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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次日黄昏时分皇帝偷偷闯进成王营帐准备吓唬一下自己威严的叔叔,结果差点因此酿成大祸。
看着深深扎进地里的长剑,徐离文渊面色惨白,余惊未消“你…你……要谋害朕?”
成王站在远处冷着脸看他“不知皇上把我的侍卫怎么样了?为何这般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徐离文渊整整衣衫保持形象,心虚得说“朕只不过是没有让他们通报罢了”
“这样的行为危险,还望皇上以后行事谨慎些”徐离羽翰把自己的剑拔出来放回墙上的剑匣里。
傲娇的皇帝不愿承认错误辩解道“朕没有因为这个將皇叔治罪,皇叔是不是就不要再提了?”若是换作其他人早就挨揍了,但面对皇帝陛下徐离羽翰只能敛了眉眼间的怒气將其请到上座。
“朕今天来不是找你聊天的,我发现一个好玩儿的地方,但是朕的护卫能力不够,带太多人又显得招摇,所以……”
“所以皇上是想让我帮你瞒过众人溜到外面去玩?”成王挑眉。
“当然不是,是敬爱的皇叔和我一起,我们两个一起去玩。”
“可是皇上凭什么认为我会这样做?”徐离羽翰满脸挑衅得等着皇帝的回答,但徐离文渊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径直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好了,皇叔我们走吧”
其实徐离文渊说的,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山坳。只不过那里隐蔽性很好,方便藏匿。比街头闹市要安全许多。
因为是山坳所以那里太阳落山相比其他地方要早一些。光线还不太昏暗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夕阳西下的美景。“皇上是觉得长途奔波好玩吗?”不解风情的成王总是特别煞风景。
徐离文渊笑笑没说话,随即走进旁边的一个山洞里,抓出来一只剧烈挣扎的母鸡,姿势怪异得对徐离羽翰说:“朕无意间听到守夜的宫女太监们谈起家乡吃食——叫花鸡,我们现在可以试一试。”
“原来皇上还有听墙角的喜好……”徐离羽翰实在绷不住了,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也难怪徐离文渊会觉得新奇,他在深宫里长大,从小就被要求学习各种兵法以及礼节,他的童年就这样被淹没在高墙大院里面。如今自己做了皇帝,又难得出来一次,自然玩心大起。
不过这对于徐离羽翰来说就没什么了,母妃死后,他在宫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不久后就被先帝送到了边疆,表面上称作让他学习兵法,但那时他也不过才四岁而已。在军营里长大的他,童年生活自然少不了乐趣,和苏应淼一起没少瞎玩。
接过徐离文渊手里挣扎着的母鸡成王不禁问“这只鸡是通过非正常手段得来的吧?”
“可以这么说,因为它是朕从小厨房里偷出来的,拿出来多没面子啊,一定会被那帮人笑的。”皇帝十分认真地回答。
难道偷比拿有面子?徐离羽翰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没说话,他怕一句不慎得罪了这个逻辑不同于常人的皇帝。
落日的余晖染红西边天空时,母鸡已经被处理完毕,只差最后一步,將它变成熟食。
“皇叔快看,天空好漂亮”
“嗯”徐离羽翰头都没抬就这样回答。
“皇叔你经常这样糊弄人吗?”徐离文渊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丝毫不满。
“视野之外,想象之中”徐离羽翰漫不经心地答道。
“那不知在皇叔的想象里,辰风是一个什么人?”徐离文渊的问题问得突然,突然得让成王不知所措。他看着这个在他眼里仍然是个孩子的少年,想不出来这个问题究竟包含了多少层意思。
“最怕你用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徐离文渊摆弄着火堆里的干树枝。明明灭灭的火光和着山洞外透进来的光线映在他脸上,让人看不真切。
那一刻徐离羽翰只觉得他是一个悲伤的人。悲伤地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去保护。
“臣一直都觉得辰风应该是一个威严的皇帝。”
“那朕属于威严的皇帝吗?”徐离文渊很期待接下来的答案。
“想象和现实有差距,近日来皇上的所作所为让以往营造的威严形象全部毁于一旦了”徐离羽翰摇摇头对连日来皇帝的幼稚行为表示不能理解。
“那皇叔喜欢安静的性子?可你是武将呀!这怎么能行呢!”皇帝很困惑。
有这样的皇帝大梁如今依然没有四分五裂真是个奇迹,徐离羽翰將传说中的叫花鸡递给他并且交代“回宫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皇上还是收收心吧。而且偷偷得禀告皇上,下次出来为了不丢面子最好不要带上自己的臣子”
“可你是我皇叔呀!”徐离文渊假装听不懂成王的嘲笑。
“在外人眼里你我必亦亲亦友才能携手共进一起开拓太平盛世,所以皇叔你要不要和朕做朋友?”
