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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病倒
李襄一把抢来俞娇的手机,笑道“瞅你跟丢了魂儿似的,被哪个小男生撩动了心?”看了看屏幕,“这人谁啊?”
俞娇瘫倒在沙发上,捂着脸低声道“陆航。”
“他回来了?!”李襄不敢置信,这人当初说出国就出国了,音讯全无,怎么现在回国了还有脸往娇娇眼前凑!
“别理他,删了删了!”李襄说到做到,就要动手把他拉入黑名单,手机却被猛然坐起的俞娇抢了去。
“也不至于删了,不理他就是了,何必在意呢。”两人对视中一时无话。
最后李襄叹了口气“反正你记住,不许理他!”又狠狠的撂下句狠话“有机会让我遇见他,必然得当面质问羞辱他一番才能解气!”
被置之不理的陆航此后隔天就在微信上冒出来问候一两句:或提醒天气冷暖,或叮嘱交通状况,俞娇从来不去回应,消息收到后直接删除,陆航的举动被李襄知道了却是笑的花枝招展“这套路太小儿科了,当初怎么就把你拿下了?”
日子依旧恢复成朝九晚五,三点一线,俞娇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同事们一致认可。听说连上海工作室中都对她交口称赞,风头一时无两。
杨毅还是京沪两地来回奔波,俞娇每次见到他总是风尘苦旅,满面倦色,免不得回回提醒一番要注意身体的话。自来就知道杨毅是个工作狂,只是在上海的时候好像还懂得劳逸结合,偶尔听说还去去健身房,如今忙碌劳累的样子俞娇看在眼里,担忧在心上。
法律事务外包的提议经过人事部和财务部的成本试算,觉得非常可行。选择可靠的律师事务所的事情又提上了日程,杨毅因此在北京停留了许久,最初是与工作室人员研究外包方案,因为市场与法务对接较多,更大层面上听取了谢一鸣的意见和建议,最终形成了方案的定稿。接下来又参考了上海工作室数年来的法务运作成本和人员配置,去洽谈合适的律师事务所,毕竟这与单纯的招聘律师和外聘律师不同,虽不是新鲜事物,但对杨毅却是首次尝试,工作起来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俞娇跟着他熬了将近一周,今天是周五,已经晚上八点了,还陪着杨毅研究北京各个知名律所。
对着电脑一整天,俞娇的眼睛微微泛红还有些刺痛,无奈靠在椅背上闭目缓解一会儿,杨毅坐直身子,看向她“回去吧,周末补个觉,这几天你真是挺累。”
俞娇不自觉的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老板取笑她怕累躲懒,吐了吐舌头“没关系,你说要是有律所主动上门毛遂自荐多好,免去咱们这些麻烦。”
杨毅闻之眼前一亮,“有道理!”由选择律师事务所的被动方化身为等待橄榄枝的主动方,这主意再好不过。抄起手机打给行政部的IT专员,由他把消息挂到网上去。
心头间大石落了地,杨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顿觉困意涌上来,胃里泛起嘶嘶隐痛,揉了揉空荡荡的胸腹,看着俞娇,一脸乞求讨好的表情。
“想吃什么?”颇有默契的问道,开始收拾桌面,俞娇心知这是杨毅求自己给他下厨呢,只要在北京,他总要找机会去她家蹭个饭,倒是不挑食,给啥吃啥,吃的还很是满足,每每让俞娇对厨艺的成就感爆棚。
一大海碗冰凉凉的荞麦冷面下肚,缓解了胃部的烧灼饥饿感,全身的毛细孔都舒张开来。杨毅懒洋洋的趴在餐桌上喟叹着“俞娇,你的手艺可真是不错。”
俞娇原本不建议吃过冰的食物,但是拗不过他的一再要求,无可奈何的催他早点回家去睡觉,杨毅将他们这一层的另一间两室一厅公寓租了下来,他父母家里离得远,偶尔回北京办公太晚了就会过来这边。
这一周多跟着杨毅起早贪黑的连轴转,早已是精疲力尽,俞娇洗完澡躺在床上翻个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黑甜。
嗡嗡作响的手机振动声摧折入耳,处于沉睡中的俞娇一点点被这持续不断的噪音拉回了神智。双眼勉强睁开一丝缝隙,天色初霁,投进半遮光的窗帘里洒下满室昏黄。拿到枕下的手机先看了眼时间,三点半,杨毅来电,接通后那边没有动静,“难道是无意中压到了?”正意欲挂断听见手机里传来隐约的呻吟声,俞娇愣了,再要仔细听听,却是杨毅低沉的声音透着无力和隐忍“胃病犯了,你有没有胃药?”
