资源自然就不够,怎么办?自然是从平民百姓手里夺。

      这年头土地就是财富,拥有越多的财富,宗族才能有更多的资源培养族中子弟,然后有更多的权势去获取更多财富。哪怕暂时不缺资源,也没谁嫌钱多啊。

      云氏历代族长完全没有这些压力,自然对土地兼并兴趣缺缺。

      便是有利益损失,也只会是掉几根毛的事,连伤筋动骨都谈不上。

      云唐提出了土地兼并,自然不会天真的提出灭了所有氏族的解决办法,但也不能一点都不解决,没见之前御史大夫弹劾公卿大夫们的宗族鱼肉乡里有九成九是和土地有关吗?或逼别人用低廉到令人发指的价钱卖掉良田,或是弄死别人全家再吞下死者家中的良田。

      贵族拥有减税免税的特权,拥有的田地越多,国库的收入自然越少。

      这太恶劣了。

      看着云唐正义凛然的模样,王座上的辰王莫名心塞。

      云氏在土地兼并方面一点问题都抓不着,云唐的确很干净。但宗族干净并不代表云唐就是个好人,反正辰王见着云唐摆出正义凛然的模样便心塞。

      纵然心塞塞,辰王也没流露出半分,而是问:“既如此,爱卿可有解决之道?”

      要云唐说,想彻底解决土地兼并,干脆一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土地问题都解决了。

      但云唐也很清楚,这不切实际,真这么干,贵族造反是必然,平民也会抄起家伙拼命,国家分崩离析只在旦夕。

      云唐一边腹诽着一边将谢琳的提议给拿了出来。

      废除贵族的免税减税特权,当然,贵族终究有功于国,一点特权都不给,让他们俨然平民,氏族们肯定不干,因此云唐表示,抬高一下门槛就行。

      辰国爵位有二十等,自十等爵开始便开始拥有减税免税的特权,爵位越高,这方面的特权也就越多,最高的几个等级的爵位更是完全不用缴纳税赋了。

      云唐提议,将这个门槛从十等爵提高到第十五等爵,这之上的贵族虽然还拥有减税免税的特权,但也要加以削减,少量减税就行了,不需要大幅度减税,免税的话更是仅限于最高的列侯。

      虽然列侯享有免税特权,但云唐却给列侯上了一道枷锁,限制列侯能够拥有的私田数量,一旦超过,罚没多余田产,降爵。

      不加上这条,云唐也怕这些列侯此事之后拥有的土地数量暴涨。

      列侯有封地,可以养许多私兵,若是拥有的土地数量暴涨,那么能够养的私兵与食客也就更多了,辰王的王位稳固性不免有待商榷了。

      没人想支持云唐,云唐也不在意,他要的只是没人反对。

      除了谢琳,没人不想反对,但不是生死富贵掌控完全掌控在辰王的手里,如御史大夫,不敢有任何异议便是没法反对,自己一点都不干净,居然还开口劝谏,脸真大。

      毫无悬念,云唐的提议被通过了。
      让人更气愤的是,通过之后云唐便拿出了一套可行性相当高也相当完善的方案,让人想回头在商量实施方案时捣乱都不行。

      方案没问题,剩下的就更没问题了。
      总不能在落实时捣乱吧?

      辰律比起列国的律条最大的优势便是贯彻落实性高,想要捣乱难度很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问题在于辰王表示落实政策时他会派出军队护送税官。

      没人信护送这两个字。

      因着此事,谢琳拿出自己改良税赋时便没有迎来一大片的反对。

      没有一大片,却也是有的。
      这回倒是无关私心了,纯粹是公心。

      计算能力强的官员下意识算了下税赋,无语的发现这税赋看似增加,实则减了许多,虽然有利于民,但国库收入怎么办?

      国库没有足够的收入,拿什么养军队?
      养不起军队,怎么和别的国家打仗?

      打仗打输了的话不是割地赔款就是亡国,不论是哪个都没人乐意见到。而且,逼急了,辰王做得出来宰几支氏族肥羊、抄没其家产补贴军费的事。

      谢琳对此早有准备,取出了一枚铜锱问辰王:“敢问大君,这是多少钱?”

