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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噗!
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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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湛临走前放话道:“千万别让陆总知道我跟你们见过面,知道了吗?”
鉴于他视线看向的人是我,我唯有象征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宁湛这才放下心,虚无缥缈地朝我们笑了笑,转身飘走。
“我就不陪你去了,给你半个小时。”我向她投以微笑,“我赶时间。”
“没问题。”
半个小时后,败家女楚易果然挽了十几只购物袋凯旋归来,顺便还往我手中塞了个白色的。只是商场太多行色匆匆,完全没有人留意这里的小插曲。
我漫不经心地接过,点开收件箱。收件箱静静躺着一封未读短信,时间显示是两分钟前,发件人为陆——“我到你家门口了。”
是陆摇光。
“我现在回来,你再等等。”
“好。”他很快回道,并未多问。
……
陆摇光的车,就停在我门前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旁,沐着阳光的车身,黑得发亮,仿佛一道能撕破夜空的闪电。
而在客厅等待已久的他,正惬意地喝着绿茶,完全没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样子。看到是我,还微笑了一下。
倒是笑容轻露的段恩泽,处处挑我毛病:“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又跑哪儿败家去了?”
我没回话,扬了扬手中白色的纸袋,上面印着我完全看不懂的英文。
陆摇光施施然地站起来,只瞥了一眼,笑笑道:“Vicas?今年挺流行的新品牌,别人送的吧。”
“嗯?”段恩泽闻言,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般恍然大悟,“我记得Vicas的商家前不久还联系过你接代言?”
“是的,我推了。”陆摇光笑道。
“为什么?”段恩泽迷惑了会,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他们那边开出的条件似乎还不错。”
“确实不错。但问题在于,那个老板在谈广告的过程中,疯狂地向我推荐自己的宝贝女儿。”陆摇光揉了揉眉心,“我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然后他回答,没事,结了婚都还能离呢,分个手有什么难的?”
我莫名其妙地旁观着这场从一个购物袋引发出来的话题,笑而不语。
段恩泽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他不答,侧头轻声询问道:“听恩泽说,你下午还有课?要不然我们今晚再谈?”
我说:“我可以请假。”
“唔,不可以。”陆摇光好笑,“今晚再约。不会耽误你多久的,放心。”
“好吧。”我妥协了,偶像的请求就是自己必须完成的要求。
段恩泽冷不防问道:“话说,你怎么就确定那不是她自己买的?”
“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亲哥。”陆摇光无奈摇头,“你难道没有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是我宣传的品牌吗?”
何止全身上下,我几乎买满了一整个衣柜好吗?大大小小,都是他出道这么久以来参与过宣传代言的服装品牌。
“好了。”最后,还是他先又笑了,“久久,你该准备去上课了吧。”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低头看屏幕:“我送你到学校附近。”
我张了张口:“不用麻烦……”
“不麻烦。”他不由分说地打断我,硬生生把我拉出了门,而对段恩泽,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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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门前,我再一次产生了那样强烈的不真实感,忍不住问道:“有多少个女人坐过你的副座?”
“副座没有,后座倒是有过好几个。”陆摇光很自然的为我打开前门,笑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在我身上纠结类似于这样的问题?”他凑近我,微微倾了倾身,“如果我说自己主动邀请过很多个,你会不会很失望?你一定觉得我是那种身披荣光般美好的人吧。”
失望,那是当然的。我打开车后门钻了进去,对他说:“这个副座,应该留给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还好还好,上次坐的也是后座。
“嗯。”他笑了,似乎并没有因此不悦,“我会努力让她坐上的。”
车里面放的音乐很舒缓,是首没听过的英文歌,融入心底。
“我每天在车上,至少能听到十个人给我点歌,点的还都是我的。”陆摇光打着方向盘倒车,无奈道,“这回终于有一首不是为我而点,也不是我唱的了。”
话音刚落,英文歌戛然而止,电台主播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传出来:“啊,接下来是一个女生对自己偶像爱的告白……咦?怎么又是陆摇光。”
陆摇光:“……”
所谓“爱的告白”,点的是一首名叫《鱼沉深海》的歌,我哑然失笑。噗嗤,那首歌明明写的是一条鱼的悲剧啊。
“我无法准确预言,明天之后又会有多少人改变,自己不过是一条渺小的鱼,却还妄想住进海心里面。”
陆摇光静静听着,笑笑道:“那是我第一次尝试这么小女生的风格,当时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演绎。”
“可你最后还是做到了。”我笑。
“嗯。”陆摇光似乎并不想多说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很识相的转了话题,“久久,我提前给你个预警。”
“什么预警?”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恩泽下个星期要出差。”
“好,知道了。”反正又不是没试过这种突击,我完全不放在心里,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没有变,“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后。”他言简意赅,顿了顿,声音中透出一丝尴尬,“恩泽说,让你那段时间暂时搬去我家。”
……
我深深的震惊了。
陆摇光熟练的把车停泊到路口,才转头好笑看我。他眸子深深的,像星光坠入了浓得化不开的墨中,“这个决定让你很介意?”
废话!
