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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几向晚一直陪着我度过我最难过的那一年,那一年也是变数最多的一年。我以咒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份,继任了咒族长,即便众多族人反对。
一年之后,几向晚在高台之上,轻执我的手,问我:“九歌,你愿意嫁与我么?”
那是我一年以来最为开心的一次了。我心急的准备着婚礼,焦急的等待嫁与几向晚的那一天到来。
我是真的以为,父亲曾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我也是真的以为,我值得幸福。
然而,古人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以自己总结:幸福才不会在你需要它的时候,就翩跹而至。
出嫁的那天,我身着大红喜袍,及膝黑发飘散在风中,眉间点点红妆,灿笑若霞,在高台之上。我多希望,爹爹和哥哥也能看见我今日模样;我多希望,他们能亲眼见证我的幸福。
这一天的几向晚,比我之前见我的每一个几向晚都要英俊潇洒。一身大红的锦袍,挺拔的身姿,然而眉眼间却不是往日待我的温柔,却有些不同以往的陌生与自信。
我看他一步一步迈向我,巧笑嫣兮。
他走近我,笑了,笑着问我,“公主啊,你下嫁与我,是否也该冠夫姓?”
我微微不解,却又听见他说,“那么,是否如今咒邪唯我几向晚当家做主?”
我还没做任何回应,只见他迈步跨向高台中央,朗声宣布,“早几年,咒家当家人一首咒曲灭了若羌数万人的大军,我深感嫌恶。唱咒之人多狠毒,咒邪不需要狠毒的人,不需要唱咒之人,因而今日起,咒邪改姓几,缺两口,少唱咒。”
我惊愕的望着几向晚,他回头望向我时,眼里的那些轻蔑与不屑。
我听着族人振声欢呼,看着族人欢欣鼓舞,心想啊,“哥哥,你看你,值得吗?”
我喜爱的男人轻轻走向我,唇角挂着掩盖不住的笑容,“公主啊,我骄傲的公主啊,从此咒家不复。”
这一切,仿佛都是嘲笑我的单纯与无知。
我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被毒哑了。
在我的大喜之日,在我痛失咒家辛辛苦苦守护了数百年的咒邪的这一天,我甚至唱不出一句咒词。
那么,我活着还为了什么?为了被心爱的男子取笑吗?为了被抛弃咒家的族人们敬仰吗?
我,始终还是骄傲的。
我不愿留下来遭受任何的屈辱,因为我活着,就是对咒家最大的玷污。
我邪笑媚然,一个迈步,旋即飞身跃下高台。脑海之中则不断回响父亲临终前的嘱咐:“十歌,你命犯孤鸾,一生孤寂,今生不得真爱,若执意,将以咒家为祭。”
大红的喜裙,星河的长发,在下降的疾风之中翩飞,我看向那双高台之上的黑眸,轻启朱唇:“我,咒九歌,以命为誓,今生定要覆你几家,将你送亡。”而后,我昂头闭目,轻轻为自己吟唱《往生咒》,没有声音,只有朱唇张合,我不知道我是否能登极乐,再回来为咒家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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