      辰王配合道:“一枚铜锱。”
      谢琳道:“大君错了。”
      辰王也不生气。“寡人哪里说错了,这分明就是一枚铜锱。”

      谢琳对辰王道:“臣很难用语言来解释,但,不如这样吧,臣给大君看个实验。”

      辰王也好奇谢琳想表达什么,虽然事先通过气,但因着谢琳没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心里想的,辰王虽然信她,却也没法完全支持她,只能表示,只要她能说服百官,那么税赋改良就能通过。

      谢琳最终只能表示,朝堂上会给辰王看个东西。

      也因着事先通过气,辰王很是爽快的同意了谢琳的要求,让人从自己的案上取了笔、墨、竹简以及砚台给谢琳。

      谢琳将笔给了云唐,又将墨给了太子,再将竹简给了离自己位置比较近的公子浔,最后将砚台给了反对声最大的治粟内史。

      “为了方便,我们假设笔墨竹简与砚台的价格都是一枚铜锱,而四位都是买东西的商贩,而我现在有一枚铜锱,我要买笔。”

      谢琳走到了云唐的面前。“云掌柜,我要买笔。”

      云唐懵了一瞬,旋即反应了过来,笑道:“承惠一枚铜锱。”

      谢琳将铜锱给了云唐,云唐也将笔给了谢琳,然后拿着一枚铜锱去寻太子。“掌柜的,我要买墨。”

      太子弋懵逼的看着云唐,呆呆的将墨递给了云唐,云唐也将一枚铜锱给了太子弋。

      见太子弋不动,谢琳开口道:“现在请太子您去买竹简。”

      太子弋哦了下,赶紧拿着铜锱走到公子浔面前买竹简,有前面两个例子,公子浔虽不懂谢琳想表达什么,但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很是配合的将竹简卖给了太子弋,然后自觉的拿着铜锱去寻治粟内史买砚台。

      谢琳施施然的问治粟内史:“请问治粟内史,您手里的是多少钱?”

      “自然是一枚铜....”治粟内史忽的顿住,一枚铜锱能买下笔墨竹简砚四样东西?“不对,应该是四枚铜锱。”

      公子浔道:“可是您手里只有一枚铜锱。”

      治粟内史呆住了。
      谢琳笑问辰王:“大君可知治粟内史手里是多少钱?”
      辰王不假思索的回答:“寡人不知,还请相邦为寡人解惑。”
      说一枚铜锱没毛病,说四枚铜锱也没毛病,鬼知道那是多少钱。

      谢琳坦然道:“臣也不知那是多少钱。”
      辰王:“....”你涮着我玩呢?
      谢琳补充道:“不过臣知道,那是很多钱。”

      公子浔开口道:“但这与相邦改良税赋有何干系?”

      “关系很大。”谢琳解释道:“平民缴纳的税赋少了,留在手里的钱自然多了,手里的钱多了,自然会想让自己过得更好,□□细些的食物,穿好点的衣服,而不论是买什么,都是要将手里的钱花出去的。”

      公子浔回以懵逼的表情,恕他实在不是很能理解谢琳想表达的东西。

      谢琳也很无奈,这是她经商多年发现的东西,让她用语言来解释给别人还要让别人听明白,她也很痛苦。

      云唐忽的开口:“相邦是否想表达,钱留在手里只会发霉,而花出去却会钱生钱?”

      谢琳忙不迭点头。“正是此意。”

      原理没法用语言描述,但结果却是三个字:钱生钱。

      治粟内史皱眉道:“可就算如此,农税那般减,打仗何来的粮食?”