谁能淡定地搬着行李去自己偶像家里借住啊!
“算了。”他失笑。还没等我说出“理解万岁”四个字,又见他继续道,“我搬来你这边也可以。”
“……可以不搬吗?”
“唔,抱歉,没有这个选项。”
我很谨慎的想了想,似乎确实还是后者比较可行。大不了,到时候直接让他睡在段恩泽的房间不就好了?
“你似乎快迟到了,今晚再联系。”陆摇光打断我的思路,用指骨节敲了敲方向盘,对我微笑着,说出了最残忍的现实。
我反应过来,下意识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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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还是毅然决然的翘了课。
长街之上,人海茫茫。在这样一片陌生而又熟悉,谁也不认识谁的环境中,我成了沧海一粟。
直到我路过那间名叫“茶余”的饮品屋,停下脚步,驻足观望。柔和的金色阳光,斜斜投落于白墙外,像是连四方砖瓦都快要泛出亮金色,门旁两边的栅栏上,绕满了一大片盛开的蔷薇花,几乎要越过栅栏探出来。
我推门而入,踏着风铃被拂动响起的清亮铃声,空气中的茶香弥散开来。
挂钟的指针,刚好指向下午三点整。那是一天之中,我认为最慵懒而又最悠扬的时刻,如流水轻抚过琴弦。
店主是个长相温柔的青年,正坐在藤椅中看书,万分专注。听到风铃声响动,他放在书页上的目光顿了顿,抬头轻望。
“我还以为今天下午不会有客人来呢。”他慢条斯理的起身绕去前台,笑问道,“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我说:“我需要一个陪聊。”
“噗嗤。”他笑了,“好。陪聊没问题,那么请问你需要喝什么?”
“有推荐吗?”
他“唔”了声:“芒果星冰,我最近想试卖的新品。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当它的第一名顾客?”
我点点头:“那就这个吧。”
“请稍等。”他温温柔柔地说完,便低头开始认真捣鼓了起来,神情比方才看书时还要专注,却又好似多了什么。
我东张西望了好大一会,才问道:“这里是你一个人开的?”
“是啊,我从小就想这样。”他的声音,从前台悠悠地探出来,像隔了千山万水般干净,“所以半年前,我独自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白手起家。”
梦想,总是或多或少的需要牺牲。
他端起两杯冷气四溢的冰饮,脸上仍微笑不减,目光沉静地朝我走过来。
那是两杯芒果味道的沙冰,星状的透明玻璃杯,勺子和吸管半没入杯中,杯口处盖上了一层雪白的奶油,橙白相接,煞是好看。
“正式介绍一下吧。”他轻轻放下杯子,声音忽然温柔地响起来,“你好,我叫余然。”
……
指针一寸一寸地划过,一寸一寸带走时间的痕迹。而那串垂挂于壁顶的风铃,还在随着从窗隙中透进的风,叮咚脆响地拂动,仿佛被悠然敲响的鸣钟。
眨眼间,已是暮落时分。
“好了。”他微笑抬眼,向远处稀疏渐满的人海望去,“嗯?时间刚刚好,放学了。”
我亦举目同望,果然,人潮渐涌。他像是好早就掐准了时间点般,微笑着结束了上一个话题,摆出送客的架势。
“嗯,我也觉得时间刚刚好。”我淡淡笑道,“接下来你也该开始忙了吧。”
他不置可否,眉头微锁,好像确实有点伤脑筋的样子。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手机在桌面小幅度地开始振动,似乎是有谁来电了。唔,哪个不长眼的?
他做了个让我先接电话的手势。
好吧。我歉意一笑,“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出了段恩泽的微笑:“好你妹,又没看来电显示?”
我语气瞬间恶劣:“我看不看来电显示,关你什么事儿?”
那头沉默了一会,也没多纠结我是否看来电显示这个问题,直接开门见山:“你在哪里?”
我不真不假地敷衍道:“刚放学。”
“陆摇光派人去过你教室。”段恩泽一字一惊雷,“门锁了,可是你人呢?”
他吸了口气,沉声说:“段久久,他等了你整整一个小时。”
我差点哭出来:“他还在吗?”
“在。”
段恩泽仿佛猜到了剧情发展,利落地挂断通话,徒留给我一串冰冷的系统忙音。
居然敢挂我电话?
我再次歉意一笑,说了声抱歉,便抓起包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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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绕出商业街,我顺着路走回校门口。直到人来人往的小街越发清晰,直到纹路古朴的校门落入眼帘,直到……
直到我莫名其妙地站在一辆银白色的车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车里坐的是他。
我鼓起勇气,轻轻叩了几下车窗。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车窗缓缓摇下来,渐渐地,渐渐地露出陆摇光的脸。他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似笑非笑说:“勇气可嘉,值得鼓励。”
我尴尬地打开后门钻进去:“你真的等了一个小时?”
“没有。”他挑眉,低头看了眼手机,“就五十九分钟。”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欲哭无泪,开始手忙脚乱的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不开小黑了?”
“小黑?”他有些好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怎么可能开到这个地方。你应该很清楚它上过多少次头条吧,夸张点直接里外被重重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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