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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祝福
中午是沈柏和钟成两个人吃的饭。
沈柏打开冰箱,大致的看了看里面的存货,转头望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你想吃什么?”
“随便,”钟成随意的应了声。
然后沈柏就真的随便了。
简单的一个拍黄瓜,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蛋,以及一个紫菜蛋汤,基本上算是纯素。
饭桌上,钟成走过来坐下,皱眉,“怎么就吃这个啊?”
沈柏有些无语,“你不是说随便么?当然什么好炒炒哪个了。”
钟成冷笑一声,边扒拉碗里的饭边说道,“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
沈柏直觉他话里有话,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解释。
解释的结果必然是越描越黑。
亘古不变的真理。
钟成直接把她的话当作是默认,“小黑妹,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沈柏莫名的有些来气,更多的还是被戳中心事的羞恼,“你怎么总是那么喜欢自作多情呢?”
这句话说完沈柏就后悔了。
因为钟成的脸色变得很阴郁,“啪”的一声放下了碗筷,“我自作多情?沈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沈柏记得很清楚。
刚才说出那句话,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和力量,直到今日,沈柏觉得这个时候的这句话,是她对钟成说的最狠的一句话了。
即使钟成对她更狠。
沈柏想哭,但是竭力忍住了,自从爸爸死后,她忍耐的功夫越发的见长。
她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只能继续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
如果没发生刚才的这一幕多好。
钟成冷哼了一声,几口将碗里的饭菜吃完,起身往外走去。
沈柏没有喊他,更没有追他。
……
这件事情过后,沈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看见过钟成,每次两人远远的看见之后,不是她先换了方向走开,就是钟成搂着女人旁若无人的调笑。
沈柏想要装作看不见,可是却抵挡不了她的内心。
她想要和钟成道歉,其实错不在她。
因为她想要和好。
可是一个学期将过,期末考试来临,沈柏每天忙着学习,慢慢的想钟成的时间就少了。
就连放假回家,她都没回。
两个人似乎再也没有交集。
等到沈柏考完试,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忽然见程橙从外面冲进来。
抓着沈柏的衣领,“你说钟成去哪了?你说啊,你说啊……”
沈柏被吓到了,实际上不只有她被吓到了,同寝室的室友也被吓到了,导致她们不敢贸然的上前来劝架。
程橙虽然还是程橙,可是人瘦了好多,重点是脸上却是眼泪,混杂着黄色的头发,看着有些渗人。
沈柏拉了拉她的手,挣扎无用,“我不知道,程橙,我真的不知道钟成在哪里,我都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他了。”
程橙有些不相信,或者说是她不愿意相信,“钟成不见了,钟成他不见了,他肯定是生我的气了,故意躲着我……”
沈柏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起身把她送回了她的寝室。
这一路,程橙暗自低语,沈柏沉默不语。
在沈柏看来,这是她们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真实情感表达得最彻底的一次。
今后再也没有过。
重新回到自己的寝室,沈柏和室友简单的告了别,就拿起行李往外走了。
她开始担心钟成了。
一个月没有见到他,沈柏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事。
按照钟成的性格,肯定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买好票后,沈柏发挥了自己的最大的力气,挤上了最早的一班车。
到家后,将行李扔进屋内,沈柏就赶紧往钟家跑了。
钟家和沈家隔了一条路,中间还有一条河,需要饶点路过桥。
钟家在最繁华的镇中心,沈家在镇子边缘区。
沈柏其实来钟家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每次都是跟着沈母一起来的,甚少一个人来。
只是今天情况特殊。
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人应。
“沈柏,”后面有人喊道。
沈柏惊喜的回头,发现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钟逸,你回来了啊?”
钟逸,钟成的大哥,钟老太爷最喜爱的孙子。
钟家的家产继承人。
钟逸走到她跟前,比划了一下,“是啊,沈柏,你都长这么高了。”
钟逸常年在A市读书,基本上只有放假才回家。
沈柏没有心思和他闲扯,随意的应了声,问道:“钟逸,你知道钟……阿姨去哪里了么?”
话说到嘴边,还是换了。
钟逸轻笑了一声,“你是想问钟成吧?”
