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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林小红终于在上班前,把戒指拿出来,光明正大的戴在了手指上。
上班的时候。她可以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应对一切枯燥细致地文档处理,耐心地接着每一通电话解释沟通,开会时听从各种要求和思索最合适的处理方案……
她自己并不知道,她一整天都在闪闪发光。在众人眼里像一颗明亮的星星,大家也都看到了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她在莫大涵办公室里的时候,他就熄了烟,笑着问她。
“是不是要请我们吃喜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陆任颉在一起!”
“怎么可能……不是,我是说怎么知道我是和他……”
莫大涵看向林小红,故作讶异地表情。
“你没有看出来?男人除了赚钱,肯花心思花时间,又不提太多要求,你自己说除了喜欢,还有什么?他又是一个对事业热情,有想法的人。”
林小红静想了一下,才发现好像是这样!原来陆任颉每次生气或冷战,都是因为他用的是真心……
“林小红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买新房?我有朋友做地产的,可以帮你们选个好点的房子。”
“……我们不买房,和他妈妈一起住。”
莫大涵看着她愣了下,然后说,哦——那也很好。
林小红出去以后。莫大涵看着门关上,笑容才渐渐离开脸庞。他有些忧伤颓然地靠向椅子,两手枕在脑后。时过境迁地想自己年轻的时候,有没有过这样简单的青春。
只和一个人一起单纯地憧憬未来……今年50了……这种心情还能回忆起来嘛!
“哎呀,这是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林小红呆呆地看着刘万升指着她的戒指,表情夸张的摇头。
“谁是白菜?谁是猪!”
刘万升看到林小红气地瞪眼,才在他办公桌边靠住,让林小红也坐下说话。
“你怎么找了这个城市的人!你还没看出来?他们群体行为重,又不敢闯!规矩最多,本事不大,天天想法还特别多——又不肯亲自去做,你以后还想好好活啊?”
“不是,刘万升,你是有偏见吧——”
“什么偏见,天天和他们一起挤来挤去!还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说他们坏话啊。我是让你找个同样背景来历的,才活得轻松滋润。我可是好心——”
林小红听出来,他是好心想教教她,不要埋没在一群集体惯性之中。
但他说的也都是表面,人有各种各样的,在哪个地方、国家都一样……譬如陆任颉就不一样。他从来不喜欢挤,也不喜欢排队。但当人很多,不挤在一起不排队,又能怎么办。总是这样,再不羁的性子也磨平了!
可是陆任颉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打着基础,比刘万升稳固结实多了。
“我这准备结婚,你和我说这些……你还说你好心啊……”
刘万升也觉得这样表达,好像在破坏人家婚姻……
唉——最近打麻将、宵夜太多,睡眠太少了,就心里想什么都想说。他走到桌子后,在自己椅子上坐下,抽出支烟问林小红。
“和他一起买房吗?名字一定要写啊!”
“和他妈妈一起住,他家有地方,房子挺大!”
“我就猜多半会这样!他家房子……以后写不写你名字?多半不会写吧——”
林小红皱着眉看着他,想为什么心里觉得堵着一样?
“你别以为这些事不重要啊——一定要清醒!难道去他家,白生孩子?结婚就,不会离婚?唉——怎么说,也一定要两个人买套房!把你自己的名字给写上去。万一,你以后和他妈妈在一起住着不合适,可以搬啊。你还是可以过好日子!”
林小红怔怔看着刘万升,刘万升指着她,急的眉毛倒着。
“你白做业务啊,我真是白交过你!你可别和我扯道德,这是正常权益。咱们举个例,譬如说我还没结婚。我说譬如我找你,肯定把你名字写产证上!你找这的人干什么……一点也不实惠——”
林小红听他又开始说得不像样,一直像无意地在破坏着她的心情。她就站起来准备出去工作。
“陆任颉和你说的不一样!我出去了。”
“你别觉得难听——良药苦口!”
