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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蝴蝶破茧的疼痛
毫无压力地,伍婧升到初一。
不知从几时开始,她感觉到自己的胸部肿起来了,还疼的要死。见证了很多同班女生隆起的胸部的她,知道自己的青春也来了。她开始穿宽大的衫,开始弯腰走路,开始容易脸红。她好讨厌这种感觉,可是又无法抗拒。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找出来姐姐穿过的小背心,套在自己身上。班上有个女生发育的好,那胸部已经“成人”了,每次她经过讲台,全班人的目光都跟随她的胸部在跳动。每每看到这一幕,伍婧就会对那个女生投以厌恶的眼神,觉得她不要脸,可是再偷瞄下自己的小馒头,她也无不对那个女生的胸部充满了羡慕。青春的身体,总是夹裹着羞涩,却又向往着成熟。
初一的暑假,伍婧得了疱疹性咽炎。满嘴的烂,舌头也烂,睡一觉起来竟然都张不开嘴了。西药吃,不见效,就喝中药,折腾了一个星期终于好了。伍婧刚起床,□□一股热流,那种热辣让她一惊,赶紧跑去厕所查看,看到那一片血红,她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淡定地走到妈妈房间,找出来卫生巾,熟练的垫上去。可是她依然没有告诉任何人,每次拿卫生巾也总是偷偷地去拿,唯恐妈妈发现。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妈妈,难以启齿。
伍婧在家里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从小被寄养在别人家有关。三个孩子当中,所有的邻居亲戚都夸赞她乖巧,懂事,脾气好,她也很享受这种夸赞。伍林脾气坏,所以衬托出伍婧这个妹妹的乖巧,伍宇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的霸道,也为二姐的好脾气做了铺垫。可是伍婧自己心里知道,叛逆有多种表达方式。
董丽娴不记得伍婧几时来例假的,这些小事入不了她的日常记录。越发拮据的生活,让她已经从一个撒娇少妇变成如今的泼妇,伍德亮的老实善良让她厌恶不已,整个家所有的人情来往,收支计划,甚至借钱救急,全部都要靠董丽娴出面!再加上三个孩子的吃穿用度,小打小闹,已经让她过早的进入了更年期,脾气越发暴躁!
初二的冬天,伍婧在学校突然来了例假,并且来势汹涌,借的一片卫生巾竟然要支撑一上午!结果搞到血流成河,几层厚厚的裤子都被血染了,回到家匆匆换裤子被妈妈发现,妈妈不仅没有安慰,反而破口大骂,骂伍婧怎么那么蠢,不知道换卫生巾,搞到裤子都是血,这么忙还要给她洗衣服!她们住在家属院那种地方,左邻右舍全都听得到,这让伍婧心里难过极了,她从没想到自己的妈妈是以这样的方式“恭喜”自己成为女人!
伍林对这样的妈妈嫌弃不已,自打伍林上了高中,她们两个在一起没有好好地说过一句话,都是以争吵的方式来交流。各自倔强的她们,都无法认识到自己哪里有错,错都在对方身上。董丽娴为了逃避对生活的厌倦,就通宵去打麻将,这在伍德亮看来就是不顾家,一个女人打通宵麻将,不陪孩子,也是“不守妇道”的一种。他们两个人也是争吵不断,甚至有时会升级到打架。伍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家里火药味饱和,夫妻间,孩子间,父母与孩子间,都是带着易燃的导火索。
伍林恋爱了,她不喜欢这样的家庭,但是她也渴望与家庭带给她的不一样的爱。男生是北京人,因为父母都是这个小县城出来的,为了锻炼自己儿子,于是把他送到家乡来读高中。京城来的少爷,名字也洋气很多---邝世。皮肤黑黑的伍林不是很记得是怎么引起邝世的注意的,而且自己的衣服又那么老土,她实在不觉得自己有魅力可言。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在你认为自己最邋遢,最丑的时刻,却遇到了怎么看你怎么美的人,这是怎样一种美好!邝世说,那天你打扫卫生,提着一桶水,汗水打湿你的刘海,夕阳映在你晶莹的汗珠上,竟然让我看呆了。恋爱的甜蜜以及京城少爷的财力都让伍林觉得仿佛做梦一般。
那时的伍婧还在读初中,虽然傻傻的,可是还是觉得伍林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总是拿回家一些她从没见过的高级零食给她吃,身上开始穿一些不是妈妈买来的衣服,也不再跟妈妈吵架,整个人变的开朗轻松很多。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伍林亲口告诉她说自己恋爱了。
噢,原来是恋爱了!伍婧不是很懂恋爱是什么,意味着什么,反正自己有吃不完的零食,她打心眼里支持姐姐恋爱。那时的她太天真,她不曾想过恋爱一词的美好下,掩盖的就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对性的向往!
高三那年,邝世被父母接回北京,伍林被抛弃了!,曾经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曾经答应过的我娶你!曾经在一起的缱绻缠绵,曾经为你而盛开的处女红,都随着邝世的离开而痛彻心扉。她想不通:我第一次都给你了,你怎么忍心跟我分手?伍林被分手打垮了,精神衰弱,失眠,甚至抑郁!父母知道了她恋爱乃至分手的事情,面对这样一个已经被搞的神经兮兮的女儿,他们已不忍责怪!一天半夜,伍林披着被单爬上二楼,坐在楼梯上看月亮,伍婧不放心地跟过去,静静的坐在姐姐旁边,两人不曾说一句话。第二天早起,伍林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发奋学习,并且告诉父母说她要考播音与主持专业!妈妈陪着伍林去北京考北广,结果失败;既而转战省内的高校,终于专业课通过被一个三本录取!没人知道伍林是怎么想通的。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你的日子,我是怎样的孤独”---《好久不见》 ,后来伍婧无意听到这首歌,她想到了当时一心去北广考试的姐姐,竟然哭的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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