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说他想复婚

作者:果子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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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为了避开堵车,年安绕了其他路,油门一路往下踩,把宓时晏的跑车开成了赛车。
      等停下后,坐在副驾的宓时晏感觉方才在庄园吃下的那块肉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脸都直接白了几分。

      年安没时间关注他的情况,冷着脸进楼上了电梯,电梯门刚开了一条小缝隙,就听见外面一阵接一阵的争吵传来,闹的整个楼道都是回音。
      “你这个婊.子,要不要脸了,勾引我老公!”
      “这些年不见你脸皮倒是厚了不少啊,自己当初干了什么都忘了?”

      年安冷着脸走过去,只见年太太正面色扭曲,跟个疯婆子似得站在他妈家门口,蔡女士脸色也不大好,显然是被年太太给气的。
      而客厅里面,还坐着这场战役的引火者,年父。
      对方跟个没事人似得坐在沙发上,看见年安和宓时晏来了,才皱着眉头冲两个争吵中的当事人说:“你们闹够了没有?”

      年太太却跟没听见似得,冲上去就要打蔡女士,年安黑着脸上前,一个用力把人拽旁边去,谁知年太太见到他,更是红着眼说:“你来得正好!刚刚函函给我打电话,说你居然敢打他!你这个不要脸的小杂种,和你妈妈一样——”
      “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年安冷笑道。
      谁知年太太听到他就这句话,竟是直接推开他们两,冲进屋里,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连电视遥控器都没放过。
      要不是她抬不动餐桌,说不定连桌子都要抬起来狠狠杂碎。

      蔡女士哪里受得了这气,冲上去又是一顿撕。
      折腾了足足半个钟,最后在蔡女士一声带着哽咽的“滚”中,年父和年太太才终于离开。
      走前,年父还跟宓时晏说了句:“让你看笑话了。”
      宓时晏冷淡地瞥了年父一眼,没啃声。

      年安一边安慰蔡女士,才知道原来对方约得朋友突然有事,正好在吃饭的时候又遇上了年父,索性就一起将就了一顿。
      也不知是哪个人居然把他们意外碰面的事情告诉了年太太,对方跟疯了似得,直接从吃到一半的饭桌上直奔过来,开门后二话不说就冲着蔡女士扇了一巴掌。

      “那个人渣居然还有脸来问我要回股份,”蔡女士冷笑道,“当初是谁把他产业从破产边缘拉回来的都忘光了,这股份我就是死,也不可能给他。”

      蔡女士有偏头痛的老毛病,情绪平复下来后就开始疼,年安看着她吃药睡下后,才出来把家里收拾了一遍。他刚刚扫好地板上的碎片,就发现从来时就不吭一声的宓时晏把电视机扶正后,又蹲在柜子面前给遥控器装电池。

      他微微垂着头,年安透过头发的缝隙,能看见额头上贴着的创可贴。
      原本糟糕透底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你开车吧,我有点累。”年安把钥匙递给宓时晏后,自己就钻进副驾驶里,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就不回庄园了,车我明天去开,你把我送回家吧。”
      宓时晏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拿着钥匙,乖乖开了车。

      年安坐在车里,眯着眼睛望着窗外排列而过的车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妈哭。”
      宓时晏下意识回了句:“什么?”

      “我妈性格好强,小时候我上幼儿园,我妈永远担任着家长委员会最重要的一员,”年安眼神有些飘忽,“她其实在那女人找上门之前,就知道我爸外头有人了,可她没说,我知道也没问,我当时太小,就知道我爸不爱回家,后来发现不对劲也不敢跟我妈说。”

      恰好迎来十字路口,红灯,宓时晏踩着刹车稳稳停下,悄无声息地瞥了眼年安,对方正垂着头,眼镜遮住了他的目光。
      年安说:“我就怕他们离婚,我成孤儿。”

      上辈子,蔡女士活活被气死在家门口那天,年安刚刚从幼儿园回家,兴致冲冲的准备给他妈炫耀今天的小红花,结果就看见门口站了个不知哪来的女人,手边牵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而他妈妈,一口气没提上来,直直栽倒在地上,从此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方才到门口的时候,年安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上辈子,五岁那年,他心跳频率高上一百八,几乎要跳出胸膛。
      生怕自己待会一过去,他那失而复得的妈又一次远离。

      宓时晏不知道年安平日住的公寓在哪,只好把车开到了别墅区,一回头就发现副驾上的年安昏昏欲睡。
      他喊了两声对方也没醒,只好伸手去晃,结果指尖在触碰年安皮肤的瞬间,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得缩了回来。

      年安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经过一晚上的闹腾,不负众望,又烧上来了。

      宓时晏把年安安顿在床上,给人掖好被子后,试了试额头温度,还是滚烫无比,他下楼去倒了杯水,最后在药箱里翻出一板退烧药。
      “吃了再睡。”
      年安从梦中睁开眼睛看了眼,立马往被子里缩了几分,抗拒道:“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宓时晏微微皱眉,把人从被子里揪出来,坐在床边,一手撑住他的后脑勺,把剥开的药放在他嘴边,“张嘴。”
      年安皱了皱眉,想挣扎,身上又没力气,可他这人天生最怕的就是打针吃药。试图抗拒了几次都失败后,年安故意恶心他:“要不你把药含嘴里喂给我,说不定我就吃了。”

      宓时晏:“……”
      发高烧都堵不上你这张不皮会死的嘴。

      宓时晏一瞬间有种不想再管的念头,然而看着年安烧的面色通红,气息混乱的虚弱模样,最后干脆不再说话,直接捏住下巴把药塞了进去,然后动作粗暴地给年安灌水,确认对方喝下去后,他才把人轻轻从怀里放被窝。
      年安裹着被子低咳两声,眯着眼半抱怨地嘟囔道:“一点都不温柔……”话落,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沉沉睡去。

      宓时晏看着他满脸通红,只感觉指尖上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一路朝着他心脏和大脑灼烧。他抿了抿唇,压下心底某种悸动,正犹豫起自己是留下还是回去时,就被出来的奶球绊住,索性去给奶球往食盆里添猫粮。

      刚添完,欧卯就打电话过来。
      “年安他出什么事了吗?”欧卯问。
      “没事,”宓时晏把方才的闹剧瞒了下来,“你们回去了?”