林小红忍不住,回头皱眉对他说。
“我是结婚,又不是做生意!我家也没有什么陪嫁。”
刘万升掐了烟,耸肩觉得好笑的样子看着她。
“婚姻里,经济本来就该男的多承担!你还陪嫁?把自己都赔了,还觉得自己廉价吧。思维有问题啊……”
刘万升的话,还是让林小红花了几分钟想了下。她还是觉得那是别人的感受和经验……谈恋爱想结婚,结婚了就想增加个人财产,这样她怎么幸福地起来。不是在个人增值中无限循环下去,那婚姻的目的,其实是利益——难道天底下的好事,真的都会让她一个人得了。会有一个好结果嘛……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她毕竟是大众之一……她自己的路,要靠自己随时承接风雨的经历,好好走下去。
任云接过陆远航递过的礼物,就漫不经心地说了声谢谢。
陆任颉从客厅出来,叫陆远航吃饭。
陆远航坐下就看到桌上几个色彩丰富的菜,知道一定是叫的酒店套餐。他就随口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学会烧菜啊?”
任云闻言,就翻了个白眼看他。
“我不喜欢做的事,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做。”
陆任颉看着他们有点冰冷疏离地样子,就主动拿起餐具说。
“爸,妈,趁热快吃!”
有十几分钟都在各归各吃,只有碗碟杯筷碰撞声。
任云、陆任颉都是很习惯地样子……陆远航从外面回来,平时有人一起吃饭,总要聊聊天喝瓶葡萄酒或香槟,一边享受美食,一边保持愉悦交流。这顿吃的非常没有味道,菜已经不够新鲜,油又多了一些。
儿子,和前妻就在边上……还是他来打破这种让人不适地沉默。
“任颉啊?”
他尝试按自己习惯地方式和陆任颉聊一会天。
“你们结婚前,准不准备做个财产公证?”
陆任颉一愣,看向陆远航故作随意地姿态。
“为什么公证?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习惯,都是普通人家又不是什么大企业家。”
“不是,这个很正常!以后如果有离婚的情况发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任云一听就觉得,果然深藏不露啊——以前总说她,说他说的太烦了。他自己心思藏得深,就不算了……
“你现在,越来越直接了啊——是不是后悔,以前没做公证!好像,你以前刚毕业时,家里也没钱?”
陆远航随意提一下,也是想让陆任颉从理智的角度看待婚姻。没想到会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你,你怎么又乱套帽子……反正我是不会再结婚,我情愿一直谈恋爱!”
他不想和她纠缠过去的事情,就故意拿现在的优势让她看。这优势可悲地,是她对他造成地一种阴影。
任云果然不说了,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说,出门约会已经迟到了。
陆任颉知道他母亲的意思:我为了陪你,和别人约好的时间都晚了。现在我也去约会了,你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而他父亲呢,明明现在越过越潇洒,却说我是无奈地。人是一种最容易矛盾的物种。他们常停在一个地方,满足于某一种单调微薄地优势,而看不到自己仍然毫无进步。
“她怎么那么没礼貌!”
陆远航有些生气地看向陆任颉,发现他一脸意兴阑珊。他顿觉无趣,自己何必管那么多……让他做什么,做了就行了,还是订了机票回去吧。
每个人都是寂寞地,陆远航知道越近的距离,越发现不同,越会不被相容。而在这个城市,很多人为了与别人相容,会变成他人影子的一部分,看不到自己。
他们以为那叫安全感。所以他宁愿像自己的名字,在远航中体验自我。
林小红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林永铮和王红已经走了。
他们给她留了一张银行卡。手机里有条微信,是林永铮刚刚发来的。
——卡里有五万元,我们没有太多存款。你把钱留着,以防自己急用。好好做一个贤妻良母,不要担心我们。
林永铮坐在高铁上,就看到林小红回的信息。
——你们不要担心,陆任颉不会欺负我。我空了,回去看你们。
王红问他,林小红说什么?
