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哑奴
直到天色擦黑,唐惢才结束了一天的繁重的工作,再由士兵们将她们押回军营中。唐惢还是比较庆幸的,至少抓来的妇女没有被抓去当营妓,早上押出去的妇女姑娘都悉数回到了营帐内。
不多时又来了几个士兵运来一些被褥和草席,被褥不厚,还散发着阵阵酸臭,可能是从那些士兵营帐中淘汰出来的。大冬天里睡草席,这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女人们没人敢提出异议,沉默的接受了这些“馈赠”。
晚饭是几桶清的能数的清米粒的粥,十几个女人倒是能灌个水饱,但根本不抗饿,不消一个小时,唐惢就饿了。
还有一块压缩饼干,她并不打算拿出来,更何况还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没错,还是昨晚那姑娘。
“别看我,我也饿着呢。”唐惢受不住她的眼神,小声道。
姑娘听到唐惢这样说,眼中露出失望,但又接着开口,“我……我想如厕,你能不能陪我去。”
是了,晚上灌了那么多碗粥,能不急么。营帐内仅有的一个马桶已经被霸占,好些人又不敢去营帐外面的茅厕,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找个角落撒了,营帐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作为一个现代人,唐惢拒绝随地大小便的行为,但又不想一个人去营帐外的茅厕,就一直强忍着。
再看那姑娘,应该也是打心眼里不耻这样随地大小便的行为。正当唐惢要点头时,营帐的帘子被掀开。
“里面听得懂中原话的都出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响起。然后又有一句听不懂的话语紧跟着响起。
唐惢与那姑娘听了均是一愣。什么意思?
出去还是不出去,这是个问题。为什么单单要听得懂中原话的人出去?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外族,各种语言杂糅,极少有能听到能听懂的中原话。就唐惢所知道的,这营帐里应该就只有自己跟那个姑娘能正常交流。
唐惢犹豫了一会儿,思考再三,觉得与其呆在这营帐内闻着刺鼻的尿骚味还不如走出去或许是另一条生机。
想到这,她往前挪了挪,正打算起身,袖子却被拉了一下,回头正看到那姑娘紧嘟着眉头,冲自己摇摇头。看得出来,这个姑娘是一片好心,这营帐外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这么出去确实有点冒险。
但她现在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时候犹豫了,下次再有选择在眼前,她肯定还会犹豫。冲她善意一笑,唐蕊就决绝地站起身往营帐外去了,虽然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惴惴,但她潜意识里认为这样做或许冒险与机遇并存。随着唐惢站起来,人群中还有一个姑娘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人都没敢仔细互看,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营帐。
本以为营帐内已经够冷,启料这营帐之外才是寒风呼啸。唐惢感觉自己就像冰箱里的一块从保鲜区走到了冷藏区的鱼肉,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切吧切吧剁成渣,想到这里她不禁被此刻还有心情幽默的自己逗笑。但这笑只维持了一秒,迎面就是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高大壮汉。
正当她忐忑什么情况的时候,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只有两个么?”他似乎对这种情况有点不满意,向着唐惢她们走近几步,应该是闻到了两个姑娘身上的味道,微微地皱了鼻子。 “抬起头来。”
唐惢敢肯定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一定狼狈的很,从那年轻人瞬间皱起的眉头就可以看出明显的嫌弃啊,你妹的!要不要这么直接!
“哎,看来真是没得选了。”年轻人不甚满意道,“你们是中原人?可听得懂中原话?”
唐惢点了点头,身后另一个姑娘弱弱地回了一句“是”。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个年代,也不知他所说的中原具体指的是哪个中原,现在就算自己不是,也要说是了。据唐惢这些年纵览千本言情小说的经验,看这情形,后面的情况应该并不不糟糕。
“那你们都各自说说自己的中原时的籍贯,在中原可还有父族家人?”
唐惢愣,这可如何是好。先不说历史上各地地名随着朝代更替也在不断变换,况且唐惢唯一记得的就是什么长安、洛阳,她一个历史白痴哪里知道中原地带都有哪些地名啊,如果这么胡乱说出口会不会被认为是在耍他们然后直接被拖去咔擦掉?
