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酒涩茶

　　亓昶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现在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亓昶猛地想起商缙止的照片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工作室。她发誓，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勤快了，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基本上是在家里躺一天。
　　将照片处理好之后，亓昶拨通了商缙止的电话。“商教授，你好，我是亓昶。你的照片好了，你看……”“嗯，你在哪儿，我去拿。”教授轻柔地声音传来。“不用，教授我给你送过来就是。”“那好吧，到学校门口吧，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亓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满脸颓废。昨晚上玩太晚了，没休息好，一起床就开始弄照片的事，可怜了这张脸，明明原来如此光彩照人吸引少女现在跟个老大妈似的，她都有点不相信她才27岁，如果不是手上柔软的触感的话她都认为自己长胡渣了。洗把脸，装扮一下，这才好很多。收敛起在酒吧里那勾人的状态，感谢老天给了她一张清秀的脸，她现在看上去挺正经的。
　　不过说实话，除了关轩等少数几个人知道她的底细之外，业界里都认为亓摄影是个很安静乖巧的。谁叫她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呢？再说，平时的妆都是很淡的，没有酒吧里的艳丽，她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
　　到了学校，亓昶远远地就望见等在门口的商缙止，她快步走过去，“商教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亓昶掏出照片递给她。商缙止今日穿着休闲装，似乎很随意搭配的样子，整个人也多了一丝懒散。“没事，我也是才到，麻烦你了，亓…小姐？”尾音上扬，露出几分调侃的味道，感受到教授的故意停顿，难不成教授还在记着前几天第一次见面的事？亓昶偷偷看了一眼商缙止，却发现教授神色如初，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亓昶想，商教授应该是一个挺正经的人吧。
　　“叫我亓昶就可以了。”
　　“马上就是晚饭时间了，我请你吃个饭吧，正好你也辛苦了。”商缙止看了看手机。
　　“这不用了吧，怎么好意思麻烦呢。”其实我很想去的教授，能和美女吃饭是我的享受啊。亓昶心想。
　　“就当是我感谢你了。”商缙止望向她，语气柔和。
　　“好吧。谢谢教授。”亓昶对商缙止笑着应下来。礼貌又乖巧的学生老师应该会喜欢的吧？亓昶想，可要跟商缙止留下好印象才行。
　　饭桌上，亓昶看着对面静静吃饭的商缙止，对方动作优雅，吃饭细嚼慢咽，配上她温如水的气质，果然很像古代的大小姐啊。亓昶看了一会儿，自觉失礼，才低下头去，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来，有些犹豫道，“教授，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商缙止望着她，“什么事？”
　　“不知道你是否看过我以前的摄影作品？”
　　“当然。”商缙止勾起嘴角，“从毕业来因别具一格的摄影风格快速在业界崛起的摄影师，那段时间到处都是你的作品啊。”
　　“你竟然知道。”亓昶有些惊讶，不过一会儿又叹道，“虽然是这样，可我这种风格在短时间能引起轰动，但时间一长，这种风格总有些限制，这不，最近是遇到瓶颈区了。”
　　“嗯…你的风格确实是，太烈了，只着重突出美的本体，忽视了其他感受，这样确实能让美更美，但破坏了整体的和谐性。”
　　“噫，教授你对摄影也有研究？”亓昶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把我的感受说出来而已。”
　　“幸好教授你是教古典文学的，不然你来摄影界的话，我可就要丢饭碗了。”亓昶笑着打趣。
　　商缙止瞥了她一眼，竟顺着接下去，“正好，我想换个职业。”诶，教授也有不正经的一面？亓昶差点咬到舌头。
　　“不过话说回来，我需要做什么？”商缙止又开口了。
　　“嗯，我想趁着这次机会，转换一下风格，把工作室名头打出去。所以…能不能请你再让我拍几张作为宣传？”
　　商缙止那双漂亮的眸子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亓昶有些慌乱，又说道，“我也知道我们毕竟才认识，这样不太好，不过你也看到了，这张照片跟以前的风格不大一样，我以前从来没有拍过这么好的照片，而你恰恰适合这种风格。所以……放心报酬肯定…”
　　商缙止突然开口道，“没什么，我也不需要什么报酬，就当是感谢你的照片好了，毕竟这照片，我很喜欢。”半响，她又说，“我这教授工资还是挺多的。”她冲亓昶扬起微笑。
　　“那就谢谢你了。”亓昶愣了愣，回答。
　　定好拍照的地点，在学校，也有郊区，取景多样，x大学的风景也是全国闻名的。一路上碰到许多人跟教授打招呼，态度都很恭敬，而教授也温和地回复。看来，教授在学校挺受欢迎的，也是，亓昶想起那次访谈，一篇论文能引起大轰动，又这么年轻，不受欢迎就怪了。情不自禁，亓昶问出口，
　　“教授，你今年多大了？看着很年轻。”等问完才知道此举不礼貌，随便问一个才认识的女孩子年龄很不好吧，虽然她跟教授也不算才认识了…？商缙止停下脚步，看着她，没有说话。亓昶一慌，连摆手，“抱歉…”商缙止笑了笑，又往前走，“我今年刚满30。”
　　嗯，三十，很好。莫名其妙，亓昶松了一口气。
　　正走着，突然一个女生叫住了商缙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亓昶乖乖走远。
　　远远地，亓昶看见商缙止和颜悦色地，而那个女生面红耳赤，犹犹豫豫地说着什么，而商缙止有一瞬间的惊讶，沉默了一会，转而又说了什么，那女生看了看亓昶，又看了看商缙止，她们两又交谈了一会儿。
　　看着女生情窦初开的表情，莫不是教授被表白了？亓昶想。她看着商缙止走过来，有些想问问，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好问。没想到商缙止走过来问了一句，“亓昶…你对两个女生，怎么看？”什么怎么看？我自己就是啊。难不成教授直成钢板了？亓昶偷偷看了看商缙止，商缙止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多了一份疑惑，迷茫，但没有讨厌。“我觉得，还好吧，我不歧视。”亓昶不敢说得太绝对。“嗯…”商缙止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在思索什么。亓昶鼓起勇气，“教授你怎么看呢…？”“我吗…我不反对，但如果对于自己的话…毕竟以前…”商缙止没有说下去，她似乎很是迷茫。
　　“教授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们也算半个朋友了吧。”亓昶露出自以为治愈的笑容。
　　商缙止看了看她，“刚才那个女孩跟我…表白了。不止她一个，以前也有，男的，女的，很多。”
　　正常，正常，就冲这颜值，正常。亓昶想。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况且女的…”“教授…没谈过恋爱吧？”亓昶突然问。
　　商缙止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有点点头。…教授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不过亓昶看商缙止不想多说，识相地闭上了嘴。
　　反正，来日方长。总觉得，商缙止是个有故事的人，亓昶只是想更多的，去了解。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停不了。
　　一丝火星，越烧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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