沈柏有些尴尬,想要反驳却又没有,只期待他能知道具体的消息。
“我听我妈说,钟成他姥爷要死了,他和他妈去他姥爷家了。”
沈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再也没了心思应付面前的这个人。
他是钟成的哥哥,却对钟成的亲人没有半分的尊重。
“我还有事,先走了啊,”沈柏扯了个笑脸,往回走。
钟逸耸耸肩,没有说什么,望着她的背影,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沈柏回到家的时候,沈母已经从田里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做饭。
见着她回来,手里拿着锅铲就走出来了,“小柏,你急着干什么呢,东西扔在地上就走了?”
沈柏往厨房走,岔开话题,“没什么,妈,我听说钟成他外公病了?”
沈母叹了口气,“可不是,人老了,说倒了就倒了,怕是不行咯。”
沈柏坐在灶前,往里面塞柴火,“那钟阿姨和钟成都去了?”
沈母点点头,“是啊,前些日子就去了,怎么,小成没和你说?”
沈柏不知该怎么解释,扯了个借口,“估计是我那个时候总是忙着在寝室看书,他没找到我吧。”
沈母将一盘青菜从锅里盛起来,“小成是个好孩子,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要多念了点书,心就大了,看不上人小成。”
沈柏苦叹一声,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相反的吧。
她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她,这才是重点。
“妈,你可是我亲妈,怎么帮外人说话呢?”
“什么外人,小成可不是外人,”沈母明显不赞同,“前些日子田里要插秧,还是人小成专门请了假,回来帮我的,要不然你妈这把老骨头,哪里吃得消啊?”
沈柏有些不可置信,“妈,你说他请假回来帮你插秧?”
“可不是,还给我送饭,忙活了好几天呢,”沈母瞥了自己女儿一眼,“你又不知道?”
沈柏抿了抿嘴,默认了。
她确实不知道。
那个时候钟成已经不和她说话了。
沈柏想,不管怎么样,看在他帮了沈母的份上,怎么着都要和他道声谢,然后趁机和好吧。
可是过了年之后,沈柏还是没有见着他。
沈母说钟阿姨今年不回来过年,钟成自然也不回来。
两家人在一起过了三个年了,今天忽然变成一个人,沈柏有些不习惯。
以前过年的时候,两家人都是在一块吃饭,然后守岁,沈母和钟母都会给他们两个孩子发压岁钱,虽然不多,但却是沈柏收到的最好的心意。
她和钟成每次都是坐在沙发的两端,看着春晚,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进去,听着沈母和钟母两人唠嗑,时不时的插几句。
可是今年,却只有沈柏和沈母两个人。
仿佛又回了没了爸爸最开始的那几年。
沈母年纪渐渐大了,加上常年劳作,身体已经慢慢不行了,守到十点钟,实在熬不住,沈柏就劝她去睡了。
留下她一个人在等。
等十二点。
电视里的小品虽然都是采取最时进的题材,沈柏看着,并没有多大的感受。
可能是她的笑点比较高吧。
“十,九,八……三,二,一,”电视里的钟声敲响。
外面烟花绽放。
新的一年。
钟成,新年快乐。
电话铃声适时的响起,沈柏满怀期待的接起,声音很轻,“喂。”
“喂,喂。”
似乎信号不太好,电话那头“喂”了好几声,沈柏连忙提高音量,“你好,你是谁啊?”
那头静了几秒,惯常的腔调,“小黑妹,你能耐啊,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明明是饱含讽刺的话,沈柏却笑了。
“怎么会?这不是太吵了么?”
她一直都很会找借口。
钟成哼了一声,“我妈让我向你妈问好。”
“嗯,”沈柏应了声。
两个人忽然又静了。
“没什么事吧?没事我挂了啊。”
沈柏连忙出声,“钟成。”
“嗯?”钟成呼出一口烟,望着外面的烟火,问道。
“谢谢你,还有……还有对不起。”
“小黑妹,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沈柏听着他的声音,知道他又是在不高兴,以为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只好解释,“谢谢你是因为……”
“你不会以为我回去帮你妈插秧是因为你吧?”钟成捻断烟头,冷笑。
沈柏没有说话,她确实是以为是因为自己。
“沈柏,你可真能自作多情。”
第三次。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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