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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周缙云认命却不信命,她与二爷花前月下,仗着二爷的势和佛爷的威与那几位长沙城响当当的人物没大没小,却从未觉得自己是多厉害的人物,这世道女人是依附男人的物件,她可不会因为二爷和佛爷对自己青眼相待而自以为自己改了命盘是小姐,所以她闹归闹,终还是没踏进红府。
没能扰了二爷娶妻,虽然暗地里做下事的是解九爷,顶了名让她知道的是张大佛爷,周缙云也知道自己是飞蛾扑火,理智上知道自己在那些爷眼中不过一个逗趣的玩意儿,情感上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说不定若真踏进那喜堂,真撞死在红府大宅柱子上也省了这战战兢兢的活着。
佛爷说的话做不得数,自己无非是自持佛爷与这原身说不定有旧所以撒泼打诨,什么亲妹妹不妹妹的,周缙云不去深想,从比泥地还污秽的堂子里出来,她有什么可失去的。
只是这一次,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夺了安身立命的二月红,周缙云不甘,也不服。
第一次想逆天而行。
周缙云安安静静呆了一天,让不谙世事的红丫去摸清楚外边佛爷布下的监视,光明正大的派了车出门。
车到门口,周缙云绕到驾驶座,叫下来司机狠心的用对着司机手臂就是一刀,趁乱坐上驾驶座一踩油门就往前开,她出门不多,去的地方也不多,但那大喜日子坐黄包车也记下了路,人人都不让她去二爷大宅,她倒偏要走一趟!
这边弄丢了人,还见了血,张启山亲兵不敢硬上逼停汽车,只能分一部分追上去,又派了人回官邸禀报,还帮忙给那受伤的司机止血、找大夫,心里对周缙云下手狠厉和一番利落的动作又是佩服又是惊叹,怪道人都说最毒妇人心,原想着只老家那边的东北妹儿才那么泼辣。
周缙云开了车直接停到红府门口,利落开门下车,打算直接闯这座她从未想过要进却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的大宅。
却再次被拦在门口。
“府里今日不待客。”
陈皮伸手拦了周缙云,比起往常拦人用刀子,这一番动作倒是新奇,有不少奴仆小心的观望,只不知道这看上去漂亮至极的女人是谁。
周缙云反手一巴掌抽在陈皮脸上,她不是不知道陈皮恶名,只是既然要逆天而行,索性闹他个天翻地覆:“你也敢拦我?!”
九门中人周缙云除黑背老六、霍家人和李三爷(半截李)都见过,关系最近可以坐一张牌桌的要数解九爷和齐八爷,说话最是轻松的要数张佛爷,见的最少的是狗五爷,见得最多的就要数陈皮了。
陈皮与周缙云少有瓜葛,见得多无非是给师父二月红回话,对周缙云虽说不上视为师母恭敬也因碍着二月红以长辈相待,面上装得极像。周缙云对陈皮也多是面上礼遇,后来因见得多也慢慢有些真意,多是和风细雨温柔相待,不远也不近。
这般不给面子动手,陈皮心里不是没有怒气,他原也不是体贴人,可今日佛爷请了二爷过府,师娘正巧在前院,漫说他动不得周缙云,就算是动了周缙云,若不小心惊动了师娘又是一烂摊子,他是不怕师父责罚,只是不想累了师娘,绝了周缙云的路。
陈皮对女人并不上心,可丫头和周缙云对他都是不同的。
周缙云看着被自己打了一巴掌还是挡在自己面前的陈皮,冷笑着说:“若不想我进去便让二月红出来!”
以卵碰石她没那么傻,闹到这里必定惊动张启山,她不知道二月红会把她怎么样,却知道张启山能关她一次也能关她第二次,堂子里的女人比说漂亮话哄人还先学审时度势,说能屈能伸是大话了,不过做法相似。
陈皮看着周缙云,身形未动,只对上周缙云的眼睛,认真的说:“二爷被佛爷请去了。”
周缙云知道了陈皮说的是真话,那又如何!
