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万千美景身旁过,无君之春莫为春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绪,管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短篇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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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4510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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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秋玉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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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路人赶着车马行于一条乡间小径,路边是一大片的黄花稻,季节正好,稻香随着微风阵阵拂面而来,甚是舒爽。稻田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村子里似乎是搭起了戏台子,锣鼓喧天乒乒乓乓地吵闹,隐约两声吟哦。路人急于赶路,无心兼顾这小村子里的喧闹,挥了鞭子,不再回头。

      “绪哥哥,村子里难得来了戏班子,为何不去看上一二?”田埂边戏耍的小孩子想要伸出沾满泥土的双手去扯身边男子的衣摆,却被一手推开。

      “我唱的还不够好听么,非得花银子去听?”宋绪转手揉弄小孩子的发顶。

      小孩子一脸嫌弃地躲开了他的手,“你教我唱的曲子,阿花一句都不爱听,还说甚好听,呸!”

      “小女娃子懂个甚。”宋绪转身,面向那娇婉吟哦的方向,“我唱的,自有人喜欢听。”

      民国十九年,上海。

      自上海与外夷通商以来,越来越多的新奇玩意儿自外头传了来。德律风,电缆车,还有那班主最为痛恨的舞厅。

      班主常常对宋绪说,现在世道变了,平日的常客全都去那舞厅快活了,也不知道舞厅里是不是真的有那洋人带来的好玩意儿,咱们的戏院呀,可真没人来喽。

      宋绪心里甚是理解。他最近过的可快活了,客人寥寥无几,红人的排场也可有可无,原本夜夜的大戏唱得甚累,如今却无趣到敲棋子落灯花。

      那舞厅就建在戏院不远,每晚熄了油灯,往窗外一瞥,花花绿绿的大灯,来来往往的车子,好不热闹。宋绪总闷在被头里悄悄想着,咱们这大戏,还能唱多久呢?

      六月中旬的时节,艳阳正盛,闷热难耐。宋绪正寻思着要去哪一家冰镇饮店解解暑消磨时间,戏院里的小伙计就两步并一步地跑着过来,“绪哥儿,戏院来了个大客人,今晚要看戏,点了名儿要绪哥儿您上呢。”

      “什么客人那么大能耐?”宋绪漫不经心地按着杯盖拨着杯里漂浮的茶叶。

      “十辆铁皮车,二十多个丘八,这么大的排场。”小伙计憨憨一笑。

      “那我可得好好唱一把了,省的班主到头来数落我一天。”宋绪也笑,软软的头发垂在耳鬓,沾染了几缕茶香。

      待宋绪从马车上下来了,已是黄昏,门前停着的十辆黑铁皮洋车在夕阳光辉里,晃了他的眼。

      “真丫的棒,”宋绪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哪天我也能坐上这种车,真是就算趴着进棺材也情愿了。”

      “快进去吧绪哥儿,等会人家给等急了。”小伙计推着啧啧赞叹的宋绪,两人从后门绕进戏院里。

      “阿绪!可给我等到你了!”甫一进门,班主便扑了过来,火急火燎地把他往里边扯,“今天可是来了个大将军,要听戏呢!难得是个不受舞厅那一套的将军啊,唱完这出,咱们可就能过好一段逍遥日子了!”

      宋绪任他扯着手臂,脑海里却在想,他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出行随身跟着十辆车的将军,想必是什么很大很大的人物吧。

      待宋绪披了戏袍着了妆面,天色已昏暗,也到了开台的时辰。门外舞厅的喧闹声似乎比往日更盛,掌弦的师傅们得攒足了力气,才能将那震人脑仁的轰响压下一些。宋绪满头的翠饰,甚久不待竟有些不习惯。他好奇地掀开一点点有些蒙尘的红幕布,座下有些冷清,有二十多个丘八满脸严肃地坐着,还有一个与身旁丘八甚是不同的人,坐在一群丘八的中间,军帽遮住了脸,古板的军装被他穿的轮廓明显,身材倒是不错,一股子军痞的味道,想必是那个大丘八了。

      “有铁皮车有什么了不起?”宋绪撇了撇嘴,“小爷还会用纸粘出一个来呢。”

      班主对台上一众的伶人悄声催促道,“快整整衣冠,该上台啦!”

