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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长发何处去(上)
折纸鹤的女生桌子上已经有了八只纸鹤,当她把第九只纸鹤折好时,她便对白衣道:“我们去吃饭吧?”
白衣女生道:“你帮我做一做这道题。”
她站起身,凑了过去,想了一会儿,便道出了做法。
“你的确很聪明。”白衣女生的话语总是那么平平淡淡,却很舒服。
“多谢夸奖。”折纸鹤女生道。
说着,二人起身,关灯,锁门,然后去了食堂。
食堂不算大,也不算很小,这个食堂是专门为高三学生设的。
不过食堂有时可能在菜里吃出烟头,饭里吃出虫子。
两个人似乎饭量都很小,吃得很少,白衣女生不喜说话,折纸鹤的女生的话语却是很多,白衣女生也不好意思让她丢面子,边吃边听她的闲话。
“秦殷殷,你又在发什么牢骚。”一个男生说道。
这个折纸鹤的女生便是秦殷殷,那个白衣女生当然是慕容连了,而这说话的男生,便是那个“画痴”薛天枫。
薛天枫现在已经变得很成熟,举止间透出一股男子汉的气质。
一个人的气质是不能装的,薛天枫的举止有力的证明了这一点。这时的薛天枫也不像高一时傻傻呆呆了,而是透出一些稳重。
秦殷殷看到薛天枫走过来,不由一笑,弯月般的眼睛更弯了。
秦殷殷道:“你的头发像一个鸡窝”。
说完,用手指着让慕容连看,慕容连脸上也带上几分笑意。
“不要笑了,这几天太忙了,根本顾不了这么多了。”薛天枫说道。
慕容连道:“为什么?”
“背政治,天天背到半夜,我们政治老师说谁要背不过不让上课,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整天闷沉沉的。”薛天枫说道。
“少说废话啦!臭屁,臭屁,臭不可闻。” 秦殷殷老毛病不改,又说出这八个字。
薛天枫听了不怒反笑道:“好久没有听到过你说这八个字了!”
秦殷殷脸一红,低头吃起饭不再说话了。
薛天枫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也坐下来吃饭。
这个食堂的大师傅,都属于“重量级”人物,做出来的菜也都与他们一样,又肿又肥又胖。
有时一个土豆只切一刀便放进了炒菜锅里,咬上一口,外面熟里面生,美名曰:“铁心肠。”
吃完饭,各自散了,薛天枫回到宿舍,准备趁此时间背一背政治,这时又推门进来一个人。
这人的胡子比头发还长,提醒一句,此人是光头,一双眼睛透出一股死气。
寒气似乎飘在他周围,游遍他全身,他的胡子长而密,带着粗野之气。
衣服很脏,但穿戴的很整齐。
手里有一把朱红扇骨的折扇,这样的人与这样高贵的扇子的确很不配。
傲鹰,如果说雄鹰是高傲的,那他便是冷傲。
“谢靖,你……你回来了!”薛天枫说道。
这人便是谢靖,从前的谢靖哪里去了,谢靖应该是一个开朗、会诗词歌赋、会琴棋书画。
时常用手摸一摸鼻子,时常露出那温柔的微笑,凡事不在乎,对人彬彬有礼的男生。
眼前这个谢靖呢?
却是一个沉默寡言,没有头发,满脸的胡子,冷傲的男生。
谢靖没有理会薛天枫,而是坐在自己床上拿着一本书翻看。
他的床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
菩提本非树,
明镜亦无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一尘埃?