“吃什么药啊?快去医院!”俞娇翻身坐起,睡意全无,想来是晚上的一碗冰镇冷面催发了旧疾,竟到了疼痛难忍、无法动弹的地步,那也绝不是几片能解决的,还是去医院检查保险。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顾不得洗漱了就去敲杨毅的房门,又去砸开了谢一鸣和沈哲的门,三个人连拍带喊的让杨毅开门。好一阵子,门才被打开,杨毅穿着一身睡衣捂着胃部半蹲在地上,额头脖子上满布汗水,眼眶下方一片黑青,应该是折腾了一晚上,两位男士上前搀起杨毅就匆匆往出走,俞娇在后面忙叫等等自己,自己进了杨毅的屋子,四处看了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和沙发上散落的衬衫长裤,装在了自己的背包里,又翻了翻茶几上杨毅的公文包,看见钱夹、钥匙也一同装进了包里,这才锁上门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众人向医院出发。
到了最近的医院急诊室,结合杨毅断断续续似有若无的讲述和俞娇的努力回忆,大夫初步判断是胃痉挛,验了个血,推了镇痛药缓解疼痛后,要求住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在住院问题上,杨毅倔强的像个孩子,强硬的拒绝大夫住院的建议,稍稍缓解疼痛后就不再用人扶着,试图离开医院。冷眼看着杨毅泛白的脸色,强自支撑着微微发抖的身躯,谢一鸣和沈哲拦在面前对他善意的规劝,俞娇发现新大陆一样对杨毅又有了新鲜的认识。
“你该不会是晕针吧?”俞娇收到杨毅勉强的白眼。
“那你怕什么住院?”激将法并不是对所有人适用,俞娇也只是简单试探一下,果然触底反弹了。
“怕什么怕,没有大毛病住什么院?”
上套了,俞娇暗笑,病时的杨毅逻辑反应能力有所降低,竟然没有识破俞娇的套路。
又怼了两句回给杨毅,笑话他胆子小不敢打针吃药,这人果真一气之下又掉头一马当先向住院部走去。
等医生安排完病房,开了电子胃镜的单子,一行人分头行动,沈哲去采买住院必需品,谢一鸣跑上跑下的办理住院手续、交押金,俞娇陪着杨毅在检验科门口排队。坐在长椅上看着医院里大排长龙的病人和家属,形形色色的表情透露出各自的心事,CT室的大门打开,几名家属抬出一名昏迷的老人放在移动床上,年轻的大夫从另一侧门内走出喊住了意欲离开的众人,“显示大面积脑梗,更详细具体的报告可能要稍晚些才能出来,你们回去先这样对主治医生说。尽早安排给药和治疗吧。”摇了摇头走回了小房间,下一名病人随即进了CT检查室。目送那位老人的家属带着凝重和悲伤的表情推着移动床离开,俞娇想起了自己家乡的父母,春节后再没回过家了,甚至到了北京忙起来以后联络的都不如之前频繁。一阵悲伤弥漫心头,喉间微哽,这会儿打电话回家怕被俞妈妈听出来,只能徒惹他们担心。只得拿出手机拍了CT室上硕大的标牌,发了条朋友圈:想家了。
收好手机,扭头看向墙上排号的显示屏,已经排到了杨毅,站起身将他送到门口,就靠在门外的墙上发呆等待。
过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俞娇换了无数个站姿,溜达了一小会儿,还去了洗手间,杨毅总算出来了,一张俊脸原本是苍白泛青,这会儿又从里到外透着红晕,俞娇看傻了眼,做胃镜而已,怎么好像被调戏了?
“我被胃镜调戏了,这是一项极其不尊重人,不符合人体生理结构的检查!”杨毅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原来是俞娇不觉间把心里话喃喃道了出来。
“做胃镜很难受吗?”不解的问道。
杨毅的脸由红又转黑,“我不和无知者交谈!”转身离开打算回病房等结果。
追赶在杨毅身后,俞娇拿出手机打开了搜索网站,查了查胃镜的检查方式,原来如此,怪不得杨毅会这么窝火,向胃里下根管子,上面还带个摄像头,想想都觉得令人作呕。杨毅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那画面更是不忍卒睹,俞娇不敢细想那个画面。
待一切都安顿下来,已经是午间了,俞娇问过杨毅是不是通知他父母过来,却被拒绝了,暂时安排了沈哲和谢一鸣上下午轮班在医院陪同,她打算回家给大病号做点营养餐。
到了一楼,俞娇步出电梯行几步,就被一个疾奔而至的身躯抱了个满怀。
“你果然在这家医院,出了什么事儿?生病了?病得重不重?”气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个问句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出来,俞娇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俞娇仿佛浸入充满爱怜与关切的深潭中,这个人,是陆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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