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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
“那妳現在好嗎?” 那聲音似乎是耗盡力氣的嘶吼,五臟六腑都快要從口中吐出的那種戰慄。
尹明珠轉過身看,發現是柳時鎮前輩一個人來的,她好像懂了些甚麼,推開門便往雪地裡跑,直到雙腿發軟,整個人跌坐在雪地裡哭的柔腸寸斷。
柳時鎮身上依舊帶著傷,因此走得很慢,看著眼前的尹明珠,他把枴杖往旁一丟,跪在尹明珠面前,把她扶起。
“告訴我,你是跟徐大英一起回來的對不對,他只是又退縮,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對不對!” 尹明珠耗盡所有的勇氣想要得到問題的答案,有勇氣問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聽的她看著眼前流下男兒淚的柳時鎮,得到了無聲的解答。
“明珠阿,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野狼,我帶不回來還給小紅帽了,前輩對不起你,要是沒有他要我留著一口氣回來告訴你,我可能,可能在看到他過世的時候,就跟著他走了。” 柳時鎮涕泗縱橫,像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把眼前的尹明珠嚇的一愣一愣的。
“呀,別哭了,回來就好,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了,野狼他自從小紅帽從肚子裡出來之後,就不在小紅帽身邊了。” 尹明珠像是準備了一世紀才把這些話完整說完,她的確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看著眼前這個從來沒在她面前流過一滴眼淚的柳時鎮,她突然感到很心疼,’big boss失去了美女和野狼,該怎麼辦呢?’想到這裡,尹明珠把孩子般哭著的柳時鎮擁入懷中,輕拍著他,唱起了他們彼此間最熟悉的軍歌,一遍又一遍,像搖籃曲一般的輕柔,唱到柳時鎮停止哭泣為止。
長途的跋涉、身上未痊癒的傷、聲嘶力竭的哭泣,即使是身體素質再良好的軍人都無法承受,尹明珠將身心靈疲憊至極的柳時鎮攙扶到曾經是柳大尉的房間,發現他有些輕微發燒,便在他身邊照顧到了深夜,直到眼前這個難過得像個孩子一般的前輩睡著。
‘該怎麼告訴他呢?姜暮煙的事。’ 尹明珠轉頭望向了那個娃娃和石頭,再轉身看著眼前這個熟睡的男人,’現在我們是戰友了呢,時鎮前輩。’
也許尹明珠的傷,經過今天痛苦的消毒,正在試著好起來了。
隔天一早
尹明珠就這樣趴在柳時鎮的床邊睡了一晚,醒來後床上的人竟然不見了,一站起來,發現他正站在娃娃和石頭擺著的櫃子前發呆。
“這是怎麼了?” 柳時鎮淡淡的問。尹明珠走向桌子,把抽屜裡的那張相片拿給了柳時鎮。
“新的生活、新的醫院、新的男友。過的很好。要結婚了,四個月後。” 尹明珠用最少的詞彙,不疾不徐地向柳時鎮說著姜暮煙的消息。
“那就好。” 柳時鎮竟然欣慰的說著。
“不追回來了嗎?不後悔?” 被柳時鎮反應嚇著的尹明珠問。
“沒期望她等我,快兩年了吧,從一年前徐大英死後就沒要她等了,我是為了徐大英回來的呀,他要我告訴你,到死他都沒後悔當軍人,謝謝你、對不起,就這樣。” 柳時鎮給了尹明珠一個悵然若失的微笑。
“沒說愛我嗎?” 尹明珠追問著。
“沒有,他只叫我回首爾的家裡拿個東西,說是要給你的,應該是他之前每次出任務寫的信吧,要你看完了就不許難過了,要我逼著你看呢。” 柳時鎮擺出了柳大尉專屬的神色盯著尹明珠看,彷彿在告訴他,我回來了。
“好,你就老實的待在這裡盯著我看完吧,一天一封,傷好了總會結痂的,你也是。” 尹明珠沉默了半晌,終於吐出了這幾個字。
“在回來之前,我就想過了呀,姜暮煙,我錯過了這個讓我一見鍾情的女人,她該幸福著的,我啊,不孤老一世就該偷笑了。” 柳時鎮說。
“不害怕錯過真愛嗎?” 尹明珠歪著頭仰著看了柳時鎮。
“會錯過的就不是真愛了,後輩阿,你還有得學呢。” 柳時鎮開始偷笑了起來。
“笑甚麼?” 柳時鎮笑得太真實,讓尹明珠不禁懷疑了起來,這真的是大難歸來後的人嗎?
“為了不孤老終身阿。” 柳時鎮的話讓好久沒有真心笑過的尹明珠也勾起了嘴角。
‘是阿,不孤老終身’ 尹明珠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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