      谢琳叹道:“我是在疆定郡了解到农耕的艰难以及农税,治粟内史可知我那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治粟内史道:“农耕不易。”
      谢琳摇头。“我第一反应是庆幸,庆幸自己当年没想不开去当农人。”

      治粟内史:“....若天下人皆如您这般想,天下也该乱了。”

      谢琳点头。“所以我是谢琳,我富可敌国。”

      治粟内史顿时噎住。
      谢琳继续道:“趋利是人的天性,当耕种仍会饿死时,放弃耕种是必然。自然,因着如今战火纷飞,放弃耕种必死无疑,因而平民百姓还是能够忍耐的,但当日后战事没那么频繁了,国家长期休养生息时,治粟内史觉得谁会一直忍耐下去?当生命无所保障时,人的追求只是生命保障,能否吃饱是其次,但生命得以保障时,人便想着填饱肚子。我想,治粟内史肯定体会因为贫困而濒临死亡的感觉,我体会过,彼时我便想走点歪路,我看准了一户略有家产的目标,连如何杀死他们全家抢夺钱财的计划都敲定了,巨细无遗,只要付之行动,必定成功。”

      治粟内史呆住。
      谢琳继续道:“自然,我运气好,有人施舍了我一枚金铢让我渡过了难关。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如我一般幸运。我曾想过,若无那枚金铢我会怎样,最终的答案是,我不会变成商贾,我会变成让列国头疼的盗匪。别不信,金子在哪都能发光,我当商贾能富可敌国,当盗匪没道理不能成为天下第一盗匪。”

      治粟内史无语道:“相邦究竟想说什么?”
      谢琳道:“据我所知,辰国因着当年商於大战损失惨重,多年来一直休养生息,不曾发动战争,境内是否盗匪滋生,仿佛野草,割了一茬还有一茬。”

      治粟内史没法反驳,辰国这些年的盗匪增涨是很多。

      辰国是战争国家,靠战争从他国获取财富,因而以前一直战事频繁,但商於大战的损失惨重迫使辰国不得不进入休养生息阶段,盗匪滋生也是惯例了。

      莫说辰国,便是其它国家也有这种问题,盗匪在不打仗的时候比战争时还多。

      谢琳道:“农税太重伤农,而农耕对天气的依赖太重,一旦老天不及时下雨或是雨下多了,平日里根本吃不饱的农民自然不会有能够渡过难关的积蓄,要么饿死,要么化为盗匪。让军队剿匪虽然也是一个解决盗匪的手段,但军队出动很花钱的,我算了下账,太亏了。”

      谢琳问王座上的辰王。“大君觉得如何?”

      辰王还能说什么,反驳不了谢琳,而谢琳也用事实向他证明了她的道理,只能说:“准奏。”

      随着谢琳的税赋改良完成,负责修改辰律的官吏们也将关于商贾方面的律条改得差不多了,多是谢琳出的力,其中很多律条不论是辰王还是百官都看不懂意义何在。若非提出的人是谢琳,根本没法通过。

      云唐倒是能通过反推猜到一些,有些不解。“我以为你是要扶持商贾。”

      谢琳诧异。“你怎么会有这种猜测?”
      “你这些年对商贾挺鼓励的。”

      “鼓励发展商贸和扶持商贾是两回事。”谢琳道:“商人趋利,百分百的利益能够让他们抛家舍子,百分两百的利益能够让他们践踏任何规则,杀人放火,扶持他们,时日长了,国家必定出问题。”

      “那你?”
      “只是鼓励商贸而已。”谢琳解释道。
      “商贸发展,商贾不也就发展了起来吗?”云唐不是很懂。

      “是发展起来了,所以我才给辰律加了一大堆约束商贾的律条。”谢琳道。“虽然没有十全十美的律条,迟早有人找出一大堆的漏洞来,但律条只要存在就让人不敢肆无忌惮。”

      对于所谓完美律条谢琳是完全不信的,她当年研究律条就是为了钻漏洞,在利益的趋势下愣是找出了一堆的漏洞。充分诠释了利益不是只会令人变得愚蠢,也可能让人变得格外聪明。

      税赋与商贸方面的律条完成了,谢琳再次扑进了新的项目里,戎狄三十六国打得很热闹,因着云唐之前与诸王约定以武器换健牛,大量的健牛涌入辰国,仅是今年一年便换了七八万健牛,再加上商贾们用粮食与丝茶换来的,足有三十余万健牛。以后还会有更多健牛涌入,谢琳想在辰国全境推行铁犁牛耕,耕牛是不用愁了,铁犁却是不够。