      欧卯说:“没事就好,我刚刚把陆达送回去,说起来他和唐恭长的也太像了吧,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连声音都差不多,要不是唐恭是个五音不全,我都要怀疑他是唐恭跑回来假扮的呢。”

      奶球似乎饿极了,它把整张脸都埋进食盆里,大口大口地吃着猫粮时,突然感觉摸着自己脊背的那只手动作顿了下。

      “他不是唐恭。”宓时晏说。
      “我当然知道啦,唐恭才不会那么唯唯诺诺跟只小兔子一样呢。”欧卯说到这,忽然叹了口气,“自从那次不告而别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你……”欧卯突然顿住,片刻才放轻了声音说,“那什么,你还有跟他联系过吗?”

      回复他的是一阵沉默。

      欧卯见状,还想说什么,结果另一头的宓时晏就挂了电话。
      旁边开车的乔良策说:“他挂了?”
      欧卯无辜地点点头。
      乔良策啧了一声:“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欧卯无话可说,盯着窗外看了半晌,猛地想到一个问题:“卧槽,陆达和唐恭长的那么像,你说宓时晏他会不会……”
      乔良策:“会什么?”
      “……”欧卯抓抓头发,“应该不会吧,他现在和年安看起来也挺好的。”

      乔良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末了才又说了句:“说实话,直觉告诉我,年安对时晏应该是没兴趣的。”
      “什么有兴趣没兴趣,我看他两现在不挺好的吗?”欧卯一头雾水。
      “我指的没兴趣是不喜欢,”乔良策停下车,一脸无语的看着欧卯那一脸傻白甜的模样,“我感觉年安不喜欢时晏。”

      欧卯愣了下,半天才啊了一声,“不可能吧?真这样,他两不应该早离了。”
      “对,所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乔良策微微眯起眼睛,灰暗直达眼底,“年安应该有什么不能说的目的,才一直拖着不肯跟宓时晏离婚。”

      朦胧中,年安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五岁,那个野女人带着年函找上了家门,他爸妈为此在门口大吵一架。但不同的是,这次蔡女士没有被活活气死,而是直接甩下了离婚协议书。
      他被判给了年父,他妈则选择出国深造,他在机场里哭着哀求他妈别丢下他一人,结果却被掰开了手,生生推开。

      “你妈都不要你。”
      “没人要的垃圾。”

      一声又一声蔑视的语言刺激着年安的耳膜,他想冲上去一脚踹翻年函,身体却沉重无比。他只能咬着后槽牙,企图从喉咙里憋出一声“滚”。
      年安想,怎么糟心的总是他呢?

      “不是你的错,”画面一转,眼前的场景变化成昏暗的车厢,驾驶座上坐着那位动不动朝他丢离婚协议书的双标丈夫,正目不斜视的开车。
      清冷的声音在梦中逐渐清晰——
      “你只是遵循了你自己,你没有错,该愧疚的是你爸。”

      年安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先是天花板,接着才发现自己心脏跳得飞快,身上还沉重无比,热的仿佛在锅里被蒸了一遍,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皱着眉头,将压着额头、已经干掉的毛巾拿开,掀开被子坐起,正皱眉回想昨晚的事情,就听见一阵坠落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宓时晏捂着后脑勺从地板上坐起时,奶球正慢悠悠的从他脚边优雅走过,毛茸茸的大尾巴晃来晃去,跟散步似得,他一抬头,就看见年安站在阶梯上看着自己。

      两人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宓时晏:“你烧退了?”
      年安:“你摔沙发了?”

      “……”

      宓时晏连忙尴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板着脸,假装无事发生过,然而年安还是明显看见他在站起时,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
      宓时晏的脸更黑了。

      “我昨晚发烧了?”年安贴心地转移话题道。
      宓时晏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当是默认。
      年安揉了揉太阳穴,愣是没有昨晚自己如何从车里回家的记忆,忍不住问:“是你把我、嗯……带进来的?”
      宓时晏还是没啃声,奶球已经度步来到年安脚下,他干脆弯下腰,不顾它的挣扎,将这只大肥猫抱起,边说:“然后顺便还照顾了我一晚上,再自己将就睡沙发?”

      “……”

      宓时晏被年安说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他做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么多,此时一想,才发现自己昨晚简直无比贴心,贴心的让他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说完,宓时晏转身就要走,年安却上前把他拉住,“着什么急呀,你照顾了我一晚上,这人情是我欠你的。”
      宓时晏一回头就对上年安的眼睛,眼下刚起床,年安没戴眼镜,瞳孔颜色黑的透亮,像颗晶莹剔透的黑宝石,夺目至摄人心魄。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睡的,也不是没睡过,再说了,我的床很大,比你的还大。”年安微微弯起眼睛,摸了摸奶球毛茸茸的脑袋。

      “还是说,你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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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大舒服,烧的头晕脑胀,这两天可能会断更一天,具体明天再看_(:з」∠)_
    感谢“梓北”“颜年”的地雷!
    感谢“梓北”“WS-PMU”“颜年”“魔法咪路咪路”“婀娜多姿如翡翠”的营养液!挨个啾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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