旁边那姑娘蚊子一般嗡嗡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籍贯说完了,唐惢本还想捡个漏子借鉴下别人的说法,谁知这姑娘声音这般小,她是一句都没听清,也不知对面那几个人听清楚没。
此刻唐惢心里七上八下,大冷天愣是急的满头大汗。突然,脑袋里面灵光一闪,对了,从头至尾自己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可以装哑巴呀!
唐惢连忙指手画脚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口里还“啊啊啊”叫着,一副哑巴的样子做了个十足十。
“原来是个哑巴。”年轻人寻思了一会儿,似笑非笑道,“哑巴更好。”说着一根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唐惢,“就她了。”
唐惢被带到了一个营帐前,这营帐要比她之前呆的那个大许多。她此刻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还是粗布麻衣,但比她之前穿的要暖和舒适太多。头脸还未来得及洗净就被几个士兵揪着来到这里。唐惢纵使心里一百个不爽也不能骂出口,因为她现在是个“哑巴”。
营帐中烛火摇曳,散发出昏黄的光。相较于周围其他几个营帐,这营帐要显得阴暗许多。唐惢不安,这营帐中住着的会是什么人?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呢?无端穿越更是倒霉的沦为阶下囚,此刻又被人带来这里,不过才四五天,就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唐惢心下认为,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她大概都不会太意外了。
掀开门帘,唐惢迈出了忐忑又复杂的一步,这一步的意义直到多年之后她还是难以忘怀,但此刻,她只有一颗破釜沉舟的决心。
营帐内的摆设极其简单,正中央摆着一张很大的案几,周围空空荡荡,只在角落挂着一张长弓,和好几个空箭筒。营帐的右边摆着屏风,看不清屏风后面是什么。唐惢还来不及细看,就被随后跟进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正是刚才的那个将自己领来年轻人。这个人将唐惢上下打量了几遍这才开口,“洗干净了还算有个人样。”随后把唐惢晾在原地,自己迈开长腿往屏风后去了。
唐惢简直要对天翻几个白眼。好吧,她现在是阶下囚,她忍。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人把自己弄来这里,却并没有告诉自己要干什么。唐惢局促地站在原地,不敢随意乱动。趁着那人进了屏风后,她才看清,这屏风后原来是一张床,只是由于灯光太暗,看不清其中的情景。难道是……!
一男一女一床,这情况不会是让自己陪睡吧!不会吧,自己可还没洗澡呢,一身馊味,看这年轻人不像这么重口味的人啊。
这时,几声咳嗽从屏风后传来,原来还有一人!什么!3P!太劲爆了。唐惢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对于这种道德沦丧的行为坚决抵制。不行,她要宁死不从,她要誓死捍卫贞操!
正当她脑补自己该如何捍卫贞操的时候,屏风里喊了一声“水!”
水?什么意思?
“愣着干什么!倒水!”年轻人从屏风后探出个脑袋,对着唐惢吼道。
这回唐惢是听清了,吓了忙左顾右盼,找了许久才在角落中找到水壶,接了一杯水给送了过去。来到屏风后面,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此时这床上正躺着一个人,额头上敷着一块毛巾,一看就知道是病了。
年轻人接过水,将病床上的人扶了起来。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小孩儿模样。看起来病的不轻,昏迷着,这么大动静都没醒,水也喝不进,顺着嘴角淌下,被子上湿了一滩。
“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照顾公子符,不可有一丝怠慢,有情况就前来禀报我。”年轻人说着,招招手,示意唐惢过来扶好这孩子。“你可知我是谁?”
唐惢识相地从年轻人手中扶过公子符,很诚实地摇摇头。
“若有情况你可告知门外的护卫就说是找周将军。”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你是个哑巴,罢了罢了。”
“记住,一定要照顾好他,若是公子符有什么闪失,你的小命就算是活到头了。”年轻人仿佛再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语气中没有起伏,但是话语却让人感受到深深的威胁。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