林永铮说……叫我们不要担心。
但是他们都担心任云和林小红之间有诸多不同,产生矛盾。
林永铮想了许久,最后说,别想了。
陆任颉会处理的,哪有事事都如意的,求而不得才苦啊。
二零一五年,春节。
林小红和陆任颉结婚后,第一次回林小红老家。
老家依然看得到雪,被雪覆盖着地天地辽阔。
这是小镇特有的年。
白天,炮仗鞭炮声隐隐不断。孩子戴着帽子和手套,捏着雪团互相玩耍嬉闹。
陆任颉下车就看到了,这个与城市相隔不算近的小镇,朴实而淳朴。
“这就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对啊,是不是心旷神怡,精神饱满!”
陆任颉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商场不多,民风淳朴的原味小镇。但是他觉得空气新鲜,满目银装素裹。他去过很多旅游景点边的小镇,和一些国外的小镇。
小镇明显还不够精致、有规划。
“其实如果房子造型再有点特色。和自身的文化特产,本地生活紧密融合。应该会有很多人来玩。”
“我们这最有名的就是湖,自然风光特别好!城里来的人很多,不过是春夏秋的时候……看芦苇荷花,鸬鹚捕鱼!”
他们进小院的时候,就看到一屋子的亲戚迎出来,看着他们热情地招呼。
“小红回来啦。”
“快给我们介绍一下。”
“这是不是姑爷啊,好帅啊——”
林小红忙把两个行李箱中的礼物拿出,给大家分了。
陆任颉不习惯这种亲昵欢腾,脸有些微红看着林小红忙来忙去。
这里人大多喜欢新年穿着中式棉衣,简单而愉快地笑着。
大家又一起摆了两桌,一直有人给陆任颉敬酒,可他以等会要开车,只喝了饮料。
林小红就在人走了后问他。
“你开什么车?”
陆任颉说。
“我等会去你们城里住,你去不去?”
林小红就愣了下。
他们家的房子已经翻修的比以前精致好看,只是里面做了一些简装。对她来说,在家睡觉最正常不过。可是陆任颉不习惯,他觉得晚上找个自己觉得安静私人的空间比较好。才能休息好。
但是他和林小红要是这么解释,显得自己很矫情。所以他直接叫林小红和他一起去。
“我不去,我要在家里睡!”
林小红说道,陆任颉就不再说什么,准备开车到小镇不远的小城中找个好点的宾馆。
王红一直在另一张桌子上收拾碗盘,顺便观察他们。
林永铮在厨房里洗碗,她就过去偷偷和他说,陆任颉自己出去睡了。
陆任颉刚把车子启动,就看到林永铮敲着他的车窗。他愣了下,不知道是不是来说他的。他一向独立,对于自己觉得正常别人不接受的,从来都不想去来回纠缠。
“爸……”
“家里……住不惯吧。走,我带你去酒店。我同学开的。”
“……现在,已经九点了,等会回来就没车了,我还是自己去。”
“我叫他开车带我回来,他一直说要找我聊聊。走吧走吧!”
陆任颉就开车带着林永铮往小城而去。
林永铮在车上斟酌了许久,还是在不影响他开车的情况下,断断续续,不好意思地说。
“任颉啊……小红,平时比较要面子……其实她也和你一样,想做自己。”
陆任颉并不习惯,这种和长辈闲话的气氛。林永铮看着还挺威严地感觉,现在却突然絮絮叨叨,好像很费力地在组织着语言。他不免忐忑……
“……是,我知道,她是这样。”
“可是……她心很热。所以常常喜欢和人保持点距离。”
“嗯……”
“如果,你觉得她太犟了。是她不知道有些事,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她给别人空间……只做她自己该做的……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不太懂。”
“我知道,她想让别人和自己都满意,所以有些傻……”
“对,除非碰到同一类人。要不,不怎么可能……”
等车子到了地点,陆任颉看着林永铮像完成了什么任务,还僵硬拘谨着,额头居然有点汗珠。他不由轻声说道。
“……您还挺了解她。”
林永铮担心陆任颉会不会觉得,他故意为自己孩子说好话。闻言看到陆任颉清澈地眼神,终于放心,笑着点头。
“每一个人都是一颗树,怎么施肥浇水捉虫,就是为了让树长得更强壮茂盛。我说得,都是和种植一样的道理……”
陆任颉一个人待在安静地房间,只有外面不停有烟花鞭炮声,就越发显得自己孤单。
他拿起手机许久,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陆远航地电话。陆远航那边都是祝贺新年的各种语言。
“任颉,我在和朋友一起过新年,不和你说了啊!”