见不到二月红难道还见不到那面摊丫头?!
“既如此,你亲自去请!”周缙云握住陈皮当自己那只手的手腕,使劲搬下那练家子的手臂:“我不欠你们什么,是你们欠我的。”
单论这桩粉红官司,落了下乘的是二月红,不是她周缙云。
陈皮从小就跟在二月红身边,他是二月红收留的徒弟,二月红收他也是临时起意,他却真在红府里以亲传弟子的身份呆了那么多年,看着二月红身边女人来来去去,真正能绊住二月红的初初只是周缙云,但看过师父对丫头才知道何为牵绊。
周缙云样样都比得了丫头,独缺了最重要的一样。
“你莫要再闹。”陈皮收了浑身的煞气,也收回周缙云握自己的手臂,低声劝解:“师父必会去见你,你已经从那地方出来,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皮这般已是难得,可他是刀口舔血阴狠人物,就算是柔声劝解也脱不了那一身匪气,一通话说得又沉又硬。
周缙云却恍若未知,只细细嚼着陈皮的话,渐渐鼻子酸涩,眼睛也酸涩。
“所以,我就只能等着?!”
周缙云红着眼望陈皮,高声说:“她也是二月红半路截了赎回家的‘女儿’!”
陈皮反手捂了周缙云的嘴,周缙云挣扎着想要脱离陈皮钳制,双眼死命的往那府里看,看到一个穿素色旗袍、与自己同龄的女子朝自己张望。
丫头,丫头......
佛爷请了二月红过府,用的是九门老本行的借口,二月红看着张启山递过来的佛龛细细琢磨,与张启山说着这佛龛来历。
张启山拿出这宝贝无非是被逼得紧了担心出事特特的找借口寻二月红,既是张家人得的宝贝他怎会不知来历,因怕交谈中露了馅所以打起十二分精神应酬二月红,红府不愧是南北朝物件的行家,二月红说得愈来愈深,倒解了张启山不少惑。
这边还未谈完,那边张副官就匆匆敲门,二月红以为是张启山的军务,只拱手放张启山离开,张启山走后二月红才敛起刚刚认真和滔滔不绝。
佛爷这般请他请得急,他又怎会猜不到真正用意,上次佛爷已经无事亲登门了,再者说到底这南北朝物件是他家祖业专攻,这东西看上去年岁不错,东西上的泥土气味也不错,独独错了佛龛雕花里痕迹。
二月红起初也被哄了,不过越瞧仔细越发知晓了这佛龛不是刚刚挖到的东西。
他原是玩儿惯了的人,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他也有些动气。
不是对佛爷,而是对缙云。
他并不是天生无情的人,只是承了祖业之后心肠也慢慢硬了,三教九流混得深了看这世间愈发清楚,对活人也更失了兴趣。
再者他这人天生便是痴,对戏痴一心一意,对死人的东西痴一心一意,对丫头痴更是一心一意。
缙云也好,只是他终不能一心一意对缙云......
张启山那边得了亲兵来报,知晓周缙云胆大的开了车冲出去,气得重重拍桌:“她怎么那么不要命?!”