      管弦声起,幕布拉开,布后一众戏子鱼贯而出,咿咿呀呀地唱起了序幕,是一曲女将出征的戏。唱了好一会儿,管弦声突然弱了几分,台上戏子摆出阵子后也停了动作,幕布再启,一名仪容庄整步履生风的女将从容地步行出来,手中红缨枪挽出一朵漂亮的花,正是宋绪,唱腔一起,如清晨莺啼,如仙境黄鹂,直教人心驰神往,实是余音绕梁。

      那座下的大丘八竟是抬起了头,戏台上照下来的光映上了他的脸,宋绪的目光恰巧停留在他的脸上,不自觉看痴了。

      如巧匠雕刻一般阳刚英俊的脸,双目炯炯,尽是赞赏的目光。怕是潘安,在这人面前也会自行惭秽。正是他这二十几个年头来,梦里常常出现的,那戏本子里描画的神勇的将军形象。

      这一对视,仿佛过去了万年。战争停止了,有情人隽永,他们也变成了浮尘。

      “吾郎旦是去了呀——”一个伶人正巧唱到了念白,接下来是宋绪的词儿,一声婉转惊醒了呆愣的宋绪,收回目光望向别处,便接道:

      “再是难回还。”

      管弦再起,思绪又退回到万年前,战争仍在,有情人离散,浮尘又成为了两个苦命人。

      戏终,丘八们护着大丘八离了场,伶人们纷纷离台,只剩宋绪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前方出神。

      “阿绪,怎么了?”班主从幕布后探出头来问道。

      “我在想英雄是长甚样子。”宋绪低头一笑,“也罢,我甚累了。”离台而去,班主在原地一头雾水。

      一片片卸下头上的翠饰,用白布蘸水抹去脸上的厚重粉黛。身后却突然一阵低沉声音,“姑娘的戏唱的真好。”

      宋绪心底一惊,回头一望。是一个着军装的男子,倚在门栏上对他微笑。细看那人的脸,画中雕刻一般,正是方才的大丘八。

      “什么姑娘,我可不是姑娘。”宋绪轻笑出声,双眼弯弯如月牙。

      那丘八有些尴尬,头偏了偏去,“啊,稍有冒犯…我叫管珏,不知你…?”

      “宋绪。”宋绪蘸了新水,抹净耳鬓时竟闻到一股茶香。

      “阿绪的戏可唱的好。”管珏站直了身子,“我以后常来,那舞厅可无趣,还是戏好听。”

      宋绪倒是特别想看到他那十辆铁皮车子,赶忙笑着应了,那车子可真漂亮,以后能常常见到,想着就开心呢。

      之后的一年里,管珏几乎每两日就来戏院听一次戏,无一例外地带着那十辆铁皮车,只是带的丘八是越来越少了。

      “阿绪的戏是越来越好听了。”管珏这次给宋绪带了两份国外来的糖,宋绪喜甜,爱不释手。

      “那堆跟着你的丘八呢?怎么愈来愈少了?”宋绪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管珏的目光移向窗外,窗外的树枝上停了两只肥麻雀,挨得近,仿佛在耳鬓厮磨。“他们啊,回家去了。”

      “那你呢?这么殷勤地来捧我的场,是不是想让我欠你人情啊?”宋绪眯了眼睛问他,他的妆面似乎没有擦净,眼边黑黑的像是白瓷被人画了一道。

      管珏笑得温和,伸手点了铜盆里的水,抹去了宋绪眼角的黑色,“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宋绪嘿嘿一笑,嘴里的糖甜上心头来,“我啊,我去对面舞厅乐活乐活呗,泡泡小妞儿喝喝小酒什么的…”

      “不如今晚我带你去舞厅玩一会儿?”管珏眼角眉梢爬上了一抹坏笑。宋绪应允,嘴里的糖有些化掉了。

      宋绪换上了管珏带来的一套洋人做的衣装,坐着管珏那威风凛凛的黑色铁皮车,小小的一段路硬是磨蹭了半小时。

      宋绪坐在车上,一面摸着皮质座椅,一面看着豪华的内置,眼里尽是新奇的爱意,这车子要是他的,该多好。管珏怎能看不出他的喜爱,逗他道,“要不,这车送给你了?”

      “别别别,我可担待不起!”宋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然而他不知道,就算他这时候说把管珏的十辆全都要了,管珏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下一秒就会把车子交给他。

      进了舞厅的大门,一路上尽是端着酒杯聊天的男女,各类新潮的打扮硬是让宋绪花了眼。这晚正是大家都空闲着的时候,人自是非常多。管珏害怕宋绪走丢了,自然而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宋绪惊愕抬头,还未来得及询问出声,便看到管珏与周围许多生面孔打起了招呼,想必是圈子里的朋友,每一个都穿的极为贵气,一看便知来头不小。他抬头看向满面微笑的管珏,心内暗暗想着,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哟,管大将军,你身后这小新人,该不会是你养的小兔儿吧?”一个生面孔打趣道,面上尽是淫x秽的笑容。

      宋绪从小唱戏,身边师兄弟也有人为生计委身于位高权重的人,他又怎么会不知这词的意思!

