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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街川绯伊可以说是亚洲首席的钢琴师,她在世界名家之中也是毫不逊色的翘楚。据说在及其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被冠上了天才的称号,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作为一名女性却在钢琴上取得了连许多男性演奏家都无法匹敌的成就,达到了相当了不起的艺术高峰。只要是对她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本人对自己的要求非常的苛刻,以至于她收学生的要求也让很多名门之后不敢轻易踏足。至少目前为止,除了最近在乐界崭露头角的新人,意大利名门萨特家族的长子凯路西之外,还不曾听说过她收过其他学生。
所以迹部和忍足也不免诧异。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亦渊就真的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亦渊坐在皮质的沙发里,发丝柔顺的随着他的脸颊的动作,在温暖的空气中却带着夜色的冰冷,他的呼吸异常的平静,好像最陌生的看着默剧的观众。淡漠的眉梢带着不可见的会被误认为桀骜不驯的庸懒之态。
真正看着她的时候,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平静。平静到忍不住抚摸自己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感受脉搏跳动的规律。
“亦渊。。。在日本还好吗?”街川看着眼前少年淡漠的眼睛,扯动嘴角,露出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存在的笑容。
“我很好,。。。。老师。”亦渊抬起头注视眼前美丽的女人,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该处于什么位置。面对她,他总是潜意识里像个孩子,然后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嘲笑着自己,重新开始找自己的定位,然后他发现,一片模糊的界限。
“。。。我,我不是来逼你对那件事下什么决定的,这次演奏会也只是我。。。”街川似乎怕对方误解,少有的露出焦急之色,急急的解释起来。
亦渊看着她,看着她露出焦急之态的眉眼,细细地呼出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说:“老师。。。您不必这样。有些事,您知道的,我,需要时间。”
“我知道。我这次来日本不是为了那些事。亦渊,你也知道的,我是为你而来的。”街川说着站起身,走到亦渊面前缓缓屈下膝,看着他。
“。。。。。。我有定期去医院。”亦渊微微抬头,那件事为什么又这样遮掩了过去呢?在他和她有意无意之间,就那样又一次轻轻浮过去了。
“我知道,我去见过你在日本的那位主治医生了。他。。。很不错,可是你了解的,杰森才是这方面的权威。亦渊。。。跟我回法国吧。”街川露出几乎可称为哀求的神色看着眼前的少年说。他是她永远也不会再去伤害的人。一次。。。。。已经太过残忍。
“。。。。。。父亲的意思吗?这次你来,是父亲的意思吗?”亦渊的眼睛在灯光下异常的灼亮,带着淡淡的疲惫。
“。。。。。。是我和你父亲商量的结果。亦渊。。。杰森说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出现视觉模糊和晕眩的现象了?”
亦渊颦着眉苦笑,原来,原来这样已经是‘差不多’的阶段了吗?
“亦渊,不能再玩什么网球游戏了,杰森说过那些什么所谓的‘动态视力’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加剧你的病情的,你的眼睛会被毁掉的!”街川抓着亦渊的手腕。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吗,你会被毁掉的。。。。。。
“。。。杰森给我的最后期限是多少?”亦渊低着头,看着街川抓着他手腕的手,那么纤细漂亮的手,那个手把手教他弹琴的女人也有这样美丽的一双手的。他记得,曾经,在记忆的某一面峭壁深渊处。
“期限?你还想拖到最后吗?!”街川不可思议中带着愤怒。
这个优雅的钢琴师一遇到他的事,总是那么容易情绪化。亦渊不知道对这样的她该怎么办。所谓的进退两难,就是这样吧。
“我还有重要的比赛。是答应了那些人的,会和他们一起站在最顶端的。”亦渊轻轻摇着头,把手腕从街川手中缓缓挣脱出来。
“。。。。。。再三个月。前提是你不过分使用你的眼睛。。。”街川低下头,重新把亦渊的手握住,轻轻开口:“别动。。。好吗,对不起。。。”
有液体落在他的手上,那么烫,让他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依旧有些颤动。亦渊闭上眼睛,抬起头,面孔对着天花板。灯光照在他脸上,无奈的热度,却不忍关掉它。关掉它,是不是一片黑暗了?
他是不是恨她的?不是的,还没有到恨那种罪恶的程度。可是,他至今是没有原谅她的,不能原谅,一旦原谅他不知道他还剩下什么来面对那位女性,是啊,他死去的母亲。他如果原谅了眼前的这个自己曾经最为崇敬的老师,那么他拿什么理由原谅自己?他没有退路了,即使他从来不曾讨厌更别说恨过眼前的自己的老师。没有退路,峭壁深渊处的模糊身影是他母亲啊,那个曾经带着他看过整个他最喜欢的北欧风景的女人,教他弹响第一个音符的女人。
是没有退路去原谅你,老师。。。
是谁说过的,有的人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一次之后,宁愿荒芜。
他站在他母亲已经烈火四起的荒田中间,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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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你们知道的...开学了...
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