然后,过了几分钟他又拨了任云的电话,想她是不是一个人正在孤单地看电视,叫她过来,她说不用。
“我和朋友吃了饭要去唱歌。烦死了。不和你说,早点回来。”
他又等了几分钟。想还是打给林小红吧,问问她,睡了没有。
电话拨出去,就听到走廊上有手机铃声响起。他心里已经有感觉,她可能就找外面。但是又不能立刻确定。
过了几秒,就传来了门铃声。打开门,林小红一声红色棉衣站着。
“我只要一回家,就睡的特别好。是那种充满了氧气和能量的感觉。有时候觉得,在家躺着就很放松,很舒服——”
陆任颉听她这么说,就也深呼吸了一下。鞭炮烟花早已停了。能闻到清冷地空气,冷冽纯净。
然后他们相拥而睡。
早晨九点多,陆任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只好接起。
“你们已经开始上班了……车间的东西还堆着?没有派人整理?好,我马上就过来!”
林小红已经被吵醒,陆任颉自从在工厂做管理,不用经常跑来跑去,可总是在那一待就很久。
有时周末抽空回来。她不免有点不高兴。
“年假还没结束,也要过去?”
陆任颉一脸愤愤不平,边穿衣服边说。
“他们说的好,提高质量,提升管理。现在最起码的,给工人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都做不好。”
林小红也睡不下去了,穿起衣服。就问他。
“……他们应该怎么干净整洁嘛。”
陆任颉听她说的无所谓,和工厂那些领导如出一辙,就瞪眼说道。
“什么吃饭、聚会,送礼都可以省掉!车间和工厂,是给人做事的地方!如果不能符合标准,那就是不尊重工人!”
林小红听他说的铿锵有力,就立刻坐好听他怎么表达。
陆任颉一直开会也在说这些,但是厂里还是以各种费用问题,没有重视。他就不能理解,每次都为了这事和他们争执不下。
“你难道不觉得,环境的干净整洁,甚至不染灰尘。不光适合生产,也是对人的尊重嘛!环境好了,人才觉得被尊重,做出来的东西才好!他们以为是在那生产一个小小的零件嘛——每个零件,都是一件艺术品!”
林小红懂了,她不由也有些激动。
“你说的对。好的产品都是艺术品!像我喜欢逛的陶瓷点、还有饰品、文具玩具,做工的差异和里面所含的用心,完全可以一眼分辨。如果做得好,就算买过也想再收藏一些!”
“那艺术家,会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工作?是不是一个整洁地,充满明亮光线,心情愉悦的地方——他们以为那些是工人?那些都是他们培养的艺、术、家——”
“可是这些,你去的那家企业能懂吗?他们是不是,还在老的企业模式里……”
“不懂,就换一家!什么妹妹、弟弟,管着财务和采购。搞成一个家庭作坊一样!天天人际关系就花费大量时间精力——人只有越简单,才能越好的去制造创造。一个车间,还混着那么多的产品。如果做不好,还不如制定一个最好的标准,外包给别人……”
“我每次做文档,和打电话的时候,也觉得应该用心去做——很多人就接受了现代的快速,不再用心。或找理由觉得麻烦、累。越用心越快乐啊——这是我们和过去的人不同的地方……选择太多,什么都马虎了。”
“大家都习惯了选择——差不多!早晚差不多要被替代掉。我们遗失的传统太多——别人坚持保留,还嘲笑别人在浪费时间,这些“聪明人”不在少数。最不正的就是说我弟弟说账上没钱,我妹妹说不能下单。这都在搞什么?如果他们没办法,专心地去做,最终就是被市场淘汰……心诚想要,有什么用。要做出来,简单专注,去创造。实在不行,就换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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