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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在东旦大陆的最北部,有一条延绵数千里不断的古老山脉,葛丹达尼亚山脉。在这条数千年前就横卧在此的山脉里,其中迦斯达纳尔雪峰是最高的山峰,也是大陆海拔最高,最为险峻的山峰。
在众多历史文献中,从来没有过关于迦斯达纳尔雪峰峰顶的真实描写,因为从来没有人在尝试攀登迦斯达纳尔雪山后能活着回来,这些勇敢的冒险者们无一例外全部失踪。
由于一直无人揭晓这座山峰的神秘面纱,令它在历史的长河中也越来越神秘。也正是因为这份神秘,在众多流传下来的民间故事和传统歌谣中,或多或少都会提到这座古老的山峰。有的故事中,迦斯达纳尔雪峰是龙的居所,有的则是说传闻中最美的精灵一族曾居住于此。
而广为流传的故事里,有一个深受冒险者们喜爱的版本,那就是在迦斯达纳尔雪峰峰顶,有一座由冰雪打造的城堡,里面安葬着大陆上最后一位神明。神陨落之时在城堡中留下了无尽的宝藏,其中就有象征全大陆最高身份,可以号令整个大陆的权杖,塔耳塔洛斯权杖。
可是在冒险者们口中被称为“神遗之地”的迦斯达纳尔雪峰有个更广为人知的称呼,“死亡雪山”。或许传说中神遗之地里面的宝藏让人们心生向往,但是百分百的失踪死亡概率还是更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就在此时,迦斯达纳尔雪峰半山腰处。
呼啸的刺骨寒风如同锋利的尖刃雕刻在人们因缺氧而泛紫的皮肤上,留下一线线毫不起眼的细微血痕,温热的血液在还未来得及从伤口中流出就瞬间凝固了。冒险者们没有因为皮肤的龟裂而感到丝毫痛楚,他们已经冻的毫无知觉了。
登上顶峰,是他们脑海中只剩下唯一的信念。
这群人来自于全大陆最顶尖的佣兵团,狂狼佣兵团。其成员数量一度达到上千人之多,所有团员无一例外都是拿得出手的好汉。早在三个月前,有一位自称杰夫先生的委托人找到他们,以一百万个金币的高价委托他们护送他上迦斯达纳尔雪峰的最顶端,寻找传闻中的神秘城堡。起初团长斯托尔·格勒并没有答应,直到委托人承诺,在登上顶峰之后,无论有没有那座神秘的城堡,里面是否真的有神遗留下来的宝藏,在完成委托后都会再给他们支付两百万个金币作为答谢。在这么高额的佣金诱惑下,经过一个月的思考与挣扎之后,经过全团大部分人同意的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份委托,由团长亲自带队,率领在团内精心挑选出的五十人护送杰夫先生登顶。
但是哪怕他们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也没有想到,仅仅短短十多天里,他们就已经只剩下包括团长斯托尔和雇佣者杰夫先生在内的不到十个人。然而他们如今距离山顶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更糟糕是,他们的物资用完了。
终于,在夜晚降临之前,他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能暂时供人休整的山洞。
“团长,现在怎么办。”维塔·罗拉尔坐在火堆旁,面带愁容地看向斯托尔。
斯托尔神色凝重,他看着面前跳跃翻腾的火焰,久久不能言语,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不安的情绪在剩下的几个团员中蔓延开来。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大雪崩卷走了他们大部分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连同在一起的还有绝大部分物资。现在他们除了身上仅供保暖的衣物以外,再也没有任何能供他们活下去的必需品了。
“如果当初没有接下这个委托,兄弟们就不会死在这见鬼的地方了。”维塔身边的达勒·弗里斯突然轻声说道。他的亲生兄弟托尼尔·弗里斯就是在这场雪崩中被卷走的其中之一。
神的诅咒。莫名其妙地,这四个字在斯托尔的脑海中划过。
是了,除了神的诅咒,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场突如其来仿佛在阻止他们前进脚步的雪崩。
他后悔了。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因为那三百万金币而接这个该死的、噩梦般的委托。
挣扎良久,斯托尔站起身,走到了独自坐在山洞最里面正在闭眼小憩的委托人身旁。
这是一名枯瘦如柴的中年人。
“杰夫先生。”斯托尔在委托人身旁蹲下,“我恳求你,中断这场荒唐的委托。我们不收你半分雇佣金,并且愿意赔偿你十倍违约金。”
委托人杰夫先生闻言睁开双眼,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斯托尔,开口道:“你确定吗,格勒先生?就在即将到达山顶的时候中断雇佣?”