薛天枫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背起政治来。
这时的谢靖似乎只有两点没有变,一点是摸自己的鼻子,二是手不离扇。
宿舍里这时只薛、谢二人,有一种寂静让人感到孤独、无助。
薛天枫偷偷地瞟了谢靖一眼,这个没有头发,满脸都是胡子的男生,有一种神秘感。
如果说高一时谢靖的神秘是对他的才华产生的,认为此人乃绝世奇才,似乎无所不通,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无所不精。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某方面才华让你吃一惊。
而现在的谢靖呢?却是对他这个人产生的。
头上虽然是光秃秃的,但你却对他所想的感到神秘。
长长的胡须,掩饰了他那动人的微笑,掩饰了他那绝妙的话语,你不会了解他,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理解他。
常说高三时的学生又有点精神不正常。但是对谢靖来说,这个“不正常”有点过分。
他神秘了,他沉默了,他冷傲了……
一声推门声打破了寂静,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看他似乎很可笑,长长的头发,很是蓬乱,上面星星似得布满了头屑。
让人似乎觉得他像刚从沙漠里回来,一路上饱受艰辛,瘦得如同一根竹竿,而且是一根很不稳的竹竿,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似得,手中拿着五六本很旧的书。
他的手指很细很长,指甲中积满了脏物。
衣服很脏很旧,而且穿戴也不整齐。
看遍他的全身,唯有一双眼睛还顺眼些,用“水汪汪”这三个字来形容似乎不恰当。
但他眼睛中的确流淌着一条河,一条很清澈的小河,似乎通向他的内心。
他的衣饰,头发,污垢掩盖了他的思想。
但从眼中流出的这条小河却是显示了他的内心,他的喜,他的忧,他的愁……
他与二人打了一个招呼,同样也躺在床上,看起书来。
寂静又恢复了,孤独又来了。
薛天枫忍受不住了,悄悄地放下书,出了门去。
走廊里很昏暗,一盏盏泛着黄光的灯照着地上,但昏暗还消除不掉,因为这不但是外部环境的黑暗,这还有内心的昏暗。
别人学习都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但是薛天枫现在却想找一个热闹的地方来学习,因为它害怕那种安静。
那不是安静,那是一只伏在地上的猛狮,随时都有吃人的危险。
或许谢靖现在已经被吞食,他只剩下一个空壳。
一个活在人间的□□。
这头狮子也不吃人肉,它吃人的灵魂,他不想像谢靖那样被吞食。
“我应该高兴起来。”这就是现在薛天枫的想法。
薛天枫微微一笑,虽然这一笑没有谢靖的温柔,没有肖诚逸的潇洒,没有萧缘旭笑的含蓄,但是另有一种韵味。
那一笑,发自内心,只要真的就好,虚假的永远不美丽,而只有真实才是魅力。
薛天枫走出了这个“魔鬼训练营”。
这时他才发现天是多么晴朗,阳光很活泼,很灿烂,此时虽然应该是秋风扫落叶的时候,但阳光却把秋风扫走了。薛天枫突然感到了太阳的伟大。
他很想大喊一声,终于一个声音传遍整个校园:“阳光很活泼——”
虽然旁边的人免不了说他是“神经病”,但自己心里舒服便好了。
接着又听到几声大笑传遍整个校园。
而后又听到大声背政治的声音传遍整个校园。
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自己好便是了。
无论别人怎么说你,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吧!
心情郁闷时,抬头仰望那蔚蓝的天空,会发现也是那么宽广。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努力去做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事,不管成败如何,去奋斗去追求,不是有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格言吗?
不要说这是老生常谈,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理解上面这几句话。
“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其气势绝非低吟“悲哉,愁之为气也”的宋玉。
这是一种不受羁绊的狂生意气。
李白的狂气我们也一样可以比,来一个“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可以办到,但它的关键在于行为。
狂,一字道出多少辛酸,多少愁苦,多少往事。
人,有时就要狂气,有时郁闷的心情埋在心中太久,便要狂上一狂。
薛天枫这时真的发起狂来。尽管周围射来无数惊讶的目光,但是薛天枫似乎练成了金刚罩,多少把利剑都穿不透。
终于有一把利剑把他的“金刚罩”破了,这把利剑便是八个字“臭屁、臭屁、臭不可闻。”
薛天枫把头转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一双弯月眼睛的女孩。
她手里还拿着一只未折完的纸鹤,薛天枫早猜出她是谁,但是一看却大吃一惊。
弯月眼睛没有变,微笑没有变,但有一点变化很大,这个女孩竟留了一个板寸头。
刚才在食堂的时候秦殷殷还是一席的长发,怎么头发瞬间变得这么短,真是不适应。
薛天枫吃惊地望着秦殷殷,眼睛一眨也不眨。
本来薛天枫的眼睛具有灵性,那种活波直率,如泉眼冒水一样的灵性,而这时却如同雪人的“眼”,形象地说那便是两个黑煤球。
众人的目光也转到这个女孩的身上,发出如“呀”、“咦”等奇怪的声音。
有的女生分不清这个女孩的的性别,竟大声喊道:“好帅呀!”脸上还透着幸福地红色。
就是这个女孩,她再像男生,但她还是个女生,还有女生那种说不出的腼腆,她不禁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众人。
薛天枫虽然被称为“画痴”,但他这个人有时也很聪明。
这时灵机一动,马上对秦殷殷开玩笑道:“秦殷殷,你头上不长头发的病终于好了。”
“讨厌,我刚去理了个新发型。”秦殷殷说道。
这时薛天枫笑了一声,道:“你怎么剪一个板寸头,你是女生呀!”
秦殷殷生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什么呀?难道我就不能留板寸,我觉得留长发太麻烦,整天梳来梳去的,这个头多省事。我本想让慕容连跟我一起去剪发,她不愿意’。”
“你赶快回去吧!别走在校园里招摇啦!”薛天枫又道。
“好玩!好玩!有意思!有意思!女生板寸头,好玩!”二人不知谁在说话,忙转过身去,看说话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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