      正欲发作,只听见管珏微笑道,“王买办,家门可锁好了?”

      那小小买办本就醉意上头,找错了打趣的对象,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只能低下头来,“将军,我…”

      “算了,不必。”管珏抬手一挥,“来玩便要尽兴,都继续吧。”

      宋绪在一旁不知该作何反应,管珏回过头来对他笑道,“我教你跳支舞如何?”

      “好啊…”宋绪应道,他以前见过街上两个洋人跳舞,回忆起姿势,抬起一只手搭在了管珏的肩膀上。

      管珏惊讶,随即逗他道,“看样子,我只能做个陪跳的角色了?”

      宋绪笑得颠颠,管珏也不再让他笑着消磨宝贵时光,拉了他的手,就教他跳起舞来。

      宋绪学的颇快,几回合下来,已经掌握了大概的步子,也终于有了闲情,观察与自己不离咫尺的男人。

      那人睫毛甚长,却挡不住眼睛里他自己的影子。鼻梁俊挺,唇形并不薄,许不是个薄情的人吧。

      见宋绪呆呆望他,管珏眼角弯弯,笑意混着宋绪的脸,朦胧在瞳仁里,“再看,我的脚该疼了。”

      “哦…哦。”宋绪垂下眼,看着两人协调的步子,和自那人手心传过来的温暖。

      大厅里的大钟一指,指到了十一。钟下的日期,仍是一月二十七。

      翌日,平日里直至正午才起身的宋绪,早晨七点半就被叫起了床。

      “阿绪啊,快起吧,外头有人叫你,好像是几个丘八。”班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隔着梨木门的声音有些缥缈。

      “好。”

      宋绪开了外头大门,这几个丘八正是管珏身边最后的那几个。

      “怎么了?”宋绪问道。

      “宋先生,快点收拾东西上车吧,您的东西我们已经叫班主收拾好了,您再带几件随身物品便可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宋绪纳闷。

      “您快些吧,八点钟不能出城门的话,将军可是要重罚我们的。”一个丘八急忙道。

      “噢……”宋绪应了,回身去房里收拾。

      “怎么了,阿绪?”班主迎上来问道,一大清早的这么多个丘八就上门来要东西要人了,实在是瘆得慌。

      “嗯,班主,我要出远门,估计很久都不回来了。”宋绪笑道,“不过我还是回来的。”

      班主微笑,眼角挂上了几条细纹,“好。”

      坐上了车,宋绪刚想开口问前面坐着的丘八到底出了什么事,见他们面色凝重,倒也住了口,只是心底那阵不安却是越来越明显。
      出了城门再行了一段路,恰好八点。正好这时,身后的上海城惊起一声炮响,之后便是连环的炮声,硝烟渐渐从城边升起,整个城市,瞬间落入了战火的深渊。

      宋绪的心瞬间停止跳动一般。他开了车窗望向车后,眼中的疑惑,霎时全部化作了无措。

      “班主——!!!”

      “管珏……”

      田埂边的稻田自是轻摇,宋绪面对着那戏班子的方向出神,身后的小孩趁其不备,走到他身后,猛的给了他两个泥掌印。

      “哈哈哈——”待他回头看去,小孩已经咯咯笑着,跑得老远了。他满脸无奈地正要去追,只听稻田的那头一阵响动,他转头去看,却是一辆黑色的铁皮车。

      宋绪的心跳顿时一滞。

      那车停了许久,也不见有人下来。宋绪暗自失望,摇了摇头,便要找那小孩去。

      转身那一刻,身后传来关闭车门的声音,还有一个人的喊声。

      “阿绪——”

      宋绪猛然一回头,只见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依旧穿着那套一丝不苟的军装,沿着穿过稻田的小路走了过来,仿佛在战场上的一片血色中,拨开无数敌人的尸x体,跨过生与死的鸿沟,走到他面前,低头便抱住了他。

      “你……”宋绪开口,声音已有些哽咽。

      “我还没好好把你记住,怎么会死呢?”管珏稍稍推开他,一双含笑眼眸紧紧望向他的,眼里的腥风血雨化作了深深眷恋,和着宋绪的脸,渐渐朦胧成雾。

      宋绪看着他,笑了,一如那年台上台下的初遇。

      “吾郎旦是去了呀,念我即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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