      辰国境内多矿藏,铜矿最丰富,其次为金矿,再次为银锡矿,铁矿最次。这种情况一直到吞下冀东境才得以缓解,冀东境多铁矿,唯一一个问题是,冀东境地广人稀,道路还差,就算铁矿丰富辰国能够开采并利用的只是非常少的一部分。

      铁的开采赶不上需求,辰国自然有通过商队从别的国家获取铁矿,谢琳到来后这条路更是被拓宽,商队每年陆续运到辰国的铁多达十万斤。却仍是杯水车薪。

      谢琳顿时头疼,一直靠从别的国家获取不靠谱,从冀东境开采的话得先将道路问题给解决,但那条路一时半会还真修不好。

      谢琳瞪着舆图上从洛邑至冀东境的直道,直道,直道,所有事情都被这条直道给拖延了。

      正头疼着,忽然被人从后搂住。

      谢琳对此一点反应都懒得给,云唐没事就喜欢抱着她,抱就抱着,反正不会少块肉。

      云唐道:“今日在朝堂上干嘛那般贬低自己?”

      谢琳茫然。“什么?”
      云唐道:“你不会变成一个盗匪,你的底线太牢固了,底线牢固的人是做不来盗匪的。”

      “我当年确实想过当盗匪。”谢琳坦然道。
      “但你最后没有。”

      “那是因为我得到了一笔能让我渡过难关的钱,若是没有得到那笔钱,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云唐想了想,道:“我想,你就算成了盗匪,也一定会是最不像盗匪的盗匪。”

      谢琳无法反驳,盗匪的行事风格她确实接受不了,做自己的不管别人如何看很正常。

      “你倒是了解我。”
      “那是自然,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那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如何加快直道的修建速度....”云唐顿了顿。“你该不会想动用徭役吧?”

      为国家进行无偿的体力劳动即为徭役,这世道平民百姓每年都要服几个月的徭役。若是特殊时期,徭役期限还会更长。

      欲加快直道的修道,若用徭役,需要征召的人数绝不会少,不是一般的劳民伤财。

      谢琳摇头。“徭役太劳民伤财了,我过去不会用,以后也不打算用。”

      云唐问。“那你欲如何?”
      谢琳道:“我看了下进度,那些商贾挺厉害的,西境、冀东境的平民在农闲时全都被引去工地上了,农闲时实际参与修建的劳力超过一百万人,为了追求进度,这些商贾不惜让劳力分为两班,轮流工作,直道的修建昼夜不息,并不缺人。”

      云唐想不通:“那你还能做什么呢?”
      既然不缺人,谢琳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吧。

      “粮食、材料。”谢琳道。
      修建直道需要的不仅仅是人,还需要给劳力吃的粮食,以及修路需要的材料,但不少材料在冀东境是没法就地取材的,需要从别的地方运。工地上不缺人手了,但粮食与材料运输上却很缺人。

      “据我所知,现在有超过六十万头健牛在为这条直道的修建而忙碌。”

      “可以更多。”谢琳道。“牛车制造需要人手,驾驶牛车也需要人手,而运输材料的道路也不够好。”

      云唐眉头跳了跳。“直道还没修好你就想修别的路了?”

      “我没那么急。”
      “你就没有哪里是不急的。”云唐很是无语。“但不动用徭役的话,你要做的很多事都做不了,而动用徭役,如你所言,劳民伤财。”

      谢琳叹道:“所以我正在头疼呢。”

      云唐想了想,提议道:“能不能徭役的同时也给予酬劳,平民百姓虽然强制参与劳动,但有酬劳拿,像你说的钱生钱一样,应该不至于劳民伤财吧?”

      谢琳怔了下。“你这想法不错。”

      云唐:“不过这样的话,需要的钱应该不少,国库未必吃得消。”

      谢琳笃定道:“肯定吃得消。”就算吃不消她也会让它吃得消。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2898570/16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炸TA霸王票
    地雷(100点)
    手榴弹(×5)
    火箭炮(×10)
    浅水炸弹(×50)
    深水鱼雷(×100)
    个深水鱼雷(自行填写数量)
    灌溉营养液
    1瓶营养液
    瓶营养液
    全部营养液都贡献给大大(当前共0瓶)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更多动态>>
    爱TA就炸TA霸王票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