“是的,我确定。”斯托尔坚定地,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但是你不想见一下那神殿后那数不尽的宝藏吗?”杰夫先生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你就这样走了,你那些死在雪崩中的团员们不就是白白牺牲了吗?我想,三百万金币可是一笔不小的抚慰金,难道他们就不值得你们剩下的人拼一把?”
“那也得要有命才能拿到这份该死委托金。但是很抱歉,我想我们做不到这种无谓的牺牲!杰夫先生,恕不奉陪。”斯托尔猛地站起身转身就走,可在下一秒,他就僵住不动了。因为一股强大的威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将狂狼的人强行定在原地。
这是……大剑师!?斯托尔的脸色顿时变得更为灰败。
哪怕是身为狂狼佣兵团最强者的他,如今也只有剑师的实力。要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哪怕只有一个字之差,这之间都有不了跨越的鸿沟。
斯托尔身后,杰夫先生桀桀地笑着,用他那如在砂纸上摩擦一般的尖锐破碎的声音宣布:“临阵脱逃可不是个好习惯,格勒团长。要知道你们的命早在登山的时候就已经掌握在我手中了。”
随后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神色古怪地说道:“现在赶快收拾东西继续上山,不然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在接下来继续攀登的路途中,狂狼佣兵团再一次失去了三个团员,看着他们因体力不支倒在雪地中一动不动逐渐失去生机的身影,斯托尔双眼中布满了悲哀。
他们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终于,在第一缕晨光照射在大地上时,他们登上了死亡雪山的顶端。正如众多传说故事中一般,迦斯达纳尔雪山的山顶上,有一座巍峨耸立的半透明城堡。
“……在迦斯达纳尔雪山上,有一座冰雪城堡,那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城堡。因为那是神的沉眠之地。
“……里面有无尽的宝藏,哪怕是一颗小小的石头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在城堡的最里面,存放着象征最高权利的权杖,塔耳塔洛斯权杖。”
杰夫先生激动地看着不远处的宏伟城堡,嘴里神经质地不断吟诵着那段关于迦斯达纳尔雪峰的传说。
“没错了,这应该就是神遗之地了……”杰夫先生呢喃着,目光晦暗地扫了眼狂狼佣兵团的人。“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他面目越来越狰狞,很快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又突然归于平静,缓缓地露出一个称得上诡异的微笑。
“走吧,我的勇士们,让我们见识一下神遗之地的魅力。”他招呼着,率先一步步向那个巨大的晶莹城堡走去。
从崖边到城堡的大门,一路的相安无事让一开始神经紧绷的人们逐渐放松下来。但是就在他们站在那扇巨大的门前时,城门缓缓打开了。
与想象中的不同,巨门后面没有黑暗,只有暖洋洋的淡金色光芒铺落在淡蓝色的大厅。
“光明主神殿的辉弘也不过如此了……”维塔喃喃道。
巨大而空旷的大厅最里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雕像。看上去材质与城堡一样的雕像张开双臂,做出即将拥抱的姿态。在雕像的下方,远远地看到有一口半透明的棺椁摆放在那。
看到那口棺椁,杰夫先生似乎变得更加激动了,他环顾四周,猛地抓起一个人推到自己前面:“你,对就是你!先过去,快!”
被抓到最前面的维塔有些不知所措,他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团长,但是等到的只有一个饱含怒火与悲凉的眼神。
斯托尔也无能为力,他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维塔抱着必死的心态踉跄地往前挪动着步伐走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杰夫先生,再后面则是狂狼佣兵团剩下的团员。但是出乎意料地,直到他们走到棺椁前,他们都一路相安无事。
然后他们看到了透明棺椁里的景象。
棺椁中躺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少年长着一张精致到雌雄莫辩的容颜,每一寸都好似被精心雕琢般,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在他面前也会黯然失色。铂金色的长发温顺的铺在少年的身旁,如同阳光般温暖的颜色,让人不禁地想亲近他。少年的身上穿着古老而繁复的服饰,看起来少年生前地位应该不低。
“他真漂亮……”最先看到的维塔着迷地看着棺椁中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呢喃道,“就像只是在沉睡。”
目光艰难地从少年的脸上移开,斯托尔注意到少年的双手放在胸前,虚握着一根通体黝黑的权杖。
权杖大约一个成年人高,暗红色的纹路像扭曲的植物藤蔓一般依附在杖身上,安静而又古朴,却又透露出一种不详。
“这是……”维塔犹豫着,伸出手想要触碰权杖。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人狠狠的地挥开,重重地撞到了一旁的冰柱上,刹那间,他嘴里涌出了一股鲜血。斯托尔瞪大了双眼,嘶吼着向维塔跑去将人抱进怀里。
杰夫先生狞笑着这一幕,然后转向冰棺中的少年……怀中的权杖。
“是了,没错了,就是这根权杖。伟大的阿奇托洛夫只要拿到这根权杖,就能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呃……”