早年间在东北张启山曾亲眼所见大帅府的三少奶奶夺车冲出帅府,没多远便撞在帅府门口的石狮子上,三少爷急得冲上去开车门,抱下来一身是血的三少奶奶,新得掌上珠的三爷吼着找了全东北最好的中大夫、洋大夫救三少奶奶,第二日大帅府却还是挂了白幡,三少奶奶在女儿满月当日触死,大帅失了可心的儿媳妇,气得差点把三少爷打死,帅府大太太无法,请了张启山母亲过府,三少爷便住进了张府,直待到大帅过世、三少爷少帅继位。
张副官看张启山怒气的样子,缓缓才说:“缙云这样下去不行......二爷那边是不成,不如摊开来说......志忠就这么一个妹妹。”
周志忠与张副官曾是张启山的左膀右臂,论情分比张启山更甚。周志忠死时张启山不在,张副官却是亲眼所见,周志忠到死都挂着因为自己走丢的小妹妹,只说去了下面之后怕见到小妹妹也认不得,家人死了有他给立碑,自己死了有佛爷帮忙写过路牌,他家丢的小妹妹怕是找不到寻他们的路,临死都没合上眼。
若不是碍着张启山,又觉那样做是不对,张副官真想去一刀了结了二月红的新夫人,只要让周缙云无憾便是死了之后轮入牲畜道也甘愿。
张启山闭眼,强逼着二月红休妻他做不来也不能做,让周缙云做妾给一个面摊丫头端茶倒水他也不愿,只恨没早知道周缙云身世,又气鸨妈故意误导自己,愧对志忠,更愧对凤云。
“你去把缙云带回来。”张启山疲惫的闭眼,一面与张副官说:“周家无人,但志忠是我兄弟,凤云是我亲姊,缙云是我亲妹。”
“对了,她原先是叫什么?”
张副官一愣,才反应过来是说周缙云:“周家这代女孩儿排‘凤’字辈,名字却没听说过,志忠只说是‘小妹’。”
张启山睁眼,叹了一声:“缙云这名用不得了,既有有凤字,不如再用一个‘启’字。”
“一直说当做亲妹妹,连我都魔障了,只当她是个念想。”
“周凤启,周家的凤凰,我张家的女儿。”
张副官低头附和,有佛爷这番话,有佛爷这个‘启’字,想来缙云也不觉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了。
张副官领命而去,却在门口遇上前来的二月红。
“二爷。”
张副官双手放在身侧,低头行礼。
二月红微一拱手:“佛爷公务繁忙,在下也就不叨扰了。”
话闭只转身往外走,张副官出声叫住二月红:“我与二爷同路,不如我送二爷一程。”
二月红不置可否,依旧抬腿往外走。
行至官邸门口,却是府里亲兵开着二月红别院支使给周缙云的汽车刚好停下,张副官认得开车人,也看见了车里坐着的女子是周缙云。
二月红自然也认得自家的车和车里坐着的人。
张副官亲自上前拉开车门:“请凤启小姐回府。”
周缙云没在意张副官唤自己什么,只看着二月红,看着那个曾对自己温柔至极的男人,现在却对自己视若无睹。
有官邸的丫头上前来扶周缙云,周缙云被架着一步一步往里走,眼睛看着二月红一步一步往外走,两人交错时,周缙云突然笑了。
“缙云祝二爷与新夫人百年好合。”
“祝夫人长命百岁。”
待官邸门关上,二月红才看向周缙云离去的方向,他似乎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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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熹相当不喜欢电视剧对陈皮的设定,那简直欺师灭祖啊有木有!重点是二爷居然无动于衷...我相信二爷不会看不出来!
其实某熹感觉陈皮比起对丫头有喜欢不如说是缺爱,缺母爱,毕竟他无父无母,师父又是这么个痴人——文中陈皮与缙云也是这般,因为是长辈所以稍显柔和。
其实在前面所有人除二爷都觉得缙云是一个物件,毕竟是堂子里的女人。
缙云是处于一个矛盾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已经被那个险恶的时代同化了,认命了却不像一般那个时代的女人一样信自己依附男人可以改名,所以在不安全感中她被情感和命运撕扯。
她要的无非是二月红一个解释。
就像现代人分手都想要面对面说清楚而不是莫名其妙断了或者男方另匿新欢不清不楚。
另外关于二爷和缙云不是那么简单的负心。
(看到收藏的人多了某熹也开心了!另外也希望亲们多留评——不需要是赞这个篇章的,也可以是对故事发展的要求,或者是下几个篇章的建议,比如CP什么的,比如希望某熹写什么剧的)
(要撬动一部剧也要有男主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