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一八]佛爷于我

　　“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佛爷你是做大事的人。”齐八看着张启山，他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去看他，他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前方，好像并没有听见别人在跟他说话。

　　“你回过头来啊，我是小八啊~”齐八声音微微颤抖，他轻轻拉紧张启山的袖子，张启山还是不理他。

　　天旋地转间，背后的情景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横尸遍野的人间地狱。

　　齐八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走到张启山的面前。

　　张启山脸色发白，一手紧紧捂着胸口，指缝间露出盖不住的鲜红，他看着西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八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哪了，他轻声说了句：“张启山，你要死了吗？”

　　齐八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想回家是吗？”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我不该让你来的，得拦着你。”

　　他想，真的死了吗？他轻轻喊着：“张启山，张启山”

　　一遍又一遍，直到眼前的人不再那么清晰，直到熟悉的呼唤由远及近，直到他突然睁开眼看见张启山。

　　他才意识到，那些不过是梦，他心里安慰着自己，却仍然不能释怀。

　　“我在这呢！”他听见张启山说，“怎么回事？”张启山从床边翻身上来，“我在那边听见张平老远过来，他说你喊我名字，声音甚是凄惨，他俩喊你怎么都喊不起。”

　　张启山拍拍他，“不要胡思乱想。”

　　齐八看着张启山，从他的表情，齐八感觉得到张启山的幸福，齐八像是下了决心，要吐露出憋在心中已久的话：“启山~”

　　他刚说完，张启山就笑了。

　　张启山极少在外人面前笑，齐八想大概是他笑起来的样子过于影响他的威严形象吧！

　　齐八看着他的笑模样，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少了几分，他在心里劝慰自己，也许真的是平日胡思乱想，才导致做了噩梦。

　　齐八逼着自己不去回忆，张启山笑得像个天真孩童，让他不敢想了。

　　“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喊我。”张启山整个人压过来，支肘在齐八脑袋两侧。

　　“快，跟爷说说，你梦见什么了。”齐八第一次看到张启山这副轻佻的模样。张启山看向他的眼睛像琉璃珠子一样，不等他回答，张启山又说：“是不是梦见爷不要你了。”这模样欠抽。

　　齐八翻了个白眼，张启山见状俯身下来，在他脸颊上结结实实带响亲了一口，“爷不要自己都不能不要你。”

　　齐八脸上立刻窜出两团红云，张启山看着，心中妙不可言。

　　齐八后知后觉这是被张启山调戏了，他抬起手一把退开张启山。他是这么想的，实际实行出了岔子，张启山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脸颊上放，齐八威胁似的揪起大佛爷的耳朵，张启山脸上表情更好看了，乐个没完没了。

　　张启山攥着他的手，压得他挣扎不开，“我最喜欢小八揪我耳朵了。”

　　齐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间把正经的张启山带跑偏了，就成了这个流氓样。

　　“你正经点，我有话要说。”张启山闻言，收起了被子底下鬼鬼祟祟的手。

　　“我这几天不舒服，舟车劳顿肯定不行。”说完，斜了一眼张启山，那意思都是你害的。

　　张启山想起前一夜的不可言说，自己无法控制，身体的血液被沸腾的力量唤醒，连手也不老实起来。

　　“张启山！”齐八一脚踹他下去，“我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了。”

　　张平和副官在门外听着，佛爷结结实实摔了个响。俩人不由自主想到一块，八爷可真狠。

　　陈皮太累了，他昏昏沉沉睡过去，背上的伤口并没有让他觉得疼痛难忍，他只是累昏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过了两天。陈皮睁开眼，仓库里一片黑暗，有几缕昏黄的光线射进来，他不知道太阳是要出来还是落下去。陈皮费劲从地上爬起来，眼前一片黑暗，他就近扶着墙不让自己摔倒，等过了一会儿，眼睛慢慢看清了，他捡起地上的弯刀走了出去。

　　陈皮走到街上，在路边的小摊上坐下，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摊主见他身上都是血迹，不敢上前，他自己跑到里面拿了几个包子，把人刚煮好的面端了出来。

　　饿得狠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等他狼吞虎咽之后，陈皮从腰间钱袋里摸出一块钱搁在桌上。

　　这时候天色暧昧，天边跟挂了彩虹一样好看，什么粉的、橙的、蓝的、黄的渐变着堆叠在一起，在太阳落下的地方，一圈一圈围着。

　　陈皮沿着那条街走，路过一个岔口他就拐进去。渐渐地，路上再也没有过往的行人，陈皮摸向腰间的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停住了脚步，向身后看去。对方在黑暗中隐藏，陈皮凭着直觉认为是个女人，晚间的凉风吹过，好像夹杂了淡淡的香气，这种东西是男人身上没有的，就连爱讲究的师父身上也没有，所以他不认为对方是个男人。

　　那尾随者为什么是个女人呢？他想不通，也懒得去想。

　　对方一动不动，陈皮不明白尾随被发现这个时候为什么是这种反应，这个人真是奇怪！既没有进攻，也不选择逃跑。

　　过了有一会儿，陈皮都差点以为是自己搞错了，黑暗中其实并没有别人。那个人动了，她走了过来，陈皮感受不到危险的气息，那个人就像平常走路一样，近了，慢慢地走过来，越过他，走远。在经过他身边的那一步，陈皮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那女人眉目清秀，鼻尖挺翘，唇形薄削，除了脸型更为精致小巧之外，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

　　陈皮呆愣着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是啊，谁能任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眼前走过而无动于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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