就在他伸出手,正准备将权杖拿进怀里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的背后洞穿了他的心脏。尖锐的刺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胸口冰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低头,鲜血正通过刀尖一点一点滴落在冰棺中。
只有杰夫先生一个人能看到,自己的滴落的血液,正通过冰棺中奇怪的沟渠流向少年。他霎时间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刚想开口说话,却因为胸口匕首的猛然拔出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液。
达勒——这个丝毫没有受到大剑师威压影响的偷袭者动作并没有就此停下,他反手又是一刀,从侧面洞穿了杰夫先生的脖颈,赤红的鲜血顿时犹如泉涌一般喷洒而出,散落在棺椁中,彻底玷污了少年的衣物。
被洞穿脖颈的杰夫先生轰然倒地,他双眼睁得大大的,充斥着不甘和癫狂。他想说些什么,但是透风的脖子让他只能发出破碎而可怕的“嗬嗬”声。
最终,他看着冰棺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死不瞑目。
这一切看起来过了很久,但事实上只发生在刹那间,一名大剑师居然就此丧命。
达勒神色漠然地看了眼脚边尸体,然后转身扶起因这一幕而惊呆的狂狼团员。
“快走,这里不能久留。”达勒低声说着,打断了斯托尔即将出口的疑问,“已经没时间了,具体我以后再向你们解释。”
其他人或许没有注意,他分明看见那个委托人肮脏的鲜血正通过某种渠道缓缓流入冰棺之中。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他们都会有大麻烦。
“走,快走,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不然我们会有大麻烦。”达勒催促着众人离开,却不想一转身看到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将少年怀里的权杖拿到了手中。
“你在干什么!?”达勒面色狰狞地转身,一拳头砸在了棺椁旁那个拿起权杖的人的脸上,将人打翻在地,然后试图夺下那人手中的权杖,将其当回原来的位置。
但是他马上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那根该死的权杖如同黏在那人手上一般,无论怎样都不能拿下。而且在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支配下,那人高举起权杖,用尖利的尾部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不……不!!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那人惊恐的看着不受自己控制的双手,惊恐地哭嚎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目眦尽裂地看着却无力阻止。一时间,整座城堡里只剩下那人的哭嚎声和呼啸的寒风声。
达勒用力闭了闭眼然后转过身,神色冷漠地向剩下的说:“我们快走。”
“可是他……”其中有一个人焦急地看着明显已经被未知力量控制住的同伴,犹豫不决道。
“没什么可是了!快走!”达勒粗鲁地推搡着人,将他们往大门推去。
“但是他是我们的同伴……”
“所以你要在这里陪他去死吗!?”达勒爆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里陪那个该死的家伙去死吧!我不奉陪!”说完,他往大门狂奔而去,另外两个人见状也赶忙跟上。
斯托尔抱着维塔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那个人,低声说了句:“走吧。”
那个人大概也没想到斯托尔这么毫不犹豫地就离开了,他看着斯托尔的背影,冲着他吼道:“你是团长,你怎么能抛下自己的……”团员。
“哧——”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代替了原来的鬼哭狼嚎。留在最后的团员面色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个被遗弃在原地的人。
暗色的权杖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人钉在了地板上。赤红的纹理不知何时爬上了团员的身体,带着浓郁的不详气息,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变成一根根藤蔓将人包裹在内,而那个可怜的团员则随之变得苍老而干瘪。
明明在上一秒,那个人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下一秒则变成了一具苍老的干尸。
团员惊恐地尖叫出声。
“啊——”
伴随着这声尖叫,城堡的大门轰然关闭,将所有人封锁在了城堡之中。
赤红的藤蔓如潮水一般离开了尸体,经过鲜血滋养的权杖缓缓漂浮起来,悬在冰棺正上方,也就是水晶雕像双手的正中央。
猛然间,权杖顶端发出了刺目的光芒,殿堂中所有人都仿佛陷入了泥沼,丝毫不能动弹。
刺目的白光灼烧着幸存者,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被无情地剥夺,但是自己却又无力抵抗。
在这片白光中,迦斯达纳尔雪峰迎来了阳光的照射。太阳彻底出来了。
阳光与白光融为了一体,生命的献祭让棺椁里的少年顷刻间恢复了生机。在这片刺目的白光中,一双淡金色的眼眸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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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人作者,幼儿园文笔不喜欢点叉
2.婉拒写作指导,你说啥都对
3.逻辑死,书中三观非作者三观
4.随便看看,就是娱乐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