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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情
同去的不止她们三人,还有西天战君与东天战君,皆是壮年模样,仙帝打算让东西二战君常驻东夷山,他们话中的意思是仙帝还会派一人去,显然身份还不低,有领头的意思。
只是这是个苦差事,想来无人愿接,竟不知是谁。
两位战君见了她,皆是微微吃惊,稍后便寻了机会单独走了,余他们三人。
腾云不过大半日,并不算太远,谪江在此,自然不用她们腾云,二人不过咫尺的距离,桃花离得远些,风嗖嗖的,带些杂音,她想着说些话,奈何普通的功力根本听不清,便带了些修为:“神君。”
谪江轻轻“嗯”了一声,半响:“在外时不必唤我神君。”
她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但觉得直呼其名不大礼貌,毕竟神君年长。
谪江不冷不热的叫了声:“夫人。”
“嗯?”她应声,半响明白了,直直道:“夫君。”
他颔首,神色淡然。
*
她曾数次路过东夷山,因此结交了仲禾,此番专门来此,还是为了万兽窟的事,心境自然不似从前,还望仲禾莫要说破她多次下凡的事。
仲禾来迎,只他一人,见到沧姝已不如那时吃惊,这几日想来也知晓她嫁给谪江的事了,他上前拱手:“神君。”随后张了张嘴,勉强挤出几个字:“神、神后。”
沧姝皱了皱眉,仲禾生得魁梧,又常年习武,故而面色红润...几日不见,竟多了许多沧桑。
“东西二战君先到了一步,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他开口主动道,一边伸出手指着前方,“神君请随属下来,神后请。”
虽知晓神君要在此停留几日,可到底是穷乡僻壤,比不得神君府,眼前慢慢显露出一间竹屋,顺着窄窄的小道一路而来,两旁无名的小碎花争相开着,四周是郁郁葱葱的竹子,有些枝叶已泛黄。这已是他精心布置过的,不过并不知晓沧姝也要来,没备些女子的东西。
这些花草都是天生在此的,其实并非所有得花草都有灵识,还得求个机缘巧合罢了。
有些数年,千年都未必修的丝毫灵识,有的偶得仙人指点便可几年成仙,东夷山虽然灵力聚集,浊气也十分浓厚,又如阴阳调和般互相克制。
引了几人到了门前,仲禾又道:“属下不知神后要来,怠慢了。”
他说的认真,本来她就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怪不得他,更何况她对这些不甚在意,摇摇头:“无妨,我瞧着这屋子甚好。”这倒是实话。
仲禾点头,又对桃花道:“姑娘请随我这边走。”
*
谪江推开门,又回身吩咐:“夜里不要乱跑。”
沧姝愣了愣才知晓神君说的她,微笑着应下。
谪江道:“不过几日,浊气又重了些。”
沧姝拧眉,她担心的还是他:“不知仙帝的意思是?”总不会是在此处日夜盯着。
谪江又道:“封印时隐时现,寻个时机加强封印,我在这里,仙帝总归安心些。”
不止仙帝,东夷山也能安稳些日子。
沧姝道:“神君可有十足的把握?”
谪江垂眸:“封印不过费些修为,不足为惧。”
她抿唇,说的倒是轻巧,不知做起来可是这般轻巧,忽然觉得自己跟来也没什么用,却仍想跟在他左右,一切能看见的便不足为惧,沧姝道:“小心些。”
他应声,须臾又道:“担心?”
沧姝咬了咬唇:“嗯。”
说不清什么感觉,谪江微微怔愣,面前的人坦荡荡,这万年来他从未问过是否有人担心他,也从未听到过“担心”的问话,原来竟是这般感觉么?
他带着笑意看着她。
略微紧张,两只手不自觉绞到一起,又强做淡定,清眸之中带着探究,隐于眼底,他抬了抬手落到她发际,拿走那暗黄的竹叶,淡淡道:“不必担心。”
一句话便能让沉甸甸的石头落地,她下意识舒了口气,全然落在他眸中,笑意更甚。
沧姝转移视线,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我见此处有庖屋,去烧些热水。”
谪江含笑:“辛苦你了。”话音刚落,便只能远远望着已经遁去的人。
*
申时。
仲禾匆匆而来。
“仲禾。”她顿了顿:“神君不在。”
“哦。”仲禾眸中带了些失望,脸上显然有些着急,“神君可有说去了何处?”
谪江未曾交代,沧姝带些歉意:“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仲禾见她为难,挠挠头粗声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沉默半响,仲禾又道:“上次是我太笨,竟没看出你与神君的关系,还以为你只是去神君府做客。”还傻不拉几的问过神君。
沧姝忙道:“婚事匆忙,你又忙着东夷山之事,不知不怪。”
仲禾又问道:“怎的没见了无仙君?”
他只知了无是一介散仙。
沧姝道:“他许是与沧和在凡间。”
仲禾了然,暗道自己多言,二帝女如今已是神后,必定不能日日与他们在一起,真是可惜,他若非身兼要职,兴许也会同沧姝一般,游历天上与人间,每每他们路过此处,他也会羡慕不已。
沧姝也有话要问:“你可知此番万兽窟之事,严不严重?”
说严重,仙帝那抓的紧,仲禾也时不时摆起严肃的脸,让人心里难免多些担忧,可谪江又道无事,并非不信他,只是多知道些便多些法子,不必惧怕万一。
仲禾道:“这东西不老实,每隔数十年便要闹腾一会,真是不让人省心的畜生!”
沧姝问:“螣蛇?”
仲禾点头,粗犷一笑:“可不是?虽说是个畜生倒没想到是个重情的...”
“这话是何意?”重情?她有些诧异。
仲禾道:“这螣蛇本是一公一母,千年前谪江神君斩杀了那母蛇,重伤那公蛇才换来这千年的寂静,近些年怕是那公蛇体力恢复了,以前只是每年的那一日嘶声哀嚎,现在每逢阴天下雨也必定要折腾一番。”
沧姝颔首,这些她都不知,她只知若真是重情,那螣蛇必定恨极了谪江,她道:“既然千年前神君胜的轻而易举,那么今后必然也是。”
仲禾叹息:“岂是轻而易举?这两条螣蛇不管怎么说也是上古之兽,就连当年的上古大神也没留下几个,这螣蛇却能活的这么久,自然修为了得。”
她沉默:“沧姝听闻,谪江神君并未受伤。”
仲禾又道:“对外怎敢宣传?不过是强撑着罢了,不过都是打仗的人,我生的便五大三粗,上神便如同文弱书生,偏偏下起手来比我这个粗人还要狠冽。”
她双眸黯然。
他到底粗心些,留意不得女孩子的心思,话出口,便藏不住,仲禾也没打算瞒着沧姝,半响反应过来:“你也别担心,以神君如今的修为,未必能被那螣蛇伤了去。”
仲禾一撩袖子,他又不会哄人,眼见沧姝垂眸低头的,便更没了法子:“我说话向来快言,一出口便抖搂不住了,沧姝?!”
她恍然回神,抬眸的动作一顿:“你受伤了...”
仲禾放下袖子,摇摇头:“前几日收拾了几个小妖,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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