“难道非要朋友才能获得信任吗?”
“朕一直都很相信皇叔,难道从过往的事情里面皇叔看不出来吗?”
“为臣者只要一句信任就够了,其他皆为多余。”徐离羽翰一直想做一个安分的臣子,一心只求將大梁从分崩离析的局面下拉回来,可是皇帝显露出来的对江山的不在意让他很心寒。“怎么会多余呢?”
徐离文渊蹭到成王身边將手里的鸡腿喂给他吃。
“臣去外面看看马”结果成王起身就离开了,没有留丝毫情面。
皇帝在他身后用开玩笑的语气喊“皇叔,你真的不要吃吗?”如果真的是个玩笑就好了,徐离文渊就不必心疼自己煞费苦心换来对方冷脸相对。
原本出去看马只是徐离羽翰逃避皇帝的一个借口,可是马真的只剩一匹了。如果是人为原因的话,现在的处境可能十分危险,徐离羽翰拔出剑来一寸寸得排除危险区域。
皇帝从山洞里走出来,漫不经心道“我把它放走了而已,皇叔不用如此紧张”
“为什么?”徐离羽翰蹙眉。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要和皇叔骑一匹马而已。”他盯着徐离羽翰,目光灼灼。听到这样毫无意义又模棱两可的答案,
成王失望万分,他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离去。徐离文渊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脸让人分不出喜怒。他
远没有落魄到需要别人施舍同情才能赢得友好的程度,可是徐离羽翰除了会在他面前慷慨陈词得讲述政治见解就再不愿靠近任何人半分。皇帝身边无人可信,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忠臣,他还想要一个益友,可是成王连施舍都懒得伪装。
快要回到营地的时候,徐离羽翰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不能一味得以君王的身份来束缚一个孩子的天性。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徐离文渊一个人漫步往回走,边走边嘟囔。马的嘶鸣声忽然传来,他看到成王又策马回来了。
“不知皇叔是后悔走了,还是后悔回来了呢?”面对站在他旁边不发一言的成王,徐离文渊不禁想问。
“皇上能否答应我,做一个心怀天下,万事皆以天下人为先的君主?”徐离羽翰知道这样说不妥,但是他不得不这样说。
“如果朕不想做明君呢?”徐离文渊一直在努力,为了先辈留下的基业,为了大梁子民他未曾有过丝毫懈怠,如今被看重的人这样误会,着实让人心寒。他想知道在成王眼里他是否只是一个机器,只要能保大梁平安,这九五至尊的位置换做谁都可以?
“臣僭越了。”徐离羽翰拱手请罪,但皇帝分明看得到他眼里升腾的怒气。
“皇叔带我回去吧”徐离文渊向成王伸出手,先作了妥协,意欲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皇帝能放下身份尊卑如此对待自己的皇叔,成王自然不会咄咄逼人,可马儿是和成王一样别扭高傲的性格,它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其拆台的行为让徐离羽翰很无奈,可在战场上小黑的确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马,否则成王也不会留它到今天。
“看来小黑不喜欢朕,朕回去就宰了它给将士们改善伙食”皇帝忍了一肚子气如今还要被一匹马欺负,终于忍不住抱怨。
成王呵住闹腾的小黑不经意地回了一句“在其位思其事,皇上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思想可以略微成熟一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着实让人不敢苟同。否则也不会被小黑欺负”
“这应该怪他的主人对马进行了刻意引导”
“……臣不敢”徐离羽翰心虚。
“皇叔真的不敢吗?”
“……臣不敢”尽管错在谁身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有时候不承认还是很有必要的。
“皇叔是认为我蠢,看不懂你言不由衷的同时